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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原本已在昨晚整理清楚的思绪因为朱锦华的这番话再度混乱。佟羌羌轻唤她一声,下一句哽了喉咙。不知该说什么。
见佟羌羌神色仍蕴犹豫,朱锦华霍然起身,跪到地上:“羌羌,你非得要我求你你才——”
“妈!你这是干什么?!”一回来就看到自己的母亲跪在自己的老婆面前,钟文昊气急败坏,迅疾地冲进来要把朱锦华从地上扶起来。
朱锦华拂开钟文昊,眼眶红透:“是我没管教好你,才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钟家!”
钟文昊噗通一下也跪到地上,揽住朱锦华,半晌没吭声。
佟羌羌像是吓到了一般,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少顷,她无力地闭了闭眼:“好……我不说了……我不主动去说了……”
朱锦华当即目露感激。钟文昊怔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羌羌……你真的……”
佟羌羌避开钟文昊的视线,背对他们躺回床上:“我累了……想睡会儿……”
朱锦华欣然点头:“好,你休息。待会儿妈给你端鸡汤上来。”
“嗯。”佟羌羌淡淡地应,然后听见他们母子二人轻微的脚步。
门关上的瞬间,她的手指攥紧被角盖住脸。被单下,眼泪如水般涌出。
虽然朱锦华给的理由是担心钟如琛再冲撞了她,但佟羌羌心里清楚得很,朱锦华和钟文昊将她安置回独栋别墅,是为了防止她在钟宅闹起来,瞒不过钟远山的眼睛。
另一方面朱锦华借口谨遵医嘱,让佟羌羌成天躺床上养胎,不允许她出卧室。并且没收了她的,卧室里也不留任何能与外界联系的设备。
软禁的意味昭然若揭,佟羌羌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不过,随便他们吧。
其实清清静静的这三天,她仔细回想过朱锦华的话,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婆婆,未用任何威逼利诱,只针对她的心理晓之以情,就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偏偏,她就是这么没用。真就妥协了……
佟羌羌勾出一抹自嘲,蜷起自己的手,回想被韩烈的掌心包裹的感觉,然后如他那晚做的那样,将拳头缓缓推到自己的胸口。不期然的,指尖碰到了有点凉有点硬的触感。
滞了滞,佟羌羌将玉坠子从睡衣里掏出来,紧紧握住。
第四天早上,大概因为她始终安安分分。朱锦华总算放轻了戒心,放她出房门。
钟文昊照常去公司了,偌大的别墅只剩她和朱锦华。吃过午饭,她跟朱锦华请示要去医院探望安鹿。朱锦华沉默了好一会儿,脱下围裙,说:“我陪你一起去。”
不放心想监视她?佟羌羌心头轻磕。朱锦华约莫读懂她的想法,解释道:“我想顺便一起去看看那姑娘的状况。毕竟是文昊对不起她。”
佟羌羌没有理由拒绝。她相信如果她拒绝了,就等于把她自己去探望安鹿的机会都剥夺了。
安鹿仍旧住405病房,不过今天不见安景宏的踪影,只有一个像是看护的大妈的人守着。病床上,安鹿在一边看视频一边吃饭。
因为心中有愧,佟羌羌踌躇在门口没有马上进去,倒叫安鹿当先瞧见了她,开心地打招呼:“羌羌姐!”
她的面色还行,状态貌似比之前又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只是比起上一次,好像又瘦了一圈,眼窝凹得略微深。
“……嗯……小鹿……”佟羌羌期期艾艾地走进去,“你哥呢?”
安鹿扭头问看护:“吴嫂。我哥呢?他刚刚不是还在这儿?”
看护一边给佟羌羌搬椅子坐,一边回复安鹿:“他好像是在医生办公室。”
“噢?哥哥去找医生啦?”安鹿面上一喜:“太棒了!他昨天答应我会尽快让我出院,真的没有骗我!”
佟羌羌闪了闪目光:“你要出院?”
“是啊,我又不是生重病。”安鹿理所当然地点头,旋即苦着脸抱怨:“你不知道这里有多无聊,天天闻消毒水的味道,而且大哥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吃东西要管,睡觉要管。还逼我吃药,憋屈死了。我宁愿回学校被教授虐,也不愿意在这里久呆。我同学都发短信问我好几次了,什么时候才回去继续上学。美好的大学生活啊,我还没过够呢!”
佟羌羌的鼻头越忍不住发酸。
看来,安景宏还是不忍心逼迫安鹿,尚未采取任何行动。她完全理解安景宏。对比安鹿现在的样子和发疯时的模样,换作她也希望安鹿维持现状,而不是非得找出那个混蛋让安鹿受刺激,至少安鹿不用面对现实,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注意到佟羌羌的异常,安鹿狐疑:“羌羌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佟羌羌摇头,收敛内心的情绪。
安鹿突然揪了揪佟羌羌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朝门口的方向打了个眼色,低声问:“外面那位阿姨你认识吗?为什么她好像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脸上长花了吗?”
佟羌羌顺势回头瞥了瞥,正见朱锦华沉凝脸色,隔着门隙望进来,像是在仔细打量安鹿。
“认识。”佟羌羌垂下眼帘,掩住眸底的情绪,扯谎解释:“她是在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事,下次再来看你。”
安鹿很是失望:“不是才刚来,怎么这么快又要走,我哥都还没见到啊。”
佟羌羌提议:“你不是快出院了吗?到时我请你吃饭,给你去去晦气。”
“行!不过不要你请,让我哥破费就可以了。”安鹿冲佟羌羌眨眨眼睛。
佟羌羌笑笑,走出病房。顺手带上门,便听身后朱锦华问她:“不是说她精神状况出了问题吗?看起来好像挺好的。”
佟羌羌沉默。朱锦华本还打算问问孩子的事,见她面色不好,好像不愿多说,心思一转,便咽下不言。
到了晚上,钟文昊回来,朱锦华拉着他问。钟文昊自己根本没有、也不敢去了解安鹿的情况,只是有个侯伶在。总是会主动拿安鹿的事儿挤兑他,搞得他心情特别不好。不过傍晚下班前,倒难得地听说了最新的好消息——安鹿的哥哥安景宏过些天要给安鹿做引产。
正如先前朱锦华分析的,三个月前的事情了,加之安鹿本身精神状态有问题,真要追究责任,钟文昊是很容易撇清的。唯独这个孩子是个麻烦。
该怀的人靠人工受孕怀上,不该怀的人反而轻易怀上。他本就迫切地想要除掉这个隐患,甚至都打算好了,如果对方要留下那个孽种,他必然会使劲手段解决,现在正好,对方也不想要,倒合了他的心意。
听罢,朱锦华也觉得安心多了:“虽然有点可惜了那孩子,但确实,不能让人有机会将来弄出什么上门认亲的糟心事。”
隔天,钟文昊早早地去酒店会场,为与史密斯先生签约的事做准备。
两大公司的跨国合作,签约仪式自然盛大,各大媒体都会到场。
在等候室里,发现韩烈也已经来了,正在和大家确认各种事宜,钟文昊只觉心底的无名火又被勾起来了——虽然他才是集团的代表,但因为这次的合作案是由韩烈牵线搭桥,并且老爷子敲定了让韩烈主导这个案子直至正式启动为止,所以在他没有太大的说话权。必须得听韩烈的提点。
那边韩烈交代完事情,一扭头也看到了钟文昊。
031、照片
照说搁个匹隆岛开发案在中间,两人平日的工作联系该更加紧密。然而自那日在湖光酒店不欢而散,钟文昊显然在故意避开他,全部事宜交由助理转达,不与他直接接触,就连去给老爷子汇报工作都和他错开时间。
韩烈这几天都和史密斯先生在一起,恰好也没闲情搭理他,是以多日来,两人倒是第一次碰着面。
发现钟文昊转身要走出去,韩烈的眸子略微一眯:“签约仪式的流程你都清楚了吧?别出岔子。”
钟文昊闻言止步,“小叔不是全权把控吗?”
韩烈挑眉:“在公事上耍私人怨气很有意思吗?”
钟文昊有种被教训的胸闷感:“小叔哪里看见我耍私人怨气了?”
韩烈极轻地哧一声:“毛头小子。”
钟文昊觉得心口又挨了他一拳,未及反驳,韩烈敛起神色,严肃认真:“没耍私人怨气就不要摆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我在问你公事,你难道不该好好回答?现在我不是你小叔,你也不是我侄子,你是来配合我的工作,听从我的安排的。”
“你——”
“我最后问你一遍,签约仪式的流程你都清楚了吗?几家主流媒体预先递过来的提问单看过了吗?回答问题该强调的重点心中有数了吗?”
韩烈的问话,在钟文昊听来,与其说是关心的提醒,不如说是恶意的羞辱,他阴鸷起脸色:“别拿着爷爷给的鸡毛当令箭!我不是第一天管理钟氏,更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用不着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韩烈斜眼睨钟文昊,倒并未再提醒什么,只道:“准备好就行。到时别在你这里出了纰漏。”
后半句又是令钟文昊胸闷气短,然而韩烈已轻飘飘地往另一边去,走出几步,却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对了,我昨晚上去见老爷子的时候才知道,你们把羌羌带回别墅养胎?”
钟文昊的神经绷紧了一下,冷峻地反问:“怎么?爷爷都没说什么。你又有意见?”
话的意思俨然可理解为“你算哪根葱?”。
韩烈漠漠地看钟文昊,“没意见。”
说罢他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继续自己的步子。
钟文昊冷冷盯着韩烈的背影,拳头握得紧紧的——虽然母亲给他分析过形势,叮嘱他要与这位小叔交好,但现如今他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地面对韩烈!尤其经过这两三次的交锋,他明白这位小叔怕是也不怎么喜欢他。如若如此,他十分怀疑,母亲所说的助力,真的会有吗?
尔后钟文昊倒是暂时没空再来为这段小插曲而不愉快。会场外已陆陆续续有嘉宾和媒体记者来签到,其中好几位平日交熟的人,钟文昊自然得和对方寒暄几句。
仪式正式开始,整个流程进行得很顺利,致辞、证签人证签,等到签署合同的时候,钟文昊作为钟氏的代表在合同上签字,并和史密斯先生握手致意,面对媒体的摄影,他总算感觉在韩烈面前挺直了腰板,泄了一大口的憋屈。
媒体问答环节也基本按预想展开,只是,因为韩烈的身份暂时没有大招旗鼓地对外宣告过,所以偶有几个稍有风闻的记者题外话地针对韩烈问了几个问题,颇具刺探钟家内部隐私的嫌疑,幸而后来被主持巧妙地挡掉了。
签约结束后安排了一个小宴请,礼仪引导大家陆续去隔壁的宴会厅。史密斯先生依旧只和韩烈有说有笑的,钟文昊青着脸色正打算跟上去。有个酒店服务员突然走到他面前:“请问是钟文昊钟先生?”
钟文昊点了点头,问:“什么事?”
服务员往钟文昊面前递出一个信封:“刚刚外面来了位客人,让我们务必把它亲手给你。”
“谁啊?”
服务员摇摇头,表示不知。
钟文昊接过信封,来回翻转看了两眼。纸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写,信封口也未上胶水,只把口子折了起来。
他蹙眉,侧手捏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抖了出来。
一张照片映入眼帘。
待看清照片上的内容,钟文昊只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涌至脑门,猛地朝韩烈冲过去,拽住他的领子,挥起起拳头对准他的脸毫不犹豫地砸出。
猝不及防下,韩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惯性地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吓得周围的女性尖叫着闪开身子。
“han!”史密斯先生扶了韩烈一把,韩烈打了个没事的手势,随即抬起冰凛的眸子望向钟文昊。钟文昊瞪着他,霍然攥起拳头又要砸过来,韩烈迅疾地用掌心挡开,反把钟文昊推得踉跄了好几步。
钟文昊怒火中烧:“姓韩的!你和佟——”
话没讲完,便见韩烈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趁着靠近他的机会,压低嗓音冷冷警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要疯等回去再疯!”
钟文昊一愣,这才发现好几个尚未来得及离开会场的记者早已拿出相机拼命地咔嚓咔嚓,甚至有人一副兴奋八卦脸地边往外走边打电话,估计过不了几分钟,他打韩烈的照片就会遍布全城。
想到后果,钟文昊后怕地冷汗涔涔——方才一下被照片的内容冲昏了脑袋,竟是忘记了眼下的场合。
韩烈松开钟文昊,看回大家时已露出笑容,压了压手道:“不好意思各位,没事,一个小误会而已。”
这个轻描淡写的解释自然不具任何说服力,韩烈暗暗示意工作人员将刚刚拍了照片的媒体记住,随后迅速通知集团的公关团队进行交涉。
回过头来他才来收拾钟文昊:“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和我一起把宴请的流程走掉,再一起回钟宅见老爷子把话说清楚。要么,如果觉得自己仍旧控制不住情绪想揍我,现在立马滚蛋!”
钟文昊迎上韩烈锐利的眼神,愤愤撂话:“你给我等着!”
韩烈盯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深邃的眸底几不可察地划过一丝讥嘲的精光。
钟文昊开着车一路飞奔着离开酒店,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便各种响,有朱锦华的,有钟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