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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来。
“你说,我用哪一招。”安小兔脑门上挂着黑线,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全看你的了。
“好好道个歉,把事情原委讲清楚就好了,没你想的这么复杂。”莫莉拿来一张卡片:“你喜欢的那家婚纱店,我预订好位子了,这是时间,记好了。”
“哇,莫莉,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这家店生意超好,我都打算放弃了。”安小兔一个熊抱,莫莉被勒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站在太阳底下,安小兔身上出了一身薄汗,等到夏逸辰下班,老远望着他走过来,就自己先躲起来了。恰巧夏逸辰遇到同事们闲谈几句,安小兔从背后跳出来,举着手做夸张的鬼脸,一行众人皆愣住了,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对不起,吓着你们了。”安小兔忙低着头认错。
“小兔,没事的,这是我的同事。”夏逸辰眉头微动,很快就神情自若。
“又换人了,我看还是上一个好看,你们说呢。”一位同事起哄道,大家附和着,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个好看,什么眼神。”
“就是,夏医生是医院里出了名的青年才俊,那些小护士一个个全围着他,可怜我们这些单身狗。”
“你们这些人,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快走。”夏逸辰打发走他们,安小兔脸色苍白,神情十分恍惚,他走过来轻拍她的肩,安慰道:“他们平时就爱胡闹,你别往心里去。”
“好,我不听他们的。”安小兔抱着他的胳膊,两人并肩往前走。
时至半夏,公园里的湖水边碧荷成趣,高低不一的荷叶中隐着粉白的莲花,一阵微风吹过,卷边的荷叶更添风韵,颔首的花骨朵如衣带飘逸的仙女在翩跹起舞。两岸杨柳依依,抬眼望去是远处的石拱桥,偎依着涌动的水流,哗哗的水声入耳无比清凉。
“工作很辛苦吗,最近都瘦了。”她捏着他的脸蛋,望着他略有深意的眼眸,开始了认错之旅。“上次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不要误会。”她有些局促,眼神带有一丝焦虑,一双明眸黑白分明地望着他。
“你不用解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是最熟悉的,我在想,也许你还需要时间。”夏逸辰拥着她,有些琢磨不定,明明靠得很近,却像远隔重洋,他的嘴角缓缓向下。
“不要生气了,你看,我亲手画的,送给你。”安小兔递过来一本画册,打开来是两个人的卡通形象,是她熬夜制作的恋爱纪念手册。
☆、第四十三章
“你画的,好有趣。”一页页的小插图,都是两人在一起经历的点滴,每一页都画的很用心,他眼睛发涩,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似要将她嵌在自己身体里。
“我想的头都痛了,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好好的。”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笑得很安心。
乔妈妈一个人去购物,知道女儿喜欢吃她做的菜,就买了许多放在推车里。夏日的超市,温度很是凉爽,推着车购物也没费多少力气。等付了帐走出超市,没出几步都累的喘了,胸口闷得发紧,乔妈妈只觉得两眼发黑天旋地转,紧接着昏倒在马路上。
路过的好心人赶过来,连忙拨打120。在急切的等待中,救护车托着蓝色的荧光赶到,急救人员连忙将病人转移,一路护送到急诊室。医生要求护士通知家属,陪同的好心人情急之下,找到病人的手机,找到了乔依娜电话号。
乔依娜听到噩耗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如掉入冰窟般寒冷,她从公司冲出去,伸手拦住了一辆车,坐在车里六神无主,连手都在止不住的发抖。
安小兔拉着夏逸辰试婚纱,店员送过来几套做备选,他稍作比较,选择了蕾丝拼接的一字领婚纱,如花瓣般绽放的蕾丝,波浪般的领口设计,缀着无数细小花朵的裙摆,如明亮的月光般柔美,在灯光下,发出淡淡的象牙白色。I
“这件适合你,去试一下。”他轻握她的手,说道。
“看起来好贵,太奢华了。”她脸色绯红,偷偷咬着耳朵。
“你穿上一定很美,我不会看错的,小姐,我们要这一件。”他已经决定要买了,他想告诉自己,这份感情从未改变过。
“等等,我要先试穿。”她抱着他的胳膊,瞪了他一眼,分明是舍不得,提着婚纱到试衣间。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乔依娜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听到熟悉的声音的一刻,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悲伤,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依娜,你还好吗?”夏逸辰心中一沉。
“我妈妈正在医院急救,医生说情况危及,我好害怕,逸辰。”她的声音在颤抖,终是不敢面对现实,妈妈的离去,将夺走了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欢乐。
“别怕,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他安慰着她,因为怜惜,他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只想为她遮风挡雨。
“我想见你,逸辰。”她嗓音沙哑,语气中满是凄婉。
“好,你等我。”他焦急万分,没有片刻的迟疑,头也不回地推开店门。
安小兔穿上婚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想象着站在夏逸辰,他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的画面,嘴角总是挂着梨花般的浅笑。她带着满满的期待,却只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晴天霹雳,心中有万种疑问,她要问个明白。
她追出去,看着他开车离去,她大声呼喊,提着裙摆追赶,希望他可以停下来。望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她听到心破碎的声音,泪水无声息地滚落下来,她的脚磨破了,每一步都如针扎般疼痛,却依旧不愿放弃。
终因为鞋跟太高,她扭伤在地,膝盖上不断渗出血,她还在坚持,疼的狠了,只能一点一点地走路,将洁白的婚纱印出一朵血色玫瑰,有种刺目的美感。
车已经看不到了,她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要前行的路在哪里,她望着有些刺目的天空,只觉心下凄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苍白着脸漫无目的地走着。
被不断冲刷的泪痕,挂在芙蓉玉脸上,一双明眸含泪欲泣,在油亮的睫毛下更加清透灵动,朱唇凄婉,只余下淡然的绯红,看在眼里,不由生出万分怜惜。
路上的行人侧目,悄悄议论着,车如长龙,没有人在意一位失落的新娘。一辆车不断逼近,只听警示的喇叭声震天,安小兔不为所动,眼看就要冲撞到她。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回,落入温暖的怀抱中,他的体温透过来,融化着她冰冷的心,视线逐渐模糊了,紧紧拥着他,泪水无声地滑下来,沾湿了他的肩膀。
在半小时之前,安静的会场上,被一阵手机铃响打乱了,莫莉歉意地微笑,本打算出去接,听到店员说发生的事情,震惊中带着丝丝心痛,她不由喊出声来:“安小兔穿着婚纱追出去了,你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马修顿时嘴角下沉,站起身来追问到:“安小兔在哪里。”
“人是在你们那里丢的,你怎么能说不知道。”莫莉火冒三丈,眉头紧皱连声量都加大了。
“现场保持肃静,我们在开会。”陈伯颜一脸不悦,参加会议的还有这次活动的产品商,头发雪白的艾伦先生正在询问自己的秘书。
“对不起,艾伦先生,我先离开了。”马修闭着眼睛在回忆,一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
“老大,你中途离场的事,董事长很火大,连我都被骂的好惨。”大卫吃着臭豆腐叫苦。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难为你了。”马修眉心微动,听到浴室开门的声音。
“安小兔没事吧。”大卫话还没说完,在旁的莫莉干脆抢了电话,声音很火大:“你要好好对待她,要是让她伤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嘟嘟的忙音。白色的男士衬衣宽松的套在安小兔身上,略带苍白的脸颊清丽圆润,黑亮的眼睛里带着雾气,柔顺的乌发散在肩头,她低着头,如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心情好一点了。”她无助的神情,如一把利剑直插心底,马修托起了她的下巴,用指腹轻拭去泪水,轻声说道:“别哭了,不要再惩罚自己。”
“是我做的不好,逸辰才会生气不理我的。”泪水如潮涌,现在的她看不到光明,被自责和悔恨完全湮没,她抱着自己的头,如做困兽之斗。
“你不要折磨自己,不是你的错。”马修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拥在怀里,因为哭泣,她的身体在发抖。
她坐在地毯上,他拿着毛巾拭干她的湿发,动作轻柔细致,一股淡雅的香气萦绕,心里久违的温暖,让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光。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安小兔低着头,脸颊上清晰的两道泪痕。
“不要回去,一个人会觉得孤单,你可以睡在客房。”马修声音急切,他不愿她离开,如果再一次失去她,自己将再无半分快乐。
“你放手,我这个样子,谁也不想见。”她执意要走,挣扎着要摆脱他。
“不要离开我,小兔。”他从背后抱紧她,如手里握着最后的一根稻草。
不要离开我,安小兔安静下来,她转过身,他的眼眸里是她的倒影,如冬日下雪天,抬头望向天空的那一刻,依恋中带着哀伤,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这份真挚和热切,让她动容。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心里好痛,我只想一个人默默的养伤。”她没法接受,亦无法拒绝。
“小兔,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一个人,到朋友家也好。”他松开手,轻声说道。
莫莉一头的卷发棒,啃着苹果就来开门,宽松的棉布睡衣趿拉着拖鞋,邋遢的形象和平时判若两人,一眼是他们两个,如被冰雪封住般愣住了。
“小兔心情不好,让她跟你住几天。”马修先开口,望向凌乱的室内,比垃圾场好不了那里,头顿时有些痛了。
莫莉反应过来,一边应好,边收拾家里,把一些随手扔的衣服装起来,踢踢脚下的饮料瓶。
“小兔,你没事吧,我可担心死了。”莫莉拉着她坐下,看着她泪痕未干,也气不打一处来:“你别难过了,明天我替你收拾他,呸,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惹女人伤心。
马修干咳了一声,有些难堪,只好说道:“别看大卫平时大大咧咧,他家收拾的很整齐。”
莫莉充耳不闻拉着她的手,万分怜惜地说道:“等过两天,你心情好了,姐给介绍,你这么年轻漂亮,肯定抢手,到时候让他后悔去吧。”
“那个,小兔,要不你跟我回去,这里住两个人太挤了。”马修后悔了,这是虎穴豺狼之地呀。
“不用,我家妹子。”莫莉话还没说完,后背就阵阵凉意,看到魔王般的眼神,吞了口水说道:“哦,小兔在我家,你就放心吧,我帮你看着。”
马修蹲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说道:“你好好休息,这几天不用去公司了,我明天来看你。”
重症监护室里,乔依娜的妈妈醒过来,脸颊苍白还有浮肿,她的眼睛如蒙上一层灰,静静地凝望着,她听到了女儿的呼喊,挣扎着从无尽的黑暗中醒来。
☆、第四十四章
她唯一的女儿,从小就懂事听话,夏天总是切好西瓜,等她下班了,两个人一起在院子里啃西瓜,看满天的星辰。每年冬天,她总会收到女儿寄来的新围巾,担心自己生病,电话中的嘱托比她还絮叨。那些温馨的记忆支撑着她,她要为女儿做最后一件事。
“妈,你醒了。”乔依娜握着妈妈的手,眼泪凝噎。
“傻孩子,每个人都会这一天,有什么好哭的。”妈妈安慰着她。
“我不哭,你醒了就好,我让医生进来。”她要起身,被妈妈握住。
“我有话要说,你来。”妈妈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女人这一辈子要有个好归宿,不要错过自己爱的人,你的幸福就是妈妈的幸福,答应我,做一个永远快乐的人。”
“妈,不要这么说,您要一直在女儿身边,你不要离开我。”乔依娜眼睛红肿,她已经哭的说不出话。
夏逸辰咨询了医院的前辈,得知乔依娜妈妈的病情后,他走进监护室,望着满脸泪痕的乔依娜,心里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乔依娜站起来,靠在他怀里哭泣,泪水润湿了衣服,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她的眼泪让他也伤心起来。
“你要坚强一些,阿姨不希望你难过。”他安慰道。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求你,只要能救救我妈妈。”她拽着他的衣服,两眼通红声音嘶哑。
“我们会尽全力,依娜,现在最重要的人是你,不要哭了,阿姨在看着你。”他将她推到病床前,礼貌地说道:“阿姨好,您要快些恢复健康,依娜还是个孩子,瞧把我的衬衣都哭花了。”
“孩子,谢谢你。”妈妈笑得很欣慰,她伸出手握着眼前的两个孩子。
“逸辰,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喜欢你,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不是最美,性子也不够温和,但她是真心喜欢你,阿姨求你,我走以后,你好好照顾依娜,不要让她孤身一人,好吗?”妈妈声音微弱,每个字都很清晰。
“阿姨,我。”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