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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回头垂得更低了:“回禀皇上,据万喜说,她已去承香殿看过孩子,刚走一会,好端端的孩子就哭个不停。”
萧凉宸腾地起身,本已心神不宁的他更是心烦意乱,迈着大步离去,比试中的众女子几乎是错愕不已,皇上走了,谁选她们为妃?
颜茹竺轻哼一声,又是那妖孽做的怪,抬手令比试继续,皇上不选妃,她还不能选不成?
他匆匆赶回承香殿,见孩子哭得煞是一个凄声,怒从中来:“万喜,将殷灼颜给朕绑来!”
万喜战战兢兢的领命而去。
怀中的她仍不停嚎哭着,他心疼不已,又哄不住,急得满头是汗。
“皇上!”照看孩子的采荷姑姑忍不住开口道出疑惑,自殷灼颜到过后,似有见到她给了孩子一件物什,她离开后,孩子便一直哭个不停。
听闻此话,他的心头掠过一些不安,急急翻找着,挂在亦儿脖子上的玉佩几乎让他红了眼,他紧攥着的玉佩,望着哭泣不止的孩子:“亦儿,你是想告诉父皇这个吗?”
而万喜从杂役房回来,没绑回人,只带回一封信。
萧凉宸颤抖着双手拆开信,心涩不已。
“一直以来,很怕,怕你知道亦儿的存在,怕你从我身边带走她,而你终于从我身边带走了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当我看到你那么的疼她时,我明白了,我这样的女人不会是个好娘亲,但你会是她的好父皇。请你好好照顾她,从此以后,就让林婉成为她的母妃吧!她长大后,别让任何人提起我,她的亲生娘亲就是林婉!”
“我把我的玉佩留给了亦儿,让这块玉佩安佑我的亦儿,如果有一天亦儿问起,告诉她,只是一个有缘人所赠。请你看在亦儿的份上,放过爹爹、放过姜澈、放过暖香馆的人、放过烟雨坊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他瘫坐在椅子上,殷灼颜,你怎么能走得如此决绝?连你的亲生女儿都那么狠心扔下么?
你对我真的无一丝情分吗?萧凉宸幽幽闭上双眼,苦涩笑了一笑,如果离开我能让你幸福,随你而去,我可以全不追究、真的全不追究!
而御景苑的选妃并未因皇上的离去而就此作罢,太后做主册封了三人:昭容路紫芙、婕妤林雨灵、美人谷乐霜,另封了几个选侍。
当路紫芙一身新装得意洋洋的出现在杂役房时,并未如意的炫耀一番,至此她才完全弄明白、真真实实的确定,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对殷灼颜的离去生了不少庆幸,而,失落感亦渐渐侵袭。
偌大的皇宫并未因殷灼颜的离去而沉寂,反而愈发活跃,后宫嫔妃使出浑身解数接近皇上,以期得到宠幸,但萧凉宸一直不冷不热,对于新册封的嫔妃甚至未曾临幸,唯一的大动作是将寝宫移至景仁宫,但同时下了一道旨意,禁止任何一个嫔妃进入景仁宫,包括太后。
而亦儿,如她所愿,交由林婉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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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娘娘!”他上前欠身拱手。
她淡笑着摇头,抬手请他坐下:“姜大哥何时与我如此生分了?让我觉得甚是不自在。”
姜澈略叹了口气,撩起衣摆在她对面坐下:“婉儿不喜欢,我不再这样便是。”
“昔日昔景犹在眼前,人已非。恍然觉得是场梦,梦醒空留惆怅。”林婉侧头扫了一眼碧湖,一时感慨万千,幽幽移目看着他,一年多未见,他的眼神多了一些深沉,浑身透着刚毅又渗着一些冷冽,定眸看着他:“离开京都后,你过得可还好?”
好与不好,如何才能衡量?选择的、经历的,都成过去。他苦涩一笑,对上她殷切的眼神,温声将离京后的生活简述了一下。
林婉专心细致的听着,不时点点头,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悲而悲。
姜澈收住话头,幽幽喝了口茶,直接将他千方百计见她的目的道出。
“你觉得,她不可能弃孩子不顾,此事另有隐情?”她略往前倾身,眼露诧异。
他肯定的点点头:“你清楚她的为人,她怎能轻易割舍自己的骨肉,即便她不得不割舍,她又岂会这样不吭一声一走了之?我觉得事有蹊跷,皇宫历来是是非之地,波涛暗涌,深不可测,我担心有心之人对她下手。”
想到凤珠一事,她的心提了起来,皇宫历来是储存着最多秘密、最多算计的地方,若此事如他所说,另有蹊跷,那她的安危就令人甚忧。
“自她留书离开后,皇上郁郁寡欢,除了上朝,他几乎是留在景仁宫,亦儿虽名义上交由我抚养,但实则皇上几乎日夜将孩子带在身边。皇上对她的离去并未生疑,似不想追究此事。”她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你想我怎样做?”
“婉儿——”他有些愧疚,每次总是带着目的见她,而她总是不遗余力的帮他。
识穿他的想法,林婉淡笑着抬手:“你我若锱铢必较,今日又缘何坐于此?”
姜澈微微着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闲聊了一下,起身告辞。
林婉有些伤感的望着他的背影,你事事皆因她,可曾为自己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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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揪着手指,几人凛冽的目光下,她的头再往下低了一低。
“你这丫头,是不想活了,你若知道她在何处,赶紧说出来,你以为此事是可闹着玩的吗?”殷正良气急的斥道。
“兰心。”云娘语重心长道:“灼颜去哪,多少会跟你透露一下,你别再掖掖藏藏了,我们不为别的,只怕是有人打她的主意,她应付不了啊!”
“兰心——”
几人轮番攻陷,兰心急得眼泪噗噗直掉:“那日奴婢被杖责后,和无影、向雪回到暖香馆,对宫里的事并不知情啊!”
姜澈重重吐了口气,瞧了兰心一眼:“我出去走走!顺便打听打听灼颜的下落!”
无人答话,待他出了房,一旁倚着圆柱的无影站直身:“我去查探一下!”
又是阵沉默,直觉一抹紫衣飘过,向雪已疾步出了房。
殷涵旋笑了一笑,扶着椅把手站起:“这天下,就数她会折腾人,真是不让我们安心哪!”
“走吧!我们也去瞧瞧,看看灼颜那丫头能躲到哪个地方去!”云娘叹了口气,唤从柳道。
“或许,这是灼颜的选择,是她想要的!”一直沉默不语的从柳,幽幽吐出一句,她从来都不是糊涂的一个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选择,也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第157章 生死迷情其一
萧泽负手立在殿外,紧攥着的手心冒着冷汗,太医、稳婆、宫人,每一个身影都让他心头的紧张更添一分。内殿中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令他毛骨悚然,他只能强定住身子,里面有一个女人,在痛苦的挣扎,为了他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不能倒下,绝不能。
“安王爷!”陈太医神色慌张的从殿内出来,声音急促、焦虑的带来稳婆问话:“王妃难产,保大人还是小孩?”
他脑袋“轰”的一声,从未想过会被问到这个难题,有些恍然的看着陈太医,动动嘴唇却未突出一个字。
“安王爷!”陈太医催促的唤了一声。
“大人、小孩都给哀家保住,若是有何闪失,哀家让你们都陪葬!”刚到承恩殿的颜茹竺厉声斥道。
陈太医微摇摇头:“太后,微臣等已尽力,只怕安王妃不能再拖,请太后和安王爷给微臣等一个明示。再耗下去,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啊!”
萧泽抬眸远眺着淡蓝的天际,淡声而又坚定吐出四个字:“保住王妃!”
陈太医用力点点头,瞄了一眼颜茹竺铁青的脸,转身进了殿。
颜茹竺只看了他一眼,轻轻呼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差英姑留下两个宫人候在承恩殿中,一有消息,即刻禀报。
“安王爷!”颜茹竺刚走两步,陈太医又急切出了殿:“安王妃坚决要保住孩子,说什么也不肯拿掉孩子,请安王爷拿个主意!”
萧泽拧起眉,深吸口气,返身就进内殿,不顾众人的阻拦,直奔床前,浓厚的血腥味让他的心隐隐作痛。李从筠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不,我要保住我的孩子,如果能以我的死换来我孩子的生命,我不怕,我愿意!”
“你发什么疯!”他怒骂道:“我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
“可是孩子是你的啊!”她哽咽道,若非她一直耍了心计,指不定今日她仍还不上一个孩子,她死也不能让孩子就这么没了。
“孩子会再有的!”此时他已顾不得太多,忙命稳婆动手,留下错愕的她出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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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坐在光天殿前的石阶上,手中提着一坛酒,猛饮了一口,侧眸瞥了一眼身旁的石阶,那是她喜欢坐着的位置。她喜欢静静坐着,看云卷云舒,曾经问她,为何喜欢坐这里,她托着两腮,眼光有些迷离的望着天际,幽幽告诉他,她在陪她二哥坐看云卷云舒!
其实我也想陪你一起坐看云卷云舒、笑看花开花落!他苦涩一笑,眸底闪过一丝痛:“你说的对,都怪我,一切都怪我,是我对她一直不闻不问,是我自私,我才是杀死孩子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他对这个孩子没有期盼,那是骗自己,他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而已。
“知道吗?我现在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活力,我的灵魂仿似被抽空了。你再一次不知所踪,连个告别的话也没留给我!你却留给了他一个亦儿,你和他的孩子!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哐啷”一声,他摔掉手中的酒坛,仰天长啸:“老天,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可以不要皇位,但你不能抢走本属于我的殷灼颜,不能夺走我尚未出生的孩子的性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凄厉的声音缠绕在殿檐,遁着深浓的黄昏散去。
莫轻寒远远立在一侧,他的挣扎、他的悲伤、他的痛楚,收入眼底,为情所困的男子、从高峰跌落的男子、痛失孩子的男子,让人不知从何安慰。
久久,他趋步近前,看到一双通红眼睛,脸上的悲戚几乎让他不敢多看一眼,他极力定住心神,沉声道:“殿下,天下很多东西只有夺,才能到手!”
萧泽怔愕的抬眸看着他。
莫轻寒单膝跪地:“殿下,属下誓死追随殿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殿下?!他无奈笑笑,声音沙哑:“我早已不是什么殿下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将远赴洛阳的安王,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殿下,在属下心里,你才是大晋朝的皇帝,殿下失去的,一样可以夺回来,包括最爱的女人!”
一字一顿,狠狠敲在他的心头,失去的可以再夺回来,包括她!他能夺回她吗,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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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提出的条件让萧凉宸神情凝重起来,眉心紧锁,眼神有些迷茫,好半天的沉默后,眼缝勾起:“封你为安王,出居洛阳,将贺州以东划给你统辖是父皇的意思!”
他扯开唇自嘲般的冷笑道:“现在你是皇上!”
萧凉宸静静呼了口气,抬眸与他对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你愿留在洛京我绝不强求!只是——”
“你不想让我见亦儿?”萧泽挑起眉:“作为皇伯父,见见皇侄女,皇上都不愿意吗?”
明知道他不是以皇伯父的身份去见亦儿,但又不能拒绝,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萧凉宸终于迟疑的点点头,如果他真的想见亦儿,那么就权当做是一种抚慰吧。萧凉宸沉声唤来尤回,令他前去接亦儿到宣政殿。
萧泽面无表情的坐着,心中却有一丝紧张,他将见到她的孩子,突地心下又起了一些怯意,为自己想要见她的孩子的想法懊恼不已。见与不见又如何呢?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他和她的孩子。
他抬眸直直望着静立在殿门处的伟岸背影,夜色在柔和的宫灯中消逝,清淡的光笼罩在萧凉宸身上,似带着氤氲,一时,他分不清是灯光氤氲着那个背影还是雾气氤氲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不是知道父皇曾拟有两道圣旨?”见他的背影极轻的颤动了一下,萧泽有些了然,低声问道:“在你心里,天下重要一些还是她重要一些?如果有那么一天,天下和她,你只能选一个,你会如何选择?”
天下和她?萧凉宸的嘴角扯出冷笑,是,他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她,现在的自己还能怎样抉择?他微摇头,清冷笑了两声:“皇兄莫非忘了,如今的我除了天下和亦儿,什么都没有!”
“你不派人去找她?”
萧凉宸深吸口气:“许是如她所说,我太卑鄙了,一直我都在强夺她、逼迫她,如果她真的觉得离开我会幸福的话,那么我放手!曾经以为她真的对我有情,不想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是他啊!命运一直在捉弄着他,他想白头偕老的女子却成了弟妹,而他,始终在她的心门之外。
不多久,尤回领着一个宫人抱着亦儿前来,萧泽端详着粉嘟嘟的脸颊,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浮现一丝浅淡的笑,今日的他、压抑的他、苦闷的他在见到小脸绽开的笑意时,难得的笑了一笑。
“她长得很像你!但笑起来却很像她!”一样灿烂的笑、不矫情的笑,一样让人无法抗拒的笑。
凝视着她许久,萧泽始终未将她抱在怀里,心底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