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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沿着香气笼罩花簇——琴声所能及之地,如淡淡的酒香入喉,微微醉去。
萧凉宸微闭双眸,放纵琴声通透着心境。
林婉静静陪坐在一边,曲音清幽,似有清香沁入肺腑,她细细打量着微低头弹琴的曼瑶,唇角轻扬:一袭白衣,脱尘若仙,举止优雅、柔和飘逸,颇得王爷宠爱。
不觉暗下和殷灼颜相比,殷灼颜似熊熊燃烧的烈火,炽热狂猛、无法扑灭,让人有一种永不满足的欲望,一阵如痴如醉的疯狂。秀眸中淡淡的目光落在他俊脸上,殷灼颜那团烈火是他不敢碰触的么,只怕一个不留心,在烈火中燃烧殆尽,剩下的灰烬随风而散,不留丝毫痕迹。或许那才是他害怕的,也是每一个男人都害怕的。
琴声渐淡,曼瑶收琴淡笑。
一旁的贺语蓉笑着赞道:“真是清亮飘逸,天下妙手!”
曼瑶轻幽叹了口气:“此曲虽妙,却终归是差了些韵味!”
简单一句提起了众人的好奇,以她的这般琴技,在洛京之中,能及之者甚少,吕秋素疑惑的问道:“此话怎讲?”
她微点点头:“此曲绝尘俗,若以传闻中的月露琴弹奏,想来必能尽得曲中滋味!”
“月露琴?”
“据闻月露琴琴音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古淡也罢、阴柔也罢、虚静也罢、深静也罢,尽得淋漓尽致!”曼瑶淡淡道,不觉微叹了口气:“可惜佳琴难寻,传说天下仅留有三把月露琴,却在二十多年前销声匿迹!”
习玉娇轻笑:“妹妹可真有福气!天下确实是有三把月露琴,其一据闻在狄丹国皇宫,其二不知所踪,其三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几人刷刷看向她,萧凉宸眸底有些兴致。听得仰慕已久的月露琴近在眼前,曼瑶眸露亮光,急追问道:“不知在何处?”
她有些得意,一字一顿道:“如我没猜错的话,第三把月露琴正是在云悦轩!”
“你是说王妃有一把月露琴?”贺语蓉不由提高声音。
习玉娇点点头,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他,收起讥讽的笑容,淡淡道:“别忘了,当年王妃的娘亲是何人,她的琴艺、舞技天下第一,她可以说是二十年来,天下数以万计善曲、善舞着竞相崇拜的第一女子。她便是第三把月露琴的主人,想当然,王妃自然承袭了月露琴。”
语意再明白不过,善曲者如曼瑶,不知萧依烟的存在,算是孤陋寡闻。曼瑶微咬唇,她只知道月露琴,但对于月露琴的所在却是想都没想过,如今名琴近在眼前,心下向往不已,不觉瞄了一眼习玉娇,诧异她对月露琴的了解。
贺语蓉看了看几人的脸色,小声道:“不如现在到云悦轩去一睹月露琴的风采,如何?”
习玉娇耸耸肩,只轻哼一声,贺语蓉以手掩嘴,噤口不言。
林婉打了一个圆场:“月露琴是天下难得的好琴,又是王妃娘亲的物什,王妃自是宝贝得紧,往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曼瑶扯扯嘴角,赞同的点点头,心下却有些失落,如此好琴竟落入殷灼颜手中,一阵可惜。
歇息了一下,几人散去,萧凉宸叫住林婉:“她去哪了?”
她微微一笑:“不知王爷所问何人?”
“你知道本王问的是何人?”她若出面说殷灼颜的好话,不需说,都是在为殷灼颜打幌子,而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晃悠了。
林婉清咳一声,有些不自然:“今日是市集,王妃出去逛逛了。”
“是去逛市集抑或是去烟雨坊,婉儿怕是比本王清楚吧!本王很是不解,殷灼颜那样的女子,为何你处处维护她?”
“王爷说笑了,王妃虽有些乖张,却是一个真正的性情中人,她所做之事无一不是性情所致,何须妾身处处维护她。”她笑笑,反问:“妾身也有些不解,为何王爷偏偏冷落她?”
见萧凉宸绷紧脸不语,她婉声告退而去。
他慵懒坐着,眸光有些迷离:第一次见她,不是大婚之日,是两年前,在烟雨坊。
☆、第17章 暗流涌动其三
烟雨坊是京都第二的青楼,亭台楼榭依水而建,檐角飞叠、长廊迂回、石桥横卧、垂柳依依、绿意葱茏、娇花照水,香气四溢,雅致清幽之极。
“今宵有酒今宵醉!”文季遥满足的喝了一杯酒,一脸陶醉。
对于文季遥拉他到烟雨坊喝酒,他颇感不满:“文公子何时需到烟雨坊买醉了?”
“醉卧烟雨坊,胜却人间数十年!”
萧凉宸抿了口酒,轻叹了口气:“未免夸张了些!”
文季遥不以为然,忙着往他杯中倒酒:“公子权当陪陪在下可好?”
两人谈笑间,忽闻烟雨坊大厅一阵喧哗,相视一眼,出了二楼的雅座,俯看大厅,见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拽着一个婢女轻薄无礼,但觉无趣,正欲回座继续喝酒,一袭刺眼的鲜红翩然映入眼帘: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女子,身穿妖艳的红纱裙,娇媚的面目,撩人的姿态。
“哟,大爷,怎地与一个婢女为难?”她娇柔道,柔手挑dòu的在男人眼前晃着:“大爷,若是烟雨坊的姐妹们不合大爷的心意,不妨奴家陪陪大爷如何?大爷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不知奴家有否荣幸与大爷喝几杯?”
一个媚眼过去,中年男子刹那无任何抵抗,色迷迷道:“好,好,小娘子请坐!”
她悠然坐在中年男子身边,几杯来去,中年男子醉倒在地,不多时但见一个白衣俊俏男子搂着她的腰扬长而去,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则被抬了出去。
文季遥笑着摇摇头:“闻名不如见面!”
萧凉宸皱眉:“怎么,你认识?”
“听过!”他点点头:“放眼京都,一红一白的男女出双入对的除丞相大人的二公子殷潇庭和四千金殷灼颜,还能有何人?”
“殷潇庭和殷灼颜?”
“正是!两人素来不拘礼法,常出入烟雨坊。”
他倒吸一口气:“听闻殷丞相有一女尤爱红色,可是她?”
文季遥笑笑:“殷灼颜不爱深沉、高贵的紫,不爱柔和、光明的黄,不爱洁净、素雅的白,不爱温柔、温馨的粉,独爱热烈、妖娆的红,她自小所穿的衣衫都是绛色,无一例外。”
他闷哼一声:“庸俗!”
文季遥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不知娶到她是喜是悲呢?”
萧凉宸微叹了口气,如今他已知道,娶了她到底是喜是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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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真是深情啊!”萧凉宸扫了一眼慢悠悠进了大厅的萧泽,又是令他别扭的红衣,似笑非笑,声音带着嘲讽:“不过四五日而已,又按捺不住了?”
“不见灼颜,食之无味、寝而不安,不知四弟何时才打算放手?”如说笑般,字字说的却是他的心事,他逃不开的纠缠。
“有劳太子殿下多等些日子,必能如愿以偿。”
“真是望眼欲穿哪!”他叹了口气,沮丧坐在软椅上。
萧凉宸正奇怪他为何不去云悦轩,瞥见往厅中而来的人,冷冷道:“难得啊!”
“确实是难得!”他扬扬眉,有着许久未有的默契。
赵淑慧小心翼翼进了大厅,见萧泽亦在,微皱眉,不做声色朝两人行礼。
萧凉宸刚动嘴唇,萧泽已抢过话头,幽幽问道:“不知丞相夫人到瑨王府所为何事?”
他轻哼一声,带着几分疑惑和兴致的神色,自殷灼颜入瑨王府,除殷正良探过一两次,殷家的人从未露面,殷潇庭除外,自己到齐陵郡的三个月,听闻不少殷潇庭到瑨王府的消息。
赵淑慧扯扯嘴角,恭声道:“回禀太子殿下、瑨王爷,愚妇今日前来,是想与王妃一叙,恳请王爷允许!”
萧泽轻笑:“殷灼颜又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有何可叙的?况且夫人向来不喜欢她,怎能平白无故让夫人见她,本殿下可不放心!”
脸倏然一热,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动了动唇,吐不出一个字,萧凉宸挑唇出声解了她的窘迫:“夫人如此诚意,本王怎能拂夫人之意?程福,恭请丞相夫人到云悦轩!”
程福颌首应了声是,领着有些局促的赵淑慧出了大厅。
萧泽伸长脖子,斜着眼问道:“四弟不好奇么?本殿下可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殷夫人大驾光临瑨王府有何要事!”
他未等萧凉宸应声,直奔出厅外,萧凉宸深吸口气,迟疑了一下,跟上他的脚步。
☆、第18章 暗流涌动其四
赵淑慧踏进云悦轩,放眼望去的红色令她有些压抑,十几年来,她一直不明白,为何世间会有那样的一个人,如此挚爱红色,仿若红色是她的血液、是她的气息,离了,生命便在喘息,下一刻,便烟消云散。
“见过夫人!”梅香恭敬的行礼,迎她进了院中。
轻纱幔下,殷灼颜慵懒的侧卧在檀木软榻上,一手支撑着头,一手柔柔抚摸着小妖顺滑的身子。
“王妃,夫人来了!”梅香小声禀报道。
侍立水榭中的兰心嘟喃了一下,微屈身:“兰心见过夫人。”
赵淑慧点点头,目光落在一袭红衣上,对她的怠慢不以为然,早已成习惯。
殷灼颜缓缓抬眸,懒懒一笑,抬手拢了拢垂落胸前的青丝,并不言语,静静的看着她,良久,笑道:“真是稀客,兰心,沏茶。不知夫人今日驾临瑨王府,有何指教?”
见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赵淑慧轻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么?”
她冷笑两声:“瞧夫人说得,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定是万死不辞。”
“你如今还在怨我们么,怨我们让你代替涵旋嫁入瑨王府?”
殷灼颜低垂着眼眸,娇笑:“感谢丞相大人和夫人都来不及,何来埋怨之理?如今在瑨王府过得惬意舒适,正想何日去丞相府拜谢拜谢呢!”
“灼颜,你该知道,当日实非得已,圣旨一下,岂能容我们拒绝?”
她坐起身,浅浅的伸了个懒腰,并不想纠缠:“夫人有何吩咐?”
赵淑慧犹豫了一下:“你知道潇庭年纪不小了,几年前一直给他说亲事,他都未曾应允,今日我来是想让你劝劝潇庭,让他早些成家立室。”
殷灼颜噗嗤一声笑出声:“夫人说到哪里去了,怎会由我劝他成亲,想来儿女婚事当有爹娘做主,承媒妁之言。区区一个殷灼颜怎能干涉丞相府的大事呢?”
“灼颜,你不是不知道潇庭的心思,自小到大,他眼中只有你一人,别的女子,他瞧都不瞧上一眼。他尊你为菩萨,奉你为女神,你也该为他的将来想想,不能让他如此下去。”
她接过兰心递过的茶杯,悠悠抿了口茶:“丞相大人和夫人素来有不少法子,连我如此不堪的殷灼颜都能入瑨王府,又怎会没有法子使殷潇庭就范呢?”
“你非要让你爹爹求你么?”
“哟,真是不敢当,向来只有我求他,岂有他求我之理?”
“连为潇庭做一件事你也不愿吗?就当我求求你,劝劝潇庭,让他成亲安定下来,不要整日游散在外。”好声好气的劝说只换得她的漠然和奚落,赵淑慧有些愠怒。
“你们不能让他自己做主一次吗?为何要把一个个逼上绝路?”
“绝路?”赵淑慧气急,再也坐不住:“把你嫁入瑨王府是把你逼上绝路吗?你别以为你不入瑨王府,姜澈会娶你,他一个穷书生,只消一句话,他马上抛下你一走了之!”
她冷哼一声:“当初若不是你们逼他,他岂会一走了之?”
“是我们逼他又如何?难道今日你也要把潇庭逼上绝路!你别忘了,你和潇庭是亲兄妹,过往姑念你们年幼不懂事,如今你身为瑨王妃,更应该识大体、懂事理,为何仍与潇庭纠缠不休?”
殷灼颜眸光一冷:“幸好云悦轩并无别人,否则都以为我殷灼颜和殷潇庭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赵淑慧急喘着气:“好,殷灼颜,既然你不为潇庭着想,我也不多说,无论如何,我定让他在一个月内成亲!”
“莫非夫人想让他像我一年前一样,跪下来求你们不成?”
“他跪着求我们也没用,此事我们说了算!”赵淑慧定了定气:“以后我不许你再见他,不许你和他再有何牵扯!”
殷灼颜一脸倔强:“夫人既然如此担心,不妨让夫人的潇庭别来找我就是!免得又说我败坏你儿子的清白名声!”
“你要气死我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赵淑慧大喊道:“你就不能不像你娘一样,非要招惹天下所有的男人,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她咬牙切齿,冷冷道:“我娘已经死了,夫人还要玷辱她吗?你连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住,有何资格指手画脚?”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兰心和梅香小嘴长得大大,愣住。
殷灼颜捂着右脸,咬着红唇,恨恨的瞪着她:“你打我?”
赵淑慧急吐着气:“我替你爹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身为女儿该如何做?”
口中的血腥味让她一阵难受,她大嚷:“我偏不!你们想让他成亲,我偏不如你们所愿,看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
“你,你——”
殷灼颜咬唇,一字一顿道:“兰心,送客!”
兰心急急挡在两人之间:“夫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