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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城已然知道是夏东辰送她来的。
她默默地端过白粥,吃了一口,甜得腻人,既而喉头也涌现出更多的苦涩。
小坏,你还记得我生病爱吃白糖粥,可你怎么就不记得我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就会难受得想哭。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未亡人
宋倾城这病说得再大也不过是感冒发烧,烧一退,这病就从哪里来就到了哪里去。
她吃过一碗食不知味的白糖粥后,便开始打整起自己来,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整套化妆必备用品。
看着镜子里面枯燥苍白的脸,宋倾城不住地叹气。都说女人到了二十五岁皮肤就开始苍老,她才二十四就已经感受到危机感了。
宋倾城想到自己以后会满脸褶皱,皮肤松弛,浑身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她从自己年老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对着小镜子,略显粗鲁地往脸上涂着粉。窗台是打开的,莫名一股强势的风吹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宋倾城挑着眼睛看着忽然搭在额前的头发,油腻腻的成了团。
她惊叫一声之后,穿着拖鞋迅速穿梭在无人的走廊,问了很多人,转了很多弯才顺利找到洗手间,微微洗了洗刘海,比之前的油条发清爽了一些才罢休。
回去的时候,她进错了病房,却歪打正着地看到一大姐正在吹头发,也搭着伙将自己的头发烘干了。
头发总算是根根分明了,宋倾城舒舒服服地哼着调子,跟着送白粥给她的护士后面回到自己原始的病房。又开始僵尸一样地坐在病床上,一手拿着小镜子,前后左右地调整着最佳的角度,手酸疼得紧。最后索性放下了小镜子,颓败地躺在床上。
宋倾城的这张脸真是被蔚蓝宠坏了,除了蔚蓝画的妆容,谁给她画她都觉得磕碜,其中也包括她自己。
夏东辰昨晚说今天要来接她去M市拍戏,这个惨白的鬼样子呆会儿怎么见人。
她无奈地昂起白皙的脖颈,拿着手机按下了快捷拨通键,呼天抢地地喊道:“蔚蓝,快来市中心医院306病房,带上家伙,情况紧急。”
一旁整理病房的护士听得浑身直颤抖,谨慎地盯着她几秒过后,飞一般跑了出去。
这姑娘胆小的,真是不经吓。
蔚蓝的性格是冰冷的,做起事情却如男人般的雷厉风行,她还没有踏进病房,宋倾城便已经预先感受到她强大的气场,找了一个适合她工作的角度和位置规规矩矩地坐好。
蔚蓝进了病房,见宋倾城脸色苍白,微微皱了皱眉头。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阵,她便半蹲在她的面前,打开道具,一丝不苟地对着她的脸工作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宋倾城的面容又变得鲜活水嫩起来,丝毫看不出生过病的痕迹。
“钰时,应该快到这里了,为了避免他弄死你,我给你多加了很多腮红,让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蔚蓝一边收拾着道具,一边说。
“温钰时真是纨绔子弟的典型,真是被钱烧的。”宋倾城嫌弃地撇了撇嘴,端着蔚蓝带来的鸡肉羹,害怕汤汁弄花了唇妆,嘴巴撅成圆形,费力地吸着。
蔚蓝忙活的手突然顿住,面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你看到过他为除了你以外的人烧钱?”
“你还真别这么说,我们来H市的飞机上,他不就勾搭上一个空姐。那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本领,她的号码竟然在温钰时的手机上保存了一个月之久,听说他还给她买了一辆翠绿色的玛莎拉蒂。”宋倾城看着窗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粥。
“没有哪个女人的手机号码存在钰时的手机里有你的久吧。”蔚蓝似乎是和宋倾城杠上了。
“我是她老婆。”宋倾城说得理所当然,随后又指了指蔚蓝:“我是因为身份特殊,可你不一样,手机号码不照样存在那骚包的手机上这么多年。”
蔚蓝白了她一眼,若不是跟宋倾城相知多年,她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那么多那么多的夜晚,所有人都安然入眠之后,宋倾城才会卸下重重的伪装,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颤抖着。每每这个时候,她便会跑到她的床上,什么话也不说,紧紧搂住她。
她知道,宋倾城的心里其实比谁都苦。
所以在宋倾城决定和她爱上的男人结婚,蔚然一点怨恨也没有。
世界上最难抵抗的事情便是一种情不自禁的情绪。她对温钰时,温钰时对宋倾城,宋倾城对夏东辰,都是情难自禁,没有旁的选择。
蔚蓝沉默地转身,打算去替她办出院手续。
宋倾城害怕蔚蓝听不见,卖力地叫喊着:“帮我带两瓶润喉糖上来,喉咙痛死了。”
半天没有听到蔚蓝的回答,也不知道她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
柜台上的手机闪了几下,宋倾城下意识觉得是夏东辰,欣喜地打开,却是蔚蓝发来的短信:“这不是你家,声音那么大也不害怕吵着人家了。还要不要艺人的形象和道德素质了。”
宋倾城江湖气地骂了一声:“Shit。”将手机随手一扔,整个人又重新陷进白色的床单里。
……
夏东辰早上六点钟离开医院的,回到家里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去了公司。
椅子还没坐热,凯西就急急地冲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夏东辰皱了皱眉头,声音温润却也低沉。
“我们的新剧不是要在M市开拍吗,是我去接宋倾城,还是派人去接她?”凯西犹豫地说着,看着夏东辰一副浑然不知的表情,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其实这样的小事他完全可以自己一手操办,可是凡是只要关于宋倾城,他便不敢操办。夏东辰对宋倾城的态度恐怕连他自己都拿不准。
夏东辰双手按在太阳穴上,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疲惫:“不用去接了,新剧开拍再推迟几天吧。”
“可是男主演曾杉已经就位了,还有李导那里怎么说。他的实力在导演圈里都是可圈可点的,但是他的脾气也跟他的实力很般配。”凯西见夏东辰听得心不在焉,还不住地打着哈切,关切地问道,“你昨晚又没有睡好?”
他是知道夏东辰的失眠症有多厉害的,甚至已经到达神经衰弱的地步。不管环境多安静,只要到了晚上他就睡不着,这么多年一直靠着药物来保证人体必要的睡眠时间。
夏东辰忽略了他的问题,满脸不耐烦:“这么点小事情还要我教你做,不如我辞了你,重新找能够做的人来做得了。”
凯西当然不相信夏东辰会真的把他辞退了,试探地问道:“关键是你推迟时间总得要有个理由,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宋倾城生病了。”
凯西有些惊讶:“你该不会一整个晚上都和她在一起吧。”
“嗯,有什么问题吗?”夏东辰面色冷沉,一个凌厉的眼风射向凯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凯西直接忽略掉他话里的威胁意味,顺理成章地猜测,“你是打算和她重修旧好?”
“是孤男睡女。”夏东辰想着这句话有些歧义,赶紧补充道,“她发烧得厉害,一直昏睡着。”
“你守了她一夜?”凯西再一次露出惊愕脸。
“她一个人在外面,奶奶和则言都会担心。我也是她哥,能照顾的还是应该照顾。”夏东辰言不由衷地说。
凯西言辞恳切:“东辰,宋倾城这个女人让你吃了多少苦,我想你自己清楚。离她远点。”
凯西跟夏东辰这么多年的朋友,从没见过他过过生日。有一次他心血来潮问过他,他忽然神色一冷,铺天盖地的寒气包裹着他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我不过生日。”
后来才知道,夏东辰的生日和宋倾城是同一天,每年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伤他很深却一直下落不明的女人。
夏东辰从来没有在凯西,甚至是任何人面前主动提起过宋倾城,所有人都认为时间是治疗情伤最有效的良剂。这么多年过去了,夏东辰该有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他看得出来,夏东辰的伤看着结痂了,内里却早就随着时间的延长而不断地溃烂腐坏了。
夏东辰从来没有一分一秒是忘记宋倾城的,纵使她是穿肠□□,那也是他以毒攻毒,抵制思念侵蚀的良药。
这摇摇晃晃,心心念念的人世间,存在着许许多多让人万般无奈的事情,纵使强大如夏东辰,也撼动不了宿命的纠缠。
宋倾城就是他的宿命,或好,或坏,都无处可逃。
“凯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她现在已经是温钰时的妻子,我和她的关系只是合作伙伴而已。”
凯西担忧地看着夏东辰,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现在的他总会时不时地开会走神,工作的时候也会突然地勾起嘴角。
自从宋倾城回来以后,夏东辰整个人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可很多时候也会落寞得让人忧心。
凯西也不知道,他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要注意和宋倾城的距离,这个女人不是善类,你好不容易才做到对她不闻不问,不管是真是假都好过让所有人一脸看穿你对她至死不渝的愚爱。若是再靠近,让她唤醒你心里的洪水猛兽,你又会回到过去那种行尸走肉的样子。东辰,关于她的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没有等到夏东辰说话,凯西转身出了门。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旧时
夏东辰端起桌子上不断散发着苦味的咖啡,喝了一口,那些想要压抑的苦意瞬间弥漫至周身各处,令他觉得苦不堪言。
年少时候的他因为宋倾城伤了一条腿,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钻心的疼痛。那时候年纪尚幼的她跪在他的病床上为他呼呼伤口,一张小脸哭得皱巴巴的,嘴里还喃喃道:“东辰哥哥,城儿给你呼呼就不痛了。东辰哥哥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做你的腿,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都说童言无忌,夏东辰却听得认真,并且深信不疑。
终于,他呵护的小公主在时间的雕琢里出落得越发标志,但是他从不担心有其他优秀的男生会期望得到她的芳心。
这些信心源于她从小到大没有一天落下的早安吻,还有她从小到大都喜欢赖在他的怀里的信任。
宋倾城是他的,这一点到她说分手的那一天,夏东辰都从未动摇过。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等到她的身与心都属于他。那个热情如火的夜晚,她倦极而眠,他却感激得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夏东辰早就规划好他们的未来,他的蓝图里,宋倾城会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些给她的诺言他会一个个的实现。可是当她拿着离他天远地远的大学通知书跟他对峙,夏东辰怒极反笑,他的蓝图是被宋倾城亲手撕碎的。
宋倾城忘了儿时的誓言,夏东辰那条有残疾的腿成了她的拖累,成了她轻而易举放弃他的理由。
那个时候也正是夏东辰遭遇创业中最严重打击的时候,他和同学一起创建的建筑公司City才刚在起步的路上便受到同行打压,根本进行不下去。但奶奶哥哥和她的面前,他只字未提。
真正压垮夏东辰的是宋倾城的不告而别,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整夜地喝酒迷醉。那种钻心的疼痛好像植入骨髓的毒瘾,他戒不掉的想,忍不了的翻来覆去地疼。
宝木胡氏起初还端着架子骂他,最后见硬的不行,便天天在他的门口大哭。她软的硬的都使出来了,可夏东辰置若罔闻,一刻都没有从他的房间出去过。
直到宋则言一脚踹飞那扇单薄的门,嗔目切齿地走到他的面前,不说一句话,揪着他的衣襟就一阵拳打脚踢。
夏东辰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宋则言,他的拳脚再没有收敛一丝一毫的力道。
“你那些慷慨豪壮的梦想呢,夏东辰,你全都忘了吗?没了宋倾城,两个月你不照样没死吗?”
宋则言不遗余力地一脚踢在夏东辰的脸上,“宋倾城走了,她不会回来了,你这深情款款的样子装来给谁看。给奶奶看吗,她那么大的年纪还生着病,你就忍心让她为了你的事情整天以泪洗面吗”
宋则言怒其不争的声音和着宝木胡氏趴在门框上又心疼又生气的哭声,传入已经跟外界断了两个多月联系的夏东辰的耳朵里,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为一个不珍惜你的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夏东辰,我看不起你。”宋则言环视周围找到一面镜子,拿到夏东辰的面前,拎着他的头发,逼迫着他看着镜子里面狼狈落魄的自己,“你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这样糟践自己,还不如从窗户跳下去死了算了。”
说罢,宋则言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又是重重地一脚踢了过去。
这两个月来,夏东辰都没有好好吃饭,靠着往身体里注射营养液过活,整个人瘦得皮包骨,体力更是大不如从前。突然遭受那样的力道,整个人都飞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