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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一个孩子”,史蒂夫站起来,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张薄纸交给自称蕾拉的工作人员:“这是许可证明,我们申请了好多次才批复下来的。”
娜塔莎?哪个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小恶魔?蕾拉看见这个名字挑起眉毛,目光重新回到两个年轻男人身上:“你们是她的教练?”
“是,我是”,巴奇把衣服放到一边,站起来微低下头注视着蕾拉。他半握着拳头,手心全是汗:“我们……我……我在俱乐部教拳击。”
她在基督教家庭服务中心工作了将近三十年,蕾拉见识过大吵大闹的瘾君子,也被挥着拳头的醉汉威胁过,但没想到有一天要面对的“粗暴”拳击手,却是两个拘谨内向又温和的男人。“我记得她”,蕾拉点点头,打开教室对面的办公室:“还有三十分钟才下课,如果方便我们可以谈谈她的情况。”
史蒂夫侧脸看了看巴奇,然后跟着蕾拉走进她的办公室。封闭的空间因为三个体积不小的人变得拥挤不堪,蕾拉女士拉开椅子从书桌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熟稔的翻了几页摊开在桌子上:“她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如果警方最后认定是娜塔莎的继父杀了她妈妈,那她就要离开服务中心被送到州立孤儿院。”
“她……”巴奇刚要开口却被蕾拉女士摆手制止,她双手交叉,紧皱着眉头:“我知道的,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年,我知道没有一个孩子喜欢孤儿院。相比那种地方,孩子们更愿意去一些愿意给他们提供良好生活条件的家庭里生活,所以你作为她的教练可以给娜塔莎写一封推荐信或者其他什么能让她从其他孩子里脱颖而出。你知道的,一个符合条件的家庭并不像我们期待的那么多。”
巴奇咬着下唇没有回答,他知道蕾拉女士绝对是出于好意,但脑子里那个扬着下巴的红头发俄国姑娘却让他没法去接受这个提议。他想了想说:“娜塔莎喜欢打拳击,我不确定如果她被领养,那些……就是你说的那些生活良好的家庭会愿意让她去打拳击而不是去学芭蕾。”
蕾拉:“这都是不可控的因素,但至少我们能肯定她过的要比在孤儿院好,不是吗?”
史蒂夫推到手边的纸笔又推给蕾拉,试探着问:“或许有更好的选择呢?”
蕾拉反问:“她还有亲戚生活在美国吗?”
谈话陷入僵局,巴奇显然对要把娜塔莎送进孤儿院的行为非常排斥,但就像那天在肮脏混乱的楼房前看到娜塔莎的妈妈从屋里抬出来,就像在审判庭听着娜塔莎的父亲满嘴胡话,就像从前很多次一样,生活从来都是无情的,他无比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史蒂夫搂着巴奇的肩膀,轻声说:“我们商量着都没用,这种事情还是要尊重娜塔莎的意见。”
下课铃响了,巴奇把一直抱在怀里的衣服放在椅子上,紧张地站起来看着对面教室的门打开。少了像以前在俱乐部一样的活泼劲儿,娜塔莎抱着书慢吞吞地从教室里走出来,微低下头,连一贯张扬火红的头发都没精打采地垂着贴着苍白的小脸。
“嘿”,巴奇没等到娜塔莎自己走进那件狭小的办公室,他迎出去蹲在冷着脸的小姑娘面前:“你还好吗?”
娜塔莎没有理他,反而转过身对那个瘦小的黑人女教师说:“詹妮弗老师,再见。”
“再见,漂亮的小姑娘”,詹妮弗摸摸娜塔莎的头发,向蕾拉微笑着说:“孩子们今天都非常乖。”
她以前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摸着她的头叫她“漂亮的小姑娘”,史蒂夫有些惊异地看向娜塔莎,然后拉着她走进办公室,对门口的蕾拉说:“能让我们和她单独呆一会吗?”
“你觉得呢,娜塔莎?”蕾拉问。
娜塔莎点点头,依旧没有开口。
“好吧,我在门口”,蕾拉拍拍娜塔莎的肩膀:“如果不开心,你就大声叫我。”
巴奇靠门站着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史蒂夫对低头涂涂写写的小姑娘努力地说着山姆讲过的笑话,但对方安静的甚至连嘴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敷衍地点头。这和他印象里的俄国小怪兽完全不同,眼前的娜塔莎让他陌生到害怕,巴奇心里发慌,一把拉开史蒂夫,大声说:“他们对你不好是不是?那些人欺负你了?”
娜塔莎终于肯把头抬起来,她平静地看着巴奇,语气肯定,甚至比带了些不耐烦的情绪:“没有!这里没有人欺负我!蕾拉太太很好!詹妮弗老师对我也很好!”
“你……”巴奇一时没了话题,他求助地看向史蒂夫,然后低下头靠近娜塔莎:“或者你有些话想跟我说?”
娜塔莎把巴奇推远,绷着嘴角,一脸倔强,略显生涩的英语说得极快:“没有,我们什么可跟你说的,反正对你来说我和他们都一样,俱乐部从来不缺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巴恩斯教练,现在你看过我了,你就可以和拳王先生回去安心的过日子。”
“你说什么呢?”就算是神经再粗,也听得出来娜塔莎的怨气。巴奇拉住小姑娘细弱的胳膊,板起脸:“娜塔莎,你认为我们是来和你道别的?”
“难道不是吗?”娜塔莎努力地像学着大人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缺少控制的嘴角弧度,让她看上去更像要哭前的委屈。
巴奇松了口气,拍拍娜塔莎单薄的肩膀:“不是的,我们就是来看看你。”
“那你之前怎么不来?”娜塔莎失控地吼出声音,尾音打颤夹杂着哭腔:“你为什么不能早点来?”
“我们一直在努力”,史蒂夫也蹲在娜塔莎面前:“娜塔莎,你妈妈的案子还在审理中,再加上我们不是你的亲属,所以很难拿到允许探视的证明。”
巴奇握住娜塔莎发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娜塔莎……”
“你应该早点来接我回去的”,娜塔莎哭出声音,她一把抱住巴奇的脖子,把眼泪蹭在他的卫衣上:“我不喜欢听他们念《圣经》念《先知》,我听不懂……我想回去打拳击……”
美国宪法不允许他接她回去,可是巴奇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娜塔莎开口,那个她熟悉的街区,熟悉的俱乐部可能都回不去了。
看着巴奇浑身僵硬,史蒂夫知道他不会把那些话说出口。前拳王决定自己来当坏人,他揉揉娜塔莎的脖子,试探着说:“娜塔莎,我们……我们过两天还回来看你……”
聪明的小姑娘一下就听出了话里的意味,她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腮边:“你们不是来接我回去的?”
“我们……”巴奇松开手,对着娜塔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骗子!”娜塔莎推搡开巴奇,抬起手背用劲儿地擦点眼泪,一把抢过自己的书用力地砸门:“蕾拉夫人!蕾拉夫人!我要出去!”
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一战
索尔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在这期间洛基的瘦高身影时不时地会出现在俱乐部的门口。他从不进来,也不敲门,多数时候只在门口安静地晃荡,直到索尔注意到自己从室内跑出去。
有三天后要迎来索尔这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史蒂夫已经连着几天睡不好,他本人甚至被他的拳手还要紧张:“脚下动起来!换方向!注意出拳的速度!”
汗水湿透了白背心,金色的半长头发一溜一溜地贴着额头,索尔不舒服地眨眨眼睛,快速小幅地移动,换了个方向击打目标。
“保持这个状态”,史蒂夫抱着胳膊,满意地观察索尔和乱晃的梨球较劲儿,长出口气:“如果你在赛场上记得出拳的动作,而不是像木头一样傻站着,我觉得对付一个三十多的老拳手,就算不能轻松赢得比赛,至少也能在十局后把他彻底拖垮。”
索尔停下动作,抬起手腕擦了擦汗,咧开嘴笑得有些勉强:“杰西卡那个老东西,上个赛季可把我揍得够呛。”
“那是上个赛季”,史蒂夫安慰地拍拍索尔的后背:“他一身伤,体能一年不如一年,索尔,放轻松对自己有点信心。”
索尔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犹豫片刻后问:“这次比赛你会去吗?”
想到媒体的镜头他不由地皱起眉,但索尔毕竟算是他的拳手,总不能指望着两个报社的记者在现场指挥或者做些应急处理。史蒂夫点点头,给了个尚算肯定的笑容:“应该,如果没有意外。”
俱乐部的大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没有把门关严,透过两道铁门的夹缝可以看见熟悉的侧影。嘴角的笑意染上了眉梢,索尔急匆匆地把拳击手套摘下来夹在腋下,控制不住兴奋的口气:“我出去一会儿,我弟弟来了。”
一组高强度的体能训练终于让吵吵闹闹的小崽子老实闭嘴,巴奇放下护板坐在他固定的位置上开始出神儿。
从娜塔莎送到州立孤儿院开始,巴奇的情绪就一直非常低落。史蒂夫坐在他的身边,把水杯递过去:“今天那些小家伙还是一样的淘气?”
“如果有一天他们停止犯蠢,我大概就失业了”,巴奇接过水杯闷声说,看向坐仰卧起坐的小鬼们眼神空洞。
史蒂夫握住巴奇的手,轻声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巴奇才吐出一个字就被哽住,低下头静静地捧着温热的水杯,半天才轻叹说:“少了娜塔莎,总会觉得生活了少了点什么……史蒂夫,我现在的感觉比当初知道右手残废的时候更加疲惫无力……对于那个绝强的小姑娘,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有那个经济实力,甚至连领养人的基本申请条件都达不到,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
穷人的努力太微弱,史蒂夫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能安慰巴奇。他轻轻搂住爱人的肩膀,重复着每天都会说的那句话:“总有办法的,巴奇,你相信我,我们总有办法的。”
“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索尔那个蠢货身上”,巴奇听到史蒂夫的话轻声嗤笑。
“所以我第一次面对比赛这么紧张”,史蒂夫耸耸肩膀,看向禁闭的大门,像是他的眼睛能穿透厚重的铁板看到那面的家伙是怎样讨好尖酸刻薄的洛基:“他是转机,如果索尔今年能拿到好名次,明年我们就要减少许多麻烦。”
“如果是你……”巴奇啧啧嘴,低声嘟哝。
史蒂夫:“我被禁赛一年,我们不能等那么久,索尔是能最快改变现状的希望。更可况,我训练的拳手,我相信他。”
巴奇点头,把没有拧开的水杯放在地上:“其实我想不明白索尔是怎么说服洛基的,要知道,洛基完全就是一个偏执狂。”
“他们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史蒂夫微笑着摊开手:“或许每个尖酸刻薄,惹人讨厌的混蛋都有那么一个愿意妥协的人?”
初春的天气实在算不上多暖和,站在阴森森不见光的楼道里,洛基皱起眉头看索尔湿哒哒的背心,又想到那天在路灯下他浑身冒白气的样子,毫不客气地给出评价:“怎么总是一身傻气?”
“有吗?”索尔撸了把头发上的汗水,兴奋地捏着洛基的肩膀:“我以为你今天没空呢!”
洛基有些不自然地瞥了眼肩膀上的爪子:“麦格夫人今天下午有事儿出去了,你可以回家吃晚饭。”
要洛基重回学校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好歹他们达成了协定。洛基离开该死的小流氓聚集地——酒吧,拉下脸面通过他那些万能的同学们在曼哈顿一家高级定制服装店做学徒,而索尔也答应再也不会去该死的地下场□□拳。这个结果不算好,但也能让人勉强接受。
索尔听着洛基的解释,瞪大眼睛:“就为了这个?其实你可以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告诉我的。”
洛基没来由的开始烦闷,躲开索尔的手,目光停在生锈的铁门上:“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对于拳击,洛基的态度再明确不过,所以索尔很少听到弟弟谈论他的比赛。忽然被关心,反而受宠若惊张张嘴,吐不出来多余的一个单词。
“算了,反正也是去挨揍”,洛基给自己的问题做出了解答,然后转身快速下楼。
索尔探头看着洛基要消失在楼梯口,鼓足勇气大声说:“我会赢的,洛基,三天后的比赛你去看吧!”
洛基听见索尔的声音没有转身,他顿顿脚步,走出狭窄幽暗的过道。
现场的气氛一点不热闹,不过对于这样的一场比赛,观众稀少也在预料之中。毕竟两个拳手,没有一个在上个赛季有稍微好点的名次。
单方面而言,老拳手杰西卡的情况可相当不客观,旧伤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的经纪人刚签了一个黑皮兔崽子,如果新赛季的第一场就打不出漂亮的重拳,可能他也就没有机会再被安排新的比赛了。
杰西卡在原地活动关节,像某种野兽的黄色眼睛死死地瞪着对面那个“木桩子”。没错,就是“木桩子”,虽然经纪人早就对他不再上心,但老拳手的经验让他保持着本能的戒备。他研究过索尔的比赛视频,一个耐打的傻大个而已,杰西卡深吸口气咬紧牙套,除了体力,索尔这个肉墙根本不可怕。
“被让他追着你打”,史蒂夫揉着索尔的肌肉,贴近他的耳朵,声音不大,语速却奇快:“杰西卡最可怕的是他的经验,一旦感觉被黏上了就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