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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凡凡刚才还死活要离韦书漫远远地，好像韦书漫是什么危险人物似的，现在又死皮赖脸地靠过来：“所以是真的？”
“什么？”
赵凡凡挑眉，一脸“明知故问”。
韦书漫有些心虚，“什么是真的？”
“董书诚昨天跟我说你在他车上哭了，我俩商讨一晚上，得出两个结论：一，你受了委屈，二，你的课上得不顺利……”
“你俩戏真多。”
“还有第三种和第四种结论，董书诚认为你是无缘无故哭的，因此让我来探探虚实，‘都是女生，说不定会了解一些’，这是他的原话。”
“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不过我并不认同他，‘无缘无故’这个词……要是你真的哭了，那怎么会无缘无故呢？要知道这世上所发生的所有都是有原因的。所以……”
赵凡凡眯着眼睛慢慢凑近韦书漫，好像是要从后者身上探究出什么一样。
韦书漫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赵凡凡突然说。
韦书漫的动作停下来，发现赵凡凡实际上还跟她隔了些距离。
“我以前跟你同睡一张床你都不嫌弃我，现在却下意识地要跟我保持距离。”赵凡凡说：“你弯了，要知道‘直会撩’这个词的对象就是你们。”
“我没弯！”韦书漫下意识反驳。
“或者更准确一些，就是我的结论——你有喜欢的人了，依照你这怂样肯定不可能先告白，所以你昨天莫名其妙的泪水可能是你觉得你配不上他、他不喜欢你、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再加上你刚才下意识的动作——”
赵凡凡退回去，双手抱胸，一脸揶揄：“她是女生，而且依照近期你的互动对象来说，很有可能就是叶迟宣。对吧？”
眼皮从赵凡凡一进家门起就跳个不停，韦书漫也大致猜到了赵凡凡的来意，刚才多此一举的锁门是因为她不常见的谨慎心理发作，害怕两人谈崩泄露些什么给父母知道。
这会儿突然有些感谢自己的直觉了。
赵凡凡啊赵凡凡，整天脱线跳弹不靠谱，理科生的逻辑却被她用地淋漓尽致——要不怎么能高考数学140呢？
韦书漫突然笑出声来，“你知道了啊。”她几乎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赵凡凡现在才后怕起来：“书漫、书漫你听我说……”
“我现在才发现，你还真没给你家福男神丢脸，夏洛克一定会感到欣慰的。”【注2】
……还有空打趣她。赵凡凡一脸黑线，这人多半没病。
赵凡凡正襟危坐：“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韦书漫耸耸肩，既然两人摊开说话，那她也没有掖着藏着的必要了，赵凡凡和董书诚都是她信得过的人。
“不是吧？你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人儿……”
“那又能怎样？她是大明星，我是小粉丝，我俩隔了那么远……就算是她也喜欢我，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吗？国内现在的大潮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粉丝、我的父母……那会毁了她的。”
赵凡凡听见这话，下意识想反驳，但她反驳不了，韦书漫说的对，想想看，一个出柜的叶迟宣……国内是容不下这样的影后的。
赵凡凡只能沉默，听着韦书漫在这句话后，头垂下去，声音低下去，整个人几乎要缩进尘埃里，低微地呓语：“更何况……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是……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1】：出自电影《霍比特人：五军之战》，完整台词为：
“If this is love；take it away。Why does it hurt so much？”（如果这是爱情，带走它吧。为什么它总让人如此心痛？ ）
“Because it's true。”（因为它很真实。）
【注2】：福男神和夏洛克，都是指夏洛克·福尔摩斯
赵凡凡的原型来自我一多年好友（基友）之一，整日活泼脱线不靠谱，话痨熟悉，日常活动就是调戏、打击我。她一直是理科生的脑子，理性地很，但高二分科时被我拖来大文科，后来高考数学139左右（满分150）……嗯。想想数学啊，真是我一生的痛，简直对不起我图灵男神。
☆、Chapter。10
赵凡凡凭借着自诩为与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脉相传的推理技能成功地挖出了事实真相，出了韦家大门后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友究竟是喜欢上了一个怎样的人，那可是叶大人！就先不提她那一脑袋的影后光环和好莱坞的后宫团，暂看身份，大明星和小粉丝，年长者和在读学生……欸，这设定还挺带感的？
“咳！”董书诚抬手敲她头，“你能认真点吗？”
“好啦，我都已经坦白从宽了。”赵凡凡拿手护住头。
原本碍着“女生之间的小秘密”，她是不打算说的，在董书诚问起时也左右转着眼珠子随口说着慌话：韦书漫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具体原因你懂的。
董书诚当然不信，他一看赵凡凡的眼睛就知道对方在说谎：“我怎么记得，她日期是月底？现在月中都不到吧！”
“卧槽董书诚你个变态！”
“卧什么槽，女孩子不要爆粗口。”董书诚很淡定：“这不是很平常吗？她月底你月中，每个月都嚷着自己快死了，把我当苦力使唤。”
这倒是，三人熟得不能再熟，董书诚也绅士地很，因此每个月总有那么乘二的几天里，她和韦书漫能理直气壮地使唤董书诚干活。
不过赵凡凡打岔转移注意力失败，尴尬地“嘿嘿”两声，又听董书诚慢悠悠地转回原话题，问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你逼我干嘛，韦书漫的事儿，我也不能不征得她同意就私自告诉你吧？那叫出卖隐私出卖朋友去某得另一个朋友的好感，你把我赵凡凡当什么人了？我是会干这缺德事儿的人吗？”
还说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
董书诚抱胸点头，“好，我直接去问她。”
董书诚说着就要打电话，下一秒被赵凡凡拖住：“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烦她，她最近情绪不稳，昨天还又跟我哭了一嗓子呢。你现在要是再去捅她伤口，她本来就纠结难受，现在不得更难受？”
听见赵凡凡话里带的严重性，董书诚重新坐好，皱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我全都告诉你，反正书漫也没打算瞒你，你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还能开导开导她。真是，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赵凡凡把她对韦书漫的推测和韦书漫做出首肯后的答案全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啧啧啧”感叹这设定挺带感。
董书诚敲她脑袋一下，“认真点。”
“现在不是我认不认真的问题吧？我们不是应该要商讨解决办法么？你想啊，书漫直了二十几年，突然有一天她弯了，对象还是个得不到的红玫瑰……”
“我警告你啊。”提起弯不弯这事，董书诚身子坐正：“你之前怎么想的我不管，现在既然书漫也摊上了，那你就不准给我搞性向歧视，懂不懂？”
赵凡凡眼神复杂：“这句话不是应该由我来说么？毕竟你是个钢筋般直的汉子。而我，要是有像我家叶大人一样的小姐姐喜欢我的话，我是也可以为了真爱出柜的！”
“……你的重点是好看的小姐姐吧……”
“哎呀，不要说出来啦，死鬼～”
“……”
两人插科打诨各种不靠谱地商讨了一下午，最后得出方案，按照韦书漫这个倔性子，旁人说得再多都不能让她改变决定，所以身为她的好友、也可能是在这件事情上的唯一后盾，他们只能尊重她的决定，顺其自然。
得知后的韦书漫吐槽：“所以你们不靠谱二人组到底做了些啥？你们这结论，我妈看韩剧都能得出好吗！”
赵凡凡严肃认真：“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看韩剧都能得出？难道韩剧拉低了整个电视剧行业的智商吗？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注1】
韦书漫简直无F**K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都是关心自己罢了，也没有这种一看就是偶像剧走向的经验，只能故意滑稽诙谐一些，也算是……安慰自己，别绷得太紧了。
谁让她这见鬼的感情一心想搞个大新闻呢。
韦书漫苦笑几声，笑自己简直痴心妄想。
赵凡凡在那头听见后，安慰她：“你也别想太多，感情又不是能控制的，你……多看看好看的小姐姐，说不定就能移情别恋呀，这世上芳草那么多，就看你周围不是还有学妹跟你表白么，你何必要吊死在那一棵树上？”
“……可是那些，我都不喜欢。”
赵凡凡顿一下，叹口气：“你果然轴地要死。”
韦书漫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上一次有人说她轴，还是在高考填报志愿上。她高考成绩不低，当时所有人都想让她报商科去经管学院，理由千篇一律，专业吃香、好找工作、女孩子适合……从父母亲戚到师长朋友都如此说。但是她还是执意报了历史，亲戚说她任性，董书诚说她轴，赵凡凡劝了韦家父母劝董书诚，几头跑打圆场。到报考志愿截止那天，韦爸爸问她想没想清楚，她说很清楚，韦爸爸问她后不后悔，她说死都不后悔。于是就去上了，本科毕业后保研，这学年后导师问她有没有兴趣读博。
赵凡凡想起那些往事，声音也带了些青春气息。
她最后说：“如果你决定了，那我们尊重你。”
没什么决定不决定的，她在叶迟宣面前，从头到尾都是被动。
韦书漫笑着说谢谢，挂了电话后走到客厅，跟着韦爸爸一起看电视。
“漫漫今天怎么有心情陪老爸看电视？”
韦书漫一般不常在这个时候看电视，大多时候，她都是窝在自己房间里看些书或者听歌之类的，要看电影也是自己搬着电脑看，电视上的午夜档年代久远，都是些年轻人兴致乏乏的。
韦书漫拿了一个抱枕抱在自己怀中，眼睛没离开电视，“这部很好看。”
韦爸爸笑笑没再说什么，两人都安静地看电视，一会儿韦妈妈自厨房过来，端了盘水果放在桌上，自己回房间看平板去了。
韦爸爸拿着牙签吃块苹果，“嗯，这苹果好，甜！”
韦书漫没吭声，也没动，怀里抱着抱枕一声不响，视线落在电视上。
黑发黑眼的亚裔女人，身穿FBI的特工紧身黑色制服，抬手投足之间动作干净利落，面对一群敌人也能和男主谈笑风生，远战近战， Kel…TecRFB、P226或USP Compact，一举一动都潇洒自如。【注2】
这部电影是几年前的一部好莱坞商业电影，女主角——FBI的探员Anita·Li破天荒地选用华人演员叶迟宣。这在当年亚裔低人一等的好莱坞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最终电影票房达12。154美元，叶迟宣也因此走上国际路线。
这部电影让很多影迷第一次知道叶迟宣，Anita·Li几乎相当于他们的初恋。可是对于韦书漫来说，这只能让她更爱她、更了解她，知道她在荧幕上的样子，穿过时间之隙，与几年前的叶迟宣在荧屏上对视，一眼万年。
韦爸爸吃着苹果点评道：“不得不说，虽然这是一部爆米花商业电影，但是叶迟宣的演技还是可圈可点的，比国内现在的这些小鲜肉啊、影帝影后什么的好了太多。”
韦书漫还在愣愣地盯着屏幕，Anita·Li有线条分明的脸廓，高挑性感的身材，再加上亚洲人的灵活敏捷，几乎像是将安吉丽娜·朱莉和杨紫琼的特点都结合了起来。
这是符合好莱坞审美的，是美国人所喜闻乐见的，就算是在亚洲，也能苏倒一片人。
但韦书漫清楚地知道Anita·Li和叶迟宣还是不一样的。她见过真实的叶迟宣——虽然那真实在聚光灯下已不常见，但是她运气好，是见过几次的。
真实的叶迟宣并不像Anita·Li那般帅气，她私下里满满都是少女心，衣着颜色都是很浅的色；她不像Anita·Li那般不近人情、有着特工的苛刻，相反，她私下对人温柔以待，就像赵凡凡说的那般面慈心善；她笑起来不是冷冰冰的冷笑，而是弯着眉眼的如沐春风，她有时候也会挑剔地不行，蹙着眉小声吐槽这次的盒饭怎么那么难吃……
她有小情绪，有眉开眼笑，也有喜怒哀乐。
她卸去光芒后也能对着刚进剧组的自己笑逐颜开，而不是像Anita·Li或者其他演员那般表里不一，被训练地完美无缺的微笑。
可是，可是，即使Anita·Li和真实的叶迟宣是那么地不一样，韦书漫还是克制不住地盯着荧幕上的Anita·Li。
Anita·Li是她演的，那灵魂是她诠释的，那上面带着她的气息。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大抵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1】：赵凡凡这里引用了英剧《神探夏洛克》的“你拉低了整条街的智商。”
【注2】：P226是一种单/双动击发的半自动。手。枪，最初只有的9×19mm口径型，从1996年开始推出了新的·40 S&W和·357 SIG口径的型号。手。枪。至2004年，P226系列中各种型号总共生产了近600；000把。于2010年初被美军正式列装，更名为MK25。现为美国海军特战部门标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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