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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安昏了太久,头疼欲裂,汝烟看他想要起身,连忙将他又按了回去,“小皇子不要动,奴婢去叫御医进来。”
说完,汝烟转头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引了一个背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进来了。
这御医和以前那个的态度截然不同,细细诊治一番之后才开口,“小皇子气血亏虚,需玉竹虫草煎药,慢慢调理。”
汝烟不通药理,听御医所说,连连点头。
“只是,六皇子小小年纪,就气血亏虚,怕是……”御医看着缩在被褥间的百里安,皱了皱眉。
汝烟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御医的胳膊,“御医,你一定要救救小皇子!”
“慢慢调理就是了。”御医哪里见过这样咋咋呼呼的宫女。
汝烟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面生的宫女,说了一声,“张御医,娴妃娘娘醒了。”
那背着药箱的老头闻言又急急的起身去了柳青芜的寝宫中。
汝烟看百里安一副怏怏的模样,小声询问,“小皇子饿了么?要吃些什么东西?奴婢去让御膳房做。”
百里安昏迷时,已经被灌了几回药了,嘴巴里全都是中药的苦味,这苦味含在嘴巴里,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汝烟看百里安摇头,央求道,“小皇子,你吃点东西吧,不然您饿坏了,奴婢怎么跟娘娘交代。”
百里安听不得汝烟央求,“那你去给我拿些甜的莲子糕过来。”
他嘴巴里都是苦味,找东西压一压也好。
汝烟听到她要吃东西,念叨着‘甜的莲子糕’就出去了。
因为这长乐宫的宫女现在都围着柳青芜打转,这偏殿里就只有百里安一个人。他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又是那三个熊孩子。
“是你们?”汝烟才刚走,他们三个要是对他如何,他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三人都有些怕柳青芜,但又惦记着在御花园被人欺负的百里安,这几天总是往长乐宫跑。但前几回,他们来了,只看到坐在外面秋千上郁郁发呆的百里安,不敢上去搭话,就在宫门外偷觑了一眼,但这长乐宫离尚书房实在太远,太傅也只给他们一个时辰休息的时间,来了长乐宫,总会误了回去上课的时辰。太傅这几日生气了,休息时也将他们留在尚书房背书,好不容易表现好了,才被准许出来的。一出来,以小胖子为首,又来了这长乐宫,他们本来只想在外面看一眼,却不想见到御医院的那个张老头进来了,以为是百里安生病了,才偷偷溜进来看一眼的。
百里安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身上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看这三人拥到床前来,正想着如何呼救。就见眼前探了一张胖乎乎的脸,“你生病啦?”
小胖子身后的人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被小胖子一巴掌拍掉了,“我爹说不能闹生病的人。”
“哦。”那人也只是瞧百里安面颊绵软的糕点一般,才想要伸手碰一碰的。
百里安动了动,小胖子以为他要起来,连忙按着他的肩膀,“你生病了就别乱动。”
“你们要干什么?”百里安瞪着眼前这看不明白来意的小胖子。
“就,就……过来看看你。”小胖子嚅嗫。
身后两人附和,“是呀是呀,我们上回在御花园里看到你被人打了之后,可担心你了。”
百里安,“……”
小胖子以为百里安误会了他的居心,“你拔了宝珠茉莉的事,不是我告状的。”
啊?
百里安自然不知道这三人乱逛到御花园,因为他留下的那串脚印,差点被御林军当做拔花贼抓起来的事。他们还以为百里安是因为拔了太后最喜欢的宝珠茉莉,才得到这样的惩戒。
小胖子还急于解释,“真的不是我们告的状。”
百里安的思维有些跟不上。
正在这时,汝烟从外面进来了,汝烟手上端着一碟糕点,见到围在百里安床边的人,以为他们又要欺负小皇子,惊慌喊道,“来人!来人——”
三人上回已经被柳青芜吓了一回,听到汝烟喊叫,怕她再将柳青芜招过来,一个个连忙往外面窜去。
汝烟还要叫喊,就听躺在床上的百里安有气无力道,“汝烟。”
汝烟连忙跑到床边。
刚才百里安才醒来不觉得饿,被那三个小孩一闹腾,就着实有些饥肠辘辘了,“好饿。”
汝烟看他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就将手上捧着的糕点喂给他。百里安吃了两块,终于有力气下床了。汝烟还是不放心他自己走,看他要去外面,就将他抱了起来。
百里安想看看柳青芜现在如何了,“带我去看看母妃。”
汝烟将他抱到柳青芜的寝宫,寝宫里许多生人面孔,让这冷落凄清的长乐宫显得有些热闹非凡。
百里安心头还在疑惑,就听寝宫里传来一阵药碗打碎的声音,紧接着一群宫婢齐道,“娘娘——”
汝烟担忧柳青芜,连忙进了寝宫。柳青芜是醒来了,坐在床边,御医和一群宫婢跪在地上。
汝烟叫了一声,“娘娘。”
柳青芜抬起头,见到汝烟怀抱的百里安,才终于安下心来,“皇儿——”
汝烟见柳青芜遥遥招手,才连忙将怀中抱着的百里安递了过去。
原来是柳青芜醒来,想见一见小皇子,但她身体虚弱,御医怕她看到小皇子承受不住,才拦着她,现在柳青芜见到百里安,叨念了两句‘上天怜我’,就又软回了床榻上。
御医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给柳青芜诊治,百里安知道柳青芜无碍之后,也终于落心。
只是长乐宫中,为什么忽然之间多了这么多伺候的宫女?
百里安问汝烟,汝烟只说是皇上垂怜娘娘。
百里安却隐隐觉得,那是心里有愧做的补偿。
后来过了几天,柳青芜身体渐好,有太监领着担了几箱个红木箱子的人进来宣旨,那时柳青芜正抱着百里安坐在床上,拿蜜饯哄他喝药。听到皇上宣旨,也一反常态的冷淡。
太监说皇上感念娴妃抚养六皇子,特拨了许多赏赐过来。那红木箱子中都是珠宝玉饰,这几年,柳青芜早已看淡了这一些,只领着小皇子跪在地上,木木的谢了恩。
太监还有话要说,就将这寝宫里伺候的奴才都遣出去了,而后和柳青芜说,皇上经过查处,知道了瑾王和贤贵妃私通的事,贤贵妃已经服毒自尽。而那封皇上的信函,也是贤贵妃伪造的,贤贵妃为了不祸及家人,死前伏罪,说是自己在御花园中与瑾王私通的事,被柳青芜撞破,惊慌之下,才想出这样一条计谋,想让柳青芜委身瑾王,她好反咬一口。
柳青芜听完,既无悲伤,也无快意。
那贤贵妃和她同朝入宫,彼时两人亲如姐妹,想她当初才诞下皇儿的时候,贤贵妃还过来探望。所以她即便撞破了两人私通,也没有想过害她。只是四年了,那当初柔顺解意的贤贵妃,也变的和她从前一样了。
“六皇子尚且年幼,娴妃娘娘不必伤怀。皇上说了,过几日等六皇子身体大好,就和其他皇子一起,去尚书房读书。”太监道,“六皇子以后路还长着呢。”
历经此事,就好像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当初耿耿于怀的事,现在一看,竟都是等闲事。
“多谢公公。”
瑾王与六皇子的事,终究是丑事一桩,知道的人,都知道缄口的道理。
送走了这带来封赏的太监之后,柳青芜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从前很想送小皇子去尚书房中,很想小皇子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得到疼爱,但现在反而觉得,她宁可小皇子生在平民百姓家里。
将心比心,贤贵妃心思歹毒,落得毒酒一杯,她当初恃宠而骄,排除异己,现在不也落得门庭冷落吗?
这宫里,人人都被逼的心肠歹毒。
还好她现在看清了。不求险中富贵,但求安逸度日。
“皇儿,过几天你就要去尚书房读书了。”柳青芜道。
百里安知道这是早晚的事,从他那一天醒来,看着长乐宫中的宫女,就知道皇上现在是个什么心思——男人么,总爱事后弥补。他横遭大难,皇上虽然压下了这件事,但也会多加关注他一些,这去尚书房读书的事,就变的不可回避。
柳青芜悠悠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在这长乐宫,却也知道现在几个皇子嚣张跋扈的事,听闻连太傅都不好管教,小皇子去了……“母妃怕你受了欺负。”
百里安眨了眨眼睛。
欺负?
听闻最年长的太子也不过十三岁,毛都没干,欺负他?
哦豁。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七岁的百里苍城:让我欺负欺负你
四岁的百里安:好~啊~你试试
第136章 金雀翎(136)
太傅掩卷望台下昏昏欲睡的众人,“方才我讲的,你们可听懂的?”
“听懂了。”台下众人见太傅拿着戒尺下来,一个个连忙提起精神,挺直了脊背。
太傅走到独坐在众人之中的一张明黄缎椅旁,手中戒尺‘啪’地一声打在书桌上。
用摊开的书卷盖在头上的少年抬起头来,见到是太傅,不知畏惧,反而还掩唇打了一个哈欠,当着太傅的面揉起惺忪的睡眼。
太傅面上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太子!你怎可在课堂上睡觉。”
被唤作太子的少年年岁尚小,身形利落颀长,一张脸也不似这满学堂的稚嫩的儿童面孔,而是已经显出几分少年英气来的俊朗面貌,“太傅讲的太过精彩,我一时……”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又一个哈欠涌上来。
身旁诸位公主伴读都偏过头来,看太傅那整日都被太子气的发青的面孔。
太傅手中戒尺狠狠落在桌上,“还敢狡辩!我问你,刚才我讲为君之道,你说,如何成为一个明君?”
太子身旁皆是朝中重臣送进来的伴读,看太子被点起来,一个个都想着如何帮他,没想到太傅早料到他们会在背地里做小动作,抬眼一瞪,将他们又瞪了回去。
被叫做太子的少年环顾四周,见众人都不帮他的,就撇了撇嘴。
“太子!”太傅见太子迟迟不答,又催促了一声。
太子也干脆的很,直截了当道,“不知道。”
他这一声不知道出来,太傅气的又抬起了戒尺,但念着眼前毕竟是金贵的太子,打不得,只得又愤愤的将戒尺放下来。坐在太子对面的女童见太傅这副强忍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太傅听到这一声笑正要动怒,转过头确见是最聪慧的玉真公主,就道,“玉真公主跟太子讲一讲。”
玉真公主约莫七八岁年纪,梳着双平髻,饰以粉白相见的蝴蝶,巴掌大的一张俏脸上,一双灵动的杏眼格外动人。她站起来,声音也如出谷黄莺一般,“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野,商贾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途,天下之欲疾其君者皆欲赴愬于王,是以仁道明君。”
太傅赞许的点了点头。
但听玉真公主开口,太子身旁一众伴读皆目不转睛。
但那玉真公主回过头来时,只看了太子一眼,太子见她这副模样,冷哼了一声。
太傅让玉真公主坐下,见着太子,又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正欲翻书,但见眼前三道黑影一闪,抬起头果不其然见到那误了上课时辰的三人,“何朝炎!”
课堂上众人齐齐回头。
已经溜到太子身后的座位上的小胖子脚步一顿。
太傅拿着戒尺走下来,“你今日怎么又迟到了?”
那小胖子,就是何朝炎,抬起头觑了太傅一眼,“我,我今日看一个宫女落水,就,就……”
这样蹩脚的说辞太傅怎么会信,青着脸色,吓的那何朝炎又慌忙改口,“我,我看广和宫那边搭了台子在跳舞,看的忘了时辰。”
这才是实话。
“小小年纪,耽于玩乐!”太傅虎着脸,“将手伸出来!”
何朝炎将胖乎乎的手捏成拳头伸出来。
太傅一个戒尺打在他的手臂上,“将手伸开!”
何朝炎疼的将手缩了回去,但看到太傅瞪着他,又只得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太傅一连打了他十几个戒尺,只打的他掌心红透,才收手,“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何朝炎看太傅走了,龇牙咧嘴的去吹被抽的发烫的掌心。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个,等太傅走了才敢开口,“‘大将军’你没事吧?”
何朝炎疼的一双眼都红了,看着无事的两人,委屈道,“太傅为什么只罚我?”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每回都缩在何朝炎身后,太傅当然罚的,就是看起来最显眼的何朝炎了。
“疼死我了。”今日不知道为什么,太傅用了力气,整个手掌都麻了。
太傅回过头,见何朝炎转过头,和旁边人说话的模样,就扬声道,“何朝炎,课堂之上,不可窃窃私语!”
那两人连忙坐的笔直,何朝炎愤愤回过头。
太子和何朝炎关系向来不错,看他又被太傅罚了,还写了纸条递给他。那纸条画的是太傅,太子自小就有一手好丹青,寥寥几笔活灵活现,尤其是太傅脸上,被他添上去的獠牙,更显传神,何朝炎本来挨了罚,怏怏的趴着,看了太子画的东西,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提笔又在那青面獠牙的太傅脸上,加了一个猪鼻子,而后悄悄的从背后塞给太子。
两人你来我往,即便小动作再私密,太傅也察觉出异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