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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意。而再甘之如饴的负担,也是负担,至少她仍是乐意的。
只听见有人敲剥办公室的门,她柔声让人进来,是若昭,面露难色。
“怎么了?”时好抱着手转过身,徐徐地问。
若昭声音里有隐隐的担忧,“总裁,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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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银行说暂时不批我们的贷款,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一月份。”
“理由?”时好扶案坐下来,视若等闲地问。
“说是上半年放贷量超标,导致现在信贷紧缩。”
“没有说我们有锦城的担保么?”
若昭摇摇头,“他们知道的,看来不顶事。”
“那么立刻换一家银行。”
“汇成是最相熟的一家。”若昭提醒。
时好则好整以暇地说:“但是我们等这笔款子下来投新项目,还好,这一次数额也并算不得太高,应该可以的,一会我再打几个电话试试。”
若昭点点头,正要出去,又听时好唤她。
“小婉的礼物有没有送到?”时好含笑道,“今天她生日,我可不想错了时差,显得做姐姐的没有诚意。”
“放心,早上快递公司就打电话来说已经签收,时间还是对的。”若昭办事一丝不差。
时好目送若昭出门就点开电子邮箱,果然已经有小婉的致谢信,她说她已轻松获得全奖和一份助教工作,闲暇则会旅游,生活充实,附件里有一张她在尼亚加拉瀑布边的相片,普通运动装,黑瘦了些,脸盘更显小,眼睛也更晶亮,依然还是小美人。就是非要用英文写邮件,装洋鬼子。
时好宽心地笑。
午休过后,她开始着手给有各路正侧交情的银行负责人去电,谁知迂回寒暄后得到的答案都一样:眼下贷款有难度,需等待。家家如此,叫她不得不信邪。
她立马召开高层会议,商量对策,提出暂时以流动资金投入新项目,支撑到明年一月份应该不是问题,但刘成章第一个反对认为此法太激进,若是不成功,很容易又陷入困顿,周转不灵。
时好则反诘:“可如今横征太需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难得这家英国公司肯与我们合作。机会稍纵即逝,如果这次的计划又泡汤,横征要在三流层里跟那些弹丸小公司抢那一点肉末屑子到几时?不如索性放手一搏。”
章叔见她魄力如此也是实情,只能收口。
时好既然有了主意,便雷厉风行起来,火速与对方签订合同,不消多时股市就传出利好消息,股价抬头如光速流星,叫横征居然一下起僵回升,常成热门。虽任不值鼎盛时期,但足叫人人道声有奇迹,甚至有财经杂志劈出版面要求做时好的专访,也有报纸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再加之锦城总裁夫人的身份,令她一时在商界风头无二。
可之于时好,她眼量不大,最起码的直观效果是,连贾重年看到她也毕恭毕敬起来,嚷嚷的年假问题也不了了之,而她不是骄作的人,很忌讳招摇,让若昭代她推掉了所有访问。
若昭不解,觉得适当的曝光度总是必要的。
时好却有自己的一套,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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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神秘有时是最佳宣传。”她亦曾是媒体从业人员,再加之棹西之前的熏陶种种,对此,她也是成竹在胸,叫若昭折服。
可到底心里是安慰的,爸爸泉下有知该是快慰了罢,她特意选了一个周末独自去拜祭了他和妈妈,他们躺在一起。
而时好的欢愉,连棹西也感染到。
微风拂面,时好披着棹西的西装靠在他肩头,两个人坐在敞篷车里,自山顶览望山下浮霭跌宕的都市灯光。他分明听到她低着声发出一阵一阵听上去并不机灵的笑,像个失智女童。
“什么事情又这么高兴?”棹西侧身捏一捏她的脸颊,时好润泽的皮肤却被山风吹得有些冰冷,像覆了一层霜凌,他又左右裹紧了她一些。
“非要有什么事才可以高兴?我这是没来由的高兴,好不好?”她自围热的衣服里挽牢他的手臂,舒心地说。她并不预备与他分享事业上的喜悦,太傻气。在他面前,她觉得那样的行为完全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再来,他们有约定。
“那么,你高兴就好。”他轻轻按了音响播放键,有伊比沙的冷却音乐飘出来,安逸淡然的女声,散漫慵和的节奏,他垂声询她:“要不要跳舞?”低眉一看,她却已经渐渐入弥,便静静与她一起坐着,倏忽,时好轻快答,“好啊。”
棹西被她蓦地一惊,转眼她却已经抹□上覆的衣服,开了车门展了细长的腿跨出去,鞋跟稳稳踏在绵密的沙砾上有细细碎碎的响,动作这样快?怎么不等他请?
他便明亮地笑,也走出车,向她走去,合住着她的手。
时好搂着棹西的脖颈,就着音乐由他带着慢慢起舞。
只听他说:“看似不会踩着我了。”
她则风轻云淡地附和:“是啊,不会了。”
棹西闭一闭眼,把时好拥入怀里,树影斑驳,两个人足下有似沥珠那般咯吱作响的磨碎声,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就着车子那边一束澄黄的灯光,他虚幻地,一点一点地喊她的名字:“时好……”
她仰起脸,露出极明媚温婉地微笑,“我不就在这里。”旋即散漫地说:“棹西,故地重游,有点什么想法没有?拿来参详参详。”
棹西会意,沉笑低语道:“我只是习惯开这条道。到了之后还在想,你会不会放过我,不提这一桩。”
时好闻着空气中清凉芳洁的味道,浅笑不言,只贴到棹西的胸前,任由他揽着,合心合欢的心尖像风中的轻羽一样微微颤动。
不想,一阵朴实的铃声自时好的包里响起,这片刻破玉,棹西说:“不要管”。
时好本已痴醉,婉转回肠,她说好。
谁知,那铃声硬是不依不挠断续响了小半个钟头,时好终于与他分开,循声回身粲然说:“看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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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这么没趣。”
棹西立于原地,随手解开喉口以下的第一粒衬衫扣子,立刻有遥遥的风缠入他的领口,有通身的凉,只听时好背对着他,奇异地嘟囔道,“是若昭,这么晚了什么事这样心急火燎。”
时好回拨,接通,与之相谈几句,棹西看不见她表情,不过半分钟时间,情势逆转,却见她的手腕一僵,电话竟自手中滑落滚了下来,在地上绕了几圈最后平躺在一束淡粉的山花边上。
棹西摇摇头,唇边携了一丝疏离地微笑,过去弯腰拾起电话,慢慢走到时好身后。她依旧如堕幻中,他没有看她的容面,只遮住她的手,手心早已浮起有滑腻湿冷的汗,他平和地问:“怎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里的音乐依旧回旋缠绕,一曲渐止,换序时有几秒的凝滞,时好才敛色苍白地说:“是横征……横征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又更了……
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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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的紧急股东会上,时好觉得自己遭遇了一场核爆,轰地一声,挫骨扬灰。
凡事有资格指责她专断独行鲁莽从事的老股东纷纷跳出来大声指责她的专断独行鲁莽从事,即便是没有资格的,也照样可以目光犹疑交头接耳议论她是如何的专断独行鲁莽从事。
场面混乱不堪,只有章叔一个人帮她说话:“总裁签约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料到这个项目会因为涉嫌重度汞污染而被紧急叫停?当初的指标里没有这一项,技术部门也是核定过的。”可惜无人买账,是以很快,章叔也弱力得被此起彼伏的斥责声淹没了,实在当初,他也是明确反对过的。
时好尤为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觉得今夜的会,她完全可以不用开口,只需一丝不苟地装死到底看似也决计不会有什么问题。所谓股东会无非是给股东一个交待,如今他们不遗余力地呼天抢,甚至吝啬到连给个让自己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她沈时好不装死还能干什么?装死还松快些。
再来,她本也交待不出,实情,她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签约前给她装一堆雷达天线电子狗避雷针她也嗅不到一点线索前味。时好哪里知道投产医疗器械还要先排放一二百吨废水杀死一护城河的鱼,连带横征的资金也跟着打了水漂,一起祭了河伯。
眼下股东们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意思与蒙昧的邺县村民无异,恨不能将时好打扮打扮穿个红袄儿,扑通一下丢到水里,给河伯添那不知第几房去——若是能换回每早开盘横征不大跌,他们必定是会这么干的。
此刻,时好则半托着腮,长睐着眼看着各位叔伯长辈疾声商讨如何应对公关危机,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些将之直接或变相丢到水里的办法,无非是新闻发布会,鞠躬九十五度,声泪涕下,诚意致歉换回一点公众信用的手段。可这信用信用,要得先信才有用,她作为一个在城北活了二十年的平民姑娘,太清楚普罗大众的平调,尤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在饭后提到重度污染的时候那张脸是有多扭曲,好似饭未吞饱先让水银冲了她家一样,是以时好料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横征的名字后面跟的得不在是“集团”而是“污染”。
实际一点,公文明天便出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如想一想失却了大笔流动资金又得不到贷款的横征接下去该怎么走才是正经。她在眼下这样人仰马翻的情状里反倒惊魂已收,也不知是不是第二次遇到这种状况,似乎较头一次已皮耐了许多,想着最多不过来时的老路再重新端端走上一遍,俗话说荡到底就当起点低,而上一回那个不可思议的超奢华大起点曲棹西先生现在就在楼下的会客室里。如果她开口,他在已经扔了二点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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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的情况下又会不会再投个一点三亿帮她凑成个整四字?
而当他断然拒绝她的时候,她深深望着他有点死相的脸,脑海里自然而然只冒出一个“死”字。
时好只轻退一步反倚着门背,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出神沉默。
“我说过,不会再帮你支撑横征。”棹西架坐在横征会客室的真皮大沙发上,轻描淡写地说:“对着你,我该学会言而有信。”
“棹西,这一次不是在开玩笑。”时好见他神色坦然,转而微微正色道,不知为何,她心里连一波震惊也没有。
“我哪里像在跟你开玩笑。”棹西这才站起身,仰头吸一口气,缓缓走近她,说:“时好,你这会开了将近三个钟头,得出什么结论没有?看来没有,否则你也不会向我开口。你看,没有一点效率,比不得东寰,可靠消息,他们一个半钟头前就结束了决定趁机收购横征的内部会议。”
“你说什么?”时好大骇,东寰要趁火打劫?
“上一回横征股价探底的时候,顾震宇就有意收购,只不过叫我抢先一步扶你上位,那又怎样,到头来也只是粉饰太平。时好,就算这一举让你成功,也只是侥幸,未必你就能从此一匡天下。”棹西捏起长茶几上的一杯刚泡了不久的红茶递给时好让她润口,一面说,“至于东寰,先不说我也须忌惮顾震宇三分,想必你也知道最近的几个投标我已经着手在动,如果现下帮你出手挽澜,稍有差池两头不及,只怕锦城也……”
“也得为横征殉情?”她也不接下他递来的茶,只依着他的手徐徐吹散热气,再浅浅啜一口。
“古怪的比喻,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棹西澹澹而笑。
时好走到窗前,哗地一声拉开窗帘,抱着手宛然立着。天空透得如一汪上质的墨玉,她俯观凌晨时分的零星寥落的灯火,接着天光衬映得整座城市犹在眠梦之中,意态闲然地说道:“真奇怪。东寰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像是预先演算好的一样。”她突地扭过头,发丝擦过西装领口的纺料,又细琐的声音,时好大方地笑,脱口而出:“你说东寰是不是请了通灵师风水师之类的来助阵?”
棹西亦报之以一笑,放下茶杯,走过去从后头单手环着她的肩,低沉地说:“如果请得到,我倒也想试试。”又凝说道:“时好,你已让我刮目相看。”
时好向后一靠,仰在棹西肩上,叹一口气,“谬赞谬赞,出师尚未圆满,修行任需努力。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烦意乱?只是失态无用,如果顶用,我愿意立刻抱着你大哭到昏厥。”
棹西听了,就势环紧了她,折腾了一夜,时好起了一点睡意。稀罕,这种火烧眉毛的关口,她仍起了睡意,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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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肋下竟然还有隐隐的疼。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立着,沉吟不语良久,时好才自问自答式地无力喃喃:“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会设法让横征少缴一笔罚金。”棹西说。
“谢谢。”时好抓住他的手臂,忧声道:“一笔罚金也好。”她又淡淡唤他一声,却语意渐渐落下去:“棹西……算了,我不会再为难你,是我自己太不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