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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涟漪静静注视了一会儿,轻轻吐了口气,道,“我想回d城一趟。”
沙发上放着几个软绵绵的方形抱枕,其中一个是海锦宝宝的图案,李涟漪一直很喜欢,还不准其他人抱。顾方泽时常为此嘲笑她长不大,她还挺振振有词的反讥他没有一点童心,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老成成这样儿。
她抱着专属于她的海绵宝宝,双臂紧了紧,在顾方泽漾起疑问的眼神中一顿,随即继续说道,“我想过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欧琳不适合由我收养,所以想这次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下,把欧琳过继到他们名下。”她停了停,又说,“我妈现在的精神状况不算好,但我相信她会非常高兴再有一个女儿。”
掐指算算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结婚以后就那么一回,还是上次从以色列回国,接到父亲的电话,若不是听到母亲病危的消息,恐怕她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不肖女做到她这份上,连她自己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方泽没马上回应,忽而沉默下来,他低下身体,将怀里的欧琳放下。
福妈瞧了眼正一脸正经的注视着顾方泽的李涟漪,心下这才恍然,怪不得她刚刚会那么认真的纠正欧琳对她的称呼,原来是在做这番打算,若欧琳真的过继到亲家那儿去了,依法律关系来说,欧琳是该叫涟漪一声姐姐的。
心中明白了大概,又见小主子面无表情,气氛莫名的紧张。福妈心念一转,抱起欧琳,对沉默中的两人道旅途劳累,带小丫头休息去。说完得到顾方泽点头应允后,就带着欧琳离开了客厅,留给这对小夫妻独处商量的空间。
其实李涟漪心里也有点紧张。到现在她都没有摸清顾方泽心里头真正的想法,比如在对待欧琳的问题上。一方面,她希望他真心喜欢欧琳,可说实话换个角度想想,这凭什么呀?无亲无故的,小丫头片子就是她捡回来的一个孤儿,和他一毛钱关系也没。她心里明白,人顾方泽大方,没嫌弃人家多占了份口粮,可没大方到随随便便就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冠上顾家的姓。
所以在一开始她就把态度摆明了,拍板决定让欧琳随她姓,既然国家法律规定了她不能收养孩子,顾家又摆明了不帮她,那她也不强求,既然如此,把欧琳过继到父母那儿去也是个不错的想法。李家有钱,别说养个人了,就算再白养百来个人,也一点问题都没,而且d城不比b市,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法律规矩必须遵守,李家作为当地的首富,和政府的关系向来良好,所以在收养的法律程序上问题也该是不大的。
这些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想通透了,总而言之,她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就等着顾某人的首肯。若是从前,她怕是想都不会想,直接自个儿决定了事,可现在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明白,现在她的事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了,顾方泽有权参与她的生命。
人吧就是这么的奇怪,等什么都挑明白了来说,明明是做和以前一样儿的事情,可那心态就已经全然不同,可在一切都未浮出水面,当事人又比较迟饨的时候,即使做错了事也是心安理得,全无愧疚。
后来又是与杜程程煲电话,那女人已经出院了,准备搬家,正忙着物色新房子,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要重新开始新生活,美好的生活,从搬家开始。
她将当晚的来龙去脉轻描淡写大致跟杜程程说了下,当然,河蟹部分让她很是镇定自若的省略不计了,可内容仍旧劲爆得让杜程程在电话那头不顾形象的大呼小叫。
“没想到顾少爷是这么闷骚别扭的人啊~“舍不得”这三个字居然会从他口中说出,这个世界太癫狂了——哦,李涟漪,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会哭,装那啥装到你这份也算不错啦,顾少爷是不是被你那梨花带雨的假样儿给迷得神志不清鸟,你这么胖揍他他也没生气……”
“实话跟我说,涟漪你是不是早对顾方泽由爱生恨,对他的花心怀恨在心,预谋着琢磨着要报复他,所以机会一来你就巴拉巴拉巴拉 ……对了,最后你有没有把此等极品别扭受推倒到床上啊,将长期积压的怒火与怨气化为x火,然后XXOO……”
李涟漪满头黑线,无语望天。看来失恋这东西威力堪比原子弹,如今杜程程的思想已经脱离了宇宙范围,上升到了一个她无法企及但连项背也不想去望的高度。
……当然,其实她也貌似好像大概说中了某些事实……
杜程程一人说得挺欢快挺乐呵,但也算有点良心,待yy欲得到满足以后,她正回语气,问道,“你会在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是不是觉得这种事情让你觉得困扰或者疑惑?”
李涟漪默默垂泪,老天爷开眼,杜程程终于说了句人话。
沉吟了片刻,她开口道,“困扰说不上,但顾方泽喜欢我……让我感觉,”顿了下,“非常奇怪和不自在,程程你可能想象不到也无法理解,一个虽然和你同床共枕但一直被你视作朋友的人,突然有一天你意识到他是爱你的,所以才会和你结婚,和你上床,但你却从未想过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斟酌着语句,却没再说下去。她发现说到这里,她很是词穷,压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描述才是准确的。
杜程程隔了阵子没说话,时间忽然就变得无比漫长,李涟漪有点烦躁和惴惴不安,最后甚至有挂电话的冲动,那头才有了动静,“涟漪,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如何?幸福吗?”
李涟漪沉下气想了想,老实回答,“幸不幸福我不知道,但也没觉得过得不好,这样的生活我过得挺满意,很平静很安宁,”她停了停,思索了片刻,缓道,“至少他牵着我的手去散步时,除了觉得怪异,其实心里还蛮欢喜的。”那时她还在想,不知顾某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啊?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感受?
杜程程叹了口气,道,“涟漪,其实我现在在烦恼一个问题。”
“什么?”
“我曾经很虔诚的向毛爷爷发过誓,这辈子如果能听到李涟漪同志针对感情问题对我说一句实话,那我甘愿自减十年寿命。现在可好,我听到了,那是不是证明我真的要提前十年去觐见真主阿拉啊?”
李涟漪:“……你现在就去觐见吧。”
也就是说,到了最后,李涟漪还是没有理清楚对顾方泽心存何念,最后索性放弃不去浪费脑细胞。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她抓不住,只好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但她也由此明白,顾方泽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确确实实是有一席之地的,他之于她并不是可有可无的路人甲。
不过他没明明白白说出他对她的感觉,那她也不好随意揣测,那么大胆奔放不是?
就这么着吧。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真的挺好。
其实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以。
福妈带着欧琳走后,顾方泽仍是迟迟没有开口说话,他在沙发上坐下,双腿轻松优雅地交叠,也不看她,撑着颐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像是要将“沉默是金”四字箴言奉行到底。
李涟漪坐在他对面,面上自若,心里却在慢慢窜火苗。你说您老同意不同意都给吱一声啊,给个准头不行?就这么吊着人难受很痛快是吧。
视线无意在一旁停留了下,竟一眼看到茶几上那个白色塑料袋,她可以清楚的看见那里面装着两个大号的一次性饭盒,似乎还有些水蒸气附在塑料袋上,朦胧一片。
原来他一大早就不在,是去买早餐了啊……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心顿时就像是被那水蒸气给熏着罩着了,湿漉漉的,还有些热。
客厅挂着的大钟滴答滴答响着,沉默了很久,顾方泽才抬眸看向她,说,“为什么?”
李涟漪撇嘴,反应很快的回道,“还不是你们不同意嘛,我这是无奈之举。”言毕,又有那么点心虚,于是她垂下眸不看他,绞着手指头,静静等着他回话。
像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戏,顾方泽轻轻笑了下,听不出什么意味,“你的算盘打得真是精。”
她琢磨了下,不知他指的是哪一方面,就不敢随便作答,斟酡了好一阵子,才笑了笑,谨慎道,“谢谢夸奖,我喜欢那孩子,在中国没有户口和身份,她连上学读书都成问题,我见不得这事儿,又不愿意肥水流入外人田,所以就……”打住话,她神情很是轻巧,又带了几分无奈,好像真的就是这回事。
顾方泽说,“想得挺周到。”
她说,“那是当然。”
他声音很好听,柔和平淡,“李涟漪,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孝顺。”
话音未落,李涟漪全身僵硬了,陡然抬首望向他,却见他仍是副沉静含笑的面容,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悠闲疏懒,气势却好似于众人之上运筹帷幄,“但收养的就是不比亲生的,你这么做,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伤心,哪里还顾得上这么点小小的喜气。”
李涟漪腾地从沙发站起来,定了会儿,舒口气,再开口已是平常的语调,“都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总裁老迟到影响多不好?早饭你吃了没,吃了就快去上班。”她说着,绕过茶几走到挂衣架上取了条领带,又走至他面前,微微俯下身体,给他系领带。顾方泽很高,即使她站着而他是坐着的,她也没比他高多少。
这几天经过练习,她系领带的功夫可谓是突飞猛进,可这会儿却是怎么系都系不好,手指头一直在抖,连控制都控制不住,急得她几乎要冒冷汗,可越是急手就越抖,她都快哭了。
“好了。”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制止了她的动作,略略低沉的嗓音响起来,“我自己来吧。”也不知顾方泽这不动声色的功夫是怎么练就的,她总是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可这声音太低,低得有点像叹息,她没来得及抓住,就随风而逝了。
浑浑噩噩的将顾方泽送到门前,一句再见还没说,就听见顾方泽说,“早饭我买回来了,就放在茶几上,你快点吃,别凉了浪费粮食。”
她良久才反应过来,有点茫然的瞧了他一眼,哦了一声。
“和杜程程打电话聊天可以,但别出门,如果有什么要紧事一定得出去,记得打个电话给我。”
“……哦。”不知说什么了。
顾方泽默了几秒,浓黑如墨般的眼睛静静地注视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头顶心上用力揉了几揉,说,“不知道这脑袋是怎么生出来的。”
这动作,这话,太熟悉了,李涟漪怔怔站在原地发呆,等回过神来,就看见那辆黑色的奥迪,已经驶出了车库,然后很快一个拐角,消失在路的尽头。天空白茫茫,雪没停,纷纷扬扬的落着,仿佛永不知疲倦。
站了半晌,她才发觉自己居然是穿着家居服走到门口的,外头不比开着暖气的室内,零下好几度的气温冻得她一个冷战,在喷嚏没打出来前赶紧关上了门。
今天是星期一,平时在这日,“盛世”的员工一般是来得较早的,但今天实在是冷,又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很多路面都让雪给封住了,怎么铲都铲不完,所以有不少人姗姗来迟,都是压着打卡的时间赶到的。
文蔺算是来得比较早的了,虽然她现在很累。要知道,要诱惑一个疑似心仍有他属,而且在生活上格外自律自持的男人与她春风一度,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这只猎物已经多次在各种神志不清和神志清楚的状态下,让摇着大灰狼尾巴的她给拆吞入腹,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没留,但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厌倦,事实上,她很享受这个看似变态实在充满乐趣的游戏。
这和她在工作方面的态度几乎是一样。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在向来工作认真谨慎的某人都还未醒的情况下,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被窝,草草吃了早点就赶到了公司,有些公事,她急着和顾家小子商量。
对于此次的竞标案,她是越来越有兴趣了。本来以为那不过是顾小子为了获得她家老头的认可中的其中一个步骤,却没想到原来这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没想到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屁孩子,现在手段深沉厉害之程度已经让她这个做长辈的又是欢喜又是忧怒。而对手出乎意料的强大,也让她改变了这原本参与进来仅是玩票性质的想法。
对手愈是强劲,她的斗志就燃烧得愈是猛烈。
可文蔺没想到的是,顾方泽竟比她还要先到公司,正坐在办公室里,认真专注地注视着笔记本屏幕,大概是在看股市走向,很有范的连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她不禁疑惑,听这段日子经常在公司走动的福叔说,这屁孩子最近不是挺滋润么,好像是他家的那位好不容易开窍了,两人正粘糊着呢,每天下班时间一到,收拾好东西立马走人,比谁都准时,尤鸣滕英那几个人还在那嬉笑,说能把一工作狂整成恋家好男人,除了二嫂子,还真想不出有谁能做到了。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