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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蔡元培到胡适-中研院那些人和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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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的信中透露了只言片语:“有人开玩笑说,梁思成成功地使平时有嫌隙的陶孟和博士与傅斯年博士在李约瑟的讲演会上当众握手言和,应当获诺贝尔和平奖。这件事因为在大庭广众下发生,更具戏剧效果。它刚好在李教授在中央博物院大礼堂作讲演之前那一刻发生的。据报导,许多人暗自为这件事鼓了掌。李济博士走上前去和梁思成握了手,并且私下说要授给思成诺贝尔和平奖。”林徽因在信中特别提及让费正清夫妇放心,并言“人类总的来说还是大有希望的”。最后又突如其来地插进一句:“这次和解的基本工作还得归功于某位人士。这位人士有拼命卷入别人是非的癖好,而且尽人皆知。”
林徽因所说的“某位人士”,随着当年在李庄的知情者一个个凋谢而难以查考。金岳霖晚年曾说过一句话:“陶孟和先生是我的老朋友,后来在四川李庄同我发生了矛盾,但是,那是个人之间的小事。”话到此处没有接着说下去,具体细节不得而知。或许,这个矛盾与林氏提到的“某位人士”卷入金、陶或沈性仁之间的是非亦有关联,但真相到底如何,尚不能确定,大概这个插曲将成为一个永久悬案而无法破解了吧。
满目山河空念远(1)

满目山河空念远
因躲避日本人炸弹而流亡李庄的知识分子,蛰伏在扬子江尽头这个古老小镇苦苦等待了近五年时光,终于迎来了抗日战争的胜利。1946年10月,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社会科学研究所和中央博物院筹备处等学术机构陆续离开李庄回到南京,梁思成主持的中国营造学社与北大文科研究所回迁北平,同济大学回归上海。至年底,复员事宜全部结束,随着1947年元旦钟声响起,历史揭开了新的一页。
正当众人于亢奋中满怀热情欲重整山河,为学术进步、民族尊荣大显身手时,内战爆发,国共两党展开了新一轮搏杀,中华大地再度陷入烽火连天、人头乱滚的时局。经过两年交战,共军越战越勇,跨过北方的白山黑水一路向南推进,国军兵败如山倒,南京政府岌岌可危。
1948年11月底,朱家骅奉命召开“中央研究院在京人员谈话会”,由新任总干事萨本栋主持,分别召集在京七个研究所负责人及相关人员参加,出席人员有傅斯年、李济、陶孟和、姜立夫、陈省身、张钰哲、俞建章、罗宗洛、赵九章等。会议紧急商定了几条应对措施:立即停止各所的基建、扩建工程,原备木料全部制成木箱以备搬迁之需;各所尽快征询同人意见,作好迁台准备。眷属可自行疏散,或于十日内迁往上海,可能出国者尽量助其成;南京地区文物、图书、仪器、文卷等等先行集中上海,由安全小组封存,伺机南运台湾等等。
会议之后,各所领导人组织人员携公私物资陆续向上海撤退,“静观待变”。与此同时,根据蒋介石和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翁文灏的指令(按:翁接替宋子文任该职,11月26日辞职),南京的故宫博物院分院、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中央图书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等四家机构所藏的珍贵文物、图书和历史档案,全部装箱运往台湾,由教育部次长、故宫博物院理事会秘书、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主任杭立武全权指挥。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海军司令部派来“中鼎号”运输舰与一团官兵协助装运。此时整个国统区已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纷纷设法出逃。据当时参加装运的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人员那志良说:“海军部人员听说有船开往台湾,大家携家带眷带了行李,赶来搭便船,船上挤满了人。我们觉得对文物安全是有问题的,由杭立武先生找来海军司令桂永清解决这事。他上了船,百般劝慰,说另有船疏散眷属,他们才相继下船。”此船共装运四家机构运来的古物和历史档案、标本、仪器等772箱,由李济担任押运官,全程负责运输、装卸事宜。这时李济已辞去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主任之职,此次以故宫博物院理事与史语所考古组主任的身份负责这项事务。在搬迁之前,中共已得到消息,急派一位李济的学生、秘密加入中共地下党的人物出面劝阻,但李并未听从,并告之曰:“保护这批古物是我的职责,自卢沟桥事变之后,我已护送这批珍宝跋涉了大半个中国,终得以保全。现在我同样不能眼看着祖宗留下的国宝毁于战火。国共之战我管不了,但如果我能保全这批文物而撒手不管,是为不忠不孝,对不起后世子孙。”③
劝阻者怏怏而去,中共方面又转而找到倾向共产党的陶孟和对李济委婉相劝,但李仍不买账,呈慷慨激昂状对陶说:“如果你陶孟老能保证这批古物不在战争中被毁,并有科学证据说服众人,同时能担当起这个责任,那我就放弃。”陶氏当然拿不出科学证据,更不敢担当这份与江山社稷紧密相连的“国之重器”存亡之重责,乃罢。李济以讥讽的口气说道:“你陶孟老不是也带人跑到上海躲起来了吗?对于我们做的事又横加指责,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台湾与上海同为中国的领土,并不是外国人的领地,在整个大陆都笼罩在炮火的非常时刻,中华民族的珍宝放到祖国领土最安全的地方,乃我之责也。”④陶孟和听罢,不再与之辩论。
1948年12月20日,满载国宝的“中鼎号”军舰拔锚起程,由上海进入激流汹涌的台湾海峡,向陌生、神秘的基隆港驶去。据随李济押运的那志良回忆说:在行程中,因“这一只船是平底的,遇到风浪,船摇摇摆摆,颠簸不定,船上的箱子又没捆好,船向左倾,箱子便滑到左边来,向右倾斜,箱子又滑到右边去了,隆隆之声,不绝于耳。海军司令又托船长带了一条狗。它又在那里不住地狂吠,加以风声、涛声,这些押运人员直觉得是世界末日要到了。”军舰在大海里颠簸一个星期,直到27日才到达基隆。由于前方战事吃紧,海军一时无船续派,第二批箱子就租赁招商局一只海沪轮进行起运,由于商船本身船舱较大,仅史语所的古物、资料就装载了934箱。该船于1949年1月6日起航,仅三天即到达基隆。
满目山河空念远(2)

第三批是海军部派来的“昆仑号”运输舰。当古物装载时,海军部人员眷属拖儿带女呼呼隆隆地拥向船舱抢占座位。杭立武仍用老办法请桂永清前来劝阻。此时国军战事更为不利,人心越发焦灼慌乱,当桂永清命令众人下船时,“大家都哭了,希望老长官原谅他们,帮他们的忙。那种凄惨的样子,使得总司令也落了泪。他没有办法可想,只有准许他们随船去了”。该舰自1949年1月29日开出,直到2月22日才抵达基隆。至此,四家机构共4286箱古物、资料、珍贵图书、档案等全部运完,无一件损坏。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运去的珍贵文物就多达2972箱,这批文物后来存放于新建的台北故宫博物院,成为这个博物院展品的重要支柱。史语所仅“内阁大库”档案就多达311914卷(册),其中明代档案3000多卷(件)。档案先借放于台北杨梅铁路局仓库,后转南港史语所办公大楼资料库永久保存。
就在四家机构的古物、图书、档案等仓皇运台之时,朱家骅奉命动员中央研究院各所人员全部迁台。出于各种复杂的考虑,大多数人员不愿随迁,仍要在南京、上海“静观待变”。以陶孟和为首的部分人员私下坚决反对迁台,坚持要留在大陆,静候共产党军队的到来。1948年11月30日,陶孟和参加在京人员谈话会时,毫不客气地对朱家骅说:“搬不搬要同全所同仁商量,以多数人意见为依归。”12月9日,面对朱家骅催促,陶孟和以所务会已开过,“全所人员多一票”决定不迁,以此对朱作了简单的答复。朱家骅听罢,认为陶氏明显是在与自己作对,又急又怒,当场以“出席人员中包括助理研究员,不符合规定”为由,强令对方搬迁,陶置之不理,并以各种理由拖延下去。面对朱家骅步步进逼,陶孟和给手下的同仁打气说:“朱家骅是我的学生,我可以顶他,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意思是你们这些小的们不要怕,一切事由我这棵大树顶着。社会学所人员听从了陶的建议,继续拖延下来。
1949年3月6日,陶孟和在《大公报》发表署名文章《搬回古物图书》,明确表示反对迁台。文中说:“对于这些古物、图书、仪器迁台,我们积极的反对,我们严厉的予以斥责。我们主张应该由政府尽速将它们运回,发还或分配给所属的机关。”陶所列举的理由,除了运输条件与存放地点极不适宜外,还说“最根本的反对理由,就是我们不承认任何人可以随意决定搬运并处置这些古物与图书。我们相信这些古物与图书决不是属于任何个人、任何党派,就是政府也不能对于它们要求所有权。它们是属于国家的,属于整个民族的,属于一切的人民的”云云。文中认为“政权的冲突,政权的更迭,都不应牵涉国家民族的宝藏”,强烈要求“政府立刻筹最妥善的方法,将运到台湾的各项古物图书仪器运回大陆,分配给各应该接受的机关”。这个时候,陶氏的呼吁在外人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一厢情愿。但陶孟和心中却清楚地知道,这个梦呓般的声明是会帮他在现实政治中得到一个实实在在的分数的。5月,竺可桢由杭州潜往上海,听任鸿隽、陈衡哲夫妇说:“陶孟和颇赞成共产,近来大发议论,于首都陷落前赴京”云云。此时的陶孟和整个身心显然已倒向共产党一方,因而朱家骅的一切努力皆成徒劳,社会科学研究所最终未被拖走而留了下来。
1949年4月23日,陶孟和以极其兴奋的心情迎接中国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的仪式。第二天,第三野战军司令员陈毅身着灰布军服,带一位警卫员,来到中央研究院社会研究所办公楼看望陶孟和。由于陶事先不知道陈氏到来,像往常一样身着长袍至会客室相见,待互道姓名以后,乃知对方身份。据陈毅说,他早年在北平中法大学读书时,曾读过陶孟和发表的一些文章,受到启发,并留有印象云云。到底读过什么具体的文章,陈氏没有说出,或许已不必说出。在解放军渡江前夕,陶孟和与几位同道者在报纸上陆续发表的文章,已被这位陈司令员所闻并表示赞赏。
同年5月17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管会文教会派赵卓到中央研究院总办事处,召集员工联谊会理事会,陶孟和积极出面支持军管会的工作。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会议在北京召开,陶孟和以“特别邀请人士”身份出席会议,被选为政协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
1949年10月19日,成立未久的新中国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三次会议,任命郭沫若为中国科学院院长,陈伯达、李四光、陶孟和、竺可桢为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当时的中国科学院乃新政权接收国民党中央研究院及北平研究院组建而成,调整后有16个研究单位。陶氏能挤进新生的中国科学院并出任高级职务,据说是陈毅出面向中共中央力荐的结果。
满目山河空念远(3)

这年11月1日,中国科学院在北京正式办公,后来即以此日为中国科学院成立日。建院之初,科学院下设办公厅和研究计划局、国际合作局(联络局)、出版编译局等三个局,陶孟和为副院长兼编译局局长。
有些巧合的是,中国科学院于1950年迁入文津街3号,正是三十年代原社会调查所与静生生物调查所旧址。陶孟和被分配的办公室就在他原任社会调查所所长的那间屋内。几十年光阴匆匆流过,大半个中国转遍,想不到又回到了事业起点的位置。旧地新任,陶孟和百感交集,尽管他不再像当年那样年轻,不再为自立山头和是否归附水泊梁山,以及是否与中基会总干事任鸿隽不惜一战等问题伤脑筋,不再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面对自己坐下的那把级别显然有所增高的新交椅,内心感到不太踏实的同时,也伴有对新政权由衷的感激。正是怀揣这样一个感恩戴德的梦想,在红色政权刚刚成立之时,他与同时被任命为副院长的竺柯桢从北京返回南京、上海等地,凭借在学术界的声望和影响,同时以新任党国大员的赫赫声威,召集收拢已散落于各派系山头的旧部与科学界好友留在大陆,共为红色政权效力。只是出乎陶孟和预料,当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面临的处境并不乐观,且越来越明显地陷入有苦难言的尴尬境地。当陶孟和坐上中国科学院副院长交椅的时候,他一手经营的社会科学研究所,依然设在被视为蒋介石老巢的南京,工作、生活方面诸多不便,经批准于1952年底迁到北京。这个时候,社会学已经被红色政权当作伪科学遭到了否定,该所到北京后即被改为学术性质和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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