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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古浑身的瘤子蹭在素熙光洁的皮肤上……
这是我的错吗?
突然,他发现思戎的戎字刻的有些怪异。有点像戍字。
卫戍部队的戍。
思戍?难听的名字。
对讲机震动起来。张帆来了。
周穆成换上鞋,拉开门。
扎着马尾,带着口罩背着同样背包的张帆站在门前。他指了指周穆成的嘴,周穆成掏出口罩戴上。
他点点头,转身向楼梯间走去。
周穆成紧跟他身后。
这个长发男子比第一次见他有型多了。他蹲在菜场门口的邋遢样,周穆成不会忘记。
那才是真正的他。
不知是不是故意,张帆留起了络腮胡,下巴显得很刚劲。每天他的双眼都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刚毅果决,值得信赖的感觉。除此以外,他身材也更加强壮。估计是每天健身的原因。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楼梯向地下车库走去。
整栋楼所有住户的门都是大敞着。张帆说这样才会让搜查这里的难民知道整栋楼已被洗劫的干干净净。
中间几层,张帆把一户正在装修的家水泥用来铺平楼梯。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周穆成回来的那天晚上在这里磕破了膝盖。
下面几层是一条条绷直的晾衣绳。后来又加了几条肉眼难见的白色塑料丝。
小心的跨过后,两人来到了一楼,检查了下单元门。
安然无恙。
周穆成逃回家中不久后,丧尸便彻底入侵通州。前几天,小区里还出现了几只游荡的丧尸。因此,张帆给单元门加了两道锁。
也许,它们已离去。
张帆抽出短斧,冲周穆成点了点头,率先向地下一层走去。
周穆成跟在他身后,打开电筒,拔出砍刀。
刚走几步,就进入了纯黑的世界。有那么几次,周穆成渴望丧尸突然出现。
最好是一只……最好是咬死张帆……然后被自己消灭。
没有电的地下停车场阴森恐怖。手电滑过一辆辆车时,车前灯反射的光令这些车好似有了生命。它们眨着眼,看着这些曾寄生在它们体中的寄生虫。
周穆成想起了朱晓清。他说过他的限量版盖拉多。
他还活着吗?他会随着清理部队前往燕郊?前往廊坊?还是独自一人回到地铁通道救援2401?
张帆举着斧头,用手电照着远方。还有三个居民楼的地下车库没有搜查。不知今天会不会有好运气。
电动车,普及率实在太低。这些天只看见过一辆,张帆扫了眼车的品牌,转头就走。
电动车还挑三拣四?不他妈都是垃圾么?不他妈都是电动三轮车上多装几块电池,扣一个铁罩,装两排沙发吗?这还挑三拣四?
几分钟后,两人抵达了新的区域。
突然,传来几声狗叫。俩人瞬间蹲下,关掉了手电筒。
握着砍刀得手,不住流着冷汗。周穆成像是回到了地铁通道。
2401,他们还活着吗?
周穆成甩甩头,驱散脑中的回想。这段日子,这些人总是能想尽办法跑进脑海,比父母出现的更为频繁。
狗,还在低声的吼叫。
听起来不是惊慌,不是恐惧……倒像是求助。
几分钟后,没听到别的异响,张帆打开手电,向周穆成点了点头。
他率先朝狗叫声方向靠近。
从来如此,张帆永远站在最前方。
奇怪,他就不担心我在背后一砍刀把他砍死吗?
足足花了十分钟,俩人才一寸寸挪到了狗的身边。
这是一只沾满黑泥的黄色拉布拉多犬。周穆成的叔叔曾养过。
这种狗憨厚,温和,活泼。适合被选作导盲犬,警犬和搜救犬。它和哈士奇,金毛并列称为最无攻击性的犬类。
张帆似乎也知道这点,他放下了短斧。
俩人逐步靠近拉布拉多,它竟然咧开嘴激烈的怒吼。
它见过丧尸。
否则这种狗不会对人露出这样狰狞的表情。
这比一周前的那只雪纳瑞要聪明的多。
张帆伸出手,慢慢的靠近它的头。他口中嘟囔着,乖……乖……
拉布拉多被这动作怔住了,它好像回忆起和主人欢快的岁月。它停止吼叫,小心翼翼的向张帆靠近。
黑色的鼻尖,轻轻点碰着张帆的大手。
它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丧尸。
尾巴翘了起来,犹犹豫豫的来回晃动。它伸出了舌头,轻轻舔着张帆的指尖。
没什么区别。周穆成有些失望。这拉布拉多和那只雪纳瑞一样笨。
张帆开始抚摸拉布拉多的头,狗尾晃动的更为轻快。
狗长得很漂亮。价格不菲。它之前的主人一定经常为它美容。
它吐着舌头,用脑袋奋力的蹭着张帆的手掌。
拉布拉多很少叫。它们温顺,安静,顺从……
很少叫……
周穆成忍不住想提醒张帆。
可张帆藏在身后的右手握紧了斧头。
很少叫……不代表不会叫……
张帆冲着周穆成歪了下头,周穆成立刻向狗侧面移动。
狗很享受人类的爱抚,它闭上了眼睛。
张帆的手探到狗的下巴,狗顺从的仰起头,发出舒服的呻吟。
周穆成手电照住了它的喉头,砍刀慢慢的探过去。
张帆扣挠它下巴的动作更加用力,狗配合的把头扬到极限。
“快,准。”张帆隔着口罩说道。
周穆成双手持砍刀,弯腰摆出打高尔夫球的动作。
“三,二,一!”
数到一时,张帆抽出手按住拉布拉多的头顶猛向下压,周穆成扭动腰部,奋力的把砍刀向上挥至狗脖。
呜呜呜呜呜~
它的喉咙立刻被切开,大把的鲜血喷薄而出。
它惊慌失措的后退数步,不可思议的望着俩人。它试图吼叫,但只能发出几声气球泄气的声响。
张帆举起斧头,对准它,防止它的攻击。
这是多余的。
周穆成了解这种狗,它不会攻击人类。
果然,拉布拉多调转身体,朝墙角跑去。几步后,它身体开始晃悠。它靠在墙边,转过身体望向俩人。
俩人的手电聚焦在它脸上。它一边喘息,一边痛苦呻吟。
那茫然的目光令周穆成心碎。
它四肢猛地一抖,软下来,摊倒在地。腹部每一次抽动,都从喉头挤出更多的血。
“它不爱叫。”周穆成轻声说道。
“可它会。”张帆走上前,用手盖住狗的双目,几下抽搐后,它安静下来。
人类的朋友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穆成甩了甩砍刀。这次要比上次顺利的多。
一周前,一层单元门口有只雪纳瑞叫了整整一夜。也不知是它知道这里有人还是它曾经住在这里。
张帆当时让周穆成拉开单元门,然后他一斧砍下。
可周穆成刚拉一个门缝,这狗叫欢快的扑到周穆成脚边。
好不容易把它拉开,它又开始原地打滚。
最终,张帆砍了四下,才砍中雪纳瑞的脖颈。那惨痛的哀叫,响彻整个小区。当晚,俩人都不敢睡觉。
今天的拉布拉多,死的要舒服的多。
张帆掐了掐狗的脂肪冲周穆成比了个拇指。
这只狗的肉非常充足。
张帆从背包中取出布袋。今天也许要提前收工。能搞到一只狗,比搞到电池要幸运的多。
两人合力把狗塞进防水袋后才发现狗身后的棉衣。
四只刚出生的幼犬藏在棉衣里哦哦的呼唤。
老天爷今天算是开了眼。
“怎么办?”周穆成问道。
妈的,自己这么聪明的人遇到张帆总是要问“怎么办”……
“不要告诉若楠。”说罢,张帆抽出了瑞士军刀。
上次吃雪纳瑞时,周穆成吃了两份。张帆告诉他徐若楠死活不吃狗肉。她甚至要求养一只狗保护自己。
张帆答应她找到防吠项圈后,可以考虑。其实这只是缓兵之计。
这种项圈系在狗脖子上,只要它叫立刻电击。时间长了确实能解决狗乱叫的问题。不过,谁愿意冒这个险呢?天知道这种畜生什么时候想不开非要来两嗓子?
周穆成放下背包,蹲在张帆身边抽出了自己的瑞士军刀。
养大?吃我的晚餐还是我的猫?
放生?无非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张帆把小狗放入掌心,一刀切过脖子,血喷了他一脸。
剩下三只小狗睁着稀松的睡眼,幽幽的看着两名男子。
周穆成的手有些颤抖。当时他在五环边持枪朝着难民扫射时,都未曾如此愧疚。
张帆将一只狗塞进了周穆成手中,自己拎起了另一只。
周穆成心中默念着对不起,猛力的割开了幼犬的喉咙。
血迸射到自己脸上,蛰着脸上的疤痕一阵刺痛。
张帆吸取了教训,他把幼犬头朝下按在地下,捂住它的嘴鼻,割开喉管,血液四溅。
该离开车库了。
这血腥味不知道会吸引什么东西。
两人把四团肉放入背包准备离去时,张帆突然站住了。他兴奋的拉住周穆成指向一辆车。
一辆鲜红的轿车。
高档,漂亮,奢华。
那又如何?
周穆成记得曲光的车被推翻,头颅被丧尸高举。这车库好车挺多,没有哪一辆比军方的装甲车结实。
张帆兴奋的跑向那辆车,温柔的爱抚。周穆成仿佛看到他爱抚徐若楠时的表情。
“这是电车”,他小声的说。
张帆放下背包,取出装备。他示意周穆成戒备。
周穆成瞅了眼车头,一个T字形的符号,下面写着TESLA。
“数千颗钴酸锂电池。质量最好的!”张帆兴奋的说着,声音有些大。
周穆成赶忙用手电四下查看。
“血味太重了。走吧!”
张帆没有理会,他仔细检查了一会后才怏怏放弃。
“太复杂了。明天吧。”
回到屋中时,已是下午两点。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中间那户储物的屋子,把狗倒挂在浴缸上方。
食物,永远不能被人看见。
张帆说的。
等放光血,俩人要携手解刨,去毛。上次雪纳瑞积攒的经验,能让这次工作加速不少。
“腌制的方法昨天我看了书,小狗没什么肉,今晚给若楠炖了吧。”张帆坐在椅子上喘着气。
“她会愿意?”
“我来劝她。”
劝她?我没成功过。
俩人简单的确定了下明天的工作,便各自回屋。
张帆将会在屋里给应急灯充电,明天架设到地下室。他说搞定这台车,冬天就能熬过。
周穆成回到屋中。一会儿,张帆送来了徐若楠睡前煮好的饭。
白米和一袋腌制的白菜。
“对面是个姑娘。”张帆兴冲冲的告诉周穆成。
“我刚才看到了!是个年轻姑娘。很漂亮!等几天,我让若楠写个大纸牌,和她介绍我们的情况!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肯定需要一个伴。”
周穆成没说话,他接过了食物。
“我……”张帆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说道:“我对不起你,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直一个人。”
周穆成点点头。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若楠不愿意。”
周穆成看着他。
“我头发长,不方便,你帮我剪掉吧。”
这时周穆成才注意到张帆扎紧的长发散开。
他同意了。张帆坐到椅子上后,周穆成取出剪刀。
清秀的长发男子额头的脉搏清晰的膨胀,稀疏的胡茬从脸颊蔓延到凸起的喉头。
剪刀头发着寒光。
只需扬起,插下,眼前的男人就像那条拉布拉多一样,瞬间暴毙。
没什么区别。除了肉不能吃以外。
不过……
为什么不能吃呢?
封文谦不是吃的挺好吗?
周穆成抬起剪刀。
……
咔嚓……
最后一剪刀下去,长发成为了短发。
“谢谢,兄弟。”
他叫我兄弟。
朱晓清也是这么叫我,胡克周俊也这么叫我,曲光也是这么叫我。
他们也许都死了。
“明天见。”张帆扫干净地后,把周穆成的装粪便的垃圾袋提走。
他会把这些放入后面那栋居民楼一层住户的卫生间浴缸里。他说发酵后,能当肥料使用。
随便吧。你在这个小区建立一个王国我也不是国王。
四点。周穆成洗漱完毕,瘫在沙发上。
睡前,是一天最难熬的时光。
那些人在这段时间会集中出现。孟紫博,胡克,周军和朱晓清……善良的姚婵书和卢厚城夫妇……封文谦,犊子,大头,老古和素熙也时不时参合进来,当然出现最多的是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还有刘宁,曲光,钱启明……
这些人离场后,不知名的家伙也会在脑海游荡一圈。带领难民冲击五环的叛军,死在五棵松地铁站的志愿军,还有响箭特种队,红旗护卫队,还有最后被自己害死的清理部队那名军人……
等这些人消停后,父母老师同学好友又接踵而至。他们在哪?他们活着吗?他们想我吗?他们知道我也活着吗?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时间指向十八点。徐若楠起床了。
他们会不会起床来一发?会戴避孕套吗?
不,他不会,因为套子都他妈在我这里。
周穆成从沙发上坐起,点燃一支烟,站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