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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仁杰点了点头,他没有理会田教授不太客气的言语。
毕竟刚刚死了儿子。
卡米尔看到程仁杰冷漠的态度,只好重新回到电脑桌前。
“分头了解整个四楼的构造。”一声令下,逆刃立刻离开了停尸房。
“喂,田教授。你这样做有意义吗?”程仁杰问道。
田教授将手背在身后,面带自信的说道:“也许病毒的抗体就从这里产生呢?”
“瞒着政府将潜在威胁带入香港,你不觉得愧疚吗?”
“总比虐待女人获得数据要强得多吧?”
“谁虐待女人了?”程仁杰不解的问道。
“去隔壁房看看直播吧。运气的好的话可以看到他们给女士注射埃博拉。”
话音刚落。
两名白衣人推门而入。
“这些军人真是太没礼貌了。”男子用粤语说道。
“我只想好好坐一下。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名中年女子捂着嘴,虚弱的从程仁杰身边走过。
这姑娘是个日本人。程仁杰通过口音确认了她的国籍。
“病毒又开始变化了!”电脑屏幕前的科研者们一阵言语。
程仁杰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他这才发现白衣人几乎都是外国人。
透过这几个人,程仁杰看到了桌上的屏幕,画面里是显微镜观测肢体切片的状况。
英文和粤语交织着。其中有一个讲普通的话的学者对田教授喊道:“刚才还死气沉沉的病毒,又快速繁殖起来。今晚已经好几次了!”
田教授快速冲到电脑前:“查出原因吗?是什么刺激了它们?”
“不清楚,但肯定有原因,莫种若隐若现的因素刺激病毒活跃起来。”
“时间上有什么规律吗?”
“还没找到!”
如果是尸体上的病毒活跃起来,会不会诈尸呢?
程仁杰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停尸房。
既然要我死守这里,那我只能遵循命令。
可是要守到什么时候呢?程仁杰坐在监视屋里思索着。
想了好久他终于想通。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尽头。
除非……
抗体被研制,或者,尸体醒来。
老子反正要活着出去。
透过监视器,程仁杰看到了学者们激动的讨论着。
他将帐篷内的摄像头对准一具尸体逐步放大。
这年轻的小伙长真丑,还有点像田教授呢。程仁杰仔细观察着。
紧紧瞪了好大一会,他才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在他眼睛的焦点望向其它屏幕的一瞬间,尸体的睫毛好像微微颤了颤。
他赶忙又望了回来。
是错觉吗?
程仁杰不敢再挪开视线一步。
凤凰的实验终于可以继续下去。
此时,她终于丧失了人类的理智,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丧尸。
这回,试验轻松的多了。
凤凰从人转变到丧尸是一瞬间发生的。胡云不希望破坏凤凰的肢体,于是选择了使用以毒攻毒的办法。
她从北京疾控BSL—3级别实验室拿来了炭疽和鼠疫。
BSL—3实验室的设施主要提供研究危险但可以治愈的疾病。中科院和疾控以及个别医科大都有。
BSL—4实验室主要用于埃博拉,立百病毒,马秋波之类没有疫苗也没有治疗办法的病原体研究。它造价和保养费用都极高。
曾经中国政府保留的原始病毒少之又少。非典后,在胡云等人的倡导下,中国才开始花大价钱存贮病毒供科学研究。当然,BSL—4实验室也在武汉成为重点工程。
拿着可治愈的病毒,在BSL—2档次的实验室企图杀死超级Z病毒。
我们是在赌运气吗?
胡云走出观察室,来到了隔壁卫生间外。两名战士持枪守护在出口大门边。如果有人试图离开地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楼上的三号楼的大火应该已经照亮北京了吧。
胡云一边想一边来到走到一个冷冻箱旁边。
三号楼地下室简易的实验室已经被改造成套间。审讯室外的门和塑料走廊无缝连接,它贴着观察室的墙通过后门来到走廊,又从走廊接到卫生间的门。
这个卫生间,被改造成装有化学沐浴的封闭空间。卫生间内的储物室成了换衣间。
工作人员在储物间换了衣物后,便可以从后门离开病毒隔离范围。
胡云将冷冻箱中的黑盒子交给了黄伯。他将提着炭疽病毒进入储藏室,换上衣服进入卫生间,再通过封闭走廊进入审讯室。
这里没有三层高压密封的门,没有高档的防护通道和房间。
一次失误就可能全军覆灭。
如果凤凰能运到武汉,该多好。
黄伯穿上了乙烯基防护服,纯蓝的衣服有一个完全封闭的罩子,一张可视性极佳的面罩,和一个通风接口。接口上极长的黄色管子连接到走廊通风口。他穿上橡胶靴子,带两副手套,一副医药手套套上更厚的工业手套。助手帮他在手腕上黏住隔缘胶带。
手需要灵活度,无法进行乙烯基保护。所以手永远是高危区域。
黄伯隔着面罩向胡云示意了下,提着箱子顺通道走进审讯室。
这个破地一次失误,全军覆灭。
但至少比印度好。黄伯曾安慰过胡云。
半小时前,印度发射了原子弹。印度南方中部的海德拉巴成为人类继日本后第一个遭遇核弹攻击的城市。
这一次,几乎所有国家都默默支持这个决定。
在城市成为废墟前的最后几分钟,那里传来了科学家们用生命换来的信息。
三个科研小组当时正在印度调查再次蔓延的SHAM…1病毒,当Z病毒爆发后,他们在几乎无保护措施的地下室进行了测试。
来自德国,美国,日本的三个团队各自选择一间房间,分别观察了三名遭遇陨石袭击后的第一批患者。
其中一个团队的患者携带的病毒及其强大。他血液,唾液中病毒数量要远远大于其余两人。
这个信息传出时,该团队已经全部感染。他们在意识尚未丧失前,将详细的报告传递给外界。
不久后,他们死于核轰炸。
“Z1患者负责传播,咬了人就换目标,受攻击者潜伏期极短。Z2患者食用尸体,攻击人后潜伏期升至数小时。Z3除了攻击,进食以外,传染的病毒潜伏期增加到十几小时,美国还认为阳光会激发Z3繁殖。因此,我们可以看出随着病毒的进化,传播力度骤减。那么印度的这一个例子说明同时遭受Z1袭击后,不同体质的身体内,病毒会产生不同的进化。”
黄伯是这样总结的。
凤凰身上的病毒到底是什么阶段?胡云问着自己。
凤凰在变为丧尸前最后的几分钟,各种症状相继出现。包括:高烧,恶心,呕吐,虚弱,呼吸急促,结膜炎和腹泻,紧接着吐血,牙龈出血,鼻出血,皮疹,和皮肤黑色素沉淀。
一共不到两分钟。凤凰身上发生了几十种典型病毒症状。
当小王再次观测凤凰时,他发现病毒的增殖速度加快了无数倍。
凤凰,就像印度的那位特殊患者一样。成为了病毒繁殖的温床。
就像口蹄疫进入了猪一样。
但猪,是一个种类。凤凰是一个个体。
这可不是扩大宿体。
可为什么偏偏是凤凰呢?偏偏是那个印度人呢?这是关键。
胡云看着黄伯提着箱子走向凤凰。
凤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让房屋里的每个人不寒而栗。
皮带紧紧勒住她上下扭摆的头,血盆大口反复张合着,她通红的眼睛嵌在紫黑的脸上,紧紧盯住眼前的每个活人。泡沫状的口水源源不断的分泌着,浸满床单。
满屋子一定充满了病毒。胡云敢肯定。
她就是Z病毒里的周卓峰吗?
胡云想起了那个杀死她恩师和同事的——“超级传播者。”
2002年11月16日,根据病例追踪的第一例SARS患者诞生在广州佛山。三周后,12月初水产商周卓峰成为了人类史上第一个“超级传播者。”
“超级传播者”是世界卫生组织根据非典出现的特殊病例而发明的词。
超级传播者是疾病数学中重要变量的显现:某些病人传播的第二批患者人数远远高于其它普通患者。
伤寒玛丽就是一个有传奇色彩的超级传播者。
周卓峰也是。
2003年1月30日,他在广州一家医院传染了30名医护工作者,两天后转入政府指定的医院。
此时世界还不知道非典已经来袭,中国疾控中心则已经有所察觉。
他们往广州指定的医院派去了医学专家。
胡云再三恳求前往广州被领导拒绝。她当时刚刚流产。
她的恩师和同事们第一时间前往了此处。
政府依旧锁死消息。
如果不是这个超级传播者,也许非典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那个03年的冬末,一边是中央政府为了换届你争我斗,一边是医疗工作者前仆后继。
都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胡云记得当时内部的新闻。
周卓峰在救护车上呕吐,呼吸。2名医生,2名护士,一名司机全部感染。
这家医院,周卓峰又感染了2名医生护士,18名病人和家属。胡云的恩师,就这样告别了人世。
被周卓峰感染的人大批死亡,而他,竟然幸存了下来。
广州医护工作者称他为“毒王。”
治疗他的刘建伦教授也是胡云老友,他2月15日前往香港参加侄子婚礼。
他在香港酒店9层呕吐,咳嗽。楼道中产生大量病原体。16名客人感染。
刘建伦成为第二名超级感染者。
第二天,酒店一名多伦多的老妇人,带着刘建伦的病毒飞往多伦多,一名空姐飞往新加坡……
从那天起,SARS进军全球。
2003年3月15日,新的领导班底尘埃落定后,政府终于开始逐步公开这次灾难。
此时无数不知情的医疗工作者已离开人世。他们到死都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肺炎,或者感冒。
胡云回忆着那些黑暗的日子,看着黄伯来到凤凰身边。
在第一线的,永远都是我们。
黄伯拿着针管,慢慢靠近病患。这种实验场景出现无数次,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恐怖。
床上的那个女人不像一个奄奄一息的患者,而像地狱前来的索命鬼。
“我身上有里夫特裂谷热,委内瑞拉马脑炎,天花抗体,并没注射炭疽抗体。这是一个月前在欧洲实验室被注射的。我将把炭疽病毒注射给三只白鼠。它们已经被凤凰咬过。”黄伯对着摄像机说道。
助手打开密封箱,将冰封的炭疽病毒唤醒。黄伯把它填入注射器。
“我们暂时无法判定凤凰体内的病毒处于什么阶段,是否进化。我们只知道她体内的病毒活跃度要比普通患者高出数倍。也许这是Z4。”
黄伯边拎起小白鼠的后脖颈,边说道。
他给三只小白鼠进行了注射。
三只白鼠被咬,依旧为阴性。
胡云仔细的看着黄伯的一举一动,她担心自己这位老友。毕竟他已经连续工作二十多个小时。
“注射完毕。现在开始注射凤凰。一会我还将给她注射三种营养液,然后进行解剖,观察她内脏状况。”黄伯说着,来到凤凰身边。
“不可能是Z4,太快了。”中科院说道。
确实。进化的太快了,太快了……
“也许该病毒也是季节性病毒,再进化就会消失。”说话的是疾控中心的一名中医。
胡云瞟了眼墙上的音箱,似乎看到了那个老中医。
她认识他。几乎全国医疗工作者也认识他。
就是他断言非典是过不了秋季。显然他说对了。
据说他的师祖参与了中医“人痘”疗法,稳住了中国的天花。
“中医”这个词,在胡云眼中等同于“丧尸”。那么的不可理喻,却又真实存在。
Z病毒会像非典一样,传播性逐步衰弱吗?
“Z病毒可不是非典。”疾控中心说道。
“Z病毒更像埃博拉。你说是吗?”说话的是奓山南1区。
胡云是中国派往非洲埃博拉援助的最顶尖专家。
胡云说道:“不错。Z病毒和埃博拉,马尔堡都是线状病毒。相似性很高。我不认为它是季节性。即使它过不了秋天。”
埃博拉,是胡云的噩梦。她这两年在非洲目睹过数不清的死亡者。
他们溶化了。不是融化,是溶化。
胡云一次次看见自己眼前的病患内脏顺着伤口流出。她记得自己切开一名患者肚皮时,看到他的腹腔就像盛着酸汁炖肉的皮袋子。
肉已经炖烂了,就像粘稠的浆糊一样飘在腹腔里。
胡云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如果它真的消失了会更可怕。埃博拉1976爆发,1977年失踪,1994年爆发,1996年失踪,接着2001年,2005年,2013年。它不断的出现,接着消失,然后进化再出现。总过已经有五种埃博拉病毒,每次杀人无数。就算Z病毒这个秋天消散,那当它再出现时,它会成进化成什么呢?”
胡云记得自己在非洲地图上标下的坐标。
从1976年扬布库到坦达拉,从金矿营到马依布,从刚国到开赛河。埃博拉每消失一次就再另一个地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