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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双手撑地,让瘫坐的自己形成跪姿。
加把劲,你能站起来……你不是什么柔弱的女子,从来不是……
胡云艰难的撑住身体,头上汗水打在脚下的塑料膜上哒哒作响。
兹拉~兹拉~
凤凰瞪着胡云,慢慢的扭动脖颈。一节,一节,不慌不忙的转着脑袋。那双恐怖的血瞳回到了眼眶正中。
这时,胡云发现原本紧箍在她脖颈的胶条已被撕裂。
手呢?
胡云望向凤凰的腰间。断裂两截的胶带无力的在凤凰手边摇摆。
来不及了……它自由了。
凤凰就这样盯着胡云,等待最后的束缚被撕裂。
求求你,大夫,救救我……
卢婷的哀求混合着撕裂声在胡云耳畔回响。
求求你,凤凰,放过我……
一瞬间,她也想像小于一样跪倒在凤凰脚边,祈求她的怜悯。
兹拉~兹拉~
两声轻响,凤凰的双手幽幽的抬起。她伸直双手,探向胡云。她轻仰头颅,露出喉部。脖颈上的血管根根凸起,急速的跃动。
它将口和眼张到最大,用尽全力朝着胡云咆哮。
啊啊啊啊啊!!!!!!!
这是人类的声线。
胡云被这一声怒吼吓的浑身发抖。恐惧让她恢复了知觉。她猛地站起,向走廊逃跑!
啊啊啊啊啊!!!!!!!!
身后的凤凰持续的怒吼着,胡云冲入走廊按下一旁的灯控。所有人已经惊醒,他们目瞪口呆的盯着满头大汗的胡云。
胡云不顾一切冲向小王。她歇斯底里的吼道:““孩子给我!孩子!孩子!”她从小王怀中夺过婴儿。
突然她愣住了……
小王的眼白正在充血!那如同鱼食一般的线虫,正来回游弋。
胡云抱着孩子后退几步。她一个一个看向周围的同伴脸。
每个人都用同样惊悚畏惧的目光看着胡云。
胡云明白了。她自己的眼球也再变色。
”把卡给我。“胡云镇定下来。她向军人伸出手:“空气传播已经恢复了。请你们拦住她。”
没有人说话。大家只是互相来回看了看。当所有人的都明白Z病毒已经进入体内后,他们站了起来。
“他是救世主?”军人递过了怀中的卡片,望着胡云怀中的孩子。
“他是救世主。”胡云坚定的回答。
“我们的?”
“我们的救世主!”
军人点点头,绝望的脸变得平静许多。
胡云搂住孩子,来到大门前。门外的世界,好像在另一个宇宙。
兹拉~兹拉~
最后的束缚断裂了。
啊啊啊啊!!!!!!!!!
凤凰嘶吼着冲出审讯室!
“拦住她!”军人拿起地上的枪吼道:“保护孩子!保护孩子!”
刹那间,凤凰已经来到门前!她赤裸的身体每一根血管都膨胀着,弹跳着。
“开枪!开枪啊!”另一名军人惊恐的摸索着自己的枪。
凤凰从原地窜起,飞一般扑向了持枪军人!军人的扳机来不及按动就被凤凰死死压住。
兹拉一声脆响。军人脖颈的大动脉喷出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周围的人呆若木鸡。凤凰从军人身上跃起,吐出口中的肉块,冲向另一个目标……
胡云乘着机会拉开大门,冲了出去!她听到身后是小王的呼喊。
“围住它!围住它!”
所有人一拥而上,拼命拽住凤凰的四肢。
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审讯区外是压抑狭小的走廊。声讯灯随着胡云的步伐一个接一个亮起。这漫长的路似乎没有尽头。
我要变异了。
她边奔跑边看着怀中的孩子。口水情不自禁的流淌。
头疼,咽喉痛,关节痛,肌肉痛,虚弱,耳鸣……
体温升的很快……口水分泌加速……我闻到了……一种特殊气味……
黄伯临死前的描述一一应验。
那气体,原来是人身上的气味。充满诱惑的人肉味。
抓紧时间!抓紧时间啊胡云!
“许长生!许长生!”胡云疯了似得嚎叫着。她眼泪和口水不停的流淌。
“许长生!许长生!梁!梁……”
她忘了名字。
那些储存记忆的微生物将会逐个死亡。
而我,将会成为行尸走肉。
“这!得救了!得救了!梁刚!醒醒!醒醒啊!我们得救了!”
一间屋内,响起了男子兴奋的叫声。
梁刚,对,叫梁刚。
胡云循声后退几步,来到紧锁的门前。她颤颤悠悠的抽出磁卡。
不!我是丧尸!
“戴上防毒面具!戴上防毒面具!”胡云拍着门大吼着:“这里有Z病毒!戴上面具!戴上以后再出来!我这里有孩子!孩子是救世主!救世主!带他走!他们会来接你们!”
“什么?什么?开门啊,开门啊!我们没有病毒我们很健康啊!”
“戴上防毒面具。”胡云感觉下腹的疼痛更剧烈了。
体内的Z病毒似乎要把之前不适合的食物全部排出。
“孩子……保护好……他是我们的希望……带他走……跑……700据点……武汉……带他前往试验所。”舌头开始发抖,思绪正在混乱。胡云艰难的说出每一个字后将孩子扔到地下。
她没有力气了。
“戴上面具!戴上面具……别被传染……”
胡云磁卡划过门禁。一声轻响,门悄悄的露出缝隙。
突然孩子嚎啕大哭。哭声在封闭的地下室越发响亮。整个区域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快……带着孩子……”胡云背过身体,面向审讯区的出口。
凤凰已经站在那里。它的手里拎着小王的头颅。
两人隔着数十米默默对视着。之间的声控灯,一个接一个的熄灭,又亮起,又熄灭,又亮起。
赤裸的凤凰浑身是血。它将小王的头颅扔到一边迈步向胡云走来。几步后,它开始加速,开始奔跑。
胡云没有退缩。她吃力的挣着墙,迎向凤凰。
“快……跑……跑……跑……”
身后,两名男孩走了出来。胡云没有回头,只是小声的重复着一个字——跑。
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戴上防毒面具,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但她知道自己该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是时候结束了。
孩子的哭声从地面转为半空。接着,渐渐变远。
很好。很好。
凤凰看到了这一幕,它速度更快了。那不是人类能达到的速度。
胡云用力一撑,站到了走廊正中。她横起双手,迈开双腿,拦在路中。
我不要成丧尸。
没有了智慧。生命也没有了意义。
孩子的啼哭声,更远了。
“跑……”胡云念叨着:“跑……跑……”
凤凰的全力冲了过来,将胡云重重的撞飞,跌落……在半空中,胡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年迈,早已衰老……她像羽毛一样飞起,像砖块一样路下。
每一根骨头都在瞬间分解。
咚的一声,她倒在地上,肋骨又发出几次咔嚓声。
凤凰的步伐被这撞击中断。它佝偻着腰身喘着粗气。目光,依旧盯着胡云身后。
那是你的孩子。你知道,对吗?
凤凰的喉咙发出阴冷的低吼,那声音就像锯条剐过石头。
看着我,我才是你的敌人。
凤凰露出利齿,面朝孩子啼哭的方向。她根本不顾身下的胡云,猛的蹬地,向前跃去。
突然,它被绊倒了。
胡云的手,钳住了她的脚腕。
对不起。
胡云视野逐渐模糊。她匍匐在地,伸出双手死死攥住冰冷的脚腕。
凤凰疯狂的向前攀爬,大声的咆哮。胡云被它拖动向前数米,依然没有松手。
腹部断裂的肋骨来回摩擦着,其中一根似乎扎破了内脏,痛的令胡云几乎昏厥。
几次挣扎失败后,凤凰回身看着脚下的猎物。它咧着嘴疯狂的用脚踹向胡云的脸。
眼镜的骨架飞散开来,镜片一角切进胡云的眼眶。
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卢婷,我也是在守护你的孩子,你知道吗?
凤凰彻底激怒了。它扭过身子抓住胡云的头发,接着更用力的踹向胡云。
我不能松手。不能。
孩子的啼哭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几十次的蹬踹令胡云面部的组织模糊一片。
新的一次蹬踹后,胡云的手终于松开了。她的胳膊已经断掉。
我尽力了。
凤凰站了起来。它双脚迈在胡云头部两侧,低头望着胯下的生物。
“求求你……杀……了……我”
胡云挣扎着翻过身体,睁着一只眼,看着天上的凤凰。
凤凰嶙峋枯消的脸俯了下来。它赤红的眼燃起火焰。
“求……求……你……杀……了……我……”
胡云用尽最后的气力含糊不清的说出了和卢婷同样的哀求。
凤凰张着血盆大口向胡云大吼着。这声音愤怒,绝望,又带着憎恶。
你是谁?你是凤凰?你是卢婷?你是报仇还是仅仅只是愤怒?
凤凰抓起了胡云的头,重重的向地板磕去。
沉厚的撞击声仿佛来自宇宙的尽头。
咚!
咚!
咚!
凤凰不知疲倦的将胡云的头上下甩动。
很好。
胡云感觉到脑中的微生物们正从后脑喷薄而出。
很好。
我和它们一起来,最后也要一起走。
咚!
咚!
胡云闭上了眼。
她回到了宇宙,回到了银河。
围绕自己的星辰一个接一个的熄灭。
当最后一颗星星失去光明时,胡云凝固在宇宙之中。
我尽力了。
乌云在天空不断的扭曲膨胀,直至撑裂天幕。
蓄于天池的水池,找到了决堤的豁口。它们倾巢而出,铺天盖地的涌向北京。在空中,尘埃附着在水滴上,让清澈的液体变为浑浊的墨汁。
周穆成微微低着头,忍受着水滴的击打。
黑色的雨珠犹如煤球揉成的冰雹,饱满圆润。它们疯狂的砸到防护服上,震的皮肤生疼。
在周穆成看来,这是天意。每当北京陷入灾难时,总会有一场瓢泼大雨为之哀悼。就像今天一样。
这个城市仿佛披上了雨帘缝制的黑纱,正迈入灵堂,参加人类的葬礼。
曾有十里长街送总理,今有十里长街护教授。
周穆成被自己逗乐了,刚刚一笑,脸上的伤口便扯裂开来。
“周穆成,该你了!”孔旅长回头冲周穆成做了个手势。
周穆成摆摆手,拼命的扭头令自己的左脸露在透明的面罩处。
脸上正渗出鲜血。
曲光正背着吴跃,他说道:“没事,我还能坚持!”
孔旅长瞪了眼周穆成,抬枪继续向前。
周穆成舒了口气。
能见度不到几米的环境下危机四伏。若身上背一个老头,那遇到危险怎么能逃脱?
周穆成抬手擦了擦面罩上的雨印,抹出一道黑痕。
“别擦了,越擦越脏。”朱晓清卸掉背后的补给交给周穆成:“你拿着,我去背,曲光已经背了两轮了。”
周穆成极不情愿的接过背包。
这下好了,要背两个包。
“孔旅长,换我吧,我休息好了!”朱晓清说道。
孔旅长抬起右手,队伍立刻停下。他转身问道:“你能行吗?别又背五分钟就换人。”
“能行!一定坚持到新华门!”
孔旅长对曲光说:“曲光,你休息会。还有几百米就到了。”
一路上每隔几百米就要换人背吴跃。曲光是背的时间最长的战士。身材高大挺拔的他体力也快到极限了。
曲光点点头,他轻轻放下吴教授,下意识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钱启明上前扶住吴跃,对曲光说道:“汗眯眼睛了吧?用力甩甩。千万别摘下防护罩。这雨有毒!”
“谢谢你了,小同志。”吴教授也愧疚的说道。
曲光微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曲光英俊的脸,周穆成有些羡慕。
自己漂亮的脸蛋烙下了永久的疤痕。和曲光比起来彻底沦为丑八怪。
还好是世界末日,脸没啥用了。
他安慰着自己。
在另一名军人的帮助下,朱晓清吃力的背起吴教授。军人用手托住吴教授向孔旅长申请道:“我帮他撑着点吧。让这个脸受伤的垫后?”
孔旅长瞅了眼周穆成:“行吧。没几步了。”
军人将手中的枪递给周穆成:“你和曲光垫后。记住,背后交给你了。”
这下好。两个包一杆枪。祈祷丧尸雨天不出门吧。
周穆成无奈的接过长枪。挎在肘上的包差点掉在地上。
钱启明伸手将他的包接过。
“好好注意后方。我帮你提。”
周穆成感激万分。
中南海越来越近。这回任务总该结束了吧。
一小时前,周穆成以为西单是任务的结束点。驻守西单地铁站的军人们头上会出现一个金色问号。可没想到是个感叹号。
当时一名军人站在西单地铁站入口处。他唯一的防护便是头上的一张遮阳伞。伞下的他早就被黑色的雨水浸透。绿色的军装像是被墨水洗过。
他得知这是护送钱启明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