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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值夜的是秀娥。”
“你说你那时检查过衣物是完好无损的是吗？”凤无霜遇事一向是冷静从容的。
“是，”蕙兰连忙答道。
于是凤无霜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秀娥的身上，“秀娥，你来接替蕙兰的时候是否检查过衣物？”
“回郡主，奴婢检查过确实没有破损，但此事真的不是奴婢所为啊，还望郡主明察。”秀娥带着有些变调的语气重重地给凤无霜磕了一个响头，似乎是想借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凤无霜自然也不会光凭这一件事就去断定秀娥就是做这件事的黑手，况且她是赵贵妃赐给自己的人，她继续问道“既然你说不是你做的，那你在值夜途中可有离开过？或者是否看到有人进来过这里？”
秀娥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回郡主，奴婢这两日偶感风寒，吃了两贴药，所以到了半夜的时候奴婢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就靠在门边小憩了一会……”秀娥说到这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凤无霜的表情，见凤无霜没有因这事责怪她的意思后便再度开口说道“后来奴婢半睡半醒之间似乎见到有个黑影从奴婢面前闪过，奴婢揉了揉眼睛细看的时候却又没有看见人影，当时奴婢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现在想来，也许那黑影就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是吗？”凤无霜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在那些跪着的宫女身上扫过，只见其中一个丫环似乎颤抖得格外厉害，而且那个丫环就是她进屋之前格外关注的那个丫环。
☆、第五十六章：审问
凤无霜伸出手指了指那个颤抖个不停的丫环，“你，出来回话。”
那个宫女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凤无霜竟会特别的关注她，“是，是……”那个宫女神情紧张地跪着往外挪了一些。
凤无霜看见那个宫女的神情就已经大约看出了一点端倪，“昨晚你在做什么？有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宫女把头埋得更低了，“奴婢，奴婢……”这么冷的天，那丫环竟还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凤无霜勾起唇角，心下已经了然。“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让我来替你说吧，你跟秀娥睡在一个屋子里，你见她去接替蕙兰值夜之前喝了治风寒的药料想她一会肯定会犯困，所以在她走了之后便偷偷跟在她身后并藏身在暗处。后来果然不出你所料，秀娥打起了盹，于是你就趁此机会赶紧溜进来剪坏了衣服，是吗？”凤无霜的语气中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
那个宫女的身子僵了一下，“不，不是的……奴婢……”宫女想解释些什么，可在慌乱之间她脑中一片空白，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
凤无霜趁热打铁继续追问“我相信你不会平白无故的想到去剪坏本郡主的衣服，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是，是……”现在那个宫女已然是方寸大乱，看她那模样，只要凤无霜在稍微逼迫一下，她肯定就能将幕后主使给说出来了。
“妹妹，您怎么还没准备好，太后都已经在慈宁宫等候了。”就在这紧要关头，皇后竟然走了进来，看了看凤无霜，才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呀，妹妹这屋里跪了一地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宫女们都做错些什么了，妹妹要如此对待她们？”皇后一脸的惊讶，并且话语中还似乎隐隐在指责凤无霜对宫人太过苛刻。
“见过皇后娘娘。”皇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跟她有关了。凤无霜给蕙兰使了个眼色，让她先把人带下去，毕竟现在皇后赶来，这事肯定是审不下去了。
跪在凤无霜身后的蕙兰点了点头后就默然起身将那些宫人们都给带下去了，“只是一点小事，说教一下就是了。”凤无霜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带了过去。
正好这时凤无霜的衣服也已经重新缝好拿了进来，虽然那件衣服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可要是仔细看去却还是能发现上面有这一条蜿蜿蜒蜒的线路。毕竟不管绣活再好的人，这缝补起来的东西总归会是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迹的。
皇后的面上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情，她故作惊讶的走到正在穿衣服的凤无霜身边，“妹妹，您这衣服……”皇后欲言又止，从面上看来，竟好像真的是不知情的样子。
凤无霜依旧面色平静，“姐姐，时辰快到了，咱们走吧。”
皇后只是拿着帕子掩着嘴一笑，点点头。
“一叩首，二叩首……”
礼官说着，凤无霜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给太后磕着。
最后，“奉茶……”
“妹妹……”皇后刚要说话，凤无霜端着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泼在了凤无霜的身上。
“郡主。”立即便有丫鬟上前。
太后也是心疼不已，说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凤无霜一笑，还要站起来再给太后奉茶，太后命嬷嬷按住了凤无霜的身子，说道：“不许再动。
皇后一句话未说完，看着这突发的情况，还不甘心，上前一步说道：“妹妹的衣服……”
“这茶滚烫，郡主是该回去换衣服。”身边的蕙兰忙给太后磕了一个头，说道：“请太后允许郡主回去换一身。”
太后点点头，又说道：“来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到芙蓉殿。”
眼看着事情无回转之力，皇后冷笑，这沈灵音也当真对自己下得去手，也罢。
“郡主，本来今天一切都好好的，可是那个讨厌的非要来插上一脚，害您平白受了伤，实在是太可恶了。”
一回到芙蓉殿，玉竹憋在心里的话就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吐了出来。
凤无霜想起这殿里还有几个刚进来的宫女，赶紧开口喝道“玉竹！在这后宫中一定要学会谨言慎行，以免给人抓住把柄，你懂吗？”
玉竹这才缩了缩脖子察觉到了刚才在自己话中的不妥。“郡主教训的是，不过这事郡主真的就这么揭过了吗？”玉竹嘟着小嘴一副为凤无霜鸣不平的样子。
凤无霜的神色萎靡下来，这件事情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风波，更何况现在衣服破了的事情也没有被提及，只是自己受了些伤。“蕙兰，你去把今天那个宫女带过来。”虽然暂时不能对皇后出手，但有关于皇后恶行的证据，凤无霜还是不介意收集一些的。
“是，”蕙兰领了命便退下了。
蕙兰一走，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凤无霜心情烦郁的拿出一本看了起来，可是凤无霜心不静，于是只翻了几页便扔下了书。
好在蕙兰很快便回来了，不过她回来的时候却还是一个人。
凤无霜挑了挑眉，“人呢？”
蕙兰摆出了一副苦瓜脸，“回郡主，看守的人说她撞墙自尽了，奴婢本想去看看尸体的，可是尸体已经被人扔掉了。”
下手可真快！凤无霜的心一沉，看来皇后在宫中的实力真的不简单。
先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买通了太后为自己挑选的宫女，现在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个宫女不动声色的给解决掉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看来她以后要小心一些了，不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就会着了皇后的道儿。
今日二十三，过小年，宫里头从好一段日子前就开始筹备，今日更是四处张灯结彩，火红一片，入目望去都是喜庆的红。
因着过节，宫里头虽然忙碌了些，但各个主子也不像以往那样苛刻，宫人们脸上也久违的挂上了喜气洋洋的微笑，一眼望去，着实一副好不欢乐热闹的景象。
☆、第五十七章：贺岁
太后今日穿得是绛紫色的衣裙，上面用深色线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和一个个小小的长寿龟，象征着花开富贵，长命百岁。
“太后娘娘，这是臣妾给您准备的礼物……”众人依次将早早就准备好的贺礼呈上去。
“好好好……”太后笑着让宫婢接过，脸上的褶子都开出了一朵花，过了又免不了说上两句有心了，孝顺之类的客套话。
乍眼一看，后宫里倒真是一团和气，其乐融融。
“怎么不见郡主给太后娘娘送礼啊。”开口的正是苏玲珑，她今日准备的是专门用上好的玉石雕刻打造的假山流水的小版，不仅造型别致，而且想法奇特，一时间让正殿内的许多人都议论纷纷。
凤无霜原本是想着现在这么多人，就不上去凑热闹了，等一会人少了再上去也不迟，可偏偏有人就是紧盯着她不放。
不过就是想借此炫耀自己的贺礼是最出挑的么？不敢与皇后和赵贵妃相比，只能踩着她的东西出彩，这想法倒是真不错。
凤无霜也不恼，平静的笑笑，然后对身后的玉竹使了个眼色，玉竹很快就将凤无霜的贺礼呈了上来。
那副花费了十来个绣娘两个多月日以继夜赶工的贺岁山水图就这样徐徐展开，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殿内的说话声忽地就小了下去，这屋里的众人比的都是谁的礼物更贵重，恨不能把这天下的珍稀之物都捧到太后的面前才好，凤无霜的这幅贺岁山水图在这确实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苏玲珑不屑的撇了撇嘴，面上却是笑着道：“郡主这贺礼倒是别出心裁，想来应该是郡主亲手为太后娘娘所绣制的吧。”
凤无霜召绣娘进宫的事，宫里人大抵都有耳闻，再者这么大一幅山水图，又岂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故意想要掉凤无霜的面子罢了。
“倒不是，这幅贺岁图上只有这副对联是我绣下的，其他都是各地有名的绣娘花费两个多月辛苦完成的。”没成想凤无霜竟是连诉苦和辩驳都没有就直接承认了。
“好好好，好一个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灵音当真是有心了！”太后看了那对联，却显得格外满意，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先前要显得真切多了。招了招手，又让玉竹等人将绣图拿到她面前仔细观摩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让人给撤了下去。
苏玲珑的脸色顿时黑了八度，没想到她精心准备的贺礼，竟然比不上一副小小的绣图！难怪说最近太后娘娘偏心于凤无霜，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就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绣图竟然也被太后喜爱至此！当真是扫兴！
苏玲珑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不再吭气，后来的人呈上来的贺礼也没有再出挑的了。
看了一圈，太后的脸都笑得有些僵了，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这才将目转向了坐在她身旁的夜晟，“国师今儿个倒是安静。”
夜晟略显冷淡的表情因为太后的注视终于变得柔和了一些，他从宴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对于他准备的贺礼更是没有泄露出半分消息来，此时所有后宫的主子，还有那些臣妇们的贺礼已经悉数奉上，就只有他的贺礼还未曾露面了，这也难免让太后生起些许好奇之心。
夜晟勾了勾唇角，也不说话，暗中扫了凤无霜一眼，这才举起手掌拍了拍手。
众人更加一脸疑惑，不一会过后，只见殿外轻轻飘来一声“阿弥陀佛。”众人的目光这才一齐朝外看去。
只见一个莫约四十上下的中年女子，穿着再朴素不过的素色长袍缓缓而来，她面容祥和宁静，虽然貌不出挑，但不知为何，一眼望去就让人心生平和之态。
“寂缘师太！”太后却显得极为激动，在见到这个中年女尼时，直接神色激动地站了起来。
“太后娘娘，”此时寂缘也已经走到了太后的跟前，她双手合十见过礼后，又语调平缓地道：“贫尼受国师所邀，特来贺岁。”
“好好，多谢寂缘师太。来人，赐座！”
太后吃斋念佛已久，寂缘师太乃是大魏有名的女尼，说是德高望重的也不为过，自打太后一心念佛之后就一直惦记着见上寂缘一面，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到底不曾得见，今日寂缘特地来此贺岁，可想而知太后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激动不已。
寂缘含了颔首，只默不作声的进了殿内，跟随着太后坐下。
“还是国师了解哀家的心思，这可是哀家这么多年来，收到的最好的贺礼！”太后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然夜晟却只是笑笑，并不多说，又暗中偷瞄了自己的小人儿一眼，这其实都是凤无霜的主意，他只是出了个名头邀请罢了。
至此，宴会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下正式开始。
众人移步至殿外，太后酷爱听戏，皇上安排人在一片空地上搭建了一个戏台，请的是皇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外朝的臣子和宫里的嫔妃们分开而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台上的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着，若是爱听戏的那些人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像太后一样，时不时还冒出两句点评之语，不过这对于那些不是戏迷的人来说就有些难熬了。
苏玲珑坐了不一会，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起了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