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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闹了多久了?”挽月听明白了。原本没头没尾的,乍一听,以为是飞扬跋扈的大小姐侮辱书生,其实只是青梅竹马闹闹小别扭,却被别有用心的小白莲横插一脚,闹到了这样的境地。
“小半年了。”方音情绪瞬间跌到谷底,“他也真是的,文秀劝了这么久,就算生我的气,也该卖人家文秀个情面才是。我都写了那么多信向他道歉,他也不回我,在爹爹那里碰见了,他就像看不见我一样。再这样下去,还不如干脆一拍两散!”
挽月摇头暗笑,方才自己说孙公子要来退亲,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转眼自己又说“一拍两散”,当真是小女孩,口是心非得可爱。
这么相信那个文秀?挽月叹道:“孙公子自幼饱读诗书,就算再怎样生气,收到了道歉的书信,出于礼节也是应当回复的。你就没有想过,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你的信吗?”
“不可能,我都是亲手交给文秀的。没经过任何丫鬟的手!”
“那文秀平日里是怎么样穿衣服的?也像她帮你打扮的这样吗?”
方音理直气壮:“当然不是,文秀说每个人的相貌气质不一样,穿着打扮要适合自己。我长得像男孩子,这样的缺陷自然要用艳丽些的颜色来弥补。”
挽月目瞪口呆:“你哪里像男孩子了?!”
“难道不像吗?大家都说我没有半点女孩的样子……”
挽月斟酌道:“你从小被当作男孩子养大,性格上肯定不是娇娇柔柔的,但你长得很秀气,一点都不像男孩子,真的。你知道你现在这打扮像什么?你有没有见过那些年老色衰,却又不甘心就这样老去的姨娘婆子……”果断下一剂猛药。
“……是吗?可文秀说……”方音面色迟疑。
正在说话时,门口传来黄鹂一样清脆婉转的声音:“音儿!不好了!”
挽月偏了头,见一位淡黄色的少女闯了进来。
“文秀,怎么了?他说什么了?”方音急急起身抓住少女的胳膊。
“孙公子和舅舅打起来了!”少女惊恐万分。
“什么?!”方音跳着脚就要向外冲。
“快,快!”文秀抓住方音的袖子,“我带你去!”
“方大人为什么打孙公子?是因为他要退亲?还是因为撞见了什么事情?”房中悠悠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二女齐齐转过头。
方音皱了眉:“什么?”
文秀大惊:“你怎么知道!”
挽月直直望着方音:“你是不是要去狠狠扇孙玉珩几个耳光?”
“当然!就算再生我的气,他也不能对爹动手!”
“如果是因为他背信弃义要退亲,你可以扇他;如果是因为他和别的女子眉来眼去,你也可以扇他。但你不能因为他对你爹动手而扇他,因为他只是单方面在挨揍,而不是这位小姐口中说的他和方守备打起来了。一旦你和你爹两个人都对孙玉珩动了手,你和他的事情可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挽月说得很慢,但暴躁的方音却一点一点放松下来,认真地听她说话。
“你是谁?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管!”文秀有些慌张,“音儿快走!去晚了我怕会出事……”
方音却面色古怪地抱起了手:“爹是武将,来十个孙玉珩也近不了他的身。”
挽月见她开窍了,粲然一笑:“我夫君在外头,出不了事的。你和文秀小姐应该有话要说,我便替你出去看看吧。”
方音认认真真地向着挽月躬了躬身子:“有劳娘子了!”
挽月出门时,体贴地帮她们关上了门,然后慢悠悠绕到屋后窗户边上听起壁角。
头顶响起一声轻咳。挽月抬头一看,见判官露出半张脸出来。她暗笑着招呼他从屋顶跃下,二人齐齐将耳朵贴在了窗纸边上。
难怪林少歌放心让她离开身边,原来判官到了。
二人津津有味听起了起来,可惜两个姑娘声音不大,情绪又不稳定,听得时断时续。
“音……不关我的事,是孙公子刚才突然拉住我被舅舅看到了……他力气大我甩不开他的手啊……他很早就说喜欢我……我知道你和他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答应他?”
“所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信给他!”方音的声音强压着怒火。
“我想等他心情好一点再……“
“衣裳脱了!换!”
“什么?!”
屋中响起文秀的惊叫,一记响亮的耳光声过后,就只听得到悉悉索索脱衣裳的声音了。
挽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转头,见判官一双小眼也在滴溜溜地转,手指伸到舌头上沾了沾,就想去捅窗户纸。
挽月念头一转,压低了声音:“当心我告诉阎后!”
判官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在旁边立成了一尊雕塑。
挽月挑了挑眉,继续专注听壁角。
过了一会,屋中安静下来。
方音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来:“好了,如今我才知道,这一身衣裳穿在身上究竟有多丑,来,绢花也给你戴上。白文秀,既然你喜欢打扮成姨娘的样子,我会好好和爹说一声,给你找户好人家做小去。”
挽月掩口一笑,功成身退。
第283章 服帖
晚上关了门,挽月急急拉住少歌。
“怎么样?今天是不是看到好戏了?那个孙玉珩长什么样?”
少歌摇头暗笑:“和一个黄衣女子拉拉扯扯地闯进来,像是喝了些酒,说是要退亲,被方涛胖揍一顿扔出去了。”
“长得好看吗?”
少歌挑眉:“竹片一样,有什么好不好看的。”
挽月长长一叹:“我现在倒也不觉得这个方涛是坏人。你看,他没了夫人也不续弦,一个人把女儿带大,养得跟个假小子似的,身边也不见有什么得力的人教导,可见这方涛身旁也是没有女人的。
那个孙玉珩只是个教书先生的儿子,就算是考上了举人,也是大大地高攀了方小姐,这方涛既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就不是那种利用子女的亲事谋取利益的人。
而今天,这孙玉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嚣着退亲,把方涛的脸都扔到地上踩了,他也只是亲自揍他一顿扔出去。真不像是个坏人啊……”
“方小姐和你说什么了?”少歌饶有兴致。
“说她和孙玉珩两个相识十年的故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就这么被弄散了好可惜。为什么男人都那么蠢,白文秀那种女人,我用眼角一瞟都知道她没安好心!”挽月气哼哼地抱怨。
少歌无奈:“小二,方小姐不也没看出来吗?如何就是男人蠢?这一杆子可是把天下男人都打死了。”
“哎呀!”挽月打了打嘴巴,“说错话了,该罚。”
“嗯,”他欺身上前,俯在她耳畔,“该罚。”
挽月眼前一花,整个人已被他横抱起来,大步向床榻走去。
她拉住他的衣襟,羞道:“那个……判官会听壁角……”
话音未落,窗户边上传来抗议声:“哪里敢听世子的?”
林少歌深深吸气,脸黑成了锅底。
……
……
五日之后,各路人马齐聚渭城,方涛和张岳一见如故,日日在彻夜相谈之后抵足而眠。
而识破了白文秀真面目的方音,简直已把挽月当成了人生导师,冒着林少歌的眼刀,将挽月拉到她的闺房中,关上门就能嘀咕一整天。
生活风平浪静得仿佛这里不是在造反。
方音自小巾帼不让须眉,做学问从来不输人,足见脑子是好使的,只是从小没有接触过女子,不懂得那些阴损手段才会被白文秀给坑了。在挽月手把手教导下,数日功夫,脱胎换骨变成个空谷幽兰般的秀丽佳人。
“你看,你不是不爱打扮,不是不懂美,只是之前打扮得不美。”挽月摸着下巴,老神在在。
方音一屁股坐回桌旁,两个手托了腮:“那又能怎么样,都闹成这样了。”
挽月道:“如今他虽然知道那白文秀在你们中间捣鬼,问题是在他心目中,那白文秀还是一朵白生生小莲花的形象,而你要么是个糙汉子、要么是个……”脸一沉,“你以为女子只要漂亮就能得到男子的心吗?你以为聪明善良却不好看的女子就不能获得真爱吗?我告诉你——基本上就是这样的。”
方音瞠目结舌。
窗外的判官瞠目结舌。
窗外的林少歌瞠目结舌。
“那……怎么办?”方音喃喃道。
“当然是叫他看看你现在有多好看啊!”挽月出谋划策,“你就这样——弄点辣椒水沾沾眼睛,到他身边,也别说话,静静地坐一会,想哭就强忍着,掉点眼泪没事,千万不要哭出声儿来。为什么要你弄辣椒水,那是因为这样你眼睛会痛,没办法盯着他看——我怕你一见到他,就盯着不放,这样我好不容易给你设计的形象就全毁了。你别看他,他如果没看你,你就一直坐那儿,一直坐到他看你了,让他看半刻钟,然后不要耽搁,慢慢站起来幽幽地叹一声,就往外走。我敢打保票,他爬也会爬下床来拉住你的。”挽月怕她不信,信誓旦旦道,“你看我夫君被我治得多服帖!”
窗外的判官同情地看了看林少歌。
窗外的少歌沉默片刻:“你回一趟阿克吾,把阎王令带来——现在就去。”晚上一定叫她知道,是谁把谁治服帖了!
方音迟疑道:“那我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打发了方音,挽月甩着手回到厢房。
少歌已等候多时。
他将她捉到腿上囚了,一双大手探进衣襟,不顾她连声抗议,时而登上山峰流连忘返,时而潜入深渊探幽索胜。
二人相识以来,闺中之事向来中规中矩,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撩拨?不多时,眼角水光潋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迭声向他求饶。
“服帖了没有?”他咬着她的耳垂,含糊不清地问。
“服……啊!林少歌你……偷听人家说话!”
他微微一僵,手上加重了力气。
“青天白日的,你……”挽月拨不动他的手。
“嗯,”少歌正色道,“所以我没做别的。”
挽月:“……”
他又咬了咬她的耳朵:“判官已被我打发了。”
“那我们……”挽月将迷蒙的目光投向了床铺。总比现在这样好吧……
他愉快地笑了:“好。”
很快,他就忘记了服帖不服帖这件事情,沉溺在她的似水柔情之中。
……
“小二……”
“嗯?”
“我们成亲吧!”
“嗯?”
“我想过了,”他垂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从今往后,前路只会越来越不好走,倒不如趁着这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先在渭城简单办一次,待日后回到歧地,再好好办一次。这么久了,还叫你名不正言不顺,是我不好。”
“好。”她团在他怀里,偷偷地愉快地笑着,“要是方音成功拿下孙玉珩,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办吧,更热闹些!”
听她提起方音,他恨恨地翻身压下:“老实交待,对我用过多少次那样的诡计?!”
“没有,没有!”挽月急忙表白,“少歌,你这样聪明,心志又坚韧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迷惑呢?对你用诡计那是自寻死路啊。我教方音这样对付孙玉珩,那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蠢人,被那白文秀给骗歪了,那只好以毒攻毒,负负得正,再把他给骗正回来呀!”
好像是这么回事……
第284章 成亲
方音最终并没有用上挽月的“诡计”。
因为就在她整装待发之时,孙玉珩挣扎着下了床,像一根木雕似的,笔直地杵在了守备府门外求她原谅。
二人抱头痛哭之后,当即越过双方家长私自定下了婚期——三日之后。
挽月的奸计没有派上用场,虽然被少歌好一通笑话,心中却也是为方音高兴的。孙玉珩既然自行想通了,日后二人之间也就少了个疙瘩。
婚礼按着渭城的风俗办。挽月和少歌入乡随俗,托了方守备,将婚礼上用得着的一应物事准备两份。
少歌果然叫人支来了五十万银票,放在箱子底,算是挽月的嫁妆。
和方音的几十抬红妆相比,挽月那个小小的箱笼,看起来着实是寒碜。
方音有些同情:“可惜了,嫁妆不能分给旁人。若不是你,我和孙玉珩也成不了——分你一半都是应该的!”
“没事,没事,”挽月摆手,“等回到家乡,我们还要再办的。再说,我也不在意这些。”
方音怜惜地看着她:“那也不能就这么简单啊!这样吧,我那里还有五百两银子,给你买些漂亮的大件,好歹也光鲜亮丽些。”
“别了,渭城如今什么情况,哪还有店铺给你买什么花哨的东西……你要是一定要谢我,倒不如直接给我银子好了。”
“好!”方音拍腿笑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把银子兑成银票给你压箱,旁人要问起来,咱们就说里头都是银票——至于有多少,不告诉他们,让他们自行猜去!”
挽月笑眯了眼睛:“你倒是和我夫君想在了一块儿。”
方音突然神秘地凑上来:“你们还没有成亲就住到一处了?那你们有没有……”
“走开走开!”挽月嗔道,“只是还没有办婚礼而已……”
方音了然一笑:“你夫君倒是长得俊俏,待你也很好。他给你准备了多少银票压箱?”
“五十……”
“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他只有这么多钱吗?”方音一拍桌子,将挽月一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