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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
挽月咬着牙,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因为疼得头昏脑涨,他的黑眸显得时近时远。
她弱弱启唇:“少歌……疼。”
他了然一笑,扔开了她的手。眉眼间写着“果然如此”。
“想用苦肉计叫醒他?”他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重重搂进怀里拍了拍,“真可怜,没用的。”
挽月还未从疼痛中清醒过来,乍然被他搂到了怀里,还没来得及惊恐,又被他摁回了椅中。
他愉快地大笑着扬长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挽月轻轻松下一口气,碰了碰受了刑的手腕,嘶,疼。筋骨被他搓成麻花了吧……
恐怕要好生休养上几日了。
幸好达到了目的。
……
……
他离开竹风斋,到了安朝云居住的蘅芜苑。
安朝云看起来有些瑟缩。
他微微蹙了下眉。在他的记忆中,她比现在更丰腴些,脸上总是挂着自信而神采飞扬的笑,在容侧妃和沈兮进门之前,她从来没有让他感到过丝毫不舒心。
但昨夜他正投入时,她突然问起秦挽月,那小心翼翼拈酸呷醋的模样让他大大扫了兴致,几乎半途而废。
重来一世,什么都变了样吗?
“世子……你方才,是去了竹风斋?”她贴上来,想要帮他脱掉外袍。
他心头一阵烦躁。她怎么……还不如那秦挽月!至少秦挽月从来不过问他的行踪……
他挥开了她的手。又是一怔。
三个伴他最久的女人中,沈兮颜色最佳,容儿最是肤白细腻,安朝云气质最好。
可……她的皮肤不至于这样粗糙?
他迟疑地伸出手指,在她脸上捻了捻。虽说不上不好,却也是叫人意兴阑珊。
他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一刻钟之前的触感,莫非……这具身体在排斥秦挽月以外的女人?他略略回忆小玉仙的身体,突然一阵心烦作呕。
上一世……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秦挽月?他坐到桌旁,凝眉细想。
是了,上一世,公子荒在风月楼杀了杨安之后,自己没有再回到风月楼,自然也没见着他们当家的。
不对……冰莲子是沈兮嫁进门的时候带来的,说是她那个冥嫂的嫁妆……
沈兮有个哥哥,在她出生之前就病死了,后来配了冥婚,娶了个和他差不多年纪死掉的女人……不就是秦挽月吗……沈辰怎么还活着!
他心中一跳,从前如何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那是哪一年……轩辕去邪主持了沈相夭亡的长子同明侍郎早逝的长女二人的冥婚,因着这件晦气事,曾对自己抱怨了数日。
上一世,沈辰和秦挽月都是死人?还有白后……白后早该死了。
沈辰和白后都是秦挽月救活的!她如何可以逆天改命?!莫非她大难未死,逃过了宿命?
有意思。
他抬起了眸子:“听说今日你去了竹风斋。同她说过什么话,一句一句说来我听。”
安朝云退了几步,捧了捧心口,目露哀凄:“……是。”
听闻挽月数次提及张岳等人,他的眉头再次轻轻蹙起。她关心张岳做什么?莫非张岳身上有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能。
他不自觉地想起她方才的苦肉计。可怜的小东西,还以为自己和那只游魂有什么牵扯呢。
一面神游,一面听着安朝云若有若无地抱怨受了秦挽月的气。不知何时,嘴角竟微微向上扬起。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那个女人……自己也算是她在世间唯一的念想了罢。
这般想着,他有些坐不住。念头一转,捉过安朝云,打横一抱就向着拔步床走去。
先晾着她!
第302章 以毒攻毒
竹风斋。
挽月让人取了热水,将受伤的手腕浸在里头。
见映花有些期期艾艾,挽月不禁奇怪:“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映花脸颊微红:“姑娘,方才取热水,见安侧妃屋里的珀玉也守在那里……”
“嗯,”挽月抬眼看她,“然后?”
“她问我世子是不是来过。然后她说世子去了安侧妃那里……”
挽月明白过来。古人三妻四妾,后宅里头的人眼睛盯的,不仅是男人在哪个屋过夜,更重要的是在屋中有没有行房事,行了事,就会到厨房要水。
“那你就含糊其辞,叫她误会了?”挽月淡声道。
“姑娘……”
挽月长长一叹:“你以为我装模作样,存了心要叫人误会吧?”她将烫得通红的手抬了起来,“的确是看不出来受过伤。”
“姑娘不必连我们也瞒着!”映花噘了嘴,“那个安侧妃,她凭什么啊!姑娘一定要振作精神,夺回世子的心,我看她再嚣张给谁看!”
“我说过,牙擦与男人,绝不共享。”
“姑娘也说过,世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良人。可是又怎么样呢?不到一年功夫,还不是……姑娘若是再想不通透,定要和世子置气,苦的只会是姑娘您哪……什么一心人,世间哪里有什么一心人!幸而世子还将正妻的位置留着,只要姑娘好好讨了世子欢心,这位置谁也抢不走!姑娘想一想,安侧妃终究只是个妾,妾是什么,等姑娘做了世子妃,她就是姑娘的奴婢而已。可要是姑娘想不开,当真惹恼了世子爷,可就难说得很了。像如今这样无名无份,旁人还会稍有忌惮,万一世子真恼了,让姑娘做个侍妾……往后的日子就真的难过了!一旦成了侍妾,再想封世子妃,可就难如登天了!”
挽月听懵了:“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不在的日子,你和照水就琢磨这种事了?”
映花长长一叹:“姑娘啊……恕我说句没上没下的话,您就是个拎不清的,我们不得为你多打算打算?”
挽月道:“待我帮你好好挑个人嫁出去,你就知道我拎不拎得清。”
“我才不嫁!姑娘如今还认为世子是良人吗?”映花耷了眉毛。
“我心中之人,就是良人。”挽月悠悠望向窗外。
真的很想不顾一切逃出去,哪怕只看他一眼,哪怕之后万劫不复……
不,他的处境一定比自己更艰难万倍,这样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能给他添乱。得想办法叫他知晓自己如今很安全,这样他才能放心做他该做的事情……自己如今真的安全吗?
这一段路只能自己走。是该打起精神了。
……
……
次日,挽月院子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正坐在窗户边上嗑瓜子,险些吐了公子荒一脸。
他一身白衣,像个幽灵一般,乍然出现在她窗户边上。
公子荒闪身躲过一叶瓜子皮暗器,皱起了眉骨:“他怎么了?”
挽月心中一跳:“怎么这么问?”
公子荒小脸皱成一团,困惑又不满:“他的血不好吃了。他也不跟你在一块儿了。”
他嘟起红唇,身子一晃坐上了她的窗沿,往后仰了仰,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一边叹,身子一边向前勾,一口气叹完,人也弯成了一只虾米。他看起来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这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竟然十分可爱。
挽月想了想,说道:“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
公子荒不屑地甩给她一个白眼:“你当我是不知事的小儿?他看你那眼神,就跟……那个谁看那个谁似的,他怎么可能喜欢别人。”
“哪个谁看哪个谁?”挽月不解。
公子荒摆了摆手,气哼哼道:“反正就是。说,他怎么了!”
挽月苦笑出声。
瞧瞧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就好像是她把林少歌怎么了似的。
她斟酌片刻:“那,我和你说的话,你不能对他说,不然你可能会遇到危险。”
公子荒不耐烦极了:“我十八了,他能做的事,我都能做——你只管说出来!”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挽月凑上前,神秘兮兮道:“他撞客了!”
并非她信不过公子荒,只是和他着实不熟,而他看起来也不是很……稳重靠谱。若是告诉了他实情,谁知道他会不会头脑一热就冲到那个世子面前抖搂个干净!如今的少歌,可经不起任何风雨呢。
“哦,”他默了片刻,“还有救么?找道士还是和尚?要道士,我便去虚清观提了那个出尘子来,和尚,便是大相国寺的空明最有名气。”
挽月一怔,只觉一股酸酸涩涩的热流涌上鼻腔。难怪公子荒和他气味相投,这两个都是实干派,遇事能够摒弃无用的情绪,一针见血直达要害。
挽月心中微动:“你若是找了有名气的道士和尚,那只鬼定有防范,绝不肯让他们进门的。不若这样,你四下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民间出名的巫师神棍,以毒攻毒恐怕更有效果!还有,和尚道士,你也顺便去打听着,看有没有什么名气不大的驱鬼能人。这件事千千万万要瞒好了,不能叫任何人知道,就连判官李青都不要说,知道吗?”
公子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挽月有些心虚,不由轻轻咳了下。
他忽然笑了:“好。就依你。我去了。”
“等一等!”挽月叫住他,“有没有什么……我能练的功夫,动静又不太大的。”
公子荒把手肘抵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了半天下巴,说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身上绑沙袋。”
他两个手掌顺着肩头啪啪啪向下拍,拍了五六处,又道,“记住没?就这些地方,绑上沙袋,没事多动一动,习惯了之后,再加些重量。”
他皱了皱鼻子,“我也就离开几天,你能绑上最轻的沙袋行动自如就不错了,其他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好。”挽月笑,“你一路小心。”
“知道。”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身子一晃跃过了院墙。
只提了一口气,公子荒便出了歧王府。
少年眉毛的位置空无一物,他皱了皱眉骨,自言自语道:“既然是在渭城出的事,便先去渭城看一看。你可千万别死,你死了,我就再喝不到那样好喝的血了。”
第303章 前情(上)
公子荒一走,挽月急急叫来了映花照水,吩咐她们通知外头的杨嬷嬷,做了舒适贴身的小沙袋送进来。
幸好如今的林世子诸事缠身,顾不得理会她身边的各类小杂鱼,她们出入王府倒是很方便。
让公子荒去找巫师神棍,纯属撞大运。她并不知道如今的他还会不会顶着个“神棍”的名头行事,不过,只要公子荒恰好踏入了他的手能伸到的地方,他一定有办法捕获这只小吸血兽的。
也不算是很冒险。和尚、道士、神棍……总要试过各种办法,自己才会死心的嘛。
挽月神秘一笑。
只到了中午,沙袋就做好了。
映花照水二人一面笑着,一面将挽月绑成了一个稻草人。
衣裳一穿,看起来只是胖了一小圈。
映花拍手道:“这样好,咱们姑娘果然是开窍了,只要世子见着了姑娘这副心宽体胖的模样,定是知道咱们姑娘想开了,不嫉妒了,能做一个贤良淑德的世子妃!只是……若是世子要和姑娘……也好办,姑娘只需借口如厕,摘掉沙袋就是了。”
挽月震惊。这姑娘,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估计要在内宅只手遮天。
她甩甩头,稍微活动活动沉重的肢体,然后顺着墙根慢跑起来。
跑不到半圈儿,胸腔里呼呼地拉起了风箱。这样的声音让她感到莫名亲切,仿佛距离她的心上之人更近了些。想起他,腹中有股细微的热流开始涌动。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她的脸蛋红成了艳霞,也不知是跑动累的,或是想起了什么害臊的事情。
当初,是他把内力给她,往后,或许该轮到她帮助他练功了。
那股热流开始沿着他为她打通的经脉运行起来。它流经之处,肌肉上的酸痛沉重感竟然像朝露遇到阳光一样蒸发无影了。
越跑越轻快。她跑了十来圈,胸不闷了,气也不喘了。
什么嘛……好像没什么用……太轻了!
她恹恹坐回窗边,托了腮,吩咐映花去做更大的沙袋。想一想,又觉得太大了藏不住,便让她用袋子装了铁砂来。映花虽然不解,却也兴冲冲去了。
不到半刻钟,就见映花双颊通红,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气喘吁吁跑进院子。
“姑姑姑姑娘!安安安侧妃出事了!”她一脸兴奋。
“慌里慌张的,先喝口水,好好说话。你惊着姑娘了!”照水嗔道。
映花拍开她的手,嘴巴咧到了耳根:“有人在王府外头大闹呢!说安侧妃和他定过亲的,是他媳妇!听说还是个大官的儿子!说是世子强霸民女,要到圣上面前告御状呢!董,啊对,姓董。”
挽月听到姓董,顿时心下了然。当初江东刺史董尹借了徐威的兵,说是寻找林少歌以及那三千歧军,却莫名让辛无涯做了主帅,带着人马直直奔赴十里寨要赶尽杀绝……
既然外头的人自称和安朝云定过亲,那当初先和安老爷结了儿女亲家,后又灭了安朝云满门,再借刀杀人想要斩草除根的,自然是那董尹了。
安朝云的父亲散尽家财,从这董尹手中买了本该用来救济灾民的粮食,用以救济灾民,最终却被灭了满门……这个董尹该死!料想他养出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何等的纨绔,杀了别人全家,还敢找上门提及当初的亲事!
挽月虽然看安朝云也不是很爽,却也不会就偏帮那姓董的去。
映花神秘地凑到挽月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