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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岳又“啊”一声,道:“照水姑娘方才说,容侧妃在竹风斋候着,想见姑娘。”
“不管她,”挽月摆摆手,“军国大事为重!”
少歌笑了笑,“先去见见吧,迟些再过来也一样。”
挽月委屈地瞪他。这是要赶她走吗?他就不想念她吗?
对上她那双湿漉漉地盛满了委屈的眼睛,他心头一软:“午饭之前习惯小憩一下,月姑娘不若先去见见客人,午饭后再过来。”
他的脸上浮起一个有些狡黠的笑。
挽月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如果早些来,是不是可以和他单独吃个午饭?
这般想着,心头的花开到了脸面上。
她的嘴巴咧到了耳根,招呼张岳:“走!不耽搁七哥休息,咱们午饭后再来!”
特意重重咬了咬一个“后”字。
“哎,哎,好,好。”张岳不迭点头,“那便不耽误七哥休息。”
挽月一步三回头,轻飘飘像是踩在云彩里面。
他倚在门旁,微微笑着,她回头,他便点一下头。直到目送她出了院子。
他仰起脸来,定定地望着湛蓝的天。
许久之后,他轻轻呼一口气,收回视线。双眼终于有一点干涩,他眨了眨眼,慢慢走向里间。
第323章 午饭吃什么?
踏进院子,第一眼便看见映花坐在挽月平日常坐的椅子上,倚着窗,两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额头,照水立在她的身侧。
挽月进入屋中时,两个人一左一右迎上来,扶住她的胳膊。
就好像一切都不曾改变。
照水抿嘴鼓腮,显然是憋了股气。
映花将挽月扶到椅子里,走到她对面坐下,笑着喝了口茶:“哎呀!照水你怎么侍候姑娘的,茶都凉了,去换。”
照水胸脯鼓了鼓,翻着白眼道:“是……侧妃……娘娘!”
映花笑着打她:“瞎说什么呢,就算我和世子成了夫妻,姑娘也永远是我的姑娘!”
“哼,”照水冷哼一声,“你倒不如说奴婢永远是奴婢!”
映花脸色一变,咬唇看着挽月:“我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样的话万万不能说,否则定会有有心人用这个为难姑娘!”
挽月冷眼看着,心思早就飘到外院去了。
只顾着往他身上擦眼泪鼻涕,竟然忘记了好好闻一闻他的味道。分离了这么一会,就思念得抓心挠肝,也不知这些日子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他倒好,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也不知他究竟想不想自己、有多想呢?
她想得出神,不自觉地低了头,噗嗤一笑。
“姑娘……”
挽月一抬头,见映花正探究地看着她,眼神有些飘忽。
“哦,”挽月正色道,“你既知我和世子不合,日后没事就不要过来,省得惹他不高兴,也冷落了你。”
映花眼神闪了几下,迟疑道:“昨夜我和世子……虽然很是恩爱……但我总觉得他有心事,恐怕是惦记着姑娘。”
虽然自始至终他都用盖头蒙住她的脸,虽然他动作粗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虽然只是草草了事……但终究是完完全全把她收用了呢!
“哦?”挽月嗤笑:“不敢劳他老人家惦记。”
映花放在茶杯上的指节骤然发白,顿了顿,又道:“不过君心难测,世子究竟心中想什么,我脑子愚笨,实在是猜不透。今日问世子,是用现在的模样侍候,还是用易了容、和姑娘相似的模样侍候,世子竟有些生气,不许我再易容。”
听她话里话外都在扎挽月的心,照水气得直跺脚:“映花,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
“难看?”映花眼中精光一闪,“难看不难看,也不是由你说了算!”
她俏生生一笑,盯住照水的脸,又道:“当初我比现在好看,也没入过世子的眼,兴许世子就是喜欢难看的,你没事多到世子面前晃一晃,说不得哪天就被看上了!”
说罢,掩住口咯咯地笑。心道,若是姑娘,自己还多少忌惮几分,自小就被自己稳压一头的照水……她算什么东西!
照水气得满面赤红,呼哧呼哧喘起粗气。
挽月伸出手,拉了拉照水的衣袖,淡笑道:“照水不声不响,性子却像我多些。我们这样的,要嫁人,便是做正妻,且容不下什么小妾通房的。”
听她这样一说,照水转怒为笑,两手往腰上一搁:“听见没有?什么小妾通房的,定是远远发卖了去!”
映花心惊不已。姑娘这是在警告自己吗?若是哪一天,她当真和世子重归于好,自己是不是……
“不,”她惊惧地睁大了眼,“姑娘说过不会再跟世子在一起……”
“世事难料。”挽月神情又变得恍惚。话不能说太满,万一他有办法夺回身体呢?原本的身体和身份,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是比现在这样方便的。
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她悄悄捻了捻指尖,刚才细细地抚过他的指节,她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现在的他。
只要是他就好。
想到以后或许会和他有那些更为亲密的举动,她不由羞红了脸,心头乱撞。他的身上那么冷……夏天抱着他睡觉一定很舒服吧?
映花惊得魂魄险些离体。
今日真的是乐晕了头!姑娘方才回来的时候便是一脸喜气,现在又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难道她刚才正是和世子在一起?!映花倒抽了一口凉气。早晨睡得迷迷糊糊时,似乎听到什么“火铳”、“姑娘”,莫非……
她抬眼一看,见挽月粉面含情,长长的睫毛掩着忽闪忽闪的眸子,仿佛正在回味什么美好的事情。
一颗刚刚有些膨胀的心,“咚”地一下,重重沉到了脚底。
再想到小玉仙和安朝云的境况,她更是魂飞魄散。姑娘是什么人?是她从小到大仰望的人哪!和姑娘争……怎么可能争得过!这一瞬间,映花恨不能让时光倒流,将从前那些劝姑娘的话一句一句咬碎了通通吞回肚子里面。若是自己当初的劝说起了作用,那可真的是搬石头砸到自己脚了!
像姑娘这样骄傲的人,就该让她一直骄傲下去、眼里容不得沙子下去、拗着性子和世子闹下去……
干嘛要劝她服软呢?!
刚才……她和世子……做了什么?这样的神情,分明、分明……除了世子,还能是谁?!
映花急急地站起身来,腰肢重重撞在桌角。她也顾不得痛不痛,草草道别一声,跌跌撞撞就向外冲。
不可以坐以待毙!赶快去打听,然后再想对策……
照水长长地叹了口气:“姑娘也不要太难过了,映花这个丫头从小就心高气傲的,如今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过上些时日,自然会晓得姑娘都是为她好。”
听到她说话,挽月抬起头来。
照水原以为她多少会有些伤心失落,正搜肠刮肚想要找些话语来安慰一番,正是烦恼时,看到挽月的脸,不由一怔。
姑娘这是什么表情?欢欣雀悦?
两只黑乎乎的眼仁里面,是当真有两株小小火苗在上蹿下跳。两个嘴角高高地扬起,露出一行小白牙。
姑娘不会是气傻了吧?照水张大了嘴巴,伸手探向挽月额间。
……不对呀,就算傻了,也摸不出来啊。照水嘴一扁,僵在了原地。
“快点,快点给我想一想,午饭吃什么?!”挽月两眼放光,“要清淡点,又能补身子的!”
“啊?”
“啊什么,快点想,想好了快点让厨房做。”
“哦……好!”照水直愣愣点了点头,能吃,那便没有大碍了……吧?
第324章 祸害
映花扑进静怡苑,正好撞见两个大丫鬟站在树荫下说话。
见到她,二人面无表情地行了礼,垂手立在一旁:“容侧妃。”
映花阴沉地盯了二人片刻,话在口中转了几转,终于吞了回去。昨日才派过来的人,就算忠心,也不是忠于自己,哪里能派出去打听消息?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去!
若是什么也不做,又不知干等到什么时候。
明明一步登天飞上了枝头,可手上要银子没银子,要人没人,这些丫鬟,一个两个都像牵线的木偶,说一句动一下……
这个侧妃,做得有什么意思!
正是自怨自艾时,突然听见一声怪笑,一转头,见珀玉扶着安朝云踏进了院子。
映花以为她找上门来报仇了,急急躲到两个丫鬟身后,两只手捂了脸:“快、快给我拦住她!你们怎么做事的,怎么随便就放人进来了!”
安朝云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张脸,用得着我下手?”
话虽然不中听,映花却是看出来,安朝云是真没有要对她动手的意思。
她侧了身,依旧躲在两个丫鬟身后,强声道:“你来做什么?”
这一刻,映花又觉得王府的丫鬟真是调教得好极了,两个人直杵杵拦在她身前,非常有安全感。
安朝云道:“来给你递个信儿!如今知道做侧妃的好处了吧?不得世子欢心,眼看不到外面、耳听不到外面、手更伸不出这间王府!”
映花虽不敢刺激她,却也有些不忿,辩道:“我想出去便出去,谁会拦我?”
安朝云哈哈大笑:“那是你做秦挽月丫鬟的时候!如今你再试一试?啊呀——”她双手软软地拍在腿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你还不知道早晨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这样大的事,若你还是秦挽月的丫鬟,恐怕也早就知道了呢!如今成了侧妃……啧啧……”
映花的心再次重重一沉:“什么事情?”
“真不知道啊?”安朝云笑得脸都歪了,“你不是刚从秦挽月那里回来吗?今儿一早,世子当着众人的面,可是称她为妻子呢!”
“什么?!”映花五雷轰顶,“妻……妻子?”
“是呀!”安朝云笑出了眼泪,“若不是见你这副德性,我还真要以为你这个忠仆昨夜劝服了世子,同那秦挽月重修旧好呢!怎么?昨夜他碰没碰你?怕是没碰吧?还假意派人去要水,真是笑死人!”
“不可能!姑娘怎么会害我?”映花惊叫,“你骗人!”
安朝云冷笑:“骗没骗你,你自己心中没数?我便是没见着秦挽月,也能想得到那该是怎样一副狐媚子的模样!”
她咬紧了银牙,想到方才递消息的人说,挽月姑娘笑得漂亮极了,心中便是有一大团火在烧。
他们夫妇二人闹别扭,就这样祸害旁人吗?!如今和好了,旁人便成了无用的、碍眼的物事了!秦挽月怎么能这样可恶!不……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可恶!
“容侧妃,”安朝云阴恻恻道,“可否借步说话?”
映花呆呆愣愣,由她拉扯着去了屋中。
……
……
挽月拎着食盒。
里头有三样菜——青笋虾花、桂花蜜藕、白木耳山药甜汤,配着香浓的小米粥。
她大大方方,公然路过一处又一处暗哨。
垂花门下,正好遇见赵管家。
“挽月姑娘这是……”他笑眉笑眼,盯住挽月手上的食盒。
挽月心中暗笑,知道他是替别人来问话的,皱了眉,说道:“陆川大侠那位师弟身子骨不好,看个图纸麻烦颇多,饭前饭后还需小憩,张岳邀我午饭之后再去,我干脆带了饭,事情做完再吃,省得他一会又要午睡去了——军备的事情,那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哪里等得他这会要睡、那会要歇。”
赵管家连连点头,赞道:“挽月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挽月扬长而去。
赵管家微微笑着目送她远去,两个手抱在小腹前掂了掂,两脚不停去了上房禀给世子。
“哦?”世子轻哂,“她如此上心?我看倒也未必,怕是容儿对她说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她要寻些事情分分心。”
赵管家只一味陪着笑。这种内宅争宠的事情,怎么会对他一个下人说呢……世子最近真是有些怪怪的。
况且赵管家也不认为挽月姑娘的样子是在争风呷醋。
世子也察觉到自己言行失当。长眉一皱,心道在那无声之狱里待得太久了,心中想到什么话,总是不自觉地说出来,日后需要改一改这个毛病。
“世子……”赵管家有些迟疑,“可要派人进去看着?”
他摇了摇头:“不必。”
她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
……
……
挽月小心翼翼地踏进少歌的院子。小牛抬起眼皮瞅她一下,又懒懒趴回地上。她轻轻舒下一口气。
她不知道他醒了没有,于是蹑手蹑脚,站在门口,先探了探头。
屋内传来轻笑:“进来。”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穿过起居室,进到卧房。
他端坐在榻上,捧一卷书。看着精神倒是好。
她放下食盒,坐到他的身旁:“我单独来见你,没有关系吗?”
“嗯。”他指了指外头,“它鼻子灵,有人靠近了会知道的。”
“牛?”挽月一怔,旋即想起那次便是小牛闻着气味将他二人带进了十里寨,不由笑着摇头,“当初我便告诉你这三两银子花得值。”
他笑笑地看着她。
挽月觉得他的目光是带着热量的,被他这样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烫。
“咳!”她的视线在屋里乱窜,“先吃饭吧。”
说罢站起身来。
他拉住她的手腕:“急什么。我有话对你说。”
她老老实实坐回他的身边,垂下头看着他覆在她腕上的那只手。这会儿他的手倒是不怎么冰冷,只是苍白得叫人心疼。
他定定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