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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贞正要离开,见素问急急赶来,耳语几句。白贞脸色大变,狠狠白了少歌一眼,往后院去了。
少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如果不用再去大相国寺保护药王,是不是可以回去见小二了?一个多月,她该等急了吧?虽然吩咐过好好看顾她,但她一定是待不住的,或许早跑回风月楼去了。
想到白白耽误的一个月,他暗骂药王:“不是你,你不早说。”一转念,人家药王可不是一直在说,谁叫自己不信…
只不知白后临走前那个凶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白贞进了屋,映花急急抓住她的衣袖:“白娘子快劝劝姑娘吧!姑娘…她身上的毒提前发作了!可她不愿自救…快劝劝姑娘!”
白贞深吸一口气,两道凌厉的目光扫向挽月。
她正摊开四肢趴在桌边,下巴抵在桌上。一张白嫩的脸烧得通红,活像一只蒸熟的大虾。见到白贞进来,她笑眯眯地招呼她,正要说话,突然一口气上不来,张着嘴巴喘了几下,终于一阵剧咳,喷出一口鲜血,却一脸玩世不恭的神情:“什么不愿自救,我这不是在歇息嘛。”
百日消香发作时,突发高热咳血,半个时辰就会毙命。
“远不足百日,怎么发作了?”白贞不理挽月,只问旁人。
“姑娘想必是伤心太过……”照水抽泣道。
白贞眯着双眼看了挽月一会,坐到她对面:“秦挽月。我有求于你。”
“娘…咳…子尽管吩咐!”挽月一脸不以为然。
“方才,一位故人之子求我,说他父亲中了‘蝉怨’。那位故人,是我此生最敬重的人,于我有大恩。你救不救?”白贞语气沉重,一字一顿。
挽月见她认真,急忙收起了假笑:“我定全力以赴。”
“很好。那你现在知道该做什么了。”白贞淡淡说完,径直起身离开。
“唉…”挽月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立起身子,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脉搏上。
这么苦,真的想歇一歇呢……
“娘子,那客房中那位…”灵柩见白贞回屋躺下,不由替少歌问一声。
“嗬,他能守了药王一个月,如今找到正主,等个三五日的等不得?不用理他。”
“是…”
见灵柩神情犹豫,白贞笑道:“看他俊俏,心疼?”
“不敢!”灵柩大惊。
“哈!不敢?”
“其实…”灵柩不吐不快,“我只是觉得,兴许有什么误会。世子神色难掩疲惫,这些天想必也是夜不能寐。”
“误会。嗬。误会是一定有的,但挽月因他而伤不假。我们管那些做什么!他二人的事,他二人自己折腾去。”
“娘子说得是,有什么误会见面说开了就好。姑娘救他父亲,他日后定会好好待她。”灵柩目露憧憬。
“他累,他活该!”白贞想到什么,忿忿道:“自己没事找事,大相国寺的和尚,难道是吃素的?能让药王出事?他操这个心!倒是让和尚偷闲去了。”
灵柩噗嗤一笑:“和尚不就是吃素的。”
“欠打!”
次日,挽月甩着手摸到白贞厢房:“白娘子!可以去救人了。”
“这么快?”白贞皱眉打量她。
挽月讪讪笑着:“没那么快,还有些余毒,不过没大碍了,素问姐姐帮我,大约六七日就能清完。先去看病人吧,娘子不方便出去,把地方告诉我就好。”
“你先去见见我故人之子,他在客房等你。”
“娘子就这样把人家撂在那儿一夜?”挽月惊奇地吊起眼睛。客房可没有床铺。
“哼。”
见白贞不说话了,挽月摸着鼻子向客房走去,心中猜疑不定,莫非其间有什么爱恨情仇的。
自己的事…先放放,救人要紧!嗯,不去想,其实也没什么!很好,天很蓝,云很白,风很暖,客房里的公子很帅很帅……客房里的公子…怎么是他?!!!
挽月推开门,见他坐在桌旁,手中捏一只茶杯。恍若初见。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愣愣看着他。她想了他那么久,猝不及防他就撞进她的眼睛里,毫无防备。他…原来他好好的啊…
少歌抬起头,见她直勾勾盯着,眉头微皱,起身作揖:“姑娘好。”
莫非她就是给白后解毒之人?少歌心中惊异,不敢怠慢。
“你…”挽月被自己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嗓子烧坏这么久了,今天才想到该治一治。
“你父亲中了蝉怨?”挽月心神大乱。
“是。姑娘若是能驱毒,还望救一救家父。”
“我为什么要帮你。”挽月百感交集,赌气道。
少歌眉头微皱,想到白后异样的神色,心道,这些能人异士往往性子乖戾,不能得罪了。于是又揖了揖:“歧地定不忘姑娘恩情,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只要能做到,林少歌万死不辞。”
第29章 扑朔迷离
听他这样说,挽月不禁冷笑:“我要你娶我呢?”
少歌微微眯了眼,仔细看她。好一个倾城绝色!只是,为何这般眼熟?!
“姑娘说笑了。林某哪里配得上姑娘。”
“我没有说笑。你就说娶不娶?”挽月满腹怨念,乍然见了他,早已乱了方寸。
“林某家中已有爱妻,恕难从命。”
挽月险些吐血,他竟然承认得这么爽快?那当初…当初…
她摇摇欲垂:“那你还对我…你还有脸求我…”
少歌纳罕,求你救人就要娶你?
“姑娘提些其他要求吧。”语带冷意。
“没有。”挽月恨道,“我看上你了,就这个条件!”
恍惚间,见他起身,重重擦过她身旁头也不回就走了。
挽月踉跄坐到他方才坐的地方,怔怔望着桌上那杯热茶,直到那茶凉了,一丝白气也不冒了,才回过神来。
刚才做了什么?失心疯了逼他娶自己!难道想要给他做妾?!
不!
她得去找他,告诉他自己愿意救他父亲,不要他娶她……
他是回王府去了吗?要去那里吗?想起那间柴房,挽月微微颤抖。
正在纠结时,突然门开了,一个人被狠狠推了一把背心,跌跌撞撞扑进来。这人惊恐地回过身拍打着外面落了锁的门:“你究竟是什么人!放我出去!你可知道我是谁?!”
“新科沈状元。秦挽月的夫君。”门外传来少歌冷冷的声音,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挽月头晕目眩。他怎么把沈辰捉来了?
原来少歌离开客房,寻了几个小尼姑打探这位住在庵中的小娘子姓甚名谁。
挽月嫁给了沈辰这事并没有瞒着众人,小尼姑哪里见识过少歌这样的少年郎?三两句就把她给卖得一干二净。
少歌冷笑,“威胁我?”
不到一刻钟,便潜进沈府将沈辰拎了过来。
心下已将挽月当做了黄仙儿同类。
这边,挽月神色复杂,看着沈辰拍肿了手,不耐烦道:“别白费力气了。”
沈辰没料到房中竟然还有一个人,立时吓得屁滚尿流。听到挽月粗哑的声音,脚一软,就想喊“好汉饶命”!
一回身,他傻眼了。
世间、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绝色!他绞尽脑汁,想从他抄过的文章中找出几句来形容她,愣了半晌,始终觉得对上她,任何佳句都黯然失色。
只是佳人仿佛有心事。脸色悲苦,嘴角微微向下抿着。他曾经最恨这样的表情,此时他才知道表情什么的都是浮云。
“姑、姑娘唤在下过来,所为何事?”他小心地坐到她对面,心中美美地想,怕是她看了他的文章,便命人将他“请”了过来。
若是…若是…靠!刚才那个凶神说过自己是秦挽月夫君!她一定也是知道的。唉,状元娶丑女这样的“佳话”,谁没听过呢?
心凉了大半。这样的绝色进宫当娘娘都绰绰有余,怎么会给自己做妾!她,她要是真的有意,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
挽月看着他脸上从毫不掩饰的痴迷渐渐转成狠意,不由皱紧了眉头。
凝神看去,猛地瞳孔一缩。沈辰眼中,怎么会有一条银线?!他也中了百日消香!
挽月心惊之下,二话不说抓起他一只手,按向脉门。
“姑、姑娘!”沈辰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伸出另一只手盖向她的手背。
挽月瞪眼:“闭嘴坐好!”
他急忙老老实实缩了回去。
他确实中毒了,几乎和她同一时间。
挽月深深锁起眉头:“你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毒?什么毒?姑娘若是想要毒死我,我甘心赴死!”沈辰无比诚挚。
他,真的是影帝?走什么仕途?拍戏去得了。
“百日消香。”挽月冷声。
“百日消香?”沈辰叹道:“只听名字,便知道这是毒中佳人,死在它手上,辰无怨无悔。”
他暗笑,古代小娘们净爱搞这些死啊活啊试探别人心意,真是幼稚得可爱。
看他这模样,挽月明白了,他是真不知情。不是他对自己下毒?!竟然不是他!那会是谁?!谁要自己和沈辰死?!
脊背发寒,丝丝恐惧涌上心头。
她腾地起身,走到门边:“林少歌,开门。”
脚步声渐渐近了。他拉开门,立在一片阳光下。月白衣裳,皮肤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银色光泽,长身玉立,犹如天君下凡。
挽月怔怔看着他,胸中升腾起无尽的软弱委屈,一时难以自持,竟然扎进他怀里:“少歌,保护我好吗?”
林少歌呆若木鸡。正因为不想和她再纠缠,这才将她的夫君带了过来,不想当着沈辰的面,她竟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亏自己方才还为她着想,在沈辰面前只字未提。
而那沈辰见她抱着其他男人,也不敢吭声,只用一双桃花眼带着醋意假装不经意地扫他二人。这对夫妇,简直是人中极品!
他厌恶地推开她。
“娘子请自重。有我在,安全自然不是问题。现在便出发前往歧地如何?”他十分不耐,只想一槌定音。
“我需要几天时间…”挽月暗忖,清除余毒大概还要六七天。如今疑窦重重,沈辰既然不是给自己下毒的人,自然应该帮他也解了毒再走。否则等自己从歧地回来,大约正好能赶上给他哭个丧。
“难舍难分?”林少歌扯了扯嘴角:“那便将人带上。”
他目光悠悠,望向听他们对话听得一头雾水的沈辰。
挽月如梦初醒,此时在他看来,自己岂不正是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向其他男人投怀送抱?一时羞得无地自容。羞过之后,胸间泛起无尽的酸楚,原来桃花谷底,真的是一场冤孽!往好听了说,叫偷情男女,往难听了说……
哪里还开得了口,告诉他自己就是小二郎?
不,如今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沈辰知道自己就是他娶回家的合法正妻秦挽月!看他那副模样,林少歌应该没有和他说过。呵,幸好。
她急道:“不,我一个人随你去。给我一天,就一天,好吗?”
“好。明日此时,我来接你。”少歌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辞过白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平泰庵。
其实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回去带上小二,如果她耐不住孤寂跑了,还得去把她捉回来呢。世子脸上缓缓绽开一抹灿烂的笑。
第30章 失手
少歌骑着马,到了东街口。
念头一转,恐怕直接去风月楼能更快见着她。两腿一夹,掉头朝着风月楼行去。
老鸨凤娘见了他,甩着帕子贴身上来:“阿弥陀佛!可算回来了!二当家呢?没事吧?”
“她没回来?”少歌自语,“小猕猴竟然这般老实。”
转向凤娘:“她没事,过些日子再回来。”
“没事就好。”凤娘拍拍胸口,“虽然过去了这么久,七公子你还是要当心些才是!”
“好。”
回到府中,唤过管家容德:“人呢?”
容德噗通一声跪在地下:“老奴没用!虽然命人严加看管,好好关押起来,前日却还是叫那奸滑小贼逃了!请世子爷责罚!”
少歌有些茫然:“逃了?关押?我让你好生看顾她,你怎样看顾的?”
容德磕头如捣蒜:“是,是老奴没有好生看住,都是老奴办事不力!早知道就把他腿给打断。”
容德耳背,依旧听错了。
少歌倒吸一口凉气:“带路。”
“是,是。”
越走,心越是沉到谷底。
望着那间柴房,向来不可一世的他竟然轻轻颤抖起来。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推那扇门。
“她,跑了?不是死了?”
容德听着这像是从地狱飘来的寒声,浑身哆嗦起来:“是、是跑了!肯定有同党,顺子他们手重,小贼走路都困难,自己肯定没本事逃出去…老奴已经加派人手去拿他,若是还活着,定将他捉回来交给爷发落!”
少歌两眼一黑,推门而入。
容德惊叫:“爷别进去!小贼关了月余,吃喝拉撒都在里边!里面污秽!”
他缓缓环顾整间柴房。
她在屋角用木柴圈了个小小的茅厕,对面墙角下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草梗子上有血斑。他们打了她,她受伤了,流血了。
少歌神魂俱恸,木偶一般挪到干草前。
“爷!”
“滚。”
“小二,“他蹲下身子,轻轻触碰那些稻草,“我该怎么惩罚他们?又该怎么惩罚自己?你来,说给我听,好不好?”
她没回风月楼,那她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少歌喉头一甜,喷出一蓬心头血。定睛一看,却见那新鲜的血迹下面,正好盖着星星点点的旧血迹。她,也这样吐了一口血?她一定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