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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押”着那位夫人离开小院,金珠从床下爬出来,拍干净身上的灰。
幸好这位夫人脑子不好使。
若是个聪明的,一定会发现不对劲——官差怎么到她的院子来拿人了?这就意味着,在求得她首肯之前,金珠早就让那个尹秋葵把事情推到她的身上了。
那若是她不同意呢?
金珠握紧手中的小瓶子。
……
……
少歌的身体受不得风,就寝时窗户总是关得严严实实。
成亲用的龙凤大红烛还剩下大半,偶尔爆出清脆的“噼啪”声,火苗轻轻一晃,满屋更显得暖融融红彤彤。
床榻上响起女子娇柔疑惑,伴着喘息的声音:“怎么了?”
他用手肘微微撑起了身子,黑眸中的暗色飞快地褪去。
“胸口有些闷,感觉很不好。”他坐起来穿衣衫。
挽月心惊不已,急忙爬起来替他把脉。
“身体没事。小二,我们出去看一看,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他的眉间浮起淡淡的忧虑。
挽月心中一跳。母子连心,莫非……王妃出事了?!可是洛城这么大,上哪里找去?
她急急穿好了衣裳,搀着他出了屋。
他的脸色惨白得厉害,没走上几步,就咳得喘不过气来。
“你歇着,我让孙玉珩过来,你让他安排人去寻。我去四处找找看!”挽月扶他坐下。
他胸膛剧烈起伏,一边咳一边交待她:“她寻的住处,一定幽静,四周不闻鸡犬声。她的身份若是暴露,极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我不会对孙玉珩直言。小二,母亲就拜托你了。”
挽月握住他的双手,重重点头。
孙玉珩听得木师找他,匆匆换上衣裳去了含翠阁。
挽月四下看了看,提身上了屋脊,足尖一点飞檐走壁起来。一半是因为那些回廊角门弯弯绕绕,要多走很多冤枉路,另一半却是因为有功夫不用浑身难受。
此刻她倒是顾不得享受身轻如燕的快乐。
她知道至亲之间的确会有心灵感应。虽然眼下两眼一抹黑没有半点关于王妃的消息,但总是要尽了最大的努力,才不会留下遗憾。
她对王妃没有什么感情,这是事实。本就不熟,王妃还想要她的命,哪里能生得出好感呢?
挽月奇怪地想: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焦急?
一定是因为少歌。自己不愿意让他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他的娘要是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出了事,他一定会难受一辈子、懊悔一辈子。
这样想着,她足下生风,掠过一个个院子。
再越过一个庭院,就是辛家的大门。
恰在此时,听到底下有人在说话。
“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人里面最有气度的一个啊!那样一位夫人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呢?”
“谁知道呢?待明日审过就明白了。”
“审?也不知道谁敢审那么个尊贵的夫人?要我说,指不定是宫中的娘娘,叫人陷害避了出来……”
“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要真是宫里的娘娘,嘿嘿嘿……”
挽月急急跃下,揪住了那人的衣领:“说!她在哪里!”
……
……
轩辕镇宇前脚刚刚歇下,曹无忌后脚就来叫门。
他披起大棉袄,将两手缩进袖子,抖抖瑟瑟出门看。
“里正。买凶杀死李福的人已经拿到了。是一位夫人。”
轩辕镇宇了然地笑:“是金珠还是莫琼灵?”
他口中提到的正是辛无涯的两个妾。
曹无忌微微一愣:“并不是,是一位……没见过的夫人。”
轩辕镇宇也愣了下。这件事他之所以不上心,便是因为他心中认定,这只是辛无涯那两个妾室针对清小姐搞出来的小阴谋,一步错步步,最终只能杀人灭口。
他点了一下头:“那你便去审清楚,明日告诉我一个结果就好。”
曹无忌应了,又道:“外头有人求见,这是名帖。这么晚了,里正你看……”
说罢,双手递上拜帖。
轩辕镇宇漫不经心接过一看,瞬间变了脸色。
“请到大堂。我换了衣衫便去。”
轩辕镇宇到了大堂,见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坐在椅中,鬓角沾了一点风雪,身穿一件黑羽大氅。
洛城并没有下雪。
来人见到轩辕镇宇,沉稳地起身见礼。
一举一动间,仿佛有山峦相随。面沉如水,有无穷威势引而不发。可以想见,若是他放开周身气势,定是如泰山压顶,叫人难以喘息。
轩辕镇宇挥退曹无忌。
“王侄,经年不见,更添霸气了!乍一看,还以为看到了林老哥!”他大笑上前,拍拍来者的肩膀。
来者沉着应道:“在皇叔父面前,如何敢当霸气二字。小侄此次前来,是为内子。”
轩辕镇宇目光微滞:“莫非侄媳妇也来了洛城?如何不来见我?”
来人面无表情:“只是家事。方才小侄得到消息,内子被皇叔父的人带走,特来看一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若是她当真犯了法,也请将人交给我,我带回歧地秉公处理。”
他重重抱拳,行动间隐有风雷之势。
轩辕镇宇哈哈大笑:“那一定是误会了。王侄请随我来。哦,呵呵,王侄入乡随俗,也唤我里正罢。”
“谢过皇叔父。”
“牛脾气!”轩辕镇宇笑着摇头,“老朽不做皇帝好多年喽!”
出得大堂,轩辕镇宇唤了个人过来引路,三人绕过一处处回廊,走向大院角落一间僻静的院子。
见林一言面色不渝,轩辕镇宇只乐呵呵和那引路的亲卫说话。
“是谁给安排的住处?”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内院外院都有人发过话,说不得怠慢了那位夫人。”
“呵呵,你们这些小子倒是会来事!懂得看碟下菜!”轩辕镇宇信手敲了敲亲卫的脑壳。
亲卫嘿嘿地笑:“跟着里正混,多少总会学得几分眼力!”
“嗬!那你瞧一瞧,我这位侄儿,是何许人也?”
亲卫伸长脖颈瞧一眼林一言,缩回脖子道:“说不得说不得,这位贵人是什么身份,我还是不要猜的好!猜错了,恐对贵人不敬,猜对了更糟,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求里正放小的一遭吧!”
第378章 相信
轩辕镇宇哈哈大笑。
那滑头亲卫嘴上说怕,其实并不怕。他又扯了几句闲话,告了顶头上司一个黑状——名叫杨钱的一个都头,收受了旁人二两银子,将那户人家身体不够格的儿子塞到了他们队里。
下一次营里比试,可是要拖他们后腿的呀!
轩辕镇宇听着,只呵呵地乐。
很快便到了那处院子。
远远地,看见门口倒着两个士兵。
三人一齐变了脸色。
轩辕镇宇和那亲卫眼前一黑,就见林一言身上的黑羽大氅如狂风一般扫起,整个人像雄鹰腾空,扑向那院中。
进了院门,一眼便看见烛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映在了窗纸上!屋梁上垂下一道索套,其中一人的脖颈便是挂在那索套里,另一人抱着这人的身子。任谁看见这样的场景,心中闪过的念头都是有凶手在伪造自杀现场!
林一言抽出腰间弯刀,对着窗户甩去,人紧随其后,扑进了屋中。
弯刀割断绳索,钉在屋梁上,嗡嗡地晃。
……
挽月从外院那两人口中得了消息,便直奔“关押”王妃姜然的院子而来。
远远瞧见门口倒着两个士兵,心知不妙,急急冲进屋,便看见王妃挂在屋梁上,正在无力地挣扎。
她急忙腾身而起,搂住王妃要将她救下。恰在此刻,一柄弯刀破窗而入割断了绳索,二人直直坠落下去。
挽月小心地护着王妃落下地,刚站稳了脚跟,就见一道黑影旋风一般卷进来,从她手中将人夺了去。她心惊不已,此人的速度太快,她竟然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她震惊地抬头去望,第一眼便看见对方眼角那极有成熟美感的鱼尾纹,竟然是他?!她的心头微微一惊,歧王竟然离开了歧地,跑到这洛城来了!难怪速度那样快,原来是护妻心切!
再细看面前身披黑羽大氅的人,周身散发着俾睨天下的气势,真真是一派王者风范!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受那蝉怨之毒折磨,歧王整个人失了形状,却是铁骨铮铮,仿佛那将他侵蚀得面目全非的毒药只是儿戏。那时挽月便在想,健康的歧王该是何等风姿!眼下一见,竟比自己想象之中更加摄人心魄!
她怔怔地望着如狂风一般扫过的歧王,心头闪过惊艳。像雄鹰、像山岳,有他在,仿佛天塌下来都不用害怕。
歧王此刻顾不得她,只盯住怀中的人:“姜然!”
王妃咳嗽起来。
见她没了大碍,挽月如释重负,长长呼出一口气。
王妃缩在歧王怀中,两人一黑一白,一个稳重如山,一个柔情似水。
这样的时刻,挽月显得很多余。她悄悄向着门口挪动身子,打算先回去和少歌说一说这边的事情,省得叫他一直担心。
就在此时,场中生了变故。王妃目光剧烈地闪动,抬起两只手,紧紧地揪住了歧王的衣襟,将嘴唇递到他的耳畔,碎碎地说着话。
“秦挽月下毒……让我……没了力气……还要杀我……王爷替我报仇……”
她并不抬头看挽月。这恐怕是她人生第一次撒谎,目光闪烁,语气飘忽。
非常明显在撒谎。
挽月一只脚已踏到了屋外,听到王妃的话,便又收回了脚。
说不难过是假的。
虽然歧王也及时赶到,但方才她被挂在梁上苦苦挣扎时,飞身救她的人是自己。
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一个人转头就对着救命恩人泼脏水?
挽月纵然心大,此刻也觉得胸中酸涩憋屈。
她转过身,正好见到歧王抬起眼睛。
挽月看不出他的心思。他的目光平静得像一眼深井,一丝丝涟漪都不曾泛起,既不像信了王妃的话,将挽月视为凶手,也不像不信王妃的话,对挽月抱有愧疚。
他先扶着王妃坐下,抚了抚她的背,然后慢慢立直身子,一步步走向挽月。
他黑色的身影泰山压顶一般罩住了挽月小小的身体。
“你可以辩解。三句话之内,若是不能证明你自己的清白,那我就只能相信内子了。”歧王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挽月心道,莫不是他没有认出自己来?无论怎样,也有一次救命的恩情横在二人之间才是,他怎么像是根本不认得自己?歧王怎么看都是光明磊落敢做敢当的好男儿,总不至于装傻充楞,硬要不认那个恩情吧?
正胡思乱想时,突然看见对方眨了眨右眼。
挽月愣成了一尊石像。
歧王又道:“我这个人,一向帮亲不帮理,也一向会给旁人一个辩解的机会。只是我耐心有限,所以,三句话。”
他又眨了眨右眼:“说吧。”
挽月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她垂下头笑了笑。
“你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情形是我搂住她的身体如果我是害她的凶手那么这个时候一定是正把她往那绳索里面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脖颈上就不会有淤痕但是你现在可以去察看她的脖颈上面却有一道深深的淤痕所以非常明显她已经被吊在上面一段时间了而我是在救她下来。第一句。”
挽月喘了会气。
“王妃想要杀我是因为她对我有些误会她以为我会杀害少歌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少歌是我要用全部生命来守护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伤害他这就是为什么他的母亲对我有误会想要杀我我却不会怨恨他的母亲我只希望两位能相信我给我机会慢慢解释。第二句。”
歧王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第三句呢?喘口气再说吧。”
“我和少歌已经成了亲,父亲母亲在上请受儿媳一拜。”
挽月退了一步,恭恭敬敬行了成亲时没有对这两位长辈行的大礼。
这下,不仅是王妃姜然,便是歧王林一言也瞪大了眼睛。当真是天雷滚滚。
“这小子,行啊。”
他转过身,几个大步走到姜然身旁。夫妇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挽月知道这二人有话要说,她也急着告诉少歌今晚发生的事情。
“那……我先告退了。明日再过来。”
挽月向含翠阁掠去。
第379章 相处之道(上)
挽月忧心少歌的身体,一路踏着屋顶的月光掠回含翠阁。
他没有回屋。
孙玉珩陪着他立在花架下。
见挽月笑着回来,少歌只点点头,轻声吩咐孙玉珩几句,然后揽住挽月的肩向屋中走。
明亮的月光透过花架,在地上洒得明明暗暗,他的眼睛微微反射着月晖,挽月偏头看他,他侧过脸,轻轻地笑。
一眼就痴了。
挽月那颗刚刚被歧王的大叔魅力撩拨得有一点飘忽的心,在这一瞬间缴械得彻彻底底。
还是自家这个最好啊。
“你爹来了。我再待在那里,就很讨人嫌。”进了屋,她帮他脱下大棉袄。
他笑道:“见你一个人回来,我便猜到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挽月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脑子有些发懵。
她怎么忘记多嘴问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见的,只是王妃吊在屋梁上,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鬼知道?!
王妃倒是说被人害了,问题是她说害她的人是挽月——挽月又没害她,那她究竟是不是被人害了呢?
见挽月愣在了原地,双手揪着那件大棉袄,歪了脑袋一副昏头昏脑的模样,少歌忍不住笑了。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就好,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