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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去邪回忆着,以公子荒的口吻再说了一遍。
“……‘是木之远和秦挽月派你来对付我?’这便是他对公子荒说的唯一一句话。”
“笃。”
少歌中指指节轻轻敲在了桌面上。
“木之远。我竟今日才知晓,我叫木之远。”少歌笑容迷离。
“嗯?”轩辕去邪高高挑起眉头,“有趣。”
“这一世的木之远若是我,那上一世的木之远,又是谁?”
二人相视一笑。
……
……
挽月跷着腿,闲闲地用一根银签叉起一小块蜜瓜。
她斜了眼,自下往上瞟向对坐的人:“说了五个不够吃。到了下个镇子,叫李青停车,再去买了来。”
那人温和地笑着,劝道:“吃完便先回去吧,且听一听轩辕镇宇明日要说些什么。”
挽月两眼翻白:“你怎地自己不去听?我不,我要回京都去,我想那玫瑰糖水想得要发疯。吃过糖水,再说其他。”
马车颠簸了下,挽月眼风一斜,瞟了瞟身后横塌上一动不动的歧王夫妇,皱着眉道:“你这个人,连自己父母亲都下得去手,同你合作,谁知道事后你会不会过河拆桥?也是我运气好,若不是正好撞上这么一出事情,说不得要被你骗了去……”
她这般说着,还伸出一只爪子,在对方胸前摸了一把。
对方压抑着怒气:“挽月姑娘,眼见未必为实。这二人,并不是我的父母。”
“哦?”挽月漫不经心,只动了动眼皮,又继续吃起蜜瓜。
对方不动声色打量着她,半晌,抬了抬眼皮:“我不去京都。歧王重伤,不日就要归西,我需回歧地主持大局。”
挽月抬头笑道:“那正好,我也尝尝做王妃的滋味。”
她伸手入怀中,摸出大红庚帖:“瞧,你我,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呢。”
他深深吸气:“我需要你待在洛城,帮我探听消息。”
挽月看白痴一样看住他:“我看你长得一副机灵的模样,谁知是个蠢物!他既然知晓了我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又怎会把秘密说与我听?我留在那里又有何用?哼,幸好我聪明,自然是要跟紧了你,好吃香的喝辣的。瞧瞧,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便要杀母弑父,我若是再迟些来,王妃之位哪还能轮得着我?”
他冷了脸:“你不怕我杀了你?”
“当然不怕。”挽月冲着他笑,“你舍不得杀我。若你舍得杀我,早也杀了,不是吗?”
眉眼间,染了些不算娴熟的风情。
他突然感到有些无力。
当初,以为那只游魂在自己体内,自然不敢对秦挽月怎样。如今既已知道了真相,本无需对她客气,但,自己心中却有着极深的执念——想叫那个“林少歌”生不如死。
眼前的女子虽然貌美倾城,他对她,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当初一无所有时,对安朝云生起情愫,那只是因为没有见识过更大的世界,对于男人来说,只要尝过权势的滋味,眼界就大了,就会明白女人只是闲暇之时锦上添花的玩物而已。
他不缺女人。自从做了林少歌,他便没有缺过女人。
自他想起了自己是谁,他的心中就燃烧起了另一个念头——他已不满足于以林少歌的名义来争权夺利了,他要让木这个姓氏,自他始,千秋万代,立于至尊巅峰。
第406章 路
挽月见他不言不语,便阖上了眼,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她知晓自己的斤两。
如今身上虽然有些功夫,却也只是能够自保而已,今日当真是险之又险,若是面前的人不管不顾,定要取走少歌性命,恐怕此刻自己和少歌已过了奈何桥了。
与其被动地等待着,提心吊胆防着对方下一次出手,倒不如深入虎穴,贴在他身边,将他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只要出招,便从源头下手坏他的事。
虽然打不过他,但自保是绰绰有余,有个万一,逃总能逃得掉的。
幸好来了。若是没来,哪里能想到,他竟然会对歧王和王妃下手!
他方才还说,他们并不是他的父母!
这个消息得尽快传给少歌才行。若是能再试探出有关他身份的秘密就好了……可惜,这一步走不得。
“秦挽月”是绝对不会关心他究竟是什么人的。
到了明日,轩辕镇宇就会告诉少歌那些“秘密”,也不知下一步会怎样做。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了歧王和王妃。这二人看起来是中了十里寨那麻痹之毒。
挽月心中突然一亮。
少歌被逐出身体,变成了神棍七,而神棍七是陆川的师弟,会不会和陆川一样也懂得用毒?这个人……难道和神棍七有渊源?!会不会……就是前世的神棍七?!
挽月仿佛打开了一扇窗。从此,便留着神,透过这扇窗去观察面前这个人。
三日之后,一行人到了京都。
京都并没有半点异象。城墙之上,禁军看似肃穆,实则眼神慵懒地巡视着——多年太平盛世,每日面对着神态平和的百姓,任谁也是紧张不起来的。
车子停在城门外,小厮永义来报,张岳诸人已分批上路前往歧地了,只两位侧妃愿等世子同行。
他微有不耐,看了看那两辆装载得满满当当的马车,点头道:“上路。”
挽月并未料到他竟然不在京都停留。
完全打乱了她原定的计划。她原本的计划,便是到了京都之后,潜到正亲王府去,同轩辕去邪合作,想办法救出歧王夫妇——轩辕去邪一定是极为乐意的。谁知,他根本没打算落个脚。
“慢着——”
挽月懒声道。
她从车上一跃而下,双臂环在胸前,勾着身子慢悠悠走向两辆马车。
“下来下来!”
安朝云和映花的脸分别出现在车窗处。
“叫你们下来,听见没有!”挽月回头喊道,“夫君,她们不听话。”
二女脸色微变,虽不甘愿,却也老实下了车,站在挽月面前。
安朝云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映花假意冲着挽月笑,眼风一直向她身后的世子飘去。
那人皱了眉,到挽月身旁压着声音道:“此地不宜久留。”
“留在这里做甚?”挽月娇媚一笑,“人家迫不及待,要回歧地与你大婚。”
二女脸色大变,震惊地抬起头来。
世子道:“那便出发吧。”
挽月大摇其头:“我说过的,我的身旁,可容不下什么小妾通房。这两个人,必须赶走。你——”
她指着安朝云,冷笑道:“你那个便宜夫君董心越正在洛城等你呢,你且安心,我会替你好好安排送行的人,将你送到洛城,与他相会。”
她斜了眼,又看向映花:“至于你么——赏你纹银五百两,自己过活去吧。”
说罢,双手揪住男子的衣袖,摇个不停,不让他说出话来。
一旦踏上这条道路,便无法回头了。跟着这个男人,只会同他一起覆灭,坠入深渊。
挽月觉得应当给这两个女子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们若是执意要跟着,挽月是拦不住的。
余光瞥见安朝云变了脸色。
是要死皮赖脸跟去歧地,在自己这个“正牌夫人”手下夹缝求生,还是当断则断,到洛城一探究竟,替九泉之下冤死的安老爷寻一个公道?
挽月已替她指了明路,却无法替她作出决定。路都是自己选的。
而映花根本不看挽月,扑到世子跟前抱住他的腿,哭得无比哀怨。
挽月冷眼瞧着,只等安朝云做决定。
终于,安朝云动了动,缓缓施了礼。
“愿二位生同衾死同穴,朝云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说罢,抬起眼睛定定望向面前的男子。
他若是想留她,只需说一句他替她报仇即可。
二人对视片刻,见男子双目古井无波,嘴唇不动,安朝云暗暗一叹,又施一礼,返身跃上一匹马,竟是毫不留恋打马向南面去了。
那身影隐隐有几分当初的爽朗明媚。
挽月愉快地笑了。
“赶走了一个,也不错嘛!”她拍了拍手,指着脚下的映花,“这个既然死皮赖脸,日后便做我的洗脚丫头罢!”
世子怔怔地望着安朝云离去的黄尘。
走了也好。
原也成了鸡肋,又是她自己要走,缘尽于此,也怨不得自己薄情。
一行踏上了往西的官道。
挽月从窗边探出头去,望着越来越远的京都,心中焦急又忧心。
这个男人太狠了。麻痹了歧王夫妇,竟不给食水。
已过去了三日,虽然二人都练过功,有内力,却也撑不了太久了。
挽月并不确定他就是想让歧王夫妇如此“病逝”,或是对自己有着疑心,想要借此试探。
若是在京都停留,哪怕救不了人,暗地里供些食物总是有办法的,眼下同乘一辆马车,她根本找不到什么机会,也就只能在他离开马车解决个人问题时,往茶水中洒进碾碎的点心,给那夫妇二人分别喂上一口两口。
只想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京都至歧地要走上小半月,她偷偷喂食水,总会被发现的——哪怕不被抓包,谁人不吃不喝,也撑不了近二十天哪,用膝盖想也知道自己从中捣鬼。
怎么办?
眼下传不出消息去,少歌又怎么想得到这个人竟然会对歧王夫妇下此毒手?
只能靠自己了……
趁着他离开的片刻,挽月再次给夫妇二人喂了些水。虽是冬季,衣裳厚实,马车里却已飘着异味。
挽月只盼着那个人忍受不住,坐映花的车去。
这样才能方便她行事。
第407章 左右互搏
又过了两日。
自离开洛城,到今日已有五日。
挽月倚在车窗上,默默计算着日子。四日之前,轩辕镇宇向少歌“摊牌”,如今恐怕已经有动作了,只不知眼下是个什么情形。愁。
举目远眺,一行绵延的山脉已遥遥卧于地平线上,翻过群山,便是歧地。
歧地的风雪染白了山头,西边刮过来的风透着刺骨寒意。
挽月暗暗一叹,收回了目光。
“喂,你没闻到味吗?”她嫌弃地皱起鼻子,用足尖踢了踢对面靠着车厢壁假寐之人。
二人坐在车厢前段,歧王夫妇在后段,中间隔着一方矮桌。
那人动了动眼皮:“还好。”
挽月怪笑:“幸好是冬日,人死了也不会发臭。”
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有你喂食,一时半会是死不了。”
挽月心中大惊,他发现了?!
她摸了摸鼻尖,略有些心虚的模样:“这都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用再藏着掖着。”
他玩味地看着她。
挽月叹息道:“你不是人。换了是我,若是此生还能再见到娘亲,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她。”
“是么?”他扯了扯嘴角,“那么,若是你娘告诉你,你可以去死了,她只认另外那个秦挽月,你待如何?”
“哦?”挽月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他们当真这么说?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他二人说,只当是生了双生儿,你和那个,他们都认的。”
他冷笑一声:“只是要我改名换姓,将一切让给那人罢了。你说,老东西是不是偏心?”
他指了指瘫在后座的林一言,指尖微微发颤。
挽月目露愤慨:“的确是偏心!这一切原本就是你的!那个人算什么东西!”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
“不过,倒是叫他蒙对了。我的确不是林少歌。”
挽月心中剧震,微微眯了眼睛:“你是不是气傻了?照你这样说,那我也不是秦挽月了?笑话!”
他笑了:“你是秦挽月,我却不是林少歌。我姓木,我叫木之远。”
挽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谁也不认识,听得我头晕。反正只要让我做王妃就好,其余的事情一概与我不相干。”
他目光微闪,轻轻“嗯”一声,抱起双臂继续假寐去了。
木之远?挽月也闭上了眼睛。当初少歌自称姓木,究竟是因为“林”被拆开,成了“木”,还是潜意识里面知道那个身体姓木?
从前曾疑惑过,少歌被逐出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跑到如今那具身体之中,原来,那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正是面前这一位?!
她心下一片冰凉。
原本一直错误地以为,如今这个“世子”是前一世的林少歌本人,所以并不担心歧王夫妇的安危,也不担心他会做出任何对歧地不利的事情。但现在,恐怕得重新思量整件事情了。
他会做什么呢?
上一世,轩辕玉还会做很多年皇帝,所以在这个木之远看来,眼下的大昭不是他有能力染指的。那么他现在的打算应该是杀死或者囚禁歧王夫妇,自己做歧王,再图其他。
不、不对。
挽月想起,她追上马车,出现在木之远面前时,他曾让她回洛城去,“听听明日轩辕镇宇说些什么”。
对于大昭既然发生的变乱,她和少歌曾对歧王说起过。包括他们二人的那些猜测,歧王也是知道的。那么……歧王对眼前这个人说了多少?
他发现了自己在给歧王夫妇喂食,却也不阻止……罢了罢了,他怀疑自己也好,另有图谋也罢,只要能保住这两位的性命就好。
她这样想着,公然拿起一块红豆沙,就着水喂给了姜然。
“这两个人一直待在车中不露面,别人也不起疑的?”挽月随口问道。
“本就不能露面的。”
“哦。”挽月又返身取了几块糕点喂下,又道:“你是在故意试探我?”
“试探你什么?”他语声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