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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有几分水平，比齐氏强得多了，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顾宛笑笑，突然来了一句，“千金小姐比公主郡主还要尊贵吗？”
顾天香一愣，瞬间明白了顾宛的意思，硬着头皮回答道，“自然不是。”
“那就对了！”顾宛终于伸手夹了一只蟹放进自己盘子里，心满意足道，“郡主还在的时候，我们最喜欢的就是一起吃蟹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众人这才想起，早有传闻说萧王府的小郡主与清宛山庄的大小姐相交甚好，如今看竟是真的了？心思早就转了几转。
一位夫人笑道，“平日里吃着这蟹肉虽鲜美，却也没什么特别的，自己动手倒是有几分意思。”
另一位夫人接口道，“就是平日里下人伺候惯了，现在倒真真发现自己不知道蟹肉的吃法呢！”
金夫人好奇地看着顾宛，笑道，“你跟郡主是怎么个自己动手个法？”
顾宛甜甜一笑，凑在旁边候着的丫鬟耳边说了几句，那丫鬟离去后不久带回一些干净的小剪子、以及一些银制的小勺子。
顾宛有模有样地净了手，先剪掉蟹的八只脚、放置一边，将蟹掩去掉，揭开蟹盖，用小勺子将中间的蟹胃舀出，剥离蟹黄；又用小勺子舀出蟹心丢掉。
“碧云。”
碧云有眼色地递了一勺已经准备好的醋，顾宛将醋淋到蟹身上，将蟹身掰成两半，里面有丝状的蟹肉露出，顺着蟹脚慢慢撕下去，很快就完整地将蟹肉剥离了出来。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顾宛笑笑，“其实好吃的不止这些蟹身的肉，最美味的还是蟹腿的肉。”
顾宛将已经放凉的蟹腿去过，轻轻一掰，竟然很轻易地就露出了里面的蟹肉，“蟹腿放在最后吃，晾片刻会更加好剥开。”
顾宛将蟹肉沾了沾醋，送进嘴里，露出满足的表情：虽然齐氏的话不太好听，但这蟹的鲜味确实比一般的蟹肉要胜几分啊！
“宛宛。”苏氏这才稍显严肃地唤她。
顾宛看一眼苏氏，老老实实接过碧云的帕子将手指擦净。
金夫人刚刚看得最仔细，还是没看懂，只笑道，“我们这些大人倒比不得小孩子会享受了，看她吃的这么香，我倒真是饿了。”
另一位夫人接口道，“就是这方法太复杂，我性子懒，还是老老实实让下人去弄吧！”
“我倒是想试试，就是没学会。”金夫人皱皱眉头，看向苏氏，“宛宛吃的这么熟练，你平时是给她吃了多少蟹肉啊！这东西吃多了可不好，有火气的。”
苏氏笑道，“不过是先前与小郡主两人捣鼓出来的新鲜吃法，她吃的开心，倒也没什么！”
这话就将之前齐氏想要暗讽顾宛没见过世面的话给抹煞了，毕竟，人家可是平时经常吃的！
齐氏脸色不太好看，也不好再说什么。
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顾宛也开始专心对付起自己面前的美食，晚上还要熬夜完成冷老头布置的任务，今天怎么也要补补！
秦氏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参与众人的对话，只时不时打量厅里的夫人小姐，眸中的神色让人辨识不清。
多打量了顾天香几眼，秦氏突然开口，“香儿今年多大了？”
顾天香一愣，随即微笑道，“回夫人，已12了。”
秦氏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快及笄了呢！你父母可有为你定好婆家？”
顾天香一愣，心里忍不住一咯噔，勉强笑道，“这个……”
齐氏却飞速地接过话头，眼珠转了几转，“哎呦！说起我这个大女儿，我是最满意的。平日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又知书达理，我们最舍不得就是这个大女儿了，哪里会那么早给她定亲呢！”
秦氏越听眼里的笑意越多，顾天香的冷汗却慢慢挂满了额头，不由去拉齐氏的手，让她不要再说。
齐氏疑惑看向顾天香，却见自己女儿脸上没有半分羞涩，倒是有着几分恐惧和慌乱，不由疑惑，“你怎么了？”
秦氏这边却已经开口，“你觉得伟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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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不作不会死啊！
89，打得一手好算盘
齐氏听了秦氏的话，不由得一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这……天香还小，这事情以后再说不迟。”
秦氏笑道，“12也不小了，这些事情该早早做准备才是。我看天香这丫头知书达理、沉稳贤惠，倒是喜欢得紧。”
齐氏身后不由得冒出一层汗水，若是庄曲伟稍微名声不要那么家喻户晓的话，她可能还会觉得这算是一桩好姻缘。
可是连最无知的孩子都对庄曲伟名声不陌生，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齐氏虽然很想跟县令夫人攀上关系，可她毕竟也是个母亲，顾天香又确实是她最喜爱的女儿，她自是不能也不愿答应的。
见齐氏没有反应，秦氏脸一冷，冷哼一声，“难道你是觉得我们家伟儿配不上你的宝贝女儿？”
齐氏连忙道，“不是。只是这件事情……”
“不是？”秦氏脸色更加难看，毫不客气地打断道，“不是的话那就是觉得我们家的地位不够，屈就了你女儿了？”
齐氏被逼的没法子，又没有胆量反驳秦氏的话，只冷汗淋漓地挤出一抹笑容，“这事可以慢慢商量，我自然是愿意的。”
秦氏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顾天香在旁边听的分明，一时间难以接受，猛地站起跑开了，顾天香连忙跟过去，只有一个最小的顾天骄坐在座位上，眼神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还坐着的两个表情各异的大人一眼，也跑走了。
齐氏有心想要离开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却没有法子，只心神不宁地沉默下来，秦氏不时跟她说两句话，她都含糊地应过去。
索性秦氏解决了心头大患，也懒得跟她计较。
若是搁在平时，秦氏私心才不愿意跟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夫人结什么亲家，在她心里，她的儿子是堪配王女公主的人。
只是如今庄远对她母子二人甚是怀疑，她若不另外找一个靠山，让庄远看到自己的价值，也许不久就会成为一颗弃子。
而联合各大名门贵族，当然就是其中之一。
与西顾联姻，不仅可以应付过庄远，对更深入地了解西顾，拿到主公想要的东西也更容易。
只可惜了自己的儿子！秦氏在心里感慨，暗自想到：若是顾天香识相，知进退，她就让她的正房当得舒服些；若是不知进退，随时贬为妾另取名门也是可以的。
*
“姐姐！你刚刚怎么不反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话就会被爹娘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庄曲伟了！”顾天兰有些气急败坏道。
顾天香对别人不说，对自己的姐妹确实很不错，所以顾天兰听到这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鸣不平。
顾天香已经快哭成了泪人儿，抽噎道，“我反对有什么用？你没见庄夫人那样子，好像我嫁给她那个色鬼儿子是占了什么便宜一般！娘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是纸糊的老虎，平日里看着威风，其实不过都是听老夫人的！我说话能有什么用？”
顾天兰皱眉，焦急地在顾天香面前走来走去，“总有别的法子吧！你不是说娘都听祖母的话吗？那我们去求求祖母，不就好了！”
顾天香一愣，擦去香腮上的两行清泪，“这能行吗？”
“能行！”顾天兰快言快语道，“平时祖母最喜欢的就是你了！你跟祖母一说，祖母一定不舍得你去吃苦的。这事都怪娘，她那么夸你我还有点妒忌来着，这么一看，若不是娘那么说，指不定庄夫人也不一定生那个心思！”
顾天香皱眉，“胡说什么呢！娘自然是为了我们好的，不过是方法不对罢了。”
“若是为姐姐好，为什么刚才不干脆地将婚事推掉？”一个稍显稚嫩却淡漠的声音传来。
顾天香望过去，“小妹？”
顾天兰回头看到廊下站着的正是自家小妹，也不由疑惑道，“小妹你在说什么啊？”
顾天骄紧跑几步，撞进顾天香怀里，哭了起来，“我看姐姐不开心，我不喜欢娘亲了！都是娘亲不好，让姐姐哭这么厉害！”
顾天香心里划过一丝温暖，拍拍顾天骄的头，温和道，“这不怪娘亲，娘亲又是没有办法。”
顾天骄埋着头不肯起，“反正就是娘亲的错！今天那么多好看的姐姐们，为什么娘亲一定要将姐姐推出去？我不要姐姐像邻居赵姐姐一样跟着坏人走！”
西顾府旁边的赵家是个小门户，却也是衣食无忧的，无奈赵家姑娘识人有误，嫁了个泼皮无赖，不禁将赵家败光了，还对赵家姑娘天天打骂不已。
顾天香想到这里，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一丝怨怼之意，又思及顾天骄的话，突然眼睛里面流露出不甘心，“对啊！席上那么多小姐，为什么非要是我？”
顾天兰被顾天香的眼神吓了一跳，听到这话问道，“姐姐是有什么办法了吗？”
“大姐！”顾天骄突然从顾天香怀里挣起，“我想找天佑哥哥玩儿！天佑堂哥在哪里？”
顾天香眉目温柔，笑道，“堂哥有事在前厅呢！一会就带你找堂哥玩儿。我们出来久了，也该回去了，将母亲一直丢在那里多不好啊！”
“嗯！”
齐氏本以为自己将顾天香惹恼了，想着一会该怎么安慰她，并告诉她自己会想办法帮她推掉婚事，却见不一会儿顾天香姐妹几人就回来了，忙担忧地迎上去。
“香儿……”
“母亲不必多说，香儿自有打算。”顾天香缓缓坐下，投给齐氏一抹笑意。
齐氏看顾天香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知道她定是哭过了，如今回来，是想通了？
不过就算顾天香愿意，她也不会愿意的，等一会宴会散了，她就想办法退了这么婚事。
这边，金嫣然还在为刚刚自己没能帮顾宛讨回公道而耿耿于怀，小心地看着顾宛的眼色，帮着顾宛剥蟹壳，忙的不亦乐乎。
“天香姐姐和天兰姐姐怎么怪怪的？”不经意看了秦氏那桌一眼，金嫣然疑惑出声道。
顾宛吃的欢乐，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继续奋斗，“哪里怪？”
“天香姐姐眼睛红红的，天兰妹妹平日里活跃得很，今日却不怎么说话。”
“变天了，心情不好吧！”
“是吗？”
“嗯。”
“宛宛妹妹，她们过来了！”金嫣然突然停住手中的动作，翻着有油渍的手推了推顾宛，动作无比自然。
顾宛皱皱眉，抬眼看去，竟真的看到顾天香带着顾天兰朝这边来。
“二位妹妹可吃好了？”顾天香面容清和，笑着开口道。
顾宛注意到顾天香的眼角确实还有些红，被胭脂掩了，倒不是很明显，又埋下头去。
金嫣然见顾宛又重新埋头吃蟹，不好意思道，“还没有呢！你们有事吗？”
“这里闷得很，如果妹妹们吃好了，带你们去园子里逛逛如何？”
90，己所不欲勿施人
顾天香诚恳地邀请，金嫣然不好拒绝，为难地看了顾宛一眼道，“要不等宛宛妹妹吃完了一起去吧！”
顾天兰白了顾宛一眼，对金嫣然的态度很不满，道，“谁要请她啊？！我才不要跟她一起。”
顾天香皱眉喝止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事？不愿意去就别去了！还省得我要分神看着你！”
顾天兰哼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罕！”然后扭头就走。
顾宛看着顾天兰的背影，若有所思。
“宛宛妹妹慢慢吃，吃完了我带你们去逛逛园子。”顾天香继续道。
顾宛自认自己不会在这家多少欢迎，也懒得貌合神离地逛什么园子，再度埋下头道，“我就不去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娘亲的好。金姐姐不用管我自己去吧，还有碧云照顾我呢！我没事。”
金嫣然这才点点头，接过旁边丫鬟递过的帕子擦了手，关照道，“我去去就来，你别偷偷贪玩走远了让顾伯母担心。”
“我知道了。”顾宛乖巧应了。
金嫣然跟着顾天香和顾天兰一路走远了，消失在长廊尽头。
顾宛眯了眯眼睛，叫过碧云，压着声音道，“跟上去。”
碧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借着净手的名义悄悄离开了。
顾宛继续吃着东西，趁苏氏不注意还偷偷喝了几口清酒，滋味倒是不烈，唇齿留香。
*
“这园子确实漂亮，假山流水、碧树波涛，秋季能有这样的景真是难得。”金嫣然走了会，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忍不住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