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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汐泷没有表现的太奇怪,毕竟这人虽然厉害,却还是不知道休的事情,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没必要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邢幽,这名字你真不记得?”
“邢幽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
休沉默了半晌,心中感叹不已。
“他是这一方天地的神,这方天地中所有的世界都受他管辖,他居住的那个地界名幽界,也只有那里的灵气才会充裕到长出幽骨树。”
“那我怎么会知道这个东西?”
“我怎么知道。”休一阵心虚。
“你是谁?”邢幽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这个人身上有很多谜,他看不透。
“我不是说了,我叫汐泷。”
“你去过幽界?”
“没去过啊,那是什么地方。”汐泷面不改色地胡诌,至少她记忆里是真的没有去过。
“我居住的地方。”
“怎么,你住的地方就不准别人去了,你以为你是谁啊,真可笑。”汐泷有些鄙夷地看着他,“没准,等你回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被人翻得底朝天了。”
“我是来找我的魂魄的,好像还有一件事情很重要,可是我忘了是什么?”邢幽有些迷茫,大脑像是空了一块,他要找的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可是总觉得有什么他忘记了。
“究竟是什么?”想着想着头竟有些痛。
“这掌控天地的神脑子出了毛病,呸,魂魄出了问题,这天地不会有问题吧。”汐泷在心中默默问休。
“只要没有别的神来挑事,应当是不会的。”
汐泷现在能确定,休绝对不简单,关乎天地之间的事,他都知道,要么他是哪个神座下的人,要么就是哪个天地间的神。
不过现在,汐泷还没打算告诉邢幽,毕竟这才跟他认识一天,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麻烦直接杀了她,这种自讨麻烦的事,她可不会做。
“喂,拿着你的伞回去,我还要休息。”汐泷将伞扔给他,头一蒙被子就打算睡,邢幽看他也什么都不知道,长叹一声,拿着伞回了自己的房间。
邢幽也不急,反正汐泷没有法术,跑不了多远,都是不死的老妖怪,时间多得很,慢慢耗。
汐泷的休息本来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身体这么弱,躺了一会竟然真的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汐泷起身洗漱,准备下楼去填饱肚子,正要关门,就看到背后有个脚,往上一抬头,又是他。
“我说你不会在这里守了一天吧。”
“当然,”过了片刻才说道,“不是,我就住在隔壁,神识一动你翻个身我都知道。”
“变态啊,你竟然看我睡觉。”汐泷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啊不,准确来说是木子赫的胸。
邢幽一阵嫌弃,“都是男人。”你怕个鬼。
“你没见过断袖吗?”
邢幽上下打量着汐泷,那意思仿佛在说,我看你就是个断袖。
汐泷读懂了他的意思,咬牙切齿,突然,心生一计,将脸凑过去,因为木子赫个子不够高的原因,她的鼻子堪堪搭到他的下巴,“你知道我是断袖,还这么光明正大的勾引我,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汐泷一个站不稳,摔在邢幽身上,邢幽嫌弃地将他推开,独自下楼去。
“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说着汐泷又跟了上去,邢幽走哪她走哪,专门膈应他。
“小二,一碗阳春面。”
“两碗,再来一壶酒。”汐泷无赖地坐在邢幽的对面,这是打算不要脸到底了。
“还敢喝酒?”邢幽看着他现在一副弱不惊风的样子,想起昨晚的一杯倒。
汐泷也想到了,有些丢人,谄媚地说道,“给你喝。”
“不对,你知道我昨天喝酒了,你昨天就在观察我了,还说你不是断袖。”汐泷也不在乎脸皮这东西了,反正是木子赫的,只要能膈应到邢幽,不要也罢。
刑幽看着他不说话,嘴角微翘,仿佛在说,那又怎么样。
没意外地汐泷又看懂了,汐泷泪目,好像不能怎么样,论文论武论法术,她都不是刑幽的对手,本来脸皮还能比他厚点,现在估计也不行了。
“喂,你不会真的从昨天起就一直在监视我吧,那我洗澡睡觉不是……?”
“我对你没兴趣。”刑幽边说边喝下一杯酒。
汐泷看到酒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正要去拿酒杯,却被一只手拦下了。
“就喝一口。”汐泷可怜巴巴地望着刑幽,刑幽丝毫不理会。
“真的就一口,不会醉的。”
“我不会忘记你是个断袖,万一你醉了对我做些什么,我可怎么办?”
“刑幽大爷,我现在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您一只手就能把我扔出去,何必跟我计较这些。”
“有道理。”
汐泷的另一只手正要碰到酒杯,那个酒杯就自己跑了,来回几次,愣是一次都没碰到。
“玩我很有意思是吧。”汐泷甩甩袖子上楼去了。
“这就生气了?”刑幽慢慢吞吞在楼下吃完饭,品完酒,一脚踢开汐泷的房门,果不其然,汐泷再次扑在了地上,而昨天的酒还摆在桌上。
想起他今天发烧时难受的样子,还是好心了一次将他抱回了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像早上一样坐在他的床边。
微红的脸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不时地抿着有些干涩的嘴唇,邢幽忍不住将手附在他的脸颊上,“你究竟是谁啊?”
坐了片刻,刑幽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将手拿回,毫不优雅地在汐泷的被子上蹭了蹭,转身离开了。
汐泷不知道,不代表休不知道,自从刑幽出现在汐泷周围,他就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不得不说,刑幽的感觉还是很准的,他出来的目的其中之一就是来找汐泷,可是他自己忘记了,如今这两个人都是男人的身体,真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
总归他是不会去提醒的,等回去了,好好给昼央说道说道去……还是算了,也不知道他离开这么久,昼央是不是还在找他。
深夜,刑幽一个人来到王家门口,想起那日汐泷也是来了这里,看到了剑灵,可是他为什么来这里呢。
这宅子里除去那把剑什么都没有,更何况以他如今的实力,什么都做不了。
刑幽手执那柄幽骨伞,直直走入院中央。
那紫衣身影拖着长剑四处砍杀,周围的空气开始灼烧,地面显现那日雨夜的画面,堆尸成山,无数士兵陷入死境,眼中的惊恐,身体的颤栗,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害怕。
一把剑抵在邢幽脖颈处,正是那柄被封印在石台之上的剑。
“入境者,死。”
第6章 剑灵之将军夫人
一道青色剑气劈开那柄剑,剑灵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一把青光宝剑被邢幽拿在右手中,左手中的伞依旧撑开着,漫天落下的火雨,冰冻静止,仿佛千年的杀戮瞬间便被雪葬。
漫天飞雪中,两人相对而立,紫色的身影变得清晰,一张面色苍白的女人的脸,眉目上沾了些雪,狠戾的神色变得有些可怜。
“入境者,死。”
黑紫色剑气在雪地划过,与青色剑气交接,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发,将剑灵击退,而邢幽丝毫不动。
月光下,剑灵半跪在石台之上,邪气更胜。
“入境者,死。”
不待停歇,又一次冲上前去,仿佛没有痛觉的木偶,剑气缠绕吸收,雪地再次燃烧,黑紫色的火焰将天也变了色,凄厉的叫声冲破云霄,将醉酒的汐泷也吵起来了。
汐泷起身看向窗外,邪气蔓延,几乎要漫出王家,没有再考虑,下楼去了王家。
楼下的人都还没有睡,在谈论刚才听到的叫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有人说,这种声音在几年前外族入侵时曾经出现过,这一次难道也是外族人前来捣乱。
黑雾与白雪交接,不见天色,汐泷到院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邢幽将幽骨伞抛出,幽骨伞将整个院子笼盖,剑灵藏匿在院内,院内一点一点开始变化。
“入境者,死。”一声粗矿而威严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千军万马作战的声音。
院内变成了金戈铁马的沙场,士兵穿着盔甲作战,战场上刀剑不眨眼,两兵交战,死伤无数,将军英豪不减,勇猛地冲到敌军腹地,斩杀数人,后成功撤退。
“将军。”一位穿着盔甲的士兵对他行礼。
“我们还有多少士兵?”
“两万。”
将军将口中的酒喷在伤口上,用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十个月,我们的人从十万打到了两万。”
士兵有些哽咽。
“下去吧。”将军言语中充满了疲惫。
“将军。”一位打扮朴素的妇人从帐后走了出来,眼神中有些担忧。
“夫人怎么来了?”
“我看将军近日操劳,给你做了些安神汤。”说着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将军,绕到将军身后为他按摩。
“腊月了,我们今年可能回不去了。”
“边关战事频繁,自然是回不去的。”
“辛苦夫人了。”
夫人摇了摇头,她这算什么辛苦,那些在前线厮杀,保护国家保护百姓的人才是真的辛苦。
“报,将军,援军来了。”一个士兵面露喜色冲进营帐内。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将军虽是指责面上却尽是喜色。
“援军在哪里?”
“据先行的士兵说,援兵已到达了泠岩,再过一天就能到这里。”
“太好了,太好了,快,快将那位士兵请来。”
“是。”士兵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夫人,听到没有,援兵来了,我们有希望了。”将军紧紧攥着夫人的手,脸上的笑容夹杂着苦涩,“那些战死的兄弟该瞑目了。”
夫人轻轻拍着将军的手,微笑着对他说,“我听到了。”
士兵通报,将那个前来报信的士兵带了进来。
“将军,”士兵正要跪下回命,被将军一把扶起。
“不必在意礼数,援军可是真的来了?”将军的眼睛中放光。
“到了,就在泠岩,等明晚就能到达营地。”
“好,好啊,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等到这一天的。”
将军背过身正要向夫人走去,却见夫人神色焦急,将他拉到一旁,将自己暴露在了士兵面前。
只见那士兵面色狠戾,反手将匕首按着夫人的脖颈处,“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你的夫人在我手上,要不要来换你自己决定。”
将军眼中充满血丝,恨不得将那人大卸八块,“卑鄙小人。”
“战场上谁不想活,谁不想赢,你自己无能,怪得了谁卑鄙。”
“将军,杀了他,不要管我。”夫人唇齿颤抖,脸色苍白,十万士兵的期望怎么能因为她毁于一旦。
“夫人。”
“听闻将军夫妻伉俪情深果然是真的,可惜我没这么多时间听你们……。”
话音未落,夫人拔出身旁架子上的剑,将自己和那士兵都刺在了剑下。
夫人拔出刺穿身体的剑,反手刺进那人的心脏,身体随着掉落的剑一同坠下。
“夫人。”将军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眼泪夺眶而出,紧紧抱着夫人的身体,痛不欲生。
“大夫,大夫,快来人啊。”
“将军,”夫人艰难的抬起手擦拭将军的泪水,“我可能等不到你凯旋而归的那天了。”
“夫人,你怎么这么傻。”将军从未像此刻一般痛哭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战甲上沾满了殷红的血,心脏仿佛破了一个大洞,再也补不上了。
“将军,活下去。”
沉重的眼皮再也撑不住,最后一次闭上了,将军,这一次我不会再是你的后顾之忧。
“啊。”悲痛的嘶吼,放声的痛哭,将军抱着他的夫人,周围的一切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直到亲手将夫人火葬,将军才看到,那柄染血的剑还躺在营帐的地上。
将军跪倒在地上,捧起那把剑,摩挲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夫人,我答应你,我会活下去。”
从那天起,每逢战事,将军便举着那把剑杀入敌军,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尸横满地,狼烟四起,战火纷飞。
两万士兵在此地坚守四个月仅剩一千人,援军依旧没有来到,军地的粮草已经断绝,大火缭绕的天空,从来就看不到太阳,即便是春日,也丝毫看不到希望。
“夫人,保佑我。”将军握着那日的剑,头发散乱,身后跟着仅剩的一千士兵,士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杀敌的决心。
“杀。”将军首当其冲,杀进敌方阵营,不知斩杀了多少人,握着剑的手已经麻木,身上布满血痕,他也不在意,眼眸中只有无止境的杀戮。
万千铁骑兵冲他拔刀而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兄弟,他笑了,眼中却流下泪水,冲向对面的铁骑,再不回头。
残阳终于出现在这片大地,可等待它的人没能看到。
敌军铁骑踏着士兵的尸体,溅了一地的血,正要向更远的地方前进。
天空突然变暗,风卷残云,阵阵阴风令人胆颤,刀戟被风卷起,在空中飞舞,伴随着血花散落,积聚成河,一柄长剑斜插在血河中央,浸染成了黑色。
一道凄厉的叫声划破天际,战马嘶嚎,一片混乱,不少士兵被踩死在马蹄之下,天上的阴风还在作祟,刀剑插破敌军的喉咙,不过片刻,天边残阳再现,沙场上尸横遍野,与天成了一色,方圆十里,除了战火,就只有血还在流动。
剑灵提剑刺向依旧沉浸在记忆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