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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夫子教的都是书上的文理,有何不妥。”沈光齐突然觉得,自己被排挤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只是他只是觉得不舒服,便未有报怨的心思。
慕容言摇头,看着沈夫人道:“姑姑,阿齐变成这样,被人完全洗脑了,你的责任很大啊!”
是了,沈光齐从小的教育,就被沈尚书一人把守,本来身为太傅之女的,沈夫人,教一个尚才学会走路的幼儿,那是绰绰有余,却被沈尚书一言给挡了,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学文习武,都是他一手操持。
那些年,沈夫人以为,那是他对嫡子的重视,现在再看看,怕是没那么简单,好在光齐没被教成像他爹一样狠毒之人,只是有些迂腐,她暗自觉得,那人只怕是把光齐教狠毒了,他自己要真的没有其他后人,会反了自己吧!
沈夫人只得默认。
慕容言又看向刚进来的章国忠,笑言道:“这位就是表妹夫吧!”
“正是!”章国忠爽快应声。
“我瞧着你这个大舅子,缺少了些血性,不知你那军中可有空缺,让他去历练一番才好!”慕容言直接给沈光齐找了个事做,说的干净利落,却并不让人反感。
“缺职确实是有,只是,要吃些苦头,就不知道裳儿舍不舍得让她史长吃苦。”章国忠一口应下,之后却把问题抛给了沈风裳。
第四十九章纵妻行凶?
“我以为并无不可!”沈风裳应道。
“不成,我得留在府中保护母亲。”沈光齐倒不是怕吃苦,只是自知道了父亲的为人,他是真为母亲担心的,只是担忧归担忧,却没有要人和离的程度。
“母亲这里不必你担忧,我与时初会护好她,且这不久之后,她会与父亲和离,会接她与我一起生活。”沈风裳说完,用眼神看向章国忠,毕竟接母同住这事,她还未曾提起,怕他心里不愿。
“裳儿说的是,本将军府上无长辈,岳母大人去了府上,倒能帮衬着裳儿一些,此提议不错。”章国忠爽快应下,对他来说这事儿,根本就不算是事,后宅之事,有她夫人看着办。
“此事不妥,我们慕容家的子女,就算和离回府,也断没有让外嫁女儿女婿养的规矩,姑姑到时候还是回慕容家便好。”慕容言出声,说的意词恳切。
沈夫人眼角含泪,如果有地方让她落脚,她是怎么也不想去麻烦女儿女婿的,那会让女儿被外人垢病,拖累她。
“只是,言儿,你母亲那里?”毕竟当初因为嫁妆之事,大嫂有些不高兴,她怕回去会惹人嫌。
慕容言微笑摇头:“姑姑,其实当年,你们都理解错了,我母亲并非对祖母安排的嫁妆一事不高兴,只是她当年就觉得,沈天枫配上不你,却又劝不住祖父祖母,为此而生气。”
“大嫂她真的不是气我?”沈夫人惊讶道。
“自然不是气你,只怕这回我把你遇到的事情告知于她,她怕是要提刀宰了那沈天枫不可,你就没看出来,这么些年,他都不让我喊沈天枫姑父,是对沈天枫的不屑?”慕容言摇头失笑。
“我以为,她是生我的气,才不让你认姑父!”说到这里,沈夫人有些羞愧,想起当年,自己跟大嫂可是无话不谈的闺密,大嫂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该清楚才是,怎么当年就能听信了沈天枫的三言两语,就对她起了疑心,这么些年,她都干了些什么。
沈夫人眼泪掉得更狠,接着慕容言的手道:“待见了大嫂,我定好好跟她致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姑姑,母亲并未怪过你,只是心疼你!行了,别说这些了,现在是否该说说你的计划了,裳儿?”慕容言,突然觉得这个表示越来越有趣,直接叫上了小名。
两日后早朝,大殿上发生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第一件当属慕容太傅的三公子,被皇上召见准备进朝堂主事,在场的官员都曾闻慕容三公子之才,且皇上早些年便有让他入主朝堂之心,所以并未有多大波澜。
这第二件事情,便是章将军被御史大夫弹劾:纵妻行凶。
皇帝在宣布慕容言任翰林院学士后,便道:“有事上报,无事退朝。”
这边便有左御史大人,上前道:“启奏陛下,臣有事要说。”
皇帝闻言“准奏!”可有可无地发了声指令。
“臣上书,章国忠将军纵妻行凶。”左御史正言道。
皇帝一听,这都是官员私下琐事,怎的拿到朝堂上来说。
但既然已经准了人奏报,便不好不管,便有些不高兴道:“章将军,你觉得此事如何。”
章国忠一脸坦然,上前一步道:“臣倒是不知情。”
他说的坦然,脸上也并未有任何情绪,当然,戴着面具的既然有情绪,别人也看不到。
“那左岸,你倒是说说,章将军如何纵妻行凶了。”皇帝柄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是认真问了。
“回皇上,前日正午,章将军随夫人出门,众人皆瞧见,后将军夫人沈氏当街掌掴织造家的嫡女,众目睽睽之下,却并未见将军出现阻止,且听说那织造家嫡女回府后,发现牙齿掉落一颗,脸上肿起老高,林织造为此特向老臣诉苦。”左御史是个直臣,本来也不想管这女儿家家的小事,但是被林织造三言二语一说,也觉得他有理,便今日上报了。
章国忠斜眼看他:“左御史,且不说当时,因为城外有民房失火,那失火处与军营接近,本将军被人叫去,不知道当时情况。”
“就本将军对我家夫人的了解,她并非无的放矢之人,她若是出手,怕是对方做了让人不得不出手之事。”
这话很明显了,第一,你说的纵妻行凶,我当时可是有不在场证据的,第二,他的妻子,人品有保证,所以既使他在场,他也照样袖手旁观。辱他妻者不死也残,这是将军内心的读白。
“章将军,你既当时未在场,那老夫且不说你纵妻之事,只是既是未在场,又怎能保证沈氏无错,难道将军你治军时,亦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左御史本来还觉得这事儿,对不起章国忠的,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便也上了火气。
“左大人,这话你可言重了,治军乃是国事,臣妻行言,乃是家事,国与家如何能相提并论。”章国忠仍是不轻不重回道。
“哼,老臣不与你做无谓争议,只是皇上,臣妇当街斗殴乃是女德有损,且她还是将军夫人,代表着一国脸面。如此,便当不得一国护国将军之妻,还请皇上下圣旨,让章国军休妻再娶。”左御史直接道明本意。
章国忠闻言,眼里闪过玩味:“左大人,你如此用心让本将军休妻,不知是何用意?”
“将军,恕老臣直言,那花黎国公主,听说文武全才,又知书达理,远比沈氏这种德行有亏,又碍着两国邦交的女子,有用的多。”左御史,昨天可是被林织造洗了脑,直直认为,花黎国公主,看上了章国忠。
章国忠却为了一个暴戾之女,不意娶公主,到时候花黎国一气之下,再要开战,到时候受苦的可是百姓,所以他才会上这一报。
第五十章公主哪里比得上夫人
“这便更加可笑,本将军的夫人,当日在大殿之上,可是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连花黎众官员都无挑理之处,怎的到左大人这,就成了妇德有亏,比不得他国女子!”章国忠不时冷笑道。
左御史也想起,当初大殿上那沈氏女子,与花黎公主的对阵,心里一阵发虚,随既苦口婆心道:“章将军,老臣之意,你当是明白,那沈氏再如何,也抵不过一国公主,且这公主还代表着两国交好之意。”
“左大人,本将军念你是真心为国,便不与你为难,只是你当真觉得,我休了沈氏,娶了他国公主,便可安枕无忧了?”章国忠失笑。
这些文臣,当真是安逸日子过久了,怕是要忘了居安思危这层。
“将军,那花黎已然战败,若是你与那公主和亲成功,自然是最好的。”左岸认真道。
“左大人,你便没瞧见,他花黎此行,有哪一方面有战败国之姿,出使他国,接风宴不顾我国意愿,而是自行决定是否举行,行事乖张不服管,不愿住国驿,自行购置房产,说是和谈,却迟迟不肯松口谈议合书。”章国忠一一直列。
“那花黎国不是说,除非将军你同意娶他们的公主才能和谈。”左岸皱眉,被他这么一说,那花黎确实行为有些过分,无半分战败国该有的态度。
“左大人,你就从未想过,我若娶了花黎公主,且不论我忠心与否,就你们这些大臣,到时若是花黎再起战事,你们可有那份气度,愿意相信本将真心为来仪而战?现在他们只道我娶了公主便可议合,你便能作出逼我休妻之事,真到生死关头,又该如何。”章国忠说完,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与他多说。
左岸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接口,高位上的皇帝一直未出声,待章国忠回了位置,才道:“左岸,章将军之言你可曾听明白。”
“老臣!听明白了。”左岸低头,心思百转。最后还是道:“皇上,臣只是觉得如果牺牲一个女子,便可换来花黎的明朗态度,并未不可。”
见他执迷不悟,章国忠冷声道:“左大人,我来仪堂堂大国,何时变成牺牲一个女子去换安逸了,如此换来的安逸假像,你心安得了?”
“将军,沈氏并未会被牺牲,花黎国已传出意愿,若你能娶了花黎公主,花黎皇室可下娉娶她为妃。”左岸急忙道。
他不说这个或许章国忠,还能原谅他今日的行为,他这话一出口,便踩到了雷。
“左大人,怒章某直言,他花黎到底是战败国还是胜的一方?何时,我们来仪国的将军,连婚事都要被他们左右,怎么,他送我一个公主,还要夺我之妻,就这你还觉得,本将军不吃亏,沈氏不吃亏?”章国忠怒极。
说话一点情面都不愿留:“左大人,你当真是老眼昏花到这个程度了?我夫人有将才,你把她送给了花黎,无非为花黎增了底气,损我威严,逼我停妻另娶,让花黎万人耻笑本将军,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左大人,你是真的在为来仪国百姓着想,还是早已是花黎国的敌细?”
“你莫血口喷人,老臣一生都忠于来仪,万不可能做叛国之事,我只是就事论事,将军不能为一已之私,而置国家安稳与不顾。”左岸一听,自己被定位为敌国细作,当下手都抖了。
“本将军为了已之私?这话说了你信?按你所言,本将军若真为一已之私,娶了公主,送了夫人,做了乌龟之事,该是得便宜了不是,怎又成了一已之私?”章国忠从来没觉得,这些文臣如此让人碍眼。
见章国忠动怒,皇帝赶紧沉声道:“行了,时初,你且冷静下。”
又看向左岸道:“左爱卿,朕看你已经老了,分不清局势了,这此停职在家一个月,好好想想吧!”
“皇上,老臣并未有不臣之心呐!”左岸一听要停职,当下急道。
“莫再多言,你的为人,朕心里有数,此事莫再议,都散一吧!”随后给了阮墨一个眼神,先起了龙椅,往后殿走去。
“退朝!”阮墨气定神闲地喊道。
各位朝臣都默默退出和议殿,只留下章国忠,慕容言及有些傻了的左岸。
慕容言推着轮椅上前,停在左岸的前面道:“左老先生,以前不才也曾闻,你有治世之才,现在看,你边赔了夫人又折兵之法,都能讲得头头是道,还觉得不吃亏,慕容言倒真是好奇,您的治世才名,究竟如何而来。”
说完便叹口气,转身对着章国忠:“表妹夫,气性过了没有,麻烦你推我一道走吧,你该知晓,我出那大殿门栏,还是有些不便的。”
章国忠一言未发,抿着嘴,手按到轮椅的推手,便带着慕容言往殿外走去。
待两人走远,左岸还在回想今日自己的所为,及大殿上两人的对话,突然惊觉,刚才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慕容言说他以前被人称有治世之才,并未空话,他细细一想,任是谁哪个有血性的男子,被人胁迫着休了自己忠爱的妻子,娶了不喜的人,都会心生不满。
并且自己刚才好像还说,要把章将军的妻子,送给对方国的人,明显的夺妻之恨啊!若是刚才皇上听了自己的进言,那章国忠可是被战场上称之杀神之人,辱人夺妻之恨让他成了别国的战将,那他才是成了来仪国的千古罪人。
左岸想到这里便出了一身冷汗,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昨日林织造来说这事的时候,他明明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