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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太太!”苏韵卿笑着。
“哎哟!”老太太忍不住倾身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苏韵卿连忙欠身就着她。
“那我们可还是亲戚呢!我们谢家跟苏家在江南乃是世交,我记得我在闺中时,两家常有往来,我一个嫂子就是你们苏家的姑奶奶…。哎呀呀,弄了半天,原来是娘家那边的媳妇儿…好,甚好,孩子,我喜欢你,你没事常来看我,跟我讲讲苏州的事!”
想起娘家,多少年没回,老太君不禁热泪盈眶,苏韵卿也很动容。
“哎哎,只要您不嫌弃我跳脱,我就常来看你,给你逗逗趣!”
苏韵卿哪有拒绝的道理,她巴不得这样,近水楼台呢!
这一场谈话甚欢,苏韵卿没料到比预期的好。
临走时,老太太还让人从香奁里拿出来一对翡翠玉镯子送她,苏韵卿万分高兴。
从老太太正院出来时,青环已经将打听到消息告诉她。
“小姐,那些待嫁的姑娘们如今都在澄碧园那边,有些聚在一起作画,有些在下棋,还有弹琴作诗的,甚至也有玩乞巧的,总之都是各色才艺展示,慕家的大少奶奶在那主持,说是赢了的都有彩头呢!”
“奴婢猜着,慕六爷应该会在暗处观察,倘若有可心的,再另做安排也未可知。”青环压低声音。
“我让你放出的消息呢?”苏韵卿边沿着东边的游廊走,边低声问道。
画眉跟在左右以防有人注意到这边。
青环点头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苏韵卿点点头,这才去了澄碧园西边的一个亭子里等候动静,这个亭子东边顺着一条游廊就到了澄碧园,西边正是戏园子,进可攻,退可守。
澄碧园那边,不管知情的不知情的姑娘都在尽情展示才艺,要知道每年京城乞巧节、元宵节,姑娘们才艺比拼时,裁判中总会有慕家夫人一席。
今日要是在慕家出了彩,传出去都是极好的名声。
澄碧阁四面环水,由五个亭台相接,均是开间,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凉爽怡人,水阁里的姑娘们聚在各处,玩的不亦乐乎。
陈玉心被禁足了一阵子,今日终于被放出来。
她精神略有不振,不仅是是因为先前之事,更重要的是慕家这比试,都是些诗词歌赋,她不甚感兴趣。
“七姑娘,要不再来个投壶的游戏吧,你知道我的,这些画画作诗我不在行,玩不起来。”
陈玉心对慕家七小姐说道,几人都是相熟的,说话随意。
慕七姑娘闻言不禁羞愧,“哎呦呦,都是我的错,倒是考虑不周全,今日有文臣之女,也有将门之后,咱们玩游戏应该不拘泥笔墨才是,你且等着,我就这着人弄几个新鲜玩意儿。”
别看慕家书香世家,祖上也出过儒将,慕老太爷就曾以白面书生临危受命去边疆抗敌,不仅没输,因为谨慎小心,还打了个胜仗。
所以慕家从不轻视武将,可谓是文武兼修。
不一会,博戏、投壶等游戏被弄了来,陈玉心这才找了自己的场子。
只是陈玉心在京城这么多年,虽然仗着皇后撑腰,能跟她对上的少之又少,谁都不去触霉头,可并不代表没有敌人。
临江侯家的大小姐沈佩佩便是。
沈家乃是太皇太后的娘家,当今圣上的舅家。
这是唯一有胆量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世家,他们早看不惯皇后的做派,暗地里对皇后与萧家陈家所为不以为然。
沈佩佩也是少有的能帮苏韵卿说上几句话的人。
不过沈佩佩自持身份,很少跟陈玉心一般见识。
今日,坐在锦杌上靠着柱子赏湖景的沈佩佩,见陈玉心上蹿下跳的,上次又丢了那么大的一个脸,忍不住刺了几句,
“七妹妹,我觉得陈姑娘说的没错,再过两月就是乞巧节了,今日不如先下一场,来个预热罢了,比文不比武,可不委屈了咱们陈姑娘,我看今日干脆来个文武双全比试得了,再找几个夫人嫂嫂的过来评判,气不好玩!”
“好,好!”
“这个主意好!”
“我赞成!”
大家兴高采烈起来,事实上,不少姑娘卯足了一口劲来的,都恨不得比一场才痛快。
陈玉心黑着脸瞪了沈佩佩一眼,却知道沈佩佩的脾性,不敢惹她。
慕七姑娘见大家欲欲跃试,不禁笑意嫣然,“那也好,我这就去跟我五婶商量,让她去请了些人来。”
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沈佩佩又叫住她,看了一眼陈玉心,扬眉笑道:“七妹妹,别人好说,你们尽管请,我看呢,一定得把章武侯夫人请来,那位以前是出了名的才女,前不久又传出文武双全的名声来,我看让她做这个评审再恰当不过!”
姑娘们闻言不禁偷偷去看陈玉心的神色,暗想沈佩佩这是跟陈玉心过不去啊!
慕七姑娘无奈地笑了笑,又觉得沈佩佩所说言之有理,苏韵卿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便应声而去。
这一下水阁内快要沸腾起来。
消息传出去后,前院喝酒玩闹的公子哥们也起了兴,竟是三三五五撺掇着过来看热闹,这不,湖面上很快来了不下十条船。
众位公子哥儿要过来添彩头来了。
老夫人知道后,越发喜庆,“好,好,传我的话,让媳妇们都别拘束着,让大家痛痛快快玩!”
心里暗想,这下更如意了,姑娘才德品性如何,往往在激烈竞争中才能凸显而出,这样老七也好看出高下来。
不一会,慕家五夫人果然领了一帮夫人媳妇过来,其中有五名评审,苏韵卿就是其中之一,再有不少夫人是看着自己女儿在这边,又想跟慕家结亲,便过来坐镇。
本来是一场游乐,倒是盛大的跟个比试似的。
苏韵卿暗暗冷笑,想要打小舅舅的主意,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第 15 章
在场都是德高望重的夫人,苏韵卿是年纪最轻的一个,一来她身份贵重,不到二十就是侯府夫人,上无婆婆压着,底下妯娌也得仰仗她,可谓是春风得意,以前呢,多少还同情她被皇后排挤,如今看来,这位也不是个好性儿的,都能跟皇后抬杠,可见有几分底气,往往越是这样,大家越高看她。
故而沈佩佩一提,慕七姑娘跟家里长辈一商量,再有老太太那边的情分在,再无人说二话。
陈玉心看着水阁最中间的敞厅正北端坐着的苏韵卿,气得咬碎了后槽牙。
她有什么资格坐在上头品评文章?
气得她愣是狠狠剜了沈佩佩几眼,沈佩佩内心高兴着压根不管她。
公子哥们聚在船上,垂着珠帘给各家熟悉的姐姐妹妹添彩头,自然也有少数浪荡公子专挑漂亮的姑娘去送彩头,气氛其乐融融。
苏韵卿压根没太管事,只等着姑娘们画了画,作了诗呈上来,她评个等级便可。
她开始注意湖面上的船只,有大有小,热闹热闹人多的必然不是小舅舅的船,她相信慕家这一次下了这么大血本,小舅舅一定顶不住压力会过来。
她熟悉他的一切习惯,匆匆瞥了几眼,她没发现慕承筠的影子。
这边比试热火朝天的举行。
有的姑娘只挑选了一样参加,有的想博出彩的参加了好几样。
陆陆续续有作品送上来,苏韵卿帮着看,也仔细听着旁边几位夫人的议论声。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要给慕承筠挑媳妇,自然年纪太小的不合适,得挑端庄稳重会持家的才好。
必然得是大家闺秀。
大舅母坐在首位,大家几乎都看她的意思。
从几位夫人的谈话中,苏韵卿看出这里头有几个人物是首选。
范阳卢氏的嫡长女,也就是先前天井那边看到的那位姑娘,卢莹莹便是其一。
沈佩佩,身为皇帝的舅家的侄女,身份地位自然非一般,她年纪不小,如今有十七岁了,十七岁还未议亲的姑娘不多,但沈家似乎也不着急。
不知道沈佩佩是否对慕承筠真有心思。
再有两位大家闺秀,苏韵卿都是熟悉的。
不消说,瞧卢莹莹那谨慎温婉甜美大方的形象和神情,她必然是喜欢小舅舅。
今日她二姐崔晓芸也来了,跟在慕家七表姐身后帮忙,卢莹莹呢,似乎跟崔晓芸关系很好,崔晓芸总是在她身旁帮她看画卷看诗作,不知为何,苏韵卿觉得心里不太是滋味。
她越看卢莹莹越不顺眼,事实上她心里清楚,她是嫉妒吧。
嫉妒她比自己名正言顺,嫉妒她家世地位和品貌少有能及,她要真对小舅舅起了心思,慕家看上她的可能性很大。
卢莹莹今日参与了几样比试,看来是势在必得。
比试越到后面,剩下的人不多。
苏韵卿也越探出这四位姑娘的优劣。
看来大舅母又成全之一,是想让小舅舅在这四人当中选了!
范阳卢氏卢莹莹,临江侯大小姐沈佩佩,琅琊王氏王怀玉,还有一位便是小姑姑夫家老太太娘家侄女贺瑶。
这个贺瑶她前世见过很多次,她喜欢小舅舅很久了,她娇憨可爱,别人都不当回事,只有她知道贺瑶早喜欢上小舅舅,而去贺瑶偏偏辈份不差,她管小姑姑叫嫂子,自然也顺杆儿爬唤小舅舅六哥哥。
每次听到贺瑶叫“六哥哥…”,苏韵卿能把前夜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前世,她没少跟贺瑶争风吃醋,在外祖母眼里都是孩子,故而不当回事,可她防贺瑶防贼的,贺瑶倒没把她当回事,因为她是小舅舅的外甥女,小舅舅又偏疼她,所以贺瑶总想着法儿讨好她。
可惜她不买账。
今日,她自然也不买账。
最后一局,卢莹莹的诗,沈佩佩的书法,王怀玉的画,贺瑶的绣品。
事实上,到这个时候,谁第一第二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会看上谁?
人人都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们。
但事实上并没有。
慕承筠被迫来了,但他与季阁老的儿子在船舱里下棋。
季襄一手搭在膝盖上,一边张望水阁上的动静,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又瞅了几眼对面凝思下棋的慕承筠,气不打一处来:
“喂喂,我说老六,你这样子可不对,你没看出来这几位姑娘都使出浑身解数了吗?您竟然连看都舍不得看一眼,今日这戏还怎么唱啊,待会老太君问起,你怎么交差!”
说完他顺手操起插在后颈的扇子,刷的一声打开,扇了起来。
慕承筠神色淡淡,清俊的面容平静地跟一潭湖水似的,没有丝毫波澜。
事实上,看着这张脸,就够享受的。
季襄这么暗想。
旁边站着一位小厮,正是慕承筠贴身长随铭哥儿。
铭哥人苦着一张脸,求救似的望着季襄,“季二公子,您快些救救小的,这要是咱们六爷待会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小的会被老太君打死!”
“哈哈!”季襄大笑,将扇子一收,再广袖一拂,一盘棋局被他毁了。
慕承筠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微怒地瞪着他,“以后你休想再找我下棋!”
“我呸,今日可是你找我的!”
季襄与慕承筠感情很好,别人舍不得得罪的慕六爷,他可以点都不在意,愣是逼着慕承筠往水阁里看。
“瞧瞧,四位都是绝代佳人啊,卢莹莹,王怀玉,这两位是世家之后,与你慕家算是门当户对,沈佩佩呢,虽然家世是差了些,可这个丫头性情直爽,是个值得钦佩的,至于那个贺姑娘嘛,我不熟!”
他摇了摇头,又邪邪地笑望着慕承筠,“她你应该熟吧!”
慕承筠神情微敛,看着水阁里的莺莺燕燕,擒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没吭声。
熟当然熟悉,只是一看到贺瑶,就想起那丫头。
一次他生病,姐姐闻讯带着贺瑶来探望,贺瑶派人送了药来,被守在他书房门口的小丫头给气呼呼地丢远了。
小丫头好像不太喜欢贺瑶。
他知道,她不喜欢别的女子对他献殷勤,也不高兴他对别人好。
小小年纪独占欲倒是蛮强的。
慕承筠思绪有些烦乱,自她无缘无故死后,他总是想起她,卧室里,书房里,哪一处没有她的痕迹?就连袜子还是那小丫头亲手缝的的。
“小舅舅,不许你穿别人做的袜子,就是贴身丫头的都不行,小舅舅放心,妆妆儿会给小舅舅做四季的袜子,各式各样的,保证小舅舅够穿!”
小丫头坐在门口的锦杌上,一本正经地拿着针线穿梭。
真是太可爱了!
然后她还真找着各种由头,把他身边的丫头都打发走了,母亲也都依着她,只有他知道,小丫头这是任性呢!
她死的不明不白,一直是他心中的忌讳。
这些年,他还真没穿过别人做的袜子,好在她当初做的鞋袜很多,如今还没坏全,只是也越来越少了。
慕承筠深深吸了一口气,今日是怎么的,偏偏在这样的日子,总是想起她。
难道是因为那幅字的缘故?
不过一个中午的功夫,他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那上面的字乃是章武侯夫人苏韵卿所写。
所以,就是上头坐在评审席最末端那位美貌的姑娘所作?
在几位穿着红紫宽衫的妇人当中,她清秀绝伦的面容显得十分打眼,再配上那如翻滚如浪的湖蓝色水波长裙,秀逸不失端庄,大方而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哎呀呀…。真是一位绝色美人儿啊,早知道齐少天这么不怜香惜玉,我娶进门该多好!”
季襄发自肺腑地惋惜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