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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欣已经被她亲手埋葬了,而这世间,仅存一个宁安。
……
汉城的同仁堂,不知为何,歇业了三天。
邹无极手中紧紧捏着一张江湖日报,坐在主位上,一袭青衣令人眼前一亮,精致的容颜,带着面具般温和的笑容。
“这么久不见,都不认我这个主子了?”
俞白跪在他面前,有些委屈,“我只是去了一趟武林大会,观摩观摩……本来想通知你的,但飞鹰传书这么多天,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就只好自作主张,去了……”
但他不知道,邹无极在意的不是他知情不报,而是报纸上的内容——
武林大会上,全真教的小道士与宁安公子并肩作战……他不是看宁安不顺眼么,为什么突然又和好了?
邹无极把卷成圈的报纸重重往俞白眼前一扔,不发一言。
俞白展开报纸,似乎明白了关键:“先生是埋怨我没及时上报齐天佑的消息?”
无极先生消失了一段时间,重新在仁和堂出现时,差点把他吓一跳。当时先生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手里拿着的,就是这张报纸。
“宁安没和你们一道逃出来。”这是他关心的重点。
“他……”想到这里,俞白眼神一暗,“但是他说他会帮忙拖住齐天佑,让我和姜柯带武林人士逃命……”
突然之间,一道冷风扑面而来,俞白甚至来不及抵挡,就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邹无极眸底一片深沉的幽暗,笑容看似完美无缺,却淬了毒般的冷冽刺骨;“你们,丢下了她?”
“没、没有!”
俞白干咳了两声,拼命想要掰开脖子上逐渐收紧的手,脸上逐渐胀红。
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知道为何无极先生会突然变成这个可怕的样子。
邹无极周身不由自主泛起了杀意,细长的狐狸眼,闪过一丝冷色,原本明晰而富含磁性的嗓音,一瞬间变得锐利,“她生受了齐天佑一掌,当时,你在做什么?!”
他仅仅是看到上面的字眼,就心痛无比,可惜那日在皇宫中,被齐天佑打伤,武林大会举办之时,天机老人还在洞穴中为他修补真元……
“我……”俞白一时语塞,想到宁安兄弟对他的好,一低头,“宁安兄弟的确对我很好……那时候我挡在他身前,中了齐天佑一掌,他知道齐天佑是冲他去的,一把将我推入水中,下了擂台,等我被打捞上岸,比斗已经结束了。”
邹无极抓住他透露的信息,心头一紧,“你是说,她现在仍在齐天佑手中?!”
别人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但他是知道的。
以重伤之躯,还拖住了齐天佑几个晚上,让武林中人尽数逃脱……若是她一不小心被齐天佑发现了女子身份,他竟不敢再想下去!
第180章 得到之后的失去
就在邹无极问话之际; 仁和堂的门外; 又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叩”
“今天歇业了,没看到挂在外面的牌子吗?”小童被打搅了睡眠,一脸不满; 甚至也没打开门看看。
“我们是来求见邹先生的,还望行个方便。”王铁柱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面对正常人时,难得打起了精神,态度令人挑不出错处。
“先生岂是什么人想见就见的?看病还得等明天。”小童依然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不见!”
“承了天机老人的恩情; 就是这样报答的?”面具老五直接讥讽出声。
“哗啦”一声; 门被推开。
小童换了副脸色,十分殷勤的给他们端了茶水; 不一会儿; 这儿的主人悠悠然从屏风后走来。
邹无极身后跟着俞白,青衫儒雅,戾气一瞬间散尽; 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优雅落座:“你们的来意?”
“不知阁下想清楚了没有,是与我们一道; 杀了齐天佑,还是继续窝藏在这方寸土地,苟且偷生?”他隔着一层面具,眸光十分平静; 吐出的字句,却无比残忍。
邹无极眸色微沉。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不定,但现在,知道宁安在齐天佑手中……由不得他犹豫。
无论如何,她不能落在那个冷酷无情的人手里。他不忍看到她受哪怕一丁点的苦楚!
“我会配合你们。”邹无极轻轻眯起细长的眸子,笑得富含深意,“不过,拿我当枪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没问题,我们只是和齐天佑有仇,只要他一死,其他什么利益,我们统统不要,全都给你。”王铁柱表示无所谓。
两人目标达成了一致。
一夜过后,天还蒙蒙亮,俞白就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模模糊糊揉着眼睛一看,吓得一时间呆立在原地。
这……他不确定要不要上报给无极先生。
这是一封送给无极先生的加急密信,是凤军里潜伏的秘使送来的。信上竟然说,宁安拿了凤令,调动了他们在北方的军队!
一天下来,俞白的魂不守舍,被邹无极看在眼里。终于,傍晚的时候,邹无极重重放下碗筷,锐利的眸光向他手边扫来。
俞白这才记起,他因为想东西太入神,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如今,送到嘴边的羹汤,都已经凉了。
他谁都不怕,就怕无极先生。这应该是从小的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俞白手一哆嗦,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你有事瞒着我。”邹无极肯定的语气。
他被问得心虚,眸光不敢直视先生,定定盯着碗里的米粒:“没有……”
要是先生知道宁安私自调动他的兵马,一定会生气的,他不希望忤逆先生,但也不想宁安有事。
邹无极知道俞白一直是藏不住事的性子,这般反应,肯定是心里有鬼。
只是,俞白从小一贯跟着他,他们之间,说是上下属之间的关系,却更像是兄弟。如若不是非常情况,他不愿对他用逼迫的手段。
此事,邹无极心下留意,却没有多说。
俞白松了口气。
……
逍遥山庄。
归一与初九回来复命,本想偷偷摸摸的溜进小院,没想到,世子一袭素白的衣,竟然站在了山庄门口,似乎正是为了堵他们两个。
他们相视一眼,心下皆是一沉。
归一扑通一声跪下,“世子责罚我吧!一切罪责,全由我一人承担!”
事到如今,他知道,他们私自埋葬世子妃的事,瞒不过世子了。
初九眸中流淌着复杂神色,久久站在原地,突然也跪了下去,拔出了腰间崭新的佩刀,横在自己脖间,“不关归一大哥的事,主意是我出的,一切责任在我,我……只求一死!”
初九正要抹脖子,虎口却“叮”地一麻,一片金叶子,竟然打掉了他手里的佩刀。
他震惊地望向世子,却见世子深如寒潭的眼眸里全是浓重复杂的情绪,像是追忆什么人,透过地上的佩刀,目光淡漠得像是穿透了空气。
“她不想让我染上杀戮。”
这就是他放过他们的理由。
归一初九面面相觑,竟见世子宛若幽魂般的转身,眼前白影一闪,无声无息的消失。
齐天佑眸中像是染着死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鲜活的注入,褪去了平日里喜穿的华丽金丝白衣,穿上宛若凶丧之服的素缟,在风中无知无觉的走着。
俊美的面容,千里冰封。
他不想再逼着自己处理事务,但却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似乎书房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以前,没有她的时候,他最常待的,就是这里。
在没有她的那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他下意识的抚着门框想了想,半掩着眸子,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冷笑。
那些年,他无情无欲,就像现在一样,如同行尸走肉。不……不一样。
以前他没尝受过得到喜爱之人的欢欣喜悦,没尝受过极致的快乐,但现在,拥有了一切之后,又突然失去了所有……
“你真的好狠心……”
他不知何时已经将窗棱捏得粉碎,在巨大的木架子上捏出了几个指头印。跌跌撞撞的走入熟悉的书房,入目的却不是那些字画书籍,而是她的音容笑貌。
他想起他批阅文字的时候,她安静站在一边看着,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等着他的吩咐,见他抬头,还会冲他轻轻一笑。
他记起他看不进任何一个字的时候,忍不住伸出长臂,与她温存。在这里,在桌案上,她毫不掩饰对他的渴望,轻声细语,对他说着无比温柔的话。
可都是假的。
她说她会很乖巧,她说她再不会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他的身边……不,她确实做到了,她离世,笑着对他说了许多心里话,他是看着她走的,看着她在自己怀中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
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生命,竟然是如此脆弱。即便再小心呵护,只要她心不在此,也终会有一天,她抓住机会,就会悄然无息的,以最决绝的方式,永远离开他。
甚至不给他任何悔过的机会。
他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怕如同潮水般的回忆让自己陷入无止境的哀伤中,怕一向高傲的自己流露出不敢示人的另一面。
他踏入了卧房,屏退了所有人,重重关上门。
这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血迹,已经被下人清理干净了,这里的布置,与她生前一样,干干净净,甚至,他能感受到,空气中还残留着她发间的幽香。
他走向了屏风后,撩起长长的纱幔,缓缓阖目。
就像几天前,一切始料未及的事还未曾发生,他们之间相处得十分愉快,她不排斥他的贴近,还会平躺在这里,甜甜的冲他笑。
如若睁开眸子,入目的是她就好了。
他不想破坏这一份美好的想象,就当她如平常一般躺在一侧,闭着眼睛,缓缓坐在了冰冷的床上,平躺下去,虚抱着本不存在的人。
“唐欣……”
枕边,一片冰冷。失去的人,就再也回不来。
“世子,加急密信!”
不识趣的初二风尘仆仆的赶来,直接闯入了院子。
他因为任务,出去许久,根本不知这几天逍遥山庄的巨变,因为粗神经,也没太注意头顶上挂着的白色代表着什么。
等他不顾规矩的推门而入时,齐天佑已经端坐在屏风后,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依然如常般冷漠,正襟危坐:“谁的消息?”
“是……是宁安。”初二这才发现了有些不太对劲,声音愈发的小了下去,“宁安率领两千精锐,直袭京城,事态紧急,属下才忘了规矩……”
“宁安?”
一抹素白冷冷从玉屏风后走出,一把夺过初二手中的密信,扫了一眼之后,嘴角重新划起一抹冷笑。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初二听着自家世子冰冰冷的嗓音,无端的打了个寒颤,不知这是怎么了。见世子无其他指示,赶忙缩了缩脖子,退了下去,临走前还细心的关好了房门。
他还想多活两年。
齐天佑一个人,在特地为她打造的梳妆柜前,伫立了片刻,终于,打开了一个小抽屉。
他知道,她不喜欢穿金带玉,无论什么宝贝,都喜欢藏着。他给她的那些金银玉器、珍珠翡翠玛瑙,在她眼里,全都是等价的银票。
他很细心,留意到她经常往这个小抽屉里塞东西,她眼睛毒,一下子就能在一箱宝贝里辨出哪些是上等货,拿了就往自己抽屉里塞。
他甚至还抱着希望,她这是像上次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假死离开他的视线,带着她的金银财物,远走高飞。
然而,拉开抽屉,满是金银珠宝的光泽闪动,没动一分一毫。
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齐天佑平复心绪,用指头勾了勾,想从中挑出她经常拿在手边的一颗玉石,不值钱,很普通,让人看了一眼就忘。
但他忘不了,他想再握上那颗小巧的暖玉,想试着回想她身体的温度。接下来,他肯定要领兵对上宁安的凤军,沙场上,身为死敌的对手决一胜负——他想带上属于她的东西,这样,就像她在一边看着自己,看着他如何将宁安踩在脚下。
她不想让他杀人,他可以做到,他会让她看看,他是如何废掉宁安的武功,如何把那个江湖中传得神乎其神的白衣公子从神坛上扯下来的!
他想把那块她的贴身藏物,珍藏下来,时时刻刻,贴着心窝藏好,让它无时无刻提醒着他,她就在他的身边。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翻找了整个抽屉,偏偏发现,那块玉石不见了。
甚至整个房间,枕头下,暗柜里,都没有它的踪迹!
而与此同时,遥远的凤军队伍驻扎之地,唐欣打开自己的包袱,十分满意的清点着里面的“贵重物品”。
凤军令,传国玉玺,还有她前些日子搜罗的一些低调的宝贝。
这些宝贝虽然价格不高,但,若想变卖,也不惹眼。
比如说——她从中拿起了一颗暖玉珠子,对着光照了照,心满意足。
第181章 暖玉珠
“阿柯; 百里; 快来快来!”唐欣在军帐里大声招呼道。
凤军驻扎在一片平旷之地,青草几乎有膝盖那么高,她的声音; 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百里奕骑着快马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扶着姜柯下来; “你都已经是将领了,怎么还大呼小叫的,被人听了去; 还以为你连立威都不会。”
“这叫亲和; 亲和懂吗?”唐欣顶着一张阴柔俊美的脸; 笑得欢快,撩开帐帘; “过来; 我给你们看样宝贝。”
系统: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