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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纹、碧叶,是谁在院中?”一个略带严厉而苍老的声音从黄色帘子后传出。仿佛那道帘子是人的面具,面具后有一双警惕的眼睛时刻紧盯这院里的一切。
秋纹、碧叶忙跑向黄色帘子,对着那帘子行礼答话:“回太妃娘娘,是藏书阁的宫女送经书来了。”
帘子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就让她进来吧,哀家正等着呢。”
落雨小心的挑开帘子,进得屋内。明亮的阳光经过这间佛堂的一层层阻隔所剩无几,使得屋内的光线昏暗阴沉。正中一樽泥塑的佛爷在莲花台上盘腿而坐,那佛爷宽大的脸庞与肚量,憨厚的笑着。
佛爷下方,一个身着墨黑宫衣的老妇人双腿屈曲,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正轻轻的敲着木鱼。一旁的木椅上正端坐着三皇子燕梓浩,疏离与冷漠再次爬上了他的脸庞。
想必这老妇人便是德太妃了,落雨忙上前行礼:“奴婢落雨见过太妃娘娘、三殿下。”
想是那老妇人祈祷诵经完毕,她双手攀住了拐杖,伛偻着身子想要站起。
落雨见状,忙上前将她搀扶。猛然间身旁气压骤紧,原来燕仔浩搀扶了太妃的另一侧。两人将太妃扶到木椅上坐下。
“你就是藏书阁的宫女,来送经书的?”昏暗的佛堂里,德太妃仍仔细打量着落雨。
那太妃虽鬓间银丝夹杂,脸颊皱纹松弛,却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浑浊中透着精明,衰老里藏着精悍。毕竟在皇宫里成功生存了几十年,自是不能与常人相比。
落雨心里暗自思忖着,举起双手奉上《金刚经》,答:“是。”
德太妃接过书翻了一翻:“《金刚经》,不错。浩儿,哀家刚刚在佛爷前诵的《宝经》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皇奶奶。”燕仔浩微微弯腰,恭敬地答。
“嗯,这本《金刚经》可使人心境平和,最适于修身养性。也很不错,你也应该读一读。”
“是。皇孙知道了。”
德太妃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说孺子可教也。她又将目标转向落雨:“你可读过经书?”
连尊贵、冷漠的三皇子都尊敬的德太妃在问话,落雨自是不敢怠慢,“禀太妃娘娘,奴婢闲来无事,略略翻看过一些。”
德太妃挤出一丝笑意,仿佛是想要考考她,“那你可知哀家刚刚说的《宝经》吗?”
想要考她?谁怕谁呢,二十一世纪的百度里什么没有呢?“回太妃,这《宝经》、《大吉祥经》、与《应作慈爱经》是《大护卫经》中的三大部分,诵读此经书,可以免除危难,使痛苦、怖畏、疾病等消失,祈求护卫,带来吉祥。”
德太妃终于露出了慈祥的笑脸,“没想到这丫头懂这些。那这《金刚经》你可读过?”
“读过的,《金刚般若波罗密经》,所谓般若,大智慧也。能够解道、悟道、修证、了脱生死、超凡入圣。”落雨对答如流。
德太妃似是欣慰的叹了口气:“现在这些晚辈呀,读经书的不多了。你这丫头倒是与哀家很是投缘呀。”她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饮着,只片刻便将茶水放下,再次问,“你读过《慧兰心经》吗?”语气里没有玩味,没有慈祥,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慧兰心经》?回太妃娘娘,奴婢没有读过。”落雨如是回答。她真的没有读过,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都会的。
“没关系,”德太妃和蔼的笑着,从怀中抽出一本蓝皮的书卷递与落雨,“那你就读一读,很好的一本书。等你读完了,再来哀家这里,与哀家探讨一二,如何?”
落雨手脚僵直地接过经书,她原本是想拒绝的,什么《慧兰心经》,与她又有什么关系?然而,她不忍一个垂暮老人失望,只得接下。
“是,太妃娘娘。奴婢告退了。”
“退下吧。”
德太妃与落雨你问我答,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德太妃提到《慧兰心经》时,燕仔浩的眼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落雨轻挑帘子,慢慢退了出去。
只听得身后两人的对话:“皇奶奶,孙儿也告退了,”
“怎么?你也要走?好,都走吧。”
落雨刚出了玉福宫,燕梓浩略带磁性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追了上来,“本王是豺狼虎豹吗?为什么逃得那样快?”
豺狼虎豹?落雨暗自一笑,哪有这么比喻自己的。好吧,她承认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与他英俊的脸庞不相称的阴冷面容。说她逃?好吧,她停下来好了。她停下脚步,转身用了恭顺无比的表情与声音:“三殿下,有什么吩咐?”
燕梓浩倒是愣了愣,她的温顺样子令他有些意外。“本王就是想问问,本王的荷包绣好了没有?”
哪里是你的荷包?真是不羞不臊,她暗自想着,口里却答:“奴婢粗手笨脚的,哪里绣的那么快?”
“粗手笨脚?”燕仔浩现出一个有些夸张玩味的笑容,“伸出你的手来,本王瞧瞧哪里粗?”
这皇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粗手笨脚就是指干活不利索嘛,哪里有人要看人家手粗不粗的?然,落雨的倔强涌了涌,你要看是吧?给你看。
她的洁白无瑕的小手就那么出现在他的眼前。她的小手纯洁白嫩,仿佛世上最珍贵温润的玉石一般。她的小手纤细柔软,仿佛娇嫩的小草都不及她半分韧性。
她的小手就那么在阳光里闪着光,晃的燕仔浩的眼睛眨啊眨。他忍不住将他粗壮的大手放在那双小手的一侧。她的小手只及他大手的三分之二。他更忍不住用他的大手裹住了她的小手,只觉得柔弱无骨,软绵绵的一直熨烫到他的心里。
这下,终于惹恼了这个有些倔强的小东西。落雨猛地将小手抽了出来,面颊红霞飞扬,拧了眉,撅了小嘴:“三殿下,你太过分了!”
她愤愤的转身,加快了步伐,她再不想见到他。没错,在妓院时,他牵过她的手,那是在危急之下。可是,这次又算什么!
听得他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来。她生气了,他知道,他一时情难自禁,或许是他想要的太多,又或许是阳光惹的祸吧!
“你要到哪里去?这方向不是回藏书阁的。”他在她身后善意的提醒,只希望能将刚刚的不愉快打散。
她自然是不理他,步伐更加快速。这次,她是真的想要逃离这里。
他暗提真气,三两步挡在了她的前方。她不得已停下来,因为她如果再向前一步就会到了他的怀里。
落雨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教养还是很好的。她用了平稳温存的语调解释,“奴婢还要到储雪宫为贵妃娘娘送经书。请三殿下让开。”
听到落雨开了口,燕仔浩展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看在她的眼里很假。“原来你要去储雪宫?一起走吧,本王也去这个方向。”他粗壮的手指着正前方。
第十七章 花香奇异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静默走着。此时太阳西斜,两人的身上都披上了一层金色柔和的光芒。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两个身影时而重叠,时而相接。燕仔浩看在眼里,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温情,这可算是形影相随吗?
燕仔浩首先打破了静默,如果他不先说话的话,相信落雨是不会先开口的。
“德太妃是个很好的人。五年前,本王刚回到宫中,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应,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都会被淹没。是太妃,她对本王最好。她会对本王讲宫里的事。帮本王审时度势,指点迷津。她其实很可怜,没有自己的孩子,皇爷爷并不宠爱她。一直到现在,她孤苦伶仃,也只与佛祖为伴。”他断断续续,轻轻柔柔的讲着。
落雨垂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的挪在燕仔浩高大的背影后。听着他温柔的讲着太妃的事,心中不由得感概。在这深宫大院,荣华富贵的外表下,藏着多少心酸与无奈的故事。谁会知道那个身份尊贵的太妃娘娘,是怎样过着孤独的人生?谁会知道这个冰冷的王爷也会有无助与柔情的一面?
倏地,人影一闪,飞星出现在燕梓浩的前方。落雨甚至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主子,四殿下在宫中等候,有要事相商。”飞星禀道。他的脸也是一贯紧绷着的,像极了他的主子。他用眼的余光不漏声色瞟着落雨,最近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出现在主子身旁?而主子似乎也欢喜的紧。
燕梓浩略一迟疑,吩咐道:“飞星,你先回去,本王随后就到。”
“是!”飞星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落雨惊得目瞪口呆,也太快了吧,堪比飞机中的战斗机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燕梓浩看到她吃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飞星的轻功,不要说在这宫中,就是整个武林也是顶尖的。”
“怪不得叫飞星,速度跟飞行的流星一样快呀!”落雨瞪着大眼睛,嘴巴就要合不拢了。
燕梓浩看着她呆憨的模样,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傻丫头,知道储雪宫怎么走吗?就是前面的那座宫殿。不要到后面的那座宫殿,那可是皇后的凤銮宫。”
其实他并不是与她同路,只是为了怕她走错路才一路相随吗?他是在关心她吗?落雨想着,心里竟有一团柔柔软软的东西想要升腾而起。她狠狠将它按压,她可不想与宫中的任何贵人扯上关系,尤其是一位皇子。
“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扔下一句话,在他眸子溢出的春光里,她飞快逃跑。
碎石小路上那个倩丽的身影牵着燕仔浩的眸子,他的视线越来越长,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望尽天涯路,只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眸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呢?良久,他将视线扯断,起身回万春宫,那步伐与速度比飞星还要快速几分。
回到万春宫,四皇子燕梓裕已经喝完了一碗茶,正慵懒的挂在木椅上。看到燕梓浩回宫,唇角勾起一丝打趣的笑意:“咱们的三皇子只要美人在侧,无论怎样的大事都不想干了,是吧?”
燕仔浩崩了脸,将手指狠狠敲在燕梓裕头上:“胡言乱语。”
两人口舌之争很快完毕,转了话题进入正题。
燕梓裕收敛了笑容,锁了眉正色问道:“三哥,你今晚要再次夜探凤銮宫吗?你可忘了上两次被你师兄伤的有多重?”四殿下情真意切,相信只有很少数的人才能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凤銮宫是皇后的寝宫,很少有人能自由出入。尤其这些年,更是守卫森严,无论白天黑昼,总有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守护着。究其原因,是因为凤銮宫中有一间密室,悟仙道人奉了皇上谕旨在密室里炼制长生丹。
燕梓浩却不相信什么长生丹。直觉告诉他,那个密室很古怪。这悟仙道人在宫里倒也深入简出,很少能够见到他。他几次夜探凤銮宫,虽未成功,却不止一次看到皇后肖含枫与悟仙道人在房中讲话,分明他们是一伙儿的。这个,父皇应该明白,否则又怎会将悟仙道人的密室安置在皇后的凤銮宫呢?
更奇怪的是上两次竟在凤銮宫遇到了师兄。师兄多年未见,武艺见长,智力却消失了,丝毫认不得他,出手便是杀招,招招狠毒致命。他因碍于对方是师兄,招招避让,却不想被师兄连伤两次,险些丢掉性命。
“说来奇怪,师兄对本王素来爱护,也久未在江湖走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呢?就像一具木偶,被人摄了魂魄一般,双目呆呆的,没有一丝活力。”燕仔浩轻锁眉头,话里尽显忧虑。
“三哥,今晚还是不要去的好。等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再去不迟呀!”燕梓裕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
燕仔浩微微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安静静的等在宫中又怎会明白事情的原委呢?今夜,本王是一定要去的!”他三皇子燕仔浩还没有怕过什么!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刘公公手捧茶盏出现在门前。燕仔浩刚刚的话尽数进了他的耳朵。
刘公公立刻愁眉苦脸状,拖了长音打开了话匣子:“怎么?小主子今夜又要出去?不行!老奴这次是怎么也不会放小主子出去的!上两次小主子满身是血的回来,老奴这心肝肺呀!疼呀!”
刘公公老眼皱缩着,仿佛稍微一碰就会泪如雨下。他不是矫揉造作感情脆弱,只因上两次燕仔浩回来时的场景太触目惊心了!
燕仔浩也不是感情外露的人,只用了平静温存的声音道:“刘公公你先出去,本王只是在与四弟商议,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去。”
刘公公面露喜色,叮嘱燕梓裕:“四殿下,您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