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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封礼那天,她同那女子一同着了嫔位的宫服上殿觐拜。
却不料她的宫服被人做了手脚。
宁朝妃位和嫔位的宫服都是绣着团蝶百花烟雾的凤尾裙,唯一的区别只是妃子宫服上的图案都刺了金线。
她和那女子的宫服明明一样,却偏偏在朝皇后和长公主行跪拜之礼时露出了腋下蝴蝶图案边上的金线。
她因此被撤了嫔位,被关押至静心宫内待罪。
那女子为了帮自己开脱罪名,也如此时的江温尔般,甘愿成为其他娘娘的棋子,这才帮她洗清了暨越之罪。
如今,再看江温尔,她却仿佛看见了那女子曾经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模样。
“为了所谓的姐妹,值得吗?”
蒋芷澜轻声问道,仿佛是在问江温尔,又仿佛是隔着时光问曾经的女子。
江温尔低头立在殿下,开口回道“既为姐妹,问心无愧。”
“既为姐妹,问心无愧……问心无愧……”
蒋芷澜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忽地转过头来,望向江温尔“你且回去罢,待碧桃查明真相,若你那姐妹实属冤枉,本宫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江温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
第二十三章、与其这般,倒不如向前看。
天黑下来的时候,一个小宫女鬼鬼祟祟地在一处宫殿外徘徊着,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出来,朝她耳语几句,便带着她进了宫殿。
大殿上,一华衣女子静静地坐在花梨木的椅子上,望着殿下的宫女嫣然一笑“这次的事情做的不错。”
女子微微眯起含笑的眼睛朝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立马会意,走到碧椿面前,从袖筒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包递给她“以后多为咱们主子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碧椿掂着手里的钱包,忙叩头谢恩。
待碧椿离开后,那宫女走到座上女子身后,仔细地为她捏着肩膀“主子为何要大费周章对付那秦宛昀和穆黎落?”
那女子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明明已经被撂了牌子,却又最终入选,这样的女子,绝对不简单。本宫留着她们无非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那宫女又道“咱们也可以将她们收为己用啊。”
女子摇摇头“太过聪明的棋子,终究是不好控制了些……”
戌时刚过,二更天的梆子声便传遍了长宁宫的每一个角落。慕容璟烨屏退左右,只留苏玄影跟着。
不知不觉中二人便来到了未央宫。
夜里的风有些冷,吹得二人一头墨发随风微微扬起。未央宫门前,冷清清的,他虽然派了人每日都来此打扫,可是如今,这座宫殿还是变得有些颓败了。
“玄影啊,这么多年了,朕还是不敢踏进这宫中。”
说着,他便在宫门前的台阶上坐下,一双忧郁的眸子直直地望向前方。
远处宫墙上落了几只老鸦,和着慕容璟烨的声音扯着嗓子长长地啼叫了几句,似是在为他此刻的心境悲鸣。宫外一棵红梅开得正浓,在惨白的月光下,那梅树竟红得有些触目惊心。
“皇上,当心着凉。
苏玄影解了身上的外袍正欲披在慕容璟烨的身上,却被他伸手制止:“不用了,朕吹着风,头脑更清醒些。”
苏玄影便将衣袍挂在臂腕上,立在慕容璟烨身后。
“玄影,你看那座宫殿。”慕容璟烨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伊人宫,“当初,皇姐就住在那座宫殿里,她知道后,就央着她父皇搬进这未央宫里。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吗?”慕容璟烨眯着眸子,仿佛在看不远处的伊人宫,又仿佛透过那座宫殿在张望昔日的时光,“她仅仅只是为了让朕能够经常看见皇姐。玄影啊,你说,是不是朕太绝情了?朕明明答应她要娶她为妻,可是朕却屠了她的国家,娶了别的女子……”
“皇上,不是您绝情,是这造化弄人。”
苏玄影淡声回道。
“是啊,造化弄人啊!”
慕容璟烨从台阶上站起身来,径直朝前面走去。
月光皎洁,将他落寞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慕容璟烨本想回太祥殿处理一些政务,却在行至锦瑟宫门前停了脚步:“朕有些日子没去看淑妃了罢?今日便宿在这儿了,玄影你去找了吴广祥,让他明日早朝来锦瑟宫候着。”
苏玄影得了令,朝慕容璟烨行了礼道了声“微臣告退,便离开了。”
……
蒋芷澜本在书案前练字,听闻宫人来报说皇上来了锦瑟宫,慌忙搁了笔,整了整衣服朝门外走去,只是还未行至门口,一抹明黄色的影子便抬步走了进来。
蒋芷澜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将双手搁在腰侧朝来人福身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璟烨抬手将她扶起:“淑妃不必多礼。”
蒋芷澜将慕容璟烨请至圆桌边坐下,又吩咐碧桃让宫人做些驱寒暖胃的粥端进来。
还未等碧桃离开,慕容璟烨又叫住她:“朕已经用过晚膳了,去取些酒过来吧。”
碧桃得令,便退了出去。
蒋芷澜走到他身后,伸手为他揉了揉太阳穴:“皇上您可是又在思念宣宁皇后了?”
慕容璟烨未置可否,只是道:“只有在你这儿,朕才敢想起她。只有你不怕朕迁怒于你。”
殿中镀金铜炉里,有淡淡的香味飘出,床边的铜漏壶里不停地滴着水,“滴滴答答”的漏水声不停在殿中回响着。
蒋芷澜为他揉着太阳穴的手蓦地一顿,继而又继续为他揉了起来:“说不怕皇上迁怒是假的,只是若臣妾也同他人一般对皇上您最思念的人三缄其口的话,那皇上您不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吗?说句实话,臣妾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先皇后,能被皇上这般深爱,此生也倒是值了。”
“值吗?可是她在弥留之际,却与朕说,若有来生,定不愿与朕遇见。”
“皇上糊涂,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正因为深爱,才会恨得彻骨,若不爱了,哪还会在乎什么来生见与不见?”
蒋芷澜温柔的声音在慕容璟烨耳畔回响着,就像一支安抚人心的曲子,听得人心里所有的浮躁都消散了。
“她还爱朕吗?可是朕却那般对她,她定是恨极了朕……”
慕容璟烨话未说完,却被蒋芷澜伸出去的手指挡在唇前:“皇上,自责千万遍终归是无用的,与其这般,倒不如向前看。”
蒋芷澜话音刚落,碧桃便端了陈年的桑落酒进来。淡淡的酒香顿时压过铜炉里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蒋芷澜拿起酒壶为自己和慕容璟烨各自倒了一杯:“皇上您明日还要早朝,不可多饮。姑且小酌几杯稍怡情怀。”
慕容璟烨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还未待蒋芷澜饮尽自己杯中的酒,他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淑妃,为朕生个孩子,像你一般玲珑剔透的孩子。”
蒋芷澜面上一怔,旋即巨大的喜悦便如那除夕夜燃着的烟花般“嘭”地在心中绽放开来,她也想,想为面前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生儿育女,想成为他心尖儿上的人,想同他白首不分离……
对影红烛,酒香弥漫,暗影错错的屋子里,慕容璟烨将怀中的女子拦腰抱起,抬步朝内阁中走去……
第二十四章、别吃!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下药一事仍无头绪。
这日,惠嬷嬷教习完秀女们礼仪,便回到了房中。劳累一天,本想早早躺下歇了,却不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起。
“谁啊?”
惠嬷嬷一边穿了鞋子下床,一边问道。
碧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嬷嬷,是内务府方总管。”
一听来人是内务府副总管方德贵方公公,惠嬷嬷忙打开门将他请进屋子里。
“方公公啊,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请坐。”惠嬷嬷陪着笑脸将桌下的凳子拉出来,又吩咐碧椿将桌上的茶水换了热茶。
方德贵挪着略显肥胖的身子走到桌边坐下,一双小眼睛半眯着,显得跟没睡醒似的“杂家就是劳碌命,这么大冷的天儿,还得出来替主子娘娘们办事。惠嬷嬷就是命好,得了这么个好差事,没准哪天这些个小主们一受宠,捞着你去当主事嬷嬷,你的苦日子也就到头喽!”
方德贵乐呵呵地笑着,待碧椿进来给他倒了茶水,又端起杯子润了润喉咙。
听得方德贵这么一说,惠嬷嬷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连带着眼角的皱纹也平了几条,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将来的事谁能料见呢?”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方德贵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对于咱们这些奴才而言,那天是什么?还不是上头那些主子娘娘!”他边说着,边伸手指了指头顶上面。
惠嬷嬷知他话里有话,倒也不急着追问,只是笑呵呵地应和着。
果然,方德贵见惠嬷嬷有心听自己说下去,便示意她将耳朵凑过去,低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惠嬷嬷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恐慌,手下一抖,握在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可是个巴结上面的好时机。”
方德贵也不急着让她答应,只是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起茶来。
惠嬷嬷脸上的表情紧紧地皱在一起,本来就有好些皱纹的脸,此刻却显得更苍老了些“要是被查出来,这可要杀头的啊!更何况,掖室里的那两位可是朝中重臣的千金啊!”
方德贵轻轻地咳了一声,将嘴里的茶叶吐进杯子里“在这宫里,可尽是意外。杂家可不相信像你惠嬷嬷这样的老人儿不懂什么是意外。”
见惠嬷嬷表情有些松动,他又继续道“我可是听说上面那位宫里可是还没有主事嬷嬷。杂家知道惠嬷嬷是个聪明人,定不会白白浪费了这好时?”
惠嬷嬷双手颤抖着蹲下身去捡起自己的帕子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方德贵那臃肿的脸这才展开笑容,仿佛一朵半开的皱巴巴的丑菊。
他轻轻地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最近这天儿,又回了寒,杂家可听闻,穆丞相家的千金自小便体弱多病,那秦大人家的千金也是娇身贵体,惠嬷嬷你可是要当心着点伺候。这刚下了场雪,那掖室里难免阴潮,那些个虫子啊什么的最爱往阴湿的地方去,惠嬷嬷你也得注意着点。”
说罢,他才推了门离去。
惠嬷嬷沉默着立在原地。过了许久,她的眉头渐渐地耷了下去,表情也随之松垮了些。
寒风入夜,玉容宫的掖室里,黎落蜷着双膝坐在角落里,凛冽的风透过破了洞的窗户吹进屋里,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难道,自己就真的要冻死在这个鬼地方吗?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轮圆月高高地悬在墨色的天空中,皎洁的月光透过破败的窗户,在屋里投下一片银辉。
借着月光,她将视线投向墙角的另一边。
窝在另一角的秦宛昀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本就爱美的她,早早换上了开春的单衣,此刻回寒,更是让她禁受不住这入骨的寒意。
黎落嘴角轻扬,默默地哼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秦宛昀蓦地抬头望向黎落,恶狠狠地瞪着她。
都怪这个贱人!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会白白来遭这趟罪?
可她自己却忘了,是她先诬陷在先。
黎落靠在墙边,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你说,咱俩谁先会被冻死?”
“你……你……你胡说什么!”
秦宛昀牙关轻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害怕,本就单薄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明白!”黎落的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秦宛昀,陷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如今倒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倒是让幕后那人不费吹灰之力除掉我们两个。如果不出意外,咱们的死期不远了。”
秦宛昀的身子猛地一颤,盯着黎落的眼中闪出一抹恐惧“你……你……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这样说……分明就是为了让我帮你脱罪……”
秦宛昀坐在青砖上,只觉得地面的寒气直往身体里逼。
“呵!”
黎落嗤笑一声,不再言语,又将目光转向窗外。
忽地,秦宛昀脚边传出一阵“吱吱”声,她顺着声音望去,却见几只灰色的大老鼠正朝自己这边蹿来,她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向黎落“啊啊啊——有老鼠——”
黎落臂上蓦地一疼,下意识地就要甩开紧紧锢着自己的手,奈何秦宛昀抓得太紧,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