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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刚过,云琅婳正窝在寝殿内的美人榻上翻看着一本《诗经》。刚翻了没几页,殿外便有人来报:“主子,贤妃娘娘身边的冬青来了。”
“她来做什么?”
云琅烨抬眸望了一眼正在为自己捏腿的若晓。
“怕是与今日锦瑟宫一事有关。”
若晓提醒道。
云琅婳这才想起今日关雎鸠与蒋芷澜单独待了许久,如今一看,怕是这次赏花动机不良吧。
想到这儿,云琅婳放下手中的《诗经》,从榻上坐起身来道:“让她进来吧。”
冬青由若晓引着进了内寝,朝云琅婳行过礼后方才将今日发生的事讲与她听。
在她说道计划失败了时,云琅婳依旧一脸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淡定。
待冬青传完话后,又吩咐若晓送她出去,临走又吩咐了声“带她从碧琅宫后门走。”③醉玉楼:长宁城最大的。
④秋音苑:长宁城供达官贵人们居住的客栈。
第二十九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云琅婳静静坐在榻上想了片刻,复又拿起小桌上的《诗经》接着刚才的内容看了起来。
若晓送走冬青返回了寝殿,她从木架上取了斗篷披在云琅婳的身上,又从桌上取过汤婆子塞进她怀中道:“主子,这天气虽是转暖了些,可您也不能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云琅婳合上书,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若晓,如今怕是淑妃和良嫔已站成一线了。”
若晓继续蹲在榻边为她捶腿:“那娘娘咱们该怎么办?现在那淑妃手里捏着咱们陷害秀女的把柄,咱们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就那点没有证据的把柄左右威胁不到本宫分毫,怕只怕淑妃她不肯安分呐。”
说罢,云琅婳那双眸子猛然一亮道:“那良嫔虽不至荣宠,但皇上碍着陈国的面子,这些日子也不曾冷落了她。她良嫔不是海棠花过敏吗?偏生这蒋淑妃就邀我们去赏海棠,本宫正好可以将计就计……”
她话音刚落,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爱妃打算将计就计什么呢?也说与朕听听。”
云琅婳闻言身子一抖,竟不受控制地从榻子上滑到了地上。“臣……臣妾给皇上请安。”
云琅婳虽努力控制住身子不让自己颤抖,可是一颗心却跟塞进了几只青蛙似的,七上八下跳不停当。
皇上究竟将她与若晓的对话听去了多少?若是听了全部,她该如何将皇上的愤怒降到最低?
就在云琅婳六神无主之际,慕容璟烨忽地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更深露中的,地上寒气尤重,你身子向来弱,以后见了朕不必太讲究这些个规矩。”
云琅婳心中一喜,明白皇上似乎并没有将她与若晓的话听完全,她面上如往常一般依旧是一副恭顺模样:“臣妾是看见皇上过来了太过惊喜……以至于……”她脸色微微一红,又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以至于不小心从榻子上跌下来了……”
说罢,云琅婳本来就低垂着的头垂得更低了些。只是心里却暗自在算计着如何圆了被皇上听去的那句话。
慕容璟烨闻言微微一愣,继而又开怀大笑,期间还不忘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你倒是个实诚的!”
说罢,又牵着云琅婳的手坐到了屋里面的小炕上。
“你还没告诉朕打算将计就计什么呢!”
云琅婳闻言又是一愣,继而结巴道:“臣妾刚刚……刚刚……”
正当云琅婳六神无主之际,亏得端了茶壶回来的若晓急中生智接了话茬道:“主子您就实话告诉皇上吧。”
若晓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应过来,又抢先开口道:“回皇上,我家主子这是害羞了。怕皇上笑话她太孩子气,便一直扭扭捏捏不肯告诉皇上。自打入春以来,主子就时时嚷着想去放风筝,只是这底下的奴才们啊都担心主子的身体,愣是整日编排着各种借口忽悠她,不是今儿个小德子偷懒风筝没扎好,就是明儿个那绿儿没跟贤妃娘娘身边的冬青借到图画风筝花样的涂料,这不今儿个他们又骗主子说估计明天天气不大好,让主子将养着身子。主子就不依了啊,就私下跟奴婢说要将计就计待在屋里,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偷偷溜出去,却不巧被皇上您听了个正着,这主子当然不好意思告诉您她在跟奴才们耍心眼儿呢!”
慕容璟烨听了若晓的讲述,拍着炕上的矮桌直笑,手里那串黄碧玺十八子手串也随着他手掌的动作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你在朕面前向来乖巧,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云琅婳闻言,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踏踏实实地落回了肚子里,她只是趴在小桌上,含羞带怯地为慕容璟烨倒了一杯热茶,撅嘴道:“皇上您可别听若晓这个小妮子瞎说,臣妾才没有她说的那么贪玩。”又伸手在若晓的脑门上戳了几下:“是本宫平日里太宠着你了,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若晓吐吐舌头,俏皮地道了声“奴婢说得都是实情,主子您就是不好意思”说罢,未待云琅婳抬起的手落在她脑门上,便迅速到了一边。
慕容璟烨就那样看着对面的主仆二人斗嘴,末了又端起茶杯含笑饮了口茶替若晓说话:“她本是实话实说,你这般不讲理,日后她该不与你亲了。”
云琅婳闻言故作生气地将脑袋扭向一边抱怨道:“皇上尽帮若晓讲话,臣妾可不依了!”
“你瞧瞧,你瞧瞧,这还不依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慕容璟烨还是伸出手去,隔着矮桌握住她的手温声道:“等过些日子天气好了,朕陪你去御花园放风筝。”
云琅婳这才嘴角含笑伸出尾指勾住慕容璟烨的:“皇上可要说话算话!”
“朕何时骗过你?”
云琅婳这才笑着爬到慕容璟烨身后为他捏起肩膀来。
片刻,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今日去淑妃娘娘那赏花,那几盆贴梗海棠真真是好看极了。只是却不知为何,良嫔妹妹赏花赏到一半竟无端晕了过去。”
慕容璟烨眯了眯那双深邃的眸子:“良嫔晕倒了?可请太医去看过了?”
“淑妃娘娘当即就让人去请了,亏是没什么大碍。”
慕容璟烨这才放下心来:“朕也是有些日子没去良嫔那里了。爱妃你早些歇着,朕去漱玉容瞧瞧良嫔。”
说着,他便将明黄色的靴子套在脚上朝屋外走去。
云琅婳也跟着下了小炕,屈膝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眼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殿门口,若晓满脸焦急地走到云琅婳身边低声问她:“主子您就这样让皇上走了?”
云琅婳含笑抚了抚左耳的翡翠坠子含笑回答:“皇上刚刚赐了淑妃海棠,她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来显摆,良嫔还因此病了。若晓,你说,这淑妃还能同我们平分秋色到何时?”
若晓心下了然,对着空气嗤笑一声:“这淑妃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三十章、圣旨到——
第二日,淑妃去翎坤宫晨昏定省时为黎落和秦宛昀求了赦令,关雎鸠虽心有不甘,但因为自己理亏终究也没再多说什么。
玉容宫内,惠嬷嬷依照上头的命令,放了黎落与秦宛昀。
黎落和秦宛昀走出掖室的时候,江温尔和安清绾早已等在了外面。
“江姐姐,安小主……”
黎落上前搂住她俩,忍了许多天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所有的委屈,似乎也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被瞬间蒸发了。
齐膝的枯草下,似乎已冒出了些许绿芽,屋顶上,乌鸦的鸣叫声似乎也不像往日那般凄凉了。
黎落觉得,自己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江温尔拍了拍她的后背,也忍不住留下激动的泪水来“总算是出来了。”
安清绾淡淡的眸子里,此刻也多了几分温度“赶紧回去吧,江姐姐得到消息后,一早就为你备下了膳食。”
黎落擦了擦脸上的泪,挽着两人朝玉容宫前院走去。
秦宛昀看着那三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上那件镶毛棉袄的衣角……
黎落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就病倒了。
不到半月的时间,她竟整整瘦了一圈。
她生病期间,江温尔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安清绾偶尔也会抽空过来探望。
因着惠嬷嬷有些心虚,倒也没怎么为难她们。
黎落昏迷的那里日,秦宛昀去看过她几次,只不过每次还未走到床边,便被江温尔赶了出来,连同那些她亲手熬的药,也一并被扔了出来。
秦宛昀望着芊芊玉手上被烫出来的水泡,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黎落的住处。
二月的天气,说暖就暖了起来。
秦宛昀走到自己屋子前时,同住的两个秀女正在檐下侍弄着惠嬷嬷差人分下来的几盆迎春。
鹅黄色的花,如同天上点点星光,枝枝沿着盆沿垂到外面,煞是好看。
其中一个秀女见秦宛昀回来,忙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走到她面前笑意盈盈地道“宛昀,又去看穆黎落了吗?”
另一个秀女闻言也凑了上来“你那般辛苦为她熬药,人家也不见得领情,更何况,要不是她,你又怎么会进掖室那种鬼地方?”
秦宛昀有些不想搭理面前这两个人。
心里冷哼一声便要越过这俩人朝屋里走去,却不料看见住在隔壁的安清绾正准备出门,许是要去探望黎落。于是她顿了一下,转身小跑到安清绾面前。
安清绾对秦宛昀也没什么好感。
她漠然地望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子,一贯清冷的眸子里迸射出更加冷漠的光。
秦宛昀顶着安清绾冰冷的视线,缓缓地开口“那个……穆小主的病……好些了吗?”
安清绾冷笑一声“托秦小主的福,死不了。”
秦宛昀也不恼,只是低头看着脚尖儿,许久,她才缓缓地开了口“我秦宛昀这辈子没有做过多少亏心事,唯有这一次,是我对不起她。”
安清绾有些疑惑地望着她,暗道莫不是这秦宛昀转了性子?
秦宛昀并不知道她内心的疑惑,只是继续说道着“我本诬陷于穆小主,可是在掖室里,她却几次救我,若不是她,我早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秦宛昀立在安清绾面前,阳光洒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在她精致的脸上投下两片暗影。
安清绾什么也没有说,只伸手帮她正了正发间一支歪了的玉海棠,便绕过她朝黎落同江温尔的住处走去。
待到了她们屋里,安清绾将秦宛昀与自己说的那番话讲与黎落和江温尔听。
奈何江温尔手掌忽地拍在桌子上,愤愤道“谁晓得她那心肠里又绕什么弯子,若不是她,黎妹妹又怎会遭此冤屈?”
床榻上的黎落,着一袭白色中衣,斜斜地靠在床头上,苍白的脸上尽无血色。她捂着胸口低低地咳了几声,虚弱地开口“江姐姐莫气,虽然她陷害于我,可是后来,她不也悔过了吗?在这后宫之中,结友终归是比结怨强的。”
安清绾听罢,也赞同道“这刚刚进宫,便被上面的人给盯上了,若我们再与秦宛昀继续结怨,保不准哪天背后捅我们冷刀子。”江温尔见二人达成一致意见,虽然心中有气,但也不得不承认她们二人是对的。
那日听得黎落和安清绾的劝解,江温尔果真不再为难秦宛昀,许她来探望。
黎落生病的日子里,秦宛昀日日都会端来汤药亲手喂给黎落喝。
她一点一滴的改变,黎落三人都看在眼里,渐渐地,她们同秦宛昀熟络了起来。
不出几日,黎落的病便好了。
四人相携来到倦桥上,今日,她们四人都穿了粉色的裙装,梳了同样的发髻,四个貌美的女子站在倦桥上,竟如同画里的风景似的。
她们相互对视一眼,在倦桥上跪下,又各自从自己带来的竹篮里取出三根香点燃。
“我,江温尔——”
“我,安清绾——”
“我,穆黎落——”
“我,秦宛昀——”
四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惊起了落在倦桥桥栏上栖息的几只麻雀。
“自今日起结拜为姐妹,在今后的日子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语罢,四人郑重地俯下身去磕了三个响头。待参拜仪式结束后,江温尔从自己的竹篮里拿出四张白纸分给她们,她又率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白纸上写了一行字,仔仔细细地叠好,放进绣着并蒂莲的荷包里,其余三个人也照做,随后也将写了血字的纸放进了江温尔的荷包里。
江温尔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