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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望着面前这个同自己温声说话的男子,心中一暖,险些掉下泪来。
自打从桃源村回来,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好了。平日里也会时不时地去翎坤宫陪自己说说话,有时晚上也会在她那里留宿。这些日子,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是他的妻子。
琉璃将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逼回去,伸手接过那杯茶缓声道:“桃源茅屋低轻檐,榴膜轻明榴子鲜。”
琉璃语毕,赢得满堂喝彩。
慕容璟烨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品味片刻开口赞道:“皇后好文采!石榴寓意多子,正是和了你和嘉嫔有孕之喜,甚是妙哉!”
琉璃谦谦一笑:“皇上过誉了。”
慕子衿笑着朝琉璃道:“皇上才没有过誉,确是文采斐然。”
暮凉夏随声附和道:“纯贵人说得是,,您一开口便这般不凡,可让臣妾们怎么对?”
琉璃浅浅一笑,将头转向右边下首的蒋芷澜:“本宫相信淑妃定能接出更好的。”
蒋芷澜见皇后点了自己,便站起身来,先行饮酒一杯,思量片刻道:“臣妾献丑了。”
说罢,诗句便吟诵出口:“远宁千秋木,百合万里路。”
“‘千秋’‘百合’一语双关,既是祝贺大宁千秋万代,又是祝愿帝后百年好合。淑妃姐姐这句接得甚是精妙。”
说话的正是坐在蒋芷澜身旁的唐泠。
慕容璟烨闻言龙心大跃,遂下令赏了蒋芷澜前朝孤本诗圣陶然的诗词精选。
众妃见蒋芷澜得了赏,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待她坐下,关雎鸠便立刻站起身来,饮了一杯酒朗声道:“桑落酒香卢桔美,白兔捣药虾蟆丸。”
慕容璟烨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她。
关雎鸠虽心有不甘,但当着慕容璟烨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讪讪坐下。
行酒令进行得如火如荼,角落里的黎落却像是完全置身事外般,自顾着饮酒。待酒令传到她手中时,她已微醺。
黎落眼前有些迷蒙。周围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妃子都成了模糊一片,唯有前面那个高坐于殿上的男子是清晰的。
她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拎着手边的酒壶出了席,又脚步轻浮地走到慕容璟烨面前。因着醉了酒,黎落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在殿内摇曳的烛光中透着淡淡的粉红,仿若一朵开到极致的桃花。
众妃嫔看见黎落行为这般异常,瞬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慕容璟烨沉眸望向面前的女子,淡漠的面庞上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江温尔本想走上前去将她拖回来,奈何却被身旁的安清绾轻轻地按住手臂。只见她朝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开口道:“若她一辈子缩在伊人宫中,皇上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她。”
江温尔这才安心坐住,只是望向黎落的一双眸子里依旧有隐隐担忧的神色。
殿前的黎落抬起头来,将酒壶中的酒一股脑地倒进口中,直到最后一滴酒尽,她才将酒壶扔到脚下。
她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就在慕容璟烨被她盯得有些不耐烦时,却听见她喃喃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慕容璟烨望着殿下那倾城女子,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只是觉得心中蓦地一空,又迅速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的。
他极力隐下心头那种异样的情绪,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来人!穆充衣殿前失仪,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黎落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迷醉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喃喃自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那么爱你,可你为何从来不愿意看我一眼?”
只是这一次,再没人听见她的声音。因为她已经被侍卫拖到了外面。
安清绾和江温尔忙从座位上走出来,跪在慕容璟烨面前为黎落求情:“皇上,请您饶过黎妹妹吧,她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意思就是她刚才说得那些都不是出自真心?
慕容璟烨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团火,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只酒杯,朝殿下跪着的二人扔了出去。所幸那杯子落在二人中间,未伤着她们。
后知后觉的秦宛昀也出席跟着跪在了江温尔和安清绾的旁边:“皇上,求您放过黎姐姐吧。”
琉璃本就是个心慈的主,自然见不得黎落挨板子,遂站起身来亦准备为黎落求情,只是她话还未出口,便被慕容璟烨堵了回去:“二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谁再为她求情,以同罪论处!”
说罢,慕容璟烨便将袖子狠狠一甩,离开了宴席。其他妃嫔见皇帝离开了,便也相继告退,本来好好的一个会宴,却弄成这样不欢而散。
“啊——”
宫院中忽然传来黎落的一声痛呼,江温尔三人闻声心中一紧,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
“黎妹妹——”江温在她面跪下,握住她的手唤道,眼里却有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是江姐姐没用,竟保护不了你——”
第六十三章、只是他不爱我罢了……
硬实的宽木板打在臀部,仿若撕裂般疼痛。被这么一打,黎落酒意顿无,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又一板子落了下来。
“啊——”
黎落本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被这么一打,顿时痛出了一身冷汗。她握着江温尔的手陡然一紧,半长的指甲镶进了她手心的肉中。
江温尔流着泪,伸出另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安清绾扑到黎落身上,待行刑的侍卫看清黎落身上护了个人时,手中的板子已来不及收回,只得重重地落在了安清绾的身上。
关雎鸠和云琅婳是最后一个准备告辞离开的,但是当她们走到院中时,看见这一幕时,却停了脚步。
关雎鸠行至她们跟前,对着行刑侍卫道:“皇上可是说了,二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说罢,她又朝守在一旁的几个宫人吩咐道:“还不快把安贵人拉开?”
宫人得令后,只得走上前去,将安清绾从黎落身上拉开。
“黎儿——”
安清绾又要挣扎着向前,奈何力气太小,终无法挣脱那些宫人们的桎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黎落的身上。
秦宛昀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安清绾,在她眼里,安清绾就如同那冰山上的一朵雪莲,淡漠薄凉,却不曾料到,她竟这般在乎黎落这个朋友。
一时间,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身上的疼痛一阵更甚一阵,渐渐地,有血从洁白的衣裳里渗出来。只是黎落已被打得将近麻木,刚开始时,她还会因为疼痛叫唤几声,到最后,她只是紧紧地咬着唇,默默地忍受着慕容璟烨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楚。
江温尔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的力量正一点点地流失,心中的恐慌,无限扩大。
她松开黎落,跪行到琉璃脚下,额头碰着地面,一下一下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求求您,救救她吧,再继续打下去,黎妹妹就没命了。”
琉璃面露难色:“这……江贵人,不是本宫不愿意救她,只是皇上下了令的,本宫也无能为力。”
琉璃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转身对一旁的浣春吩咐道:“浣春。你去太医院告知一声。让他们去个太医在伊人宫候着。”
关雎鸠却是以帕子捂住唇鼻讽刺道:“真真是菩萨心肠。只是臣妾不知,这样做能落着什么好?别到时候费力不讨好,反惹一身不痛快。”
说罢,她轻轻地笑了两声。
琉璃平日里本就看不惯关雎鸠,此刻见她这般暗讽自己,更是瞧不起她,遂冷声开口:“贤妃有这个心思看别人笑话,倒不如多省点时间给自己积点口德。”
说罢,琉璃便由碧椿搀扶着回屋里去了。
关雎鸠本欲开口再反驳几句,却不料被身旁的云琅婳揪了衣角:“贤妃姐姐,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关雎鸠冷哼一声,朝着翎坤宫的殿中瞪了一眼才迈着步子离开了翎坤宫。
……
待二十板子打完,黎落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
江温尔三人忙将她从长凳上扶起来,朝宫门外走去。
“江姐姐……为……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做错了什么……”
江温尔泪眼婆娑,小心翼翼地扶着黎落:“你是错了,你错在不该爱上一个不懂爱的人……”
“可是……他明明就会爱……只是他不爱我罢了……”
黎落最后一句话说罢,她脑袋一垂,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随着宫宴的结束,翎坤宫门外早早便灭了灯。
夜沉如墨,黑洞洞得仿佛一张看不见底的大嘴,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将人吞噬干净似的。
江温尔三人架着黎落的身影在夜中渐行渐远,直至被黑暗完全吞噬……
——分界线——
五月刚过半,程秋砚便告别了桃源村的村民,离开了村子。
他在外游历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如今也该回去看看了。
当初他不辞而别,她肯定恨极了自己罢!
程秋砚想到这,嘴角掀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来。
以前他从来不信爱。
她对自己有意,自己故作不知;她朝自己靠近,自己便远远躲开。本以为此生不再相见是对二人最好的结局。
可是他出来的这半年里,没有一日是不思念她的。
思念她笑着问自己那些个药材名字时眉眼弯弯的模样,思念她将花做成香囊挂在他门前时的场景,思念她说喜欢自己时的语气……
她的每一丝每一毫每一厘他都思念。那思念就像是渗入到五脏六腑能让人上瘾的毒药,随着日子的流逝,会越变越浓……
尔尔,我回来了……
他在心中长唤一声。不觉加快了脚步……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夕阳的余晖似这世间最奇妙的画笔,为他那栋小木屋和门前的树画了美丽的轮廓。
程秋砚放下药箱,当即跑到邻家的门前,伸手敲起门来:“尔尔——尔尔——”
敲了半天,才有人缓缓地打开门:“请问你找谁?”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老妇,程秋砚隐下心头那抹失落,温声问道:“大娘,请问半年前住在这里的那户人家去哪了?”
老妇愣了一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是谁?”
“在下住在隔壁,与这户人家的女儿是朋友。”
“这户人家是大人物,我听说是长宁城里的什么……什么……哦,对了是那什么太傅……”
程秋砚闻言愣了片刻,心中光顾闪过几分失落,只得朝那老妇拱手作了个揖感激道:“这位大娘,在下打扰了。”
说罢,程秋砚转身离开。夕阳的余晖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同他前面那棵树的影子交交叠叠在一起,。
程秋砚缓缓走到那树下,颓然在树下坐下。
太傅之女……
她竟然是太傅之女!
他同她认识那么久,竟对她一无所知……
第二日一早,程秋砚便又带着未来得及解封的行囊再次踏上了路途中。
这一次,他一定要寻见尔尔,当面跟她表明心意……
第六十四章、我的心好痛……
三更夜正浓时,窗外树影错错,满室的烛光晃啊晃,晃得整个屋子有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
自打那日挨了板子之后,黎落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昏迷着的黎落不停地说着胡话。
她说:“林暮琛,哪怕在另一个世界,你还是不肯爱我……”
她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说:“江姐姐,我的心好痛……”
云棉听着她在梦中的呓语,心疼地直掉泪:“锦儿姐,你说咱们主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如果那会儿我们真的没有再回相府,她现在是不是会活得很开心?”
云锦虽是满脸担忧,但她还是不忘捅捅云棉的脑门告诫她:“以后这样的话可别再说了。”
说罢,云锦俯身为黎落将薄被掖了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道:“这烧还是没有退下去,云棉等会儿宫禁解除后,你再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
云棉点点头,起身端起圆凳上的铜盆出去换了水。
……
碧琅宫琅泽轩中,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