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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点点头,起身端起圆凳上的铜盆出去换了水。
……
碧琅宫琅泽轩中,秦宛昀躺在雕花红楠木床上辗转难眠。在她翻来覆去倒腾了半天功夫后,索性从床上坐起身来。
在外堂守夜的翠云许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秦宛昀起来没多久后,她便以后护着一支蜡烛推门走了进来。
“主子,您怎么还不睡啊?”
秦宛昀坐在床上,满腹心事地盯着绞着银钩的绣花罗帐。
“今儿个黎姐姐挨了板子,整个人几乎要丢了半条命。你说,这皇上究竟是有多无情?就算是他不喜黎姐姐,但黎姐姐那般欢喜他,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
翠云用手里的蜡烛将烛架子上的几支蜡烛相继引燃后立在床边道:“主子,管他对谁有情无情,主子您啊,只要紧紧地抓住恩宠,准没错!”
秦宛昀收回放在绣花罗帐上的目光,抬眸望向翠云:“恩宠?翠云,你觉得我还会有恩宠吗?自打上次册封过后,皇上就再没召见过我了。”
翠云闻言却是小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低声道:“皇上不来召见您,您可以去见他啊,最近不用是有那些个主子娘娘们去御花园偶遇咱们万岁爷吗?”
“可是……”秦宛昀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可是什么可是!小姐,您年轻貌美,正值青春,怎么着也比得咱们这里的正宫娘娘。”
最后一句话,翠云是放低了声音附在秦宛昀耳边说得。说话期间还不忘扫一眼窗外看看有没有听墙角的。
秦宛昀纤纤玉指捻起胸前的一缕秀发,轻轻地捋了几下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般地开口道:“翠云,明日里陪我去宛新亭坐坐吧,顺便把我那琵琶也抱上。”
……
五更天时,解禁的梆子声刚刚敲了三下,伊人宫的大门便轧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云棉从门内蹦了出来,只是她还未朝前走几步,便被一股强力给拉住。
“你是……”
云棉转过身去,只是“谁”字还没出口,脸色便迅速沉了下去。
来人正是那日将她形容成孤儿的苏玄影。
自打回宫这些日子,宫中需要处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还未等他缓过神来,他又被慕容璟烨派遣着去了趟大宁的边防线。
这刚一回来,还未来得及去太和殿递折子,他便匆匆来了这伊人宫。
在看到云棉那张可爱的包子脸后,这些天所有的舟车劳顿与仆仆风尘都化作了点点思念。
“我……”
一向自信惯了的苏大人在见了咱们小云棉之后忽然怂了,他本想说一句“我想你”,却在看见云棉那张沉的几乎快要滴出墨来的小脸蛋后瞬间噤了声。
云棉眼珠子一瞪,胳膊狠狠一甩,趁着苏玄影发愣的空当,将手抽了出来。
“苏大人,奴婢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她朝他敷衍地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只是脚步还未迈出去,却又被忽然绕到前面的苏玄影给挡住。
“你怎么了?”
苏玄影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他的印象里,他似乎没有得罪过她呀,可是为什么一看见他,她就黑了脸。
“回苏大人,奴婢还要忙着去太医院。”
云棉绕过他朝前面走去。
苏玄影追上去与她并肩走着:“去太医院干什么?”
“我们主子被你们那位万岁爷给赏了板子至今昏迷未醒,能不找太医吗?”
云棉没好气地答道,又将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与苏玄影拉开一段距离。
“黎充衣被打板子了?这是为何?”
苏玄影再次追上她。
云棉冷哼一声:“你还是去问你们那位好皇上吧!”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太医院门口。
“苏大人请留步。您这没病没灾的,跟着我进太医院不合适。”
云棉轻飘飘的眼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便迈过门槛儿踏进了太医院中。
“谁说我没病没灾,太医,给我开个方子!”
说着,苏玄影也跟着踏了进去。
五更天刚过的时候,太医院的人还未来全,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忙碌着,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踏了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朝这边看过来。
一位稍年轻些的太医走上前来,冲着苏玄影点头哈腰的问道:“请问苏大人您需要开些什么方子?”
“我……”
苏玄影刚开了口,便被挡在身前的云棉出声打断:“太医,我家主子昨儿个夜里一直高烧未退,您先过去看看吧。”
那太医瞥了她一眼,见是不受宠的黎充衣身边的小宫女,便朝她冷哼一声:“你家主子是个什么身份?耽误了苏大人治病,就是十个黎充衣都换不来的!”
语毕,又朝苏玄影嬉皮笑脸道:“苏大人,里面请,让微臣好好给你号号脉。”
云棉被他一番嘴脸气得面色通红,一肚子窝囊气无处可出,遂朝着苏玄影和那太医的背影喊道:“太医。您可得好好治治苏大人这不举之症,免得他以后讨不着媳妇儿!”
苏玄影闻声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绊倒。
第六十五章、看来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苏玄影嘴角抽搐了几下,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地走向云棉。
待在她跟前停住,他忽然俯下身去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这个倒用不着你担心,如果我讨不到媳妇儿,就去皇上那儿讨一道圣旨,让他把你赐给我。”说罢,他又是朝云棉邪恶一笑:“还有,至于我能不能举,成亲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云棉听了他这些话,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遂使出大力一把推开他,连太医也顾不得请便转身跑了。
苏玄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暗自得意:小丫头,本公子就不信迷不倒你!
那太医在苏玄影身后候了片刻后又讨好般地走上前去:“苏大人,您快快进屋吧。”
“不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哦,对了,你赶紧拿着药箱去帮穆充衣瞧瞧。”
苏玄影说罢,便转身离开太医院朝着太和殿去了。
那太医望着苏玄影消失的身影内心里直犯嘀咕,这苏大人到底唱得是哪出啊?
但毕竟是苏玄影下了令的,那太医片刻也没耽误,进屋拎了药箱便匆匆去了伊人宫。
这厢云棉刚满脸通红地跑回伊人宫,一早就在黎春阁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个不停当的阿羽和蕴儿就围了上来:“云棉,太医请来了吗?”
云棉脸上的热度刚刚散去了些,她在门口停住脚,顿时惊觉,刚才被苏玄影说得又羞又怒,竟然把请太医这回事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得讪讪地低了头谦声道:“那个……那个……我”
就当云棉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朝阿羽她们解释时,太医如同就世菩萨般从天而降。
阿羽和蕴儿见是太医来了,忙冲过去将太医领着进屋:“太医,您快去瞧瞧我们家主子吧。”
……
太祥殿中,慕容璟烨刚更了衣,吴广祥便弓着身走了进来:“皇上,苏大人到了。”
慕容璟烨一边在宫女的伺候下戴好镶金帝冠,一边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个凌晨赶回来的,宫禁解除后便匆匆来了太祥殿。”
“看来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慕容璟烨皱着眉头调整了下冠带,便甩了甩衣袖出了内殿。
苏玄影笔直地立在殿下等着,见慕容璟烨出来,忙单膝跪下行了个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上前将他扶起,便急声道:“快跟朕说说那边情况。”
苏玄影站起身来严肃道:“经过我军探子报,南安国前些日子一直在招兵买马,又在南安国与大宁边界线附近修筑防御工事,已确认他们是想出兵无疑。目前,宇文利戟将军整顿好了军队静候南安国出兵。不过据臣所知,南安向邻国北漠借了十万兵马。单是以兵力相搏,我大宁可能不敌。”
慕容璟烨听完这番话,在大殿内缓缓地踱了一圈又回到苏玄影面前:“那依你之见,大宁该如何打胜这一仗?”
苏玄影正要开口,守在殿外的吴广祥忽然敲了敲殿门:“皇上,该上早朝了。”
当东方的天空浮起第一抹鱼肚白,东方的启明星悬在天际,一闪一闪地发着微弱的光芒。乾罗殿前沉闷的皇钟响过三次之后,两个穿着蓝衣的小太监才缓缓地将乾罗殿朱红色的大门推开。
早就候在高阶下的大臣们自动站成两列,纷纷走进大殿中。
“开朝——”吴广祥甩了下浮尘,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皇上驾到——”
慕容璟烨便在大臣们齐呼“万岁”的请安声中坐上龙椅。
“近日里,南安国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据朕前段时间派出去的探子报,南安国向北漠借兵十万,这对我大宁是的威胁。众爱卿也知道,我大宁建国不久,虽休整了四年,但兵力远远不足,若与南安国正面交锋,必不能敌。众爱卿可有什么应对良策?”
礼部尚书秦牧率先出列,俯身作揖回道:“回皇上,依微臣之见,应该派使臣前去谈判。”
秦牧话音刚落,站在另一列的兵部尚书云烈出列反驳道:“臣不以为然,若是派出使臣谈判,这南安国定会觉得我大宁是怕了他们,微臣觉得应当出兵。”
“出兵?皇上都说了咱们大宁兵力不足,贸然上战场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说这话的是右丞梁文正。他和云烈在私下里没少较劲,就是到了朝堂之上,也鲜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左丞穆华池立在一旁捋着胡子默默地听着众臣的争论,眉宇间却是平和之色。
慕容璟烨见状,便出声问道:“左丞可有良策?”
穆华池闻得皇上点了自己,忙俯身道:“回皇上,臣觉得既然南安国借了兵,咱们也可以借兵。大宁东边是夜楚国,那个国家兵力强大,若是我们朝他们借兵,同南安国的这一仗便有九成把握了。”
慕容璟烨将他的话思量一番,点点头道:“可以一试。”
……
下了早朝之后,慕容璟烨去了翎坤宫。
五月末的阳光还不是太过强烈,浅浅的树影下,琉璃正坐在石桌前刺绣。浣春就守在一旁,时不时地喂她吃一颗酸梅。
看见慕容璟烨进来,琉璃搁下刺绣便要起身朝他行礼,只是还未站起来,便被慕容璟烨伸手给扶住:“你如今怀着身孕,以后这些个俗礼就免了吧。”
说罢,慕容璟烨又将她放在石桌上的刺绣拿起:“皇后这是在绣什么?”
琉璃伸手轻轻抚过那绣了一半的花样,温声道:“臣妾想为腹中的孩子做个平安囊,这上面的花呀,正是美人蕉,臣妾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多福多寿。”
说话间,她望着刺绣的一双黑眸里散发出母性的光芒。
慕容璟烨将她的手握进手心里:“你也太心急了些,这才三月份,你就开始做这些了。”
一旁的浣春忽然插话道:“除了这些,还做了好些小衣服小鞋子,男娃女娃的都有。”
慕容璟烨笑着伸手为她理了理垂在耳边的碎发:“到底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第六十六章、不疼你哭什么?
琉璃闻言羞涩一笑,阳光从密密匝匝的树叶缝隙中倾泻下来,在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忽地,她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望向慕容璟烨:“臣妾听闻最近皇上有好几个晚上都没好好休息了,不知是为着何事?”
慕容璟烨扶着她同她一起坐下:“近日里,南安国那边开始蠢蠢欲动了。”说罢,慕容璟烨伸手揉了揉眉心,“明日一早,你父亲和兄长便会奔赴边境与敌军斡旋,朕特许他们今晚进宫与你道别。”
琉璃先是一愣,复又起身朝他盈盈一拜:“臣妾谢皇上,父亲与兄长定会为您排忧解难。”
“你父亲和兄长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若是这次能够大败南安国,朕定重重有赏!”慕容璟烨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你一会儿便着人准备,今夜朕也过来,为他们践行。”
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琉璃的手背,便起身离开了。
……
五月的天空蓝的纯净,没有一丝浮云。
明媚的阳光下,宛新亭外几簇春鹃花开得分外好。那密密层层的花瓣儿好似落日的余晖,偶尔会有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飞过来,迎着那些花儿翩翩起舞。
秦宛昀坐在亭中的石桌旁,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她今日特意打扮得精致了些,身着一身月白逶地罗裙,外搭一件绣了大朵夕颜花的雪羽肩,雅致的面容上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