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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棉最先反应过来,扔掉手中的扫把径直朝屋中跑去。
蕴儿与阿羽正在花盆旁修剪花枝,闻声急急将剪刀搁在一旁,也跟着冲进屋里。
阿福和祥贵正在院中跪着祷告,听见云锦的喊声,他们愣了一下,旋即巨大的喜悦在胸口蔓延开来,两人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不约而同地俯身磕头,口中直念叨:“谢谢皇天大老爷——谢谢皇天大老爷——”
黎春阁内,黎落坐在,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云棉几个人蹲在她床边,喜不自胜。
“主子,这些天,您可把我们吓坏了。”
阿羽说罢眼圈又微微发红了些。
云棉将脑袋轻轻地枕到黎落腿上:“主子,那皇上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以后再也不要招惹他了!”
云棉的话刚一出口,便被她身旁的云锦捂住了嘴巴。
云锦皱着一双细眉低声呵斥:“这话你也能说?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云棉挣开云锦的手道:“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杀要剐随便!”
“你……”
云锦伸手指着她,却被她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几个人在床边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呵斥:“嘈嘈杂杂成何体统!要是惊扰了你们主子,我定重重惩罚!”
黎落抬眸朝门口望去,在看见来人的那一刻眉眼弯了几弯:“江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人正是江温尔,她挪开扶着忆秋的手,急急迈步走到黎落床边,眼中流转着几抹晶莹的水珠:“黎妹妹,你终于醒了。”
“主子,您昏迷的这些天江小主每天去皇后那请完安都要过来瞧瞧您。”
云棉嘴快说完,又朝其余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人才不动声色地退出屋去。
黎落闻言伸出手握住江温尔的手:“姐姐有心了。”
“你个死丫头,平日里挺自在的一个人,偏生遇见皇上就不自在了,你明知他心中没你,却还要做傻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江温尔伸出另一只手,象征性地在黎落手背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黎落却抿着唇不再言语。只是转头望向夺窗而入洒了满地的阳光发呆。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望向江温尔苦声道:“江姐姐,你不知道,我真的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好久,久到连我自己也忘了时间。有时候我也想过,其实他爱不爱我都不要紧,只要我爱他就够了。可是,直到那夜,那沉重的板子一下一下地落在身上,我才忽然发现,原来,单相思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黎落说着,两滴清泪夺出眼眶,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两行泪痕。
江温尔心疼地抱住她,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我的傻妹妹,你爱上谁不好,怎地偏要爱上一个如此无情之人……”
……
长宁街上,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烟柳华桥,风烟翠幕,所到之处尽是人山人海。
一身男子装扮的桃夭挤过重重叠叠的人群,走到男子身边抱怨道:“公子,咱们为何要这么早动身来到宁国?”
那男子一双的薄唇弯起一抹笑意,却并不回答桃夭的问题,只是摇着手中的折扇大步朝前面走去。
“哎——公子,您走慢点——”
几个飞檐走壁的黑衣人远远地跟着前面的主仆二人,为首的黑衣人在街道上落了地,低声朝边上的几个人命令道:“一定要保护好公子,若有半点差池,为你们是问!”
几个黑衣人双手一拱,齐声道了声“是”,便又紧紧地追着那主仆二人去了。
桃夭跟着自家公子在一家客栈前停住的时候,立即明白了公子提前一个月来到宁国的目的了。
还在对那女子念念不忘么?
桃夭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很快便被她隐了下去。
“公子,咱们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吗?”
那男子摇了摇扇子,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他便抬起步子走进客栈中。
店小二见二人衣着光鲜,朝猫着腰谄笑着走上前来:“二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男子将折扇一合扔到身后桃夭的手中:“先收拾两间干净的客房,稍后将你们这儿最好的饭菜备两份端到房中。”
“好嘞!客官,这边请。”
店小二领着二人朝楼上走去,走到二楼客房的尽头才将房门的钥匙给了他们:“客官,你们先歇着,饭菜一好。立马就端上来!”
说罢,店小二欲转身离去,却又被那男子叫住:“先等一下,本王……公子向你打听个事,这些日子有没有一个白白净净的穿着白色长袍的清秀男子来这里住店?”
店小二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客官,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来来往往的客人每天都络绎不绝,像您这般描述的人,每天都有十好几个个,小的实在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个。”
男子闻言,眸中升腾起的希望的火苗瞬间暗了下去,他甚至有些不耐烦地朝小二挥了挥手:“你先下去罢。”
复而便转身回了房间。
“公子——”
桃夭本欲跟着进去,奈何刚走到门边,里面的门便被关了起来。
桃夭望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地叹了口气,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六十九章、人心不古啊——
六月中旬,宁宫中扩招太医。
程秋砚排在长长的队伍中,满脸凝重地望着前方。
前些日子,他风尘仆仆地来到长宁城,好不容易寻到江温尔的住处,却被告知她已被选入宫中做了皇帝的女人。
他失魂落魄地告别了江府的管家,心中悔恨如扎根在泥土里的野草般疯狂地生长着。若是当初,他没有不辞而别,他与她之间,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那日,他离开江府没走几步便下起了大雨,滂沱的雨水不停地冲刷着这个世界,仿佛想要将他与她错过的那些时光冲刷干净似的。
许是他日夜兼程,体力不济,又许是他听见江温尔入宫的消息一时急火攻心,他在大雨中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待他从昏迷中醒来时,人已在江府了。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坐在他床前,眉眼之间与江温尔有几分相似。
“你醒了?”
老妇人温润的声音响起,面上的和蔼的微笑始终不曾散去一分。
程秋砚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朝着那老妇人拱手作了一揖道:“多谢夫人相救。”
老妇人朝他摆摆手:“程先生客气了。老身听尔尔的奶妈讲,尔尔在乡下养病那几年,多亏了先生妙手回春的医术,才将尔尔的病根去了。”
听她提到江温尔,程秋砚的眸子暗了一下,他地头苦笑一声:“程某只是做了一个大夫该做的事而已。”
“程先生当真只是因为治病救人是先生该做的事吗?”老妇人开口问道,只是还未等程秋砚开口回答,她又继续道:“在尔尔得知自己要入宫选秀的那日,同我们闹了许久,甚至因此还闹起了绝食。她父亲得知她在乡下恋上一位大夫,便同她打赌,若是直到那大夫在她选秀前一天还没来找她的话,她便要乖乖听家里的安排,入宫选秀。直到除夕那日,尔尔还在派人寻找那人的下落,只是直到她入宫那天,那人也再没出现……”
程秋砚听完老妇人一番话之后,心里钝钝地疼了起来,尔尔竟派人找了他那么久,可是,那段时间他在干什么呢?
为了躲避她,隐到药谷,过着清闲自得的隐居生活。
如今想来,他真是个混蛋!
“老夫人……是程某对不起她……”
“对不对得起,都过去了不是吗?”老妇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敞开的窗户边上,“这世间最无奈的便是再也不能回到过去。程先生,你今日来找尔尔,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可是不管怎么样,错过就是错过了,不论尔尔在哪里,过得如何,今后都与你无关了。老身也希望你能明白,你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老妇人一番话虽然说得绝情,可也在理。
程秋砚低着头沉默片刻,忽又抬起头来,挣扎着下了地“扑通”一身跪倒在老妇人身后:“老夫人,程某自知与尔尔无缘,但程某愿倾尽今生护尔尔一世周全,望老妇人成全……”
说罢,他双手撑在地上,朝着那老妇人“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老妇人转过身去,满脸疑问地望向他:“你的意思是……”
“程某想入宁宫太医院。”
……
前面主考官的点名声将程秋砚的思绪拉了回来。
“程秋砚?”
“是,草民就是。”
一向清高的程秋砚极尽恭敬地朝主考官俯首笑着。
主考官看了他递上去的考卷,眼皮也没抬一下:“题目答的倒是不错,只不过……实际经验却是少了些。”
那主考官朝他做了一个捻手指的动作,意思是你没用银子贿赂我,我怎么能让你通过。
程秋砚见此故做不解地回道:“考官,您再好好看看,草民从医五年,从未过一例未愈的情况。”
主考官抬眸瞥了他一眼,有些挑衅般地将他的考卷扔到一旁未通过的考卷里,头也不抬地举起花名册不耐烦道:“下一个!下一个!”
程秋砚俯着的身子瞬间站直,他有些生气地指着考官的鼻子训道:“你这般公然行贿,简直是有辱‘医者’二字!”
那主考官闻声抬起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见他身着粗布衣衫便嗤声笑道:“不过是穷乞丐一个,还跟本官在这讲什么‘医者’!当真是可笑!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那主考官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走上前来,不由分说地架起程秋砚,将他扔出了门外。
程秋砚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摇着头直叹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回了江府。
江温尔的母亲刚一听说他回来了便将他招至前厅:“今日初试如何?”
程秋砚朝她俯身作揖道:“那主考官太无法无天,竟公然受贿,秋砚一时气恼,便与他争了几句……”
程秋砚话还未说完,她朝起身走到他跟前道:“真真是糊涂!这入太医院,就是这么理儿,你不花钱上下打点一下,哪儿能那么容易让你通过。这事也怪我,竟把这一茬给忘了。”
说罢,江温尔的母亲有些自责地拍了拍额头。
“老夫人,程某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种行贿之事,程某不屑与那这个人同流合污。程某先行退下了。”
“哈哈哈,程先生高风亮节,老夫实在佩服。”
程秋砚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不料他刚一转身,便迎面走来一儒雅的老人。看他穿着,这人便是尔尔的父亲了。
程秋砚在心中暗忖片刻,拱手道:“程秋砚参见江大人。”
江临渊闻言,朝他摆摆手:“不必多礼。”
“像你这般儿郎,年岁不大,却有如此傲骨,着实是不简单哪!怪不得当初尔尔宁愿与我们断绝关系也不愿进宫,如今,老夫才是真的明了。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江临渊在他面前站定,深邃的眸子里尽是欣赏之色。
程秋砚略略俯了俯身谦声道:“江大人过誉了。”
江温尔笑着摸了摸胡子:“你的想法夫人已讲与我听了。老夫真心感谢你愿意这样护着尔尔。关于进太医院一事,老夫自会帮你想办法。”
程秋砚刚要道谢,却不料电光石火之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第七十章、你怎么不早说!
晚膳过后,程秋砚去了江临渊的书房。
“这么晚了,你来找老夫有何事?”
程秋砚拱手恭恭敬敬地朝他俯身行了一礼,又从袖口里取出一枚龙纹玉佩双手奉到桌前:“秋砚当初在桃源村游历时,曾有缘见过当今圣上一面。在下希望江大人明日早朝将这枚玉佩呈到皇上面前,替在下问一问,当日允在下太医院副院判之诺还作不作数。”
江临渊接过程秋砚递过来的玉佩,凑近灯下细细瞧了片刻后,转身向着他道:“有皇上御赐圣物,这事十有八成是板上钉钉了。”
程秋砚面上一喜,当即朝他拜了三拜道:“多谢江大人。”
江临渊收好玉佩,捋着胡子思忖了一会儿之后,饶过书案走到程秋砚跟前:“你与我江家有缘,老夫只尔尔一女,若是你不嫌弃,老夫想收你为义子。”
程秋砚闻言一愣,抬起头来,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