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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见慕容璟烨这般忽略自己,心中一痛,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奈何湖边有些滑,黎落脚下一个不稳,“扑通”一声跌入湖中。
与此同时,江温尔焦急的声音响起:“黎妹妹不会游泳!”伴随着她喊声的,是一个更响的“扑通”声。
第七十二章、我,究竟是谁?
七月的湖水虽没有那种刺骨的寒意,但那种冰凉的湖水一点点渗入薄衫的感觉依旧让黎落感觉到害怕。
未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她也曾这样跌入过水中。
周身的水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网,裹得她喘不过气来。
隔着水面,黎落看见慕容璟烨站在湖边与她对视,只是他脸上是何表情,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林暮琛,那次你没有救我,这次,还是没有……
原来,你真的不爱我啊……
随着重心一点点下降,黎落的意识越来越混沌。
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她感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托住自己的身体,耳边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不能死,你还欠我一条命!”
慕容璟烨,是你来救我了吗?
慕容璟烨看着楚夜笙将陷入昏迷的黎落抱上岸,他脸上虽是一番云淡风轻的模样,深邃的眸子里却仿佛会滴出墨来似的黑沉。
他蹲去,将楚夜笙怀中的黎落接过来,脸上挂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多谢楚小王爷救了朕的妃子。”
他刻意加重了“妃子”两个字。
楚夜笙怀中一空,连着胸膛里那颗跳动着的鲜活的心脏,也一并空落了。
妃子。
是啊,如今她已是大宁宫里的妃子,而自己却是宁国的盟国王爷。
此刻她虽然近在咫尺,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再靠近她一步。
楚夜笙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宁皇帝,本王救了你的妃子,总该有所表示吧?”
慕容璟烨闻言愣了一下,低头望了一眼怀中的人儿,笑道:“自然是要有所表示。只是今日朕的妃子尚在昏迷之中,多有不便,他日,朕必当重谢。”
说罢,他便抬脚离去。
直到慕容璟烨抱着黎落的背影消失在了楚夜笙的视线,他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才渐渐隐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苦涩……
……
当慕容璟烨抱着黎落踏进伊人宫时,阖宫上下的人都惊呆了。
他们这是眼花了吗?
皇上竟然将自家主子给抱了回来!!
阿羽伸出袖子使劲地擦了擦眼睛,眼前这俩人确实是主子和皇上没错。
祥贵正盯着二人,一张嘴长得老大。
慕容璟烨看见满院的宫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面色一黑,眯起眸子道:“你们主子就是这样教你们规矩的?”
众人见皇上面色不虞,身子猛地一抖,立即跪在地上行礼:“奴才(奴婢)参见皇上——”
“速去找个太医过来!”
说罢,慕容璟烨再也没看她们一眼,抬起脚径直朝黎春阁走去……
这厢楚夜笙满心落寞地回了自己的住处,桃夭见他满脸郁郁之色,忙迎了上去:“王爷这是怎么了?今日与宁国皇帝一同游宫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楚夜笙朝她摆了摆手走到桌前坐下:“桃夭,本王想喝酒,让他们拿些酒过来。”
“王爷,这好端端地,怎么想喝酒了?”
“桃夭,你总是这般啰嗦!”
桃夭满心疑问,奈何见自家王爷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便就作罢,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出门寻了宫人让他们取些酒劲儿小的酒过来。
……
昏迷中的黎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是一片树林。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在树林里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忽地,不远处出现了一座简陋的茅草屋。
男子本想加快步子快走几步,奈何他失血过多,又因跑了许久体力不济,便在离茅草屋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一个蒙了面的白衣女子从屋中走出。
她四下张望片刻,又急急走到那男子身旁蹲子探了探他的气息。
她似是探到那男子还有一丝气息,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将男子从地上扶起,双手掐起一个诀,像是要运功似的。
忽然一缕青烟自天空中降下,待烟雾散尽,黎落才看清一个白老头立在二人面前。而那白老头,正是她曾经在以前的梦中看见的白老神仙。
只见那老头将手中的拂尘一挥,白衣女子为男子运功的手便被一道精光挡了回去。
“陌梨,这是木烨的劫。你若强行改变天劫,是会遭报应的。”
白衣女子抬眸与白老头四目相对:“遭什么报应陌梨都愿意,陌梨只是看不得他受苦。望仙尊谅解。”
老者摇摇头,又挥了下拂尘,挡住女子手掌的白光又忽然消失。
“孽缘啊!孽缘!”
老头摇着头,刚一转身他便消失不见了。
黎落从梦中醒来时,已是午夜。
夏日的夜,闷热的厉害。耳边,是从半开的窗户中飞进来的苍蝇,嗡嗡响个不停。
黎落被扰得有些心烦意乱,便起了床。
推开门,满院都是皎洁的月光。
黎落走到那早已落了花的梨树,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那粗糙的树干。
我,究竟是谁?
黎落这样问自己。
一次做那样的梦是偶然,那两次三次都做就绝不是偶然这么简单了。
她与梦中女子究竟有何联系?
她为何看见那女子会心疼?为何看见那男子会觉得悲伤?
那明明只是一场梦,她为何会觉得竟那般真实?
黎落有些琢磨不透。
她想起穿越前在寺庙中的那个夜晚。
她也曾做过类似的梦。
那庙中的老和尚告诉那,那梦是她的魂识,因她前世执念太深,便在过奈何桥之际,硬生生地将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魂魄遁入轮回,一半魂魄扔进忘川河中……
那时她总以为那老和尚是在胡言乱语,如今,她却是有些信了的……
忽地,她听见“吱呀”的开门声。
转过身去,却见云锦在洁白的中衣外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
“主子,您醒了?”
黎落轻轻地“嗯”了一声,在树下的矮桌前坐下。
云锦走到她身边,也不拘着,在她身旁坐下。
“今日,是皇上抱着您回来的。”
黎落握住茶壶的手蓦地一顿。
慕容璟烨送自己回来的?
她抬起眸子望向云锦,一双水波不兴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阿羽说,离主子翻身的日子不远了。今去未央宫里找了趟槿若姑姑,她告诉我说,皇上每年八月十五的夜里都会去未央宫外静立许久。她还说,皇上有一个心结,若这世间有一个女子能,或许能得到他些许真心。可是至于是什么心结,她却是绝口不提。”
云锦从黎落手下取了茶壶为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黎落拿起茶杯,在手中转了几圈又放下:“云锦,你说,通过使手段获得的恩宠能维持多久?更何况,我根本不稀罕那份恩宠。”
“主子糊涂!”云锦低声道,“你这般与世无争,根本就没法入皇上的眼,入不了他的眼,他就不会懂您的心意。”
黎落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她将云锦的话在心中思量许久后,才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云锦,你说的对……”
……
太和殿里,慕容璟烨难得失了眠。
他将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头顶刺着金龙的金纱帐兀自出神。
他明明就很讨厌那个工于心计的女子,平日里,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心烦。可是今日,当他看见她坠湖的那一刻时,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当楚夜笙抱着她从湖中上来时,他心中又无端升腾起一股怒火。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了一般,哪怕自己再不喜欢,再任意糟蹋,那还是自己的。
他有些烦乱地偏过身子去,一眼又望见上那幅水墨蒹葭图。
这幅图,曾是挽歌画的,她去世后,他便找人在自己寝殿的上临摹了这幅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如今再看起来,却是那么的讽刺。
他由衷地讨厌这种感觉。
于是,他猛地从坐起身来,唤了吴广祥进来:“你去打听下,今日同秦良人一同游湖的除了穆充衣和江贵人还有谁,打听清楚了,用承恩步辇抬进太和殿里来罢。”
吴广祥闻言一愣,昏昏欲睡的他瞬间清醒,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这万岁爷竟然钦点新晋嫔妃侍寝!
真真是头一回的新鲜!
领了令,吴广祥便乐呵呵地退出了太和殿。
同样失眠的,还有暂居在祉祾宫中的楚夜笙。
他一下午饮酒,喝得烂醉如泥,深夜酒醒时,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若是当初,他救她一命时,便提出让她以身相许,现在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今日,那宁皇对她的态度明明是异常冷淡,她会不会因着这些在这宫中受尽委屈?
他甚至萌生了一种向宁皇提出要她的要求。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她明明与他并无交集,他却没想到自己竟这般深深沦陷了进去。
就像是被她下了蛊一般,再也无法解脱。
银色的月光自窗户中倾泻入屋,照得整个屋子有些亮堂。
楚夜笙表情落寞地坐在,忽然,他俯身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把长剑,走到窗户边,他身子一跃,便从敞开的窗户中飞了出去。有小可爱留言说希望加更,所以,现在由每章两千字变成每章三千字,希望亲们继续支持落桐。如果喜欢的话,就给五星好评吧!么么哒づ ̄3 ̄づ
第七十三章、抱着她朝寝殿走去……
楚夜笙稳稳地落在屋外的空地上,惨白的月光将他落寞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不远处,几丛及膝的木槿正迎着淡淡的月光开放。
楚夜笙将手中的剑抽出剑鞘,手下一用力,那长剑便入银色的细蛇不停地在空气中飞舞着,那的剑光如快速飞转的萤火虫,在这半明半昧的夜色中舞动着。寒剑与空气对振,发出的沉闷的“铮铮”声,如同他内心的咆哮,在这寂静的夜中尽情地爆发着。
桃夭本是端了醒酒汤到他屋里,却听见后院里的响动,以为是敌国混进宫里的刺客,便忙提了长鞭越出窗户,刚一立定,却见是楚夜笙一个人在练剑,心中顿时明了。
楚夜笙却像是没感觉到身边有人似的,不停地挥着剑,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剑术还是有条不紊的,到了后来,他提着剑对着那不远处的木槿一顿乱砍,更像是似的,直到浑身的力气用尽,他才以剑支撑着身体,缓缓地跪了下去。
“王爷!”桃夭惊呼一声,飞奔到他身边将他扶住,“您这是何必呢?”
楚夜笙仰起那张淌着汗珠的俊脸望着桃夭,一双造孽似的丹凤眸里此刻却盛满了无尽的落寞。
桃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楚夜笙。
在她的心中,楚夜笙永远是那用邪笑着的,着的,又对任何事情都不甚上心着的。
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表现出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这怎么能不教她心疼!
“桃夭,你说,如果本王去和宁皇谈判,让他把她赠与本王……”
“王爷!”楚夜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桃夭出声打断,“您忘了临行前,皇上是怎么吩咐的了吗?他说,要尽可能地与宁国结成盟国,您这么做,岂不是要惹怒宁皇?”
楚夜笙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苦笑一声:“可是他根本不爱她……”
“即便不爱那也是他的妃子。您若开了这口,宁皇怎么着都会失了面子。”
楚夜笙又怎么不会明白这些呢?
一步擦肩,终身抱憾。
他楚夜笙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渴望过什么东西。
父皇封他楚贤王的尊号,他不稀罕;母后时时刻刻为他争的皇位,他也不在乎。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他这一次,只是想要一个女子,可老天爷却偏偏不愿如他所愿。
红色的木槿被他刚才的剑舞扫了一地,厚厚一层铺在他和桃夭的脚下,像两人心窝里流出来的血似的……
……
吴广祥带着侍寝的旨意踏进凝玉轩的时候,安清绾正俯在案头描着一副墨荷。
依云莽莽撞撞地闯进她的寝室时,她手上一抖,一大滴墨便被滴在了墨荷的茎上,将晕黄的宣纸污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