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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秦牧摆了摆手,“昀儿刚入宫没多久,虽然被皇上宠幸过几次,但毕竟不算是盛宠,咱们贸然让她请求,怕是会引起皇上的反感啊。”
说罢,秦牧又是重重咳嗽了几声。
“老爷,你这些日子身子本就不大好,邑都路途多舛,妾身真真是担心您这咳疾加重。”
说到这,秦夫人竟执了帕子抹起泪来。
秦牧见夫人这般,心里也是难受的紧。遂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夫人莫担忧,老夫会照顾好自己。”
秦夫人哭得满脸泪水:“这都造的什么孽啊!”
……
翌日清晨,秦牧被派去邑都赈灾的消息才传到了琅泽轩。
秦宛昀正在用早膳,翠云从外面回来将这一消息告诉她的时候,手边的银耳百合汤猛地被打翻,滚烫的汤水渗进秦宛昀淡黄色的银纹绣百花襦裙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烫。
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紧紧揪住翠云的衣袖问道:“消息可否属实?”
翠云满脸忧色回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估摸着这会儿老爷的车已经出了长宁城。”
“不行!爹爹他年事已高,怎么能经受得住这一路颠簸?”秦宛昀松开揪住宛翠衣袖的手,六神无主地在房中踱着步,“不行!我得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说罢,她连衣裳也顾不得换,便匆匆跑了出去。
翠云追在身后,奈何她如何呼唤,也叫不住前面步步生风的女子。
秦宛昀一路跑到太祥宫,可吴广祥却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挡在太和殿外。
“吴公公,我想见皇上,麻烦您通报一声。”
秦宛昀一见是吴广祥,忙冲上前去道。
吴广祥先是不紧不慢地朝着秦宛昀行了一礼,接着脸上浮起一抹恭敬的笑意歉声道:“皇上有旨,即日起,宛良人禁足琅泽轩,非旨意不得擅自出入碧琅宫。”
秦宛昀闻言,满脸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
她不明白,为何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明明前些日子皇上还说她琵琶弹得好,犹如天籁之声。为何转眼之间,自己便被稀里糊涂地禁足了。
她又急急走上前去,抓住吴广祥的衣袖道:“吴公公,请问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何皇上忽然要将我禁足?”
吴广祥将拂尘搭在臂弯间,向着她拱手道:“奴才只是传达皇上的旨意,至于为何,恕奴才没那个胆子妄自揣测帝意。”
秦宛昀抿了抿唇,心中虽疑问万千,却也知道吴广祥向来嘴严,从他这儿问不出什么来,遂带着翠云转身离开了太祥宫。
吴广祥望着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默默地摇了摇头。
太祥宫到碧琅宫的路并不是很远,可是秦宛昀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她本以为,皇上封她做了良人,又赐了她青雀琵琶,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会突然这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翠云跟在她身后,默默地走着,直到自家主子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宛翠,你知道老爷为何会被突然派去赈灾吗?”
翠云低着头道:“奴婢不知。许是皇上看中老爷的才能……”
翠云的话还未说完,秦宛昀便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定是父亲做错了什么得罪了皇上。”
“怎么可能,老爷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这么会忽然得罪皇上?”
第一百零四章、难道是那晚……
“那为何父亲会被无端派去邑都?我为何会无故被禁足?”秦宛昀低头望着脚下青石地砖上的祥云图案,眼中满是疑惑。
翠云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难道是那晚……”她又忽然意识到这是在外面,又蓦地放低声音附在秦宛昀耳边道:“莫不是那天晚上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件?”
秦宛昀闻言身形一顿,侧过头去斜了她一眼。
翠云自知说话乱了场合,忙捂住嘴默默地退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后。
主仆二人回了琅泽轩,翠云将两扇门紧紧关上后,又折回内阁取了一封信出来递到秦宛昀跟前。
“主子,这就是那夜被塞进琅泽轩的匿名信。”
秦宛昀接过信,又重新将里面的内容读了一遍。
信中说,秦宛昀若要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便于兴庆宫附近的小祠堂里见。
秦宛昀本可以不去的,可是,她忽地忆起小时候无意间听得的父母亲的对话。
他们说,要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尚书府货真价实的大小姐。
而那夜,却有人以她身世为诱饵约她见面,她又怎能不上钩。
如今看来,却是她大意了。
若她猜得没错,如今皇上怕是已经怀疑她就是那下毒谋害皇后的凶手了。
她自觉自己在这后宫已经十分谨慎了,却不料最终还是着了别人的道。而那陷害她的人,貌似对她的过往一清二楚,而她甚至连那藏在暗处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想到这,秦宛昀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一片恶寒。
这后宫,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地方?
秦宛昀被禁足的消息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伴随着这一消息一同传开的,还有唐泠良嫔得宠的消息。
这一两个消息一传开,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欢喜的是锦瑟宫的人,愁的是黎落三姐妹。
锦瑟宫的偏殿中,蒋芷澜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地抄写经书上的佛经。
“她总算是开窍了。”蒋芷澜淡淡一笑,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止。
碧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低声抱怨道:“依奴婢之间,怕是良嫔娘娘觉得主子您靠不住了,便趁着您被禁足的空当钻了空子!”
蒋芷澜撩住衣袖将毛笔搁在支笔石上抬头望向碧桃:“以前本宫劝了她多少次,可就是不肯去太祥宫多走走,可她哪一次听了进去?这次不过是见本宫身陷囹圄,想要助本宫一把罢了。真是难为她了。”
碧桃见自家主子说得这般肯定,便也没再什么,只将一早便放在圆凳上的水盆端到蒋芷澜跟前。
蒋芷澜净了手,捻着一串星月菩提子在手中数着:“本宫还听说,琅泽轩那位刚刚得宠的宛良人今日忽然被禁了足,怎么回事?”
碧桃一边扶着她朝殿外走去,一边回道:“今日午膳后奴婢去翎坤宫送佛经,听几个打扫的粗使丫头说,好像是因为中秋宴上下毒一事。”
蒋芷澜捏着佛珠的手蓦地一紧,冷声道:“是她下的毒?”
碧桃低头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若真的与宛良人有关的话,怕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吧?”
蒋芷澜点点头狠声道:“最近多留意些琅泽轩那边的情况,若要是这事真与她有关,本宫定不会轻饶!”
这些日子,她被关在锦瑟宫中思过,虽没有像关雎鸠那般被削除妃位,可也离失宠不远了。
而这一切,全是那个下毒的凶手害的。
想到这,蒋芷澜一向平静的眸子里渐渐涌起一抹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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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和江温尔两人刚刚得到秦宛昀被禁足的消息后,便先后去了安清绾处。
现在她们四个中,属安清绾最是得宠,她们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凝玉轩中,安清绾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之后,又重新坐回到黎落和江温尔的身旁。
“你们说,我该如何向皇上求情?我们连宛昀为何被禁足都不清楚。”
一旁的黎落伸手抓住她的手道:“不能求情。如今宛昀被禁足,最可能的原因便是与皇后去世一事有牵连,安姐姐一求情,难保不引火烧身。”
江温尔也满眼担心道:“黎儿说得对,你刚得宠没多久,可不能这般冒险。”
“那我们该怎么办?”
安清绾面上虽依旧淡然,可是她的声音中却夹杂了些许无措。
黎落抿了抿唇,握着安清绾的手蓦地一紧,道:“安姐姐,这些日子,你就如常伺候皇上,最好能弄清宛昀究竟是何原因被禁足。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你?”江温尔满眼怀疑,“你能有什么办法?”
黎落摊了摊手,吐舌道:“其实我也没办法。”
江温尔朝她翻了翻白眼,抬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道:“没办法还逞强!”
黎落松开安清绾,郑重道:“反正我现在已经被皇上赐给楚夜笙了,我再怎么得罪他,他也得顾全楚夜笙几分薄面吧?你和安姐姐就不同了,这一辈子,若无恩宠傍身,在这后宫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所以,帮宛昀洗脱嫌疑这事,只能是我去做。”
“可……”
安清绾和江温尔依旧有些不放心。
黎落忙摆摆手,将她们两人未来得及说下去的话打断:“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谁也不准再和我争什么了。”黎落默默地垂了眸子,动情道:“因为……我想在离开之前,为你们做一件事情。自从入宫开始,从来都是你们几个在照顾你,这一次,就让我为你们做一件事,好吗?”
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片剪影,江温尔和安清绾虽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却被她几句话说得禁不住流了泪。
“谁说是最后一件事?”江温尔扬起执着帕子的手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安清绾却是拉住她的手,哽咽道:“好端端地,又提起离别。”
黎落故作平静地扯起一抹笑容,反手拉住两人的手摇了几下用几乎恳求的声音道:“好不好?”
安清绾和江温尔静默许久,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从安清绾处离开,黎落直接回了伊人宫。
八月的天气,秋风渐渐紧了些,那流动的空气扫过落在地上的枯叶,夹杂着微微的凉意袭入脖颈中,黎落不由地握紧衣领,加快了脚步。
云锦和云棉也加快步子紧跟其后。
黎落正因为秦宛昀的事发愁,心思根本不在走路上,于是一不小心便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她揉着发疼的鼻尖抬头望去,却见面前男子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几天不见,他竟憔悴了许多,看来皇后去世这件事给他的打击真不小。
黎落垂下眼睑后退几步,双手在腰间一搭,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慕容璟烨盯着面前的女子,清冷的眼神中涌动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本是被着琉璃的死和前日邑都的蝗灾弄得心烦意乱,便摆脱了那些烦人的宫人一个人来未央宫门口走走,却不料无意间撞了她。她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见到自己的时候,眼底有隐隐的防备。
看来,那天真的是冲动了。他将双手背至身后道:“起来吧。”
淡漠的声音仿佛在对一个形同陌路的人说话。
黎落心中涌起些许苦涩。
她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
作为林暮琛的他,永远是不愠不火宠辱不惊的样子。
作为慕容璟烨的他,永远对她都是冷眼相对。
她爱着的人,眼中从来都没有她。
黎落嘴角掀起一个嘲讽的笑,继而又淡了下去。
“若皇上没什么吩咐的话,臣妾便告退了。”
说罢,黎落便领着云锦和云棉越过他朝前面走去。
只是她还未向前走几步他又出声喊住她:“站住!”
黎落身形一顿,转过身去,低头道:“请问皇上还有何吩咐?”
慕容璟烨背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转过身去盯着她道:“中秋夜那天朕喝醉了。”
黎落低头咬了咬唇,尔后又勾起嘴角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中秋夜那天,臣妾见过皇上吗?”
脸上的笑容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
可是宠辱不惊下却藏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
她真是傻啊。
他每一次把心捧到他跟前,他都毫不留情地将它踏在脚下,完了又狠狠地捻了几下。
当真是绝情。
黎落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倔强地望着他。
慕容璟烨将她眸中的情绪看了个真切,胸腔中那颗心仿佛有一瞬间的猛疼,短暂地仿佛幻像一般。
他错开自己的视线,道:“你可以退下了。”
“臣妾告退。”
屈下膝又行了个礼,黎落才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去。只是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似的,大滴大滴地掉下来,浸湿了她胸前的衣裳。
云锦和云棉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心疼的厉害。
从前在相府的时候,主子虽然体弱多病,但也过得怡然自得,可是自打进了宫以后,主子的眼泪就没了完似的,叫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看着也难受。
第一百零五章、是真的想至她于死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