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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李兰芳拧了一把,不过,赵云飞心里倒是踏实了,所谓“罚了不打,打了不罚”,李兰芳既然拧了他一把,气撒了,就不会再闹脾气。
众人的话题不知不觉之间转移到李中的病上。
赵红利问李中道:“哥哥,你这个病到底是咋得上的?以前有没有病根儿啥的?”
李中摇了摇头,叹着气说:“哪有什么病根儿呀?我自来连感冒都很少得,就是那天上班,白天干了整整一天了,晚上忽然来了一批货,是急活儿,必须连夜装车,这么着又连着干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下了班,就感觉像是累着了,老是出虚汗,工友也说我脸色不好,回到家之后就开始发烧,头晕,不尿尿,先开始以为是感冒了,后来咱们村的韩大夫说不像感冒,让赶紧去城里的医院检查,这一检查不要紧,进了医院就没让出来……”
王瓦匠说道:“上个夜班就累出这么大的病来?按说也不至于呀?您的年岁又不是很老。”
李婶在一旁说道:“他之前有一段时间总是血压高,后来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了,得了这么个病,花钱不说,受多大罪呀。”
小王瓦匠道:“好多人都拿血压高不当回事,其实许多大病都是血压高引起的,要是有血压高的毛病,赶紧检查,赶紧治,一耽误就麻烦了!”
李婶埋怨李中道:“那时候我们大伙儿都劝他去医院,他哪肯听啊!”
赵红利点起一支烟来,故作高深地说道:“依我看,问题应该是出在你们家的风水上,你们家风水不好,院子前边就是老生产队大院,荒荒凉凉的,没人气儿,而且生产队的牲口棚里面还停放过棺材,这回盖房,我好好给你家调理调理风水,再开了小卖部,有了人气儿,兴许以后慢慢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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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治病信息
像李中得的这种病,身体和精神上都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折磨,恨不得立刻就把病治好,所谓有病乱投医,要是能治好病,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敢于尝试。上刀山、下火海最多也不过就是个死,而李中现在活着需要更大的勇气。
此时听赵红利说起宅基地的风水,李中也怀疑是自己家的风水出了问题,才会导致自己得这种病,一再恳求赵红利在盖房的时候把风水给调理好――农村的包工头都是懂得风水的,说是风水先生也不为过。
对于封建迷信,赵云飞向来是不相信的,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迷信迷信,打死不信。”他尤其反感在农村非常盛行的风水之说,他的道理是,要说风水好,谁家能比得了过去皇帝住的皇宫?皇宫那么好的风水,结果怎么样?明朝的崇祯皇帝上吊自杀,国破家亡,清朝的溥仪皇帝,老婆疯掉,自己一生颠沛流离,担惊受怕,晚年还被投入监狱改造,而且没有子孙,绝后了――风水要真是管用,这些皇亲贵族,包括皇帝本人,能出这么不好的事情吗?可见风水之说,完全都是胡说八道。
当然了,这些道理赵云飞并没有讲出来,他从性格上就不喜欢和人争论,况且他也知道,和赵红利他们这些大老粗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不但讲不清,还会被他们胡搅蛮缠,最后把你说迷糊了才算完。
二狗此时已经喝得晕晕乎乎的了,对李中说道:“哥哥,风水很重要,您看我吧,我家没盖西边那个小棚子的时候,我连个寡妇都娶不上,一盖上那个小棚子,您看见了吧,立刻就娶了个黄花大姑娘,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那才叫十全十美呢,不过呢,除了这个风水,我还能给您指一条别的明道儿,保准儿治好您的病。”
二狗喝了几瓶啤酒,颇有些志得意满、指点江山的感觉。
老王瓦匠说道:“二狗,你可别喝了点酒就顺嘴说胡话啊,这病不好治,就连北京的大医院都没法子,你说给指明道儿,别给指到沟里去,最后白花好些钱。”
二狗乜斜着眼睛说道:“你瞧你瞧,我这还没说呢,你先就把人家的嘴给堵上了,我说过治这个病一定要花钱了吗?”
小王瓦匠也说:“我也不信,治这么大的病不花钱?现在花钱跟流水似的还治不好呢,不花钱能治好?不信不信。”
李婶儿和李中在一旁听了倒是很上心,这有病的人就喜欢听打包票能治好的话,李婶儿赶忙对二狗说道:“二兄弟,俗话讲偏方治大病,你说说你那条明道儿,兴许能管用呢。”
李婶儿为了治好丈夫的病,称得上是殚精竭虑,各种稀奇古怪的偏方、中药都试遍了,尽管没有一个管用的,不过李婶儿并不死心,她相信一位老中医说的话,中医治病,还要看缘分,有缘分的才能治好……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治病,倒像是算命!
不管是看病还是算命,包括各种中医偏方,李中两口子全都不厌其烦地尝试,此时听二狗说得神神秘秘的,不由得催问二狗。
二狗借着酒劲儿倒拿捏开了,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不说不说,我这刚要说,就让他们给堵上嘴了。”
李婶儿一个劲儿的给二狗敬烟,还给他点上,二狗那个二百五的劲头,说啥都不行,最后把赵红利给惹恼了,把鞋脱下来攥在手里指着二狗骂道:“你他娘的到底说不说?不说我抽你。”
吓得二狗赶紧说道:“我说我说,你着啥急呀?”
赵红利瞪着眼睛道:“不是我着急,是你招气……”
一桌人乐呵呵的瞅着他俩看热闹,都知道二狗就这德行,有时候你不村他两句,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而且大家也知道赵红利不会真打他,就是吓唬吓唬而已。
二狗说道:“我也是前天上集听集上的人说的,说是山里的塔井村出了一个神捏,是个瞎子,别管是什么病,只要经他的手捏上几次,没有捏不好的,听说已经治好许多人了,就连城里当官的都找他看病,他家门口的小汽车经常是停着好几辆,牛着呢,就连他们村的村支书现在都不敢惹他。”
“真的假的?”大家议论纷纷。
二狗说道:“这个肯定不假,集上十字路口卖熟食的,说是得了阳痿,就找他捏过病,还真给捏好了,不信的话,你们随时可以去问。”
赵红利说道:“这个瞎子我也听人说过,好像口碑还真的不错。”
二狗见赵红利支持他的说法,这回终于逮着理了,嚷道:“听见没有?连咱们包工头都听说过,这回我没瞎说吧?”
李婶儿听了很是高兴,说道:“别管真的假的,去一趟能费什么事呀?万一要真能捏好了呢,那不就成了天大的喜事了吗?就算捏不好,他也不能捏掉咱一块儿肉去,对了,那个瞎子看病真不用花钱吗?”
二狗说道:“这就是他让人信服的地方,集上人说,那个瞎子给人捏了,从来不跟人要钱,你要是病好了,随意的给,不给也没事,你想啊,他要是真能把别人治不好的病给治好了,那有钱人有得是,还不大把大把的钱送给他花呀。”
李中为了治病,甚至就连马粪都吃过,偏方上说马粪也是中药,能治疑难杂症,结果吃了两坨马粪,屁事不顶用,这神捏还是头一回听说,又听二狗说得神乎其神,很想去试一试。
李婶儿对李中说道:“那明天一早,我骑着三轮车拉着你去一趟塔井村?”
李中虽然很想去,但想到家里正在盖房,恐怕脱不开身,说道:“要不然就再等等,家里盖房,哪离得了人啊。”
赵云飞对此虽然不相信,但他看出来李中想去,他也怕李婶儿和李中两口子治病心切,容易上当,于是就说道:“叔,婶儿,从咱们村到塔井村三十多里地呢,而且还要上十八盘的山路,骑着三轮车哪儿就到了?要不然这么着吧,明天一早我先去买钢筋,很快就能回来,等我回来我骑摩托带我叔去一趟吧,真的假的到那儿瞧瞧就知道了。”
李婶儿赞同赵云飞所说,赵云飞骑摩托车带着李中,可能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耽误不了什么工夫,而她要是骑三轮车去,一去就得一天,家里的一摊子事情,烧水、做饭,这些都需要她来操持,还顶着一个小工的位置,确实也脱不开身。
李中略有些为难,主要还是怕耽误明天开工。
最后还是赵红利给一锤定了音,对李中说道:“哥哥,您放心去您的,家里的事绝对一点都耽误不了,要我这个包工头干嘛使的?还是治病要紧,万一要是管用呢,那不是治得越早就越见效的快嘛,说句不好听的,这要是治好了病,这盖房子别说耽误一两天,就算耽误一年都值得。”
“对对,有道理……”大家纷纷拍马屁说道。
就这样,在酒席上定下来,明天赵云飞买钢筋回来后,带着李中去塔井村找瞎子“捏病”。
这帮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大家酒足饭饱,约好了早上七点准时开工,尽兴而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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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塔内有龙
“明天,前院就要开槽动工了!”
赵云飞躺在自家炕上,眼睛望着漆黑的屋顶,想到李兰芳家盖房,心里不由得就联想到自己家的房子,这三间泥顶房是家里出事后街坊邻居帮忙修上的,质量根本就谈不上,仅能遮风挡雨而已。
“什么时候我能盖起一所新房子……”
盖房子对于普通的农民来说是一件大事,大部分人一辈子就盖这么一回。一座新房的意义并不仅仅是体现在居住上,还代表着荣耀、兴旺、体面、自豪、气势等许许多多精神层面的东西。赵云飞以前也想过盖房,不过那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飘而过,当时他手里没钱,就算想也是空想。而眼前,手里的钱虽然仍是不够盖房,但差得并不多,也就是说,赵云飞现在思考盖房的事情,已经不是空想了。
“手里要是能存够五万块钱,只要不装修,把房子盖起来肯定是没问题的……嗯,再努一把力,争取明年盖新房!”
“妈妈回来看见我能盖起新房子来,不知该有多高兴!”
赵云飞一边想着盖房的事情,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
塔井村是一个位于大山深处的小山村,因村里的一座不知年月的古塔而得名,村子隶属于五龙山镇,异常偏僻,村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不到一百号人,绝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年轻人忍受不了村子的贫穷和寂寞,全都到大城市打工去了,有年轻人甚至声称,死也要死在大城市,这辈子绝不回村里。
那个会捏病的盲人,家就住在塔井村的古塔下面,姓鲁,名叫白面,他这个名字比较古怪,是他爷爷给起的,他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穷得吃不起白面,所以他爷爷盼着将来他长大了能吃上白面,就起了这么个名字,村里人开玩笑说鲁白面不好听,还不如叫鲁大烟呢,鲁大烟这个外号叫起来比鲁白面口顺,从此以后,鲁大烟这个名字就在村里叫开了,本名反而被人忘了。
鲁大烟也是个可怜的人,三岁上爹妈病故,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的,十岁的时候他得了一场眼疾,村里连个赤脚医生都没有,他爷爷听人说烟袋油子是中药能治眼病,就天天从他那杆老烟袋里面剜出黑乎乎的烟油给鲁大烟抹眼。
鲁大烟的眼睛本来还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个人影,自从抹了这烟袋油子之后,没抹几回,干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爷爷不识字,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你问他中国的首都是哪儿?他会问你什么叫首都?是用手到房檐上堵麻雀吗?你问他你是哪国人呀?他会告诉你,他不是国家的人儿,他是个种地的老农民……
就这样,鲁大烟在黑暗中度过了三十多年,每日与他年近九十的爷爷相依为命,一日两餐只是喝粥,就着盐水腌菜叶。
鲁大烟眼睛瞎了,没有劳动能力,每天早上他爷爷烧柴火大锅把粥熬出来,他喝完粥就摸索着去他家旁边的古塔前晒太阳。
那一天,可能是鲁大烟多喝了两碗粥,觉得有些撑得慌,就用手扶着古塔,围着塔身转圈儿,他对这座古塔熟悉得就像自己的身体,这塔身的一圈儿有几块石头,哪块石头上有什么花纹、有什么缺损,他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
他手扶塔身转了半圈儿多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盲人的手感和第六感都是非常敏锐的,一摸之下,他就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一只爪子,这只爪子干枯、坚硬,指甲很长,他用手摸了两下之后,被吓得慌忙缩手,却被那只爪子一把给抓住了往塔里拽,他被吓得够呛,大声叫喊着一手撑住塔身用力往回夺自己的手,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