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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你也会害怕吗?”庄孝看着她闪烁的瞳孔,有些不敢相信,她也会怕?
夕夏抬眼瞪着庄孝,看着他那戏谑的眼神就来气,伸手揉着他的脸说,“我不去,我不去庄孝!”
“不去不行的……结婚的事儿那可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儿了,家里人还等着我们的一个解释。我爸妈自然不会追究太多,他们理解,可家里还有爷爷啊,有长辈在,你不去,能行吗?这事儿都拖这么久了,本应该事发之时就应该向家里长辈一个交代的,可因为盛夏,我们已经拖到现在。夕夕,你想想,是该回去一次还是不该?”庄孝不闹,任她的手在他脸上揉来捏去,他依然保持者慢搭斯里的语调。
夕夏知道没辙了,收了手,然后斜眼儿横着他,说:
“庄孝你不爱我!”
庄孝开动车,听见她这话时转头看着她,然后无奈的叹气,他没有对她的爱的支持,他人还是完整的?
有时候吧,在冷静的女人也会有来事儿的时候。就说这眼下,她心里本就不乐意了,即便这么嘟哝的时候,男人也不能听听就算了,你得哄,得拿漂亮话儿给她美上。
所以了,夕夏没听见庄孝的回应那心是多抑郁,转身松了安全带往他那边压,手抓着他脖子肩膀咬牙切齿的问:
“庄孝,说,你爱不爱我?”
庄孝好气又好气,他是真没发现夕夏什么时候也能人来疯了。眸色窜动着,可面色未改,他是不介意跟她打闹啊,可这在路上呢。提醒着:
“夕,我开车呢!”
夕夏抓着他的衣襟,平整的衬衣已经被她抓皱了,不管,再问,“那你说,爱不爱我?”
庄孝难得抬眼看她,他觉得他的爱现在仅用一个‘爱’字根本表达不了他的情感,而且他这么庄重的感情,怎么能这么儿戏的说出来?他觉着太不正式了,这是对他那爱的侮辱啊。
“夕,坐好,前面有检查。”庄孝看着她说。
夕夏不高兴了,抱着他脖子张口在他脸上咬了一下,然后愤愤不平的坐回去,拉着脸子把安全带扣上。
“你都不爱我了,我干嘛还去你家吃饭?”夕夏一个人在那儿哼哼唧唧的,特不高兴。
庄孝真是啼笑皆非,她怎么能把这两件事儿混为一谈?她这性子是可爱了不少,可也不能这么无理取闹啊,难道真因为盛夏不在,她那当领导的架势就收了起来?
“好了,我爱你,比你自己都爱,够了没?听话,坐好了。”庄孝还是顺着她说了。
庄孝现在很少自己开车,合计还是五年前车祸给他的阴影,他自己开的时候是格外小心的,车里捎上一个夕夏时那就更小心了,什么都以稳妥为先。
晚上去到庄家的时候夕夏显得很拘束,除了跟着庄孝,她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庄家除了庄孝外,她熟识的就是庄可爱,可庄可爱没在京都。庄孝说见长辈,这见得还真全是长辈。
庄家爷爷庄志扬,太太池欣,庄家家主庄千夜,主母乔小妆,还有小姑庄千美。
不知道是贵族人家还是怎么地,这饭吃得,很不是滋味。夕夏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她自己是味同嚼蜡。
庄孝看出了她胃口不好,给她盛了碗汤往她面前放,然后又夹着平时她喜欢的菜放她碟子里,小声说:
“多吃点,中午就吃得少。”
夕夏点头,没接话。
庄孝那姑姑就不是个安分儿的主,一看这长辈都在呢,饭桌上就那么你侬我侬起来,现在这些年轻人啊,真不知羞耻了。
抬眼看看大家,各吃各的,似乎没对那小两口有什么意见。有点不高兴,还默许了?还没正式进庄家门呢,这饭桌上的礼仪就给她破坏了。他小姑想啊,那女人应该是个厉害的角儿,要不然怎么多年了,没两下子能绑得住庄家那小霸王?
“以前也没见过,所以没机会认识。是姓云吧?我叫你小云吧,不生分。小云啊,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小姑说话了,问不出点儿名堂来她不甘心。
不仅是夕夏愣了,桌上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向小姑。小姑似乎也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了,焉了下说:
“就问问嘛,也没接触过,这以后也是要住一屋檐下的,相互了解是应该的。”
似乎就她一个人感兴趣,大家继续,也没有要搭话的意思。夕夏不明白这庄家是什么样个格局,也不知道这时候是该说话还是跟着大家一样吃自己的。转头看庄孝,庄孝那眼睛在笑呢,完全没受任何影响。
夕夏顿了下,然后淡淡的说,“在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取得全日制的硕士学位。”
小姑眉头耸了下,高学历啊,没话说,“那,小云你家里呢?祖上三代是什么情况?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夕夏淡淡的笑着,转头看庄孝,她以为他家里人对她完全了解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她没有要欺瞒的意思,夕夏是不懂怎么讨好长辈,怎么和长辈交流,可看人她是会的。小姑那话没出口,她就猜了个三分。今儿这就是要让她没脸呢,也不准备迂回想别的,实话说了。
“家里祖上三代或许更远,祖上八代都是农民,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弟弟,没有别人了。”夕夏对着小姑很优雅的笑着。
小姑傻眼了,这还是头一次能把这种家底儿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这姓云的以为那是什么光荣的事儿嘛?
“孤儿?”
小姑下意识的大声反问出口,别怀疑,那真是下意识的动作,声音还特大。瞪大了眼睛在所有桌上人身上都扫了一圈,然后再看向夕夏。这年头的孤儿都能长成这样?她以为这姑娘即便家世不怎么样,那至少拿得出手吧,看那姑娘生得多水灵的,竟然,是个孤儿!
饭桌上人都抬眼了,庄父庄母是看着小姑,爷爷和太太则是把目光投向了夕夏。这事儿知道的就庄千夜,乔小妆知道那是在庄孝都准备婚礼的时候才知道这姑娘的家世是什么样,所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稍许反感的是小姑那争锋相对的口气。
庄家老爷子还真没想过要进门的孙媳妇家底儿是这样的,一穷二白啊!祖上八代农民,庄家是世代当官的,这身份差的实在太远。这些都不说,可竟然还是个孤儿,还有个弟弟。这种情况下,长姐如母,等于这姑娘现在还有个拖油瓶!
老爷子搁下筷子,脸色很不好,这婚事,有待斟酌,庄家不可以娶这样的女人进门。
小姑眼里的轻蔑和藐视夕夏能看不到?
并没有任何不高兴,依然保持着很好的微笑说,“不是孤儿,只是亲人相对少而已。”
她怎么可能是孤儿?她活得好得很,有盛夏陪着她,他们每一餐都吃得饱,每一天都穿得暖,她哪里是孤儿?她不是!
庄孝眼皮动了动,即使夕夏伪装得很好,他还是感觉到她生气了。
“亲人怎么会少呢?你有我,还有父亲,母亲,还有姐姐、姐夫,哪里少了?”庄孝转头看着她低低的说,语调很温柔,两眼看着她,即专注又深情。
夕夏忍不住笑了,点头,“是啊,又忘了你了,我的错我的错……”
两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打趣儿起来,看得小姑那眼更疼了。那女人合计是更年期,别人越幸福她心里越不是个味儿,就见不得别人好,总觉得自己把日子过惨了别人也得这样儿。
酸溜溜的说:
“小云还真挺随便的哈,我听说你跟我们家庄孝已经住一起了?现在这年轻人啊……”
“姑妈没有立场说这话,你曾经是怎么倒追我姑父的你忘了我可记得。”庄孝冷冷的说。
小姑那脸子顿时白一阵红一阵,“庄孝,你这太没大没小了,我是你姑妈!”
庄孝点头不接话,却转头对着夕夏说,“别理她,当她撒疯。”
夕夏点头,她才没那么闲,避还避不开呢。
小姑对庄孝是打小就没个好印象的,小时候庄孝使计,把她骗去孙老首长家,结果被藏獒咬了,到现在这腿还没好利索。那账小姑可是记得实实的,打小她就觉得庄孝这小子坏,就没做过一件好事儿,看他身边坐的那女人,一准也不是什么好货!
老爷子前前后后只说了一句:
“婚事再考虑!”
原本知道那姑娘的年纪他就不同意,哪有女方比男方长的?这以后成了家,那庄孝不给女的压了一头?
那时候提了这一句,可儿子反对,硬说孩子的事儿的孩子们自己解决,他是有意见,却不能倚老卖老非要阻止。这庄家,他老爷子也只占了是庄千夜父亲这个长辈的角色,不是家主。
那时候没阻止,是相信儿子,可现在看吧,庄千夜压根儿没在孙子这婚事上费心思。
好在婚没结成,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
老爷子饭后把庄母叫上了楼,池欣跟着上去,小姑也跟着上去了,庄千夜在书房忙自己的,大厅里就剩庄孝和夕夏两。
这人都走完了夕夏顿时松了口气,转头看庄孝说:
“怎么办,你家爷爷和姑姑都不想我们俩凑对儿呢,我们还是紧着散了吧。”
庄孝微合着眼眸看向她,看着她眼里的点点笑意不高兴,你说她怎么就这么高兴?别的女孩儿要男方家里不待见愁都愁死了,她可好,自己打趣了。
“你想得美,这辈子都别想逃开我身边。”庄孝凑过头去张口咬她耳朵,夕夏立马抬手给他推去,坐开了些,然后瞪着他说:
“这么多人呢,你不要脸我还要。”
庄孝再跟过去,伸手抓着她的手又揉又搓,庄孝把着她的手玩儿,然后说,“别躲,我就这挨着。”
夕夏歪着头看他,庄孝把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捏,看她手白白嫩嫩的,庄孝把着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抓着她的手,直接放进嘴里咬。
“呀--你,属狗的嘛?”夕夏手立马缩了回来,转头瞪他,庄孝看着她,眼里星光点点闪烁,顽皮得像孩子。
夕夏微合着眼,咬着牙,瞪他,说,“不准动!”
然后抬手使手指头去拉他的眼睫毛,低低的说,“长这么长,生来就是给人妒忌的。”
“我全拔给你?”庄孝顺着她说。
夕夏嘿嘿直乐,想想,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若真没了眼睫毛那会是个什么样儿?
楼上书房里气氛很压抑,庄千夜没在老爷子书房,这屋里就是老爷子为尊。
庄家老爷说:
“这婚再考虑,我不同意庄孝和这样的女人结婚。”
当年庄千夜也是一意孤行,认定了乔小妆,那时候反对的是季夫人,庄千夜的生母,老爷子是没什么意见。乔小妆再不好,至少是官籍,父亲是市长。楼下那个是什么?
什么都不是!
小姑说话了,“爸,你还记不记得顾家那小姑娘,今年十七了吧,配庄孝就刚好,门当户对的。”
“才十七,千美,这是违法的。”庄母冷冷的回了句。
小姑斜了眼儿庄母,冷哼,“现在年纪是小,可以先订婚,过个几年就结婚,再说了,庄孝才二十三,现在的男人哪有这么急着结婚的?过个几年不正好?陆家不也有女儿,那年纪已经够了,虽然是旁支,可比下面那一穷二白的孤女要强吧。”
庄母就受不了小姑那炸呼劲儿,别人家的事儿她当笑话听,什么都来掺叫一脚,“千美有这闲心多给王飞操操心吧,王飞今也不小了。”
小姑眼立马一瞪,“我们家孩子轮得着你来说话嘛?”
诶,这话说对了,庄母很明白的给小姑瞪回去,既然知道这话,怎么还劲搀和别人家的事儿?
“行了,听你爸怎么说吧。”太太出声打断小姑的话,虽说姑嫂间争锋相对是常事儿,可庄千美这是年纪越大越没把人放眼里,不说人家是主母,那至少也是你嫂子,有这么呛声的?
“爸,孩子的事儿让孩子自己拿主意吧,况且现在,不是我们反对就有用的,庄孝那脾气您也知道。”庄母说。
老爷子脸色沉了下去,看着庄母,“你们就是这么惯着他,所以才养出这么个叛逆性子来。这事儿不阻止,害的就是他一生,甚至整个庄家。”
“爸,您言重了。”庄母依然不卑不亢,庄母怕过的人就只有过世的老太爷,那是她真怕的,面前这位,她不是怕,只是一个晚辈应该有的尊重。庄家这样的家世,用得着女方那点儿家底的贴补嘛?除了能当炫耀的谈资外还能有别的大用处?她很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老爷子气得差点扔茶杯,起身指着庄母大怒: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