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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子也是不能做的,她本来挺着大肚子就不方便,就盛夏一个人做,做出的那点儿东西都不好意思拿去给他姐夫算工钱。她们是在家窝着没出去,听不到外头人怎么说,可他知道啊。
“一定要去吗?在家不能坐,为什么非要去姐家坐月子?我姐都还没生孩子,你过去不好。”盛夏很无奈。
黎子横了他一眼,说,“我不去姐家,我吃什么?我身上掉那么大块肉下来你能买什么给我补?再说了,你妈我是指望不上伺候我的,你会照顾人吗?我要在家坐月子我就是慢性自杀!”
盛夏不说话了,是啊,黎子说得没错,知道她委屈。他妈是不做事儿的人,他没回家时家里就没人做饭,黎子挺着那么一大肚子还要去给自己弄吃的,他看着也心酸,可又不能说他妈,毕竟那是长辈啊。
“那,去吧,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给你收拾东西。”盛夏还是答应了,他不得不妥协,他一个男人,以前二十几年来都是他姐伺候过来的,别说照顾妻儿了,他会做什么呀?
黎子拉着他说,“收拾什么呀,姐那什么没有?抱着儿子,这就走。”
谭玉华那边也准备好了,说,“小黎说的对,你呀,这个大人了也不知道想,你姐家还缺什么?都是一家人,过去用就是,反正你姐夫也不在家,都是我们自己人在,顾忌什么?”
盛夏很无奈,只能扶着老婆抱着儿子往他姐去,他心里是不安,觉得自己窝囊,可没办法,他就是没本事啊。以前他是接受得心安理得,可现在外头人说那话真是说狠了,也把他说明白了。可明白归明白,他就是一无是处,做事儿没别人能干,干活儿也没别人利索,他能怎么样?他也是很努力在生活,可能力只在这里。
今天在夕夏这边的是卡娜,卡娜听见有人敲门,赶紧去开门,而开门一看,好家伙,举家迁移嘛这是?
卡娜先还挺敬重这位老夫人的,毕竟是夫人的母亲嘛,可这么久以来,这人的本质就看透了,实在尊敬不起来,看着就来气。她都是好的了,像大家谁不在说他们啊?也没点儿自知之明的,脸皮儿可真厚。
今天这又是个什么意思?昨天夫人不是让她和依娜送了很多东西过去了,今天全都过来了,又来搬东西来的?
这老夫人也真是绝了,每回来,家里的东西吃的用的,全都能被她搬走,连插手的毛巾她和依娜没主意的时候都带走了,你说这老夫人是什么心呐?
“夫人教孩子们认字去了,还没回来呢,你们先回去吧。”卡娜笑着说。
开玩笑,让他们进来?夫人弟弟这一家那就是土匪,进来指不定又被洗劫一次。反正夫人和老板都不在家,她当然就不客气了。
谭玉华一听,抬起眼眼来,尖声叫着,“什么什么?你这丫头片子再说一遍?先回去?你没看到我女儿她弟妹来了吗?这刚生了孩子不能站太久,你还不让开是想让我女儿把你赶出去吗?”
卡娜脸色不乐意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就知道欺负夫人,要是老板在,看你们横。脸子一样,“我说了,夫人不在,你们回去吧。”
说完‘嘭’地一声儿把门给合实了,卡娜哼哼声儿,就不开门,看你们怎么办?
卡娜把门给关了,这给谭玉华气得哦,站在外面大声叫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我女儿请你来看门还不如养条狗来得衷心,你敢关门,看我女儿回来,我不让我女儿把你撵出去,看你还横,小贱人连我都不认了,等我女婿回来,我让他把你这小贱人填海!”
谭玉华骂得越发欺近,盛夏拉都拉不住。黎子确实有些撑不住了,唇色都发白了,盛夏顾得着老婆顾不着娘,扶着黎子在一边坐着,不时劝上一句,何必呢,让外人看笑话嘛?
谭玉华那声音又尖又利,这住得近一点的人都出来看,这一看就知道夫人家那难缠的母亲又起幺蛾子了。大家都观望着,竟然每一个去请夫人回来。
也是大老板不在岛上,要在岛上能容得了那老太太那么闹?整天没个清静,去小洋房一次,就跟采购一样,大包小提的往自己家里搬,那气势是恨不得把房子都搬走呢。夫人摊上这么个母亲真是可悲,大家看了几眼又回自己屋里,当不知道。
有人围观谭玉华会越来越劲,没人喝彩的表演当然演不下去。谭玉华骂得口干舌燥,累了就歇下了,也和儿子媳妇坐地上等着。
“卡娜那个小贱人竟然真的不开门,好啊,等青青一回来我就让她把这小贱人赶走,看她还敢跟我横。”谭玉华咬牙切齿的说。
黎子扯动嘴皮子,她这婆婆也真是的,你看不出那小贱人不待见你啊?好声说呗,要骂也得进了屋才骂啊,现在好,丢不丢人啊?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没脑子又好吃懒做的婆婆?
看云夕夏和魏盛夏的人品,她以为母亲会是多优雅的高贵夫人呢,可她错了,见到谭玉华第一眼时就知道她想多了,这简直就是市井小民都不如的大妈,空长了那端正的样貌了,若不是盛夏眉目间和谭玉华有几分相似,她真不想认。
夕夏是傍晚回来的,下午的时候谭玉华推盛夏去看他姐快回来,可黎子不让走,黎子那意思就是让谭玉华去,就那么僵持着,等着夕夏回来。
夕夏进了园子时,愣了下,黎子包得跟粽子似地坐在凳子上,谭玉华坐在另一边,盛夏就坐在地上。夕夏拧了下眉,黎子不是才生完,怎么就出门了?
“姐,你终于回来了。”盛夏从地上跳起来,走向他姐,前一段时间他姐瘦得不像样子,现在总算好些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你们,怎么都来了?黎子不能下地走动你们都不知道吗?落下了病根怎么办?”夕夏语气有些生冷,看了眼母亲对盛夏说。盛夏不懂这些,她妈也不知道吗?当婆婆的怎么能这么不心疼儿媳?
黎子正好这时候说话了,颇有些讨好的嘴脸,“姐,是我自己过来的,你别怪他了。”她现在仅仅把夕夏当成盛夏的姐姐,以前的友情,早就没了。比夕夏年长,却跟着盛夏喊声‘姐’。夕夏也知道黎子的想法,想通了后就没那么执拗了,个人想法不同嘛,她不能强求。
黎子紧跟着再说,“姐,我想过来坐月子,你知道,你妈不会照顾人,盛夏什么也不懂。我不过来我们娘儿俩都只能饿死在家,姐,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你不会不管吧。你家反正有佣人在,我也不会麻烦你什么,你要嫌我们,那我们走也可以。”
这话说得,真不真假不假的。
夕夏给噎了下,在别人家坐月子,而且她还没生呢,这在她们原来那地儿的风俗来说是不可以的啊,很忌讳这事儿的。要说她是不信什么,可这要是陆海军回来知道黎子在家里坐月子,那怎么能依?他们现在出海,图的是个‘吉’字儿,可黎子那才生完,是带着血来的,这不是给添晦气了?
卡娜在屋里透过窗看到夕夏回来了,赶紧开门跑出来,拉着夕夏离他们站远些,挡在夕夏面前说:
“我们夫人都还没生娃娃,你来我们夫人家坐月子是和我们夫人对冲,你是不是居心不良故意的?”
谭玉华那边是看见卡娜开门了,赶紧往屋里跑,可到门口了听见卡娜那话,转身大声叫:
“你个小贱人知道什么?我们家小黎生的是个儿子,在这里坐月子,是给青青带好运来的,青青啊,这小贱人整天就会胡说八道,你可别信她。没什么不可以的,我们是一家人,你家不就是后我们家了,有什么不应该的。这小贱人整天就知道挑唆我们,她才是军心不良!我看啊,你还是赶紧把小贱人赶出去,换个勤快懂事的进来。”
黎子狠狠瞪了眼卡娜,抬眼看着夕夏,就等着她给话呢,“姐,行不行你说句话吧,你要看着你亲侄子没奶水喝,刚出生就给饿没了你就让我们走。”
这话过分了,这是明明白白的要挟来着,夕夏那也没说不行啊。盛夏听这话气着了,他的儿子才出生,黎子这当妈的怎么就这么诅咒自己儿子?是这么当妈的吗?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孩子怎就没了?”盛夏那脸子相当难看。
因为夕夏回来了,住在这附近的人也才走出来围观。各地风俗不同,也有不讲究这晦不晦气的。可你生了孩子,为什么去别人家里坐月子啊?你这存心给别人添麻烦呢,你自己有婆婆有老婆,又不是残的,为什么要给别人添乱啊。夫人这一天天也不是闲在家的,再说了,就是在家,还能伺候你了?这家人真是绝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夫人,你母亲身体健朗得很,为什么不在自己家坐月子?”一个黑人长者气不过,总算说话了。一个人开口,后头跟着就说话,闹闹哄哄全都指向盛夏几人。
卡娜先是被谭玉华吼得委屈,都不敢说话了,这时候有大家出现,底气又回来了,依着夕夏说,“夫人,你想想,他们全都要住进来,我和依娜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得伺候他们全部,凭什么呀?大老板都不让你做任何事的,再说了,大老板回来,也肯定不高兴的,他们简直就是强盗嘛,别答应他们。”
夕夏淡淡笑着,抬手阻止了大家的议论纷纷,说,“大家都回去吧,谢谢大家的关系,可这是我的家务事,希望大家不要再议论和议论我的家人,谢谢了。”
岛上的人对陆海军言听计从,那是因为陆海军给了他们新生。现在大家同样对夕夏言听计从,不仅仅因为她是这岛上的女主人,而是她为大家做的每一件事。
夕夏说话,大家就算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咽下,很快都陆陆续续的走了。
谭玉华得意的看着离开的人,跟她斗啊,那意思是怎么样,还是她赢了。
呵,这才是最没眼力见儿的人,没看到你女儿已经对你们失去最初的体贴了吗?还不自知呢。
夕夏看着盛夏,然后问,“盛夏,姐姐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知道,这事儿姐姐只听你的,觉得你带着你老婆孩子来姐姐家坐月子好吗?如果你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住吧,姐姐听你的。”
她想看看,她在盛夏心里,还有没有什么位置。
盛夏神色暗了下去,黎子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没用的东西!
盛夏说话了,可他一开口,夕夏眸色就暗了下去,他说,“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不想你为难。我知道我们那儿的风俗这是不可以的,可你也知道,妈和我都不会照顾人,我老婆刚生完,家里也没什么吃的给她补,姐,你就当再帮我一次,让我老婆在你家住一两个月吧。将来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一定会孝敬你这个姑姑的。”
夕夏看着盛夏,没说话,心里是无尽悲凉。难道,她还图他孩子将来孝敬她?
谭玉华那边已经从屋里出来,拿着果汁在喝了,大声说,“青青啊,你小侄子长大了肯定像你弟弟,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快他们进来啊,小黎都在外面大半个下午了。”
“进去吧,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太见外的话。”夕夏埋头看地上说。
盛夏动了动嘴,欲言又止,扶着黎子进屋了。
夕夏卡娜给气得脸色通红,忍不住的跺脚,“夫人啊--你怎么能让他们住进去,你弟弟生了孩子还要你来养,不是养一个是养他们一家,夫人,大老板回来一定会生气的!”
“好啦,准备晚饭吧。”夕夏捧着她的脸捏了下卡娜的鼻子,然后转身进屋,又想起什么似地,“嗯,多准备几样吃的吧。”
夕夏进屋的时候,她妈在厅里吃东西,盛夏和黎子人没在下面,她跟着上楼。黎子那意思是要住夕夏那房间,所有房间最好的就是夕夏那屋,又宽又漂亮,里面什么都有,看那大床,一看就知道睡上去很软。
盛夏不同意,他能坚持的就是这个了。
夕夏上楼时听见他们在吵这个,愣了下,想睡她的房间?连陆海军回来都不敢跟她争房间,黎子……
“要不你睡楼下的那间吧,楼下那间也挺宽的。”夕夏在他们后面出声。
“为什么啊?楼下又看不到楼上这么好的风景,坐月子的人最注意的就是产后忧郁症,我当然得选个视野好点的房间了。”黎子当即出声。
让你住进来你还挑三拣四的,你把人主人房都占了,你那意思是想鸠占鹊巢嘛?
“姐,我们就住楼下那间,你别多心。”盛夏为难的笑笑说,夕夏也笑笑,她本来就不是跟黎子说的。
“我不要住楼下,住楼下你是要我得忧郁症是不是?”黎子粗声粗气的吼。
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