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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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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给那妇人使了个眼色,那妇人就往地上一倒,双手乱挥,双脚乱蹬,大声嚎啕起来。
看热闹的人顿时激动起来,指手划脚的兴奋议论着。
车厢中,叶青程轻轻咳了一声,七九正要听令采取强硬手段。
急促的马蹄声、呼喝声远远传了过来,七九踩着车辕往后看去,入目一片飞扬的鲜红,顿时便放了心,坦然坐回原位,低声道,“大爷,锦衣卫来了”。
叶青程嗯了一声,锦衣卫来了,倒是不必他亲自动手了。
这种事,即便他完全占理,也免不了有心人借机污毁,他能不亲自动手自然更好。
先前才刚刚出了他残杀义弟的流言,这会子,连他失踪了十几年的生母也出来了,是什么人盯上他了?
转眼间,锦衣卫便到了跟前,却是宁己亲自到了。
叶青程下了马车,朝宁己一抱拳,“辛苦宁大人了!”
因冯若诗被害一事,宁己对叶青程的印象很好,客气回了礼,“是锦衣卫办事不力,让小叶探花受惊了”。
“来人,将这群冒认官亲,拦截朝廷官员的暴徒全部抓回镇抚司去!”
镇抚司的大名一出,毫不相干的看热闹的人都抖了三抖。
在宣茗接手前,镇抚司的残忍残暴无理取闹,绝对是能让全大萧,包括皇亲贵族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宣茗接手后,不太爱搞那些血腥残暴的东西,但多年积威之下,京城人还是走路都避着镇抚司的大门走。
那几个拦马的转身就跑,宁己一挥手,几个锦衣卫迅速追了过去,又有两个锦衣卫将吓的不敢再撒泼,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妇人拎了起来。
那妇人如梦初醒,剧烈挣扎起来,尖锐叫了起来,“小野种——”
叶青程目光一寒,抓着那妇人的锦衣卫正好一眼扫见他的神色,近乎本能的一扬手将那妇人劈晕了过去。
叶青程微微敛目,朝宁己一抱拳,“麻烦宁大人了,不过几个想讹些银子的刁民,倒是让大人亲自跑一趟,下民无知,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总要放几只漏网之鱼,才好查出到底幕后黑手是谁。
宁己会意点头,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宁己告辞,叶青程又上了马车,看热闹的人也感叹着散去。


第258章 金凤花的另一半
这一场闹剧,京中人会做如何想,叶青程控制不了,也不想多费心思。
这件事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阿殊恐怕再也忍不了不与他说话了吧?
叶青程无声笑了起来,若是自己再做一副烦扰不堪、忧虑悲伤的模样,想必,效果会更好吧?
果然,马车刚在叶府二房侧门停下,芍药小院的小丫鬟芳颖就迎了过来,行礼道,“大爷,姑娘请大爷去芍药小院用晚膳”。
叶青程点头,“我换过衣裳就过去,请你们姑娘稍等一会”。
那妇人既然在大街上拦住他的车,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嚷出那样的话来,想必他肩胛骨下定然是有什么印记的,他必须要立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的印记。
叶青程进了书房,命拿几面镜子过来,挥退众人,调整好镜子的角度,解了衣裳。
鲜红的印记映入眼帘,叶青程几乎瞬间就认了出来,不久前,他曾见过一模一样的印记——
不,不是一模一样的,阿昭背上的那半朵金凤花是朝右的,他背上的却是朝左。
想必,合在一起定然能组成一朵完整的金凤花!
有那么一瞬间,叶青程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来他背上的半朵金凤花到底意味着什么!
真是讽刺!
他短短的十七年生命中,前十三年吃的苦大多因为出身贫贱,后四年所担忧忧虑的也大多是自己的出身可能带来的隐患。
甚至就在刚刚,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出身和那个自称是他生母的妇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会让阿殊难做,会令阿殊蒙羞……
可现在,他竟然在自己背上看到了和阿昭相对称的半朵金凤花!
出自华国公府,天资非凡,定然出身大萧皇室的阿昭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他的同胞兄弟!
他身上流淌着的竟是大萧最金贵的血脉!
叶老三叫了他一辈子野种,他曾经最是痛恨,比痛恨受苦挨饿还要痛恨,现在看来,叶老三倒是没有叫错。
他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他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叶老三妻子的亲生儿子!
他那必定富贵非凡的生父,又或者,还会有一个生母,将自己扔到叶老三那样的人手中,十几年来连面都没露过!
他一直痛恨叶老三,恨不得他去死,最后也的确默许坐视了阿殊要了他的命,现在看来,倒是他对不住他了。
无论叶老三如何不堪,他至少养活了根本不是他亲生儿子的自己!
叶青程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己在颍川的十三年时间,自虐般一一回忆自己经历的一切苦痛、饥饿、辱骂、毒打……
“大爷,姑娘遣了芳颖来问大爷什么时候去用晚膳,或者,姑娘来积微院也可”。
叶青程恍然从阴戾愤郁的种种负面情绪中回过神来,阿殊——
对,阿殊,阿殊,没有那一切,他又怎么会遇见阿殊,又怎么会被阿殊收留,又怎么会有与阿殊亲密无间的今天?
那些痛苦、艰难、不堪都已经过去,他的身世、他的生父生母与他何干?他又何必在意?
他的今天,他的阿殊才是他要握在手心的,珍重呵护的!
“不必,我这就过去”。
叶青程换了件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道袍,用冷水净了手脸,将所有负面消极的情绪沉淀下去,这才举步往外走去。
叶青程进了芍药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断断续续的琴声从花厅传来,间或掺杂几声尖锐的杂音,似乎弹琴的人正努力平复心绪,却又总是免不了心浮气躁。
叶青程不自觉就露出个笑来,只为了这琴音中担忧关切,所有的苦难都值了——
打帘子的小丫头俯身行礼,打起帘子,“大爷”。
里间的琴声戛然而止,发出铮铮的鸣响声,接着便是轻巧急促的脚步声。
叶青程刚踏入屋内,就见叶青殊迈着碎步急急迎了过来,微微发白的脸上满是焦急不安,“兄长,事情很糟?”
叶青程轻笑摇头,“就算那真的是我的生母,也没有什么好糟的”。
叶青殊迟疑看向他,“兄长,你——”
“我什么?”
“我是说——”叶青殊深吸一口气,“如果那真是你生母,你要怎么安置她?”
叶青程挑眉,“阿殊想我如何安置她?”
叶青殊跺脚,“十七哥!我在与你说正事!”
叶青程牵着她走到桌边,按着她坐下,安抚笑道,“阿殊,族谱上记的清清楚楚,我生母已亡,就算她真的是我的生母,我也有一百种法子让她不是”。
“可是,她是你娘——”
叶青程眉目微动,片刻后便化为淡漠,“她逃出颍川时没有带上我,便是不再当我是儿子,我又何必当她是母亲?”
在颍川那么多年,他也曾断断续续听邻居提起过,那个可能是他的生母,也有可能是他养母的女人在丢下他之前,对他也没有多好。
甚至野种这个称呼,最先叫出来的是她,而不是叶老三,之后更是毫不留恋的抛下了他。
甚至刚刚,她情急之下脱口也还是叫他小野种,可见这么多年来,他在她心目中也不过就是个野种而已!
既然他于她不过是个野种,他又何必拿她当母亲供着?
或许他真的就是生性冷漠,他对那个女人没有半点多余的感觉,甚至连恨,也在曾经无数的苦难中消磨的一干二净。
不过,从那女人野种野种的叫,也许那女人对他的身世倒是知晓一些……
叶青殊松了口气,又意识到不对,忙补救道,“兄长,我也不是不赞成你认回生母,只那女人在这样的形势下突然出现,又当街喊出那样的话,定然有诈,我怕你一腔孺慕之心反倒被人利用了”。
叶青程失笑,“偏只有你聪明,这么明显的局难道我都瞧不出来?”
叶青殊恼怒瞪向他,叶青程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担忧我,我也只是想说,没什么可担忧的”。
叶青殊杏目圆睁,“那你不会好好说话,非得笑话我不如你聪明是吧?”
所以,这是那天笑话她的事还没过去是吧?
叶青程再一次领教了叶青殊的记仇小心眼,忙正了神色,端端正正一揖,“是为兄孟浪了,还请二妹妹宽宥则个,为兄这厢给妹妹赔礼了”。
叶青殊噗嗤笑出声来,勉强哼了一声,“让我瞧瞧你肩胛骨下到底是个什么印记,要是你被我一气之下卖去做苦力了,也好循着印记找回来”。


第259章 急功近利
叶青程笑意微顿,阿殊对他卑贱的出身毫无芥蒂,若是换上皇室血脉呢?
一个所谓的生母,他可以用一百种法子打发,那他背上的这半朵金凤花呢?
那妇人既然知道,她背后的人知不知道?又埋着什么样的隐患?
这半朵金凤花代表的意义太过重大,可能带来的祸患甚至可能是灾难性的,他不能瞒着阿殊,否则被那幕后之人借机生事,阿殊措手不及,日后知晓他瞒着她,那后果,他承受不起……
叶青程挑眉笑道,“所以,话不说完就不准吃饭是不是?早知道,我就用过晚膳再来了”。
但,至少,他可以让她安安稳稳的吃过这顿晚饭。
叶青殊这才反应过来,忙吩咐摆膳,两人也未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叶青程趁机将扁师姑的事情说了。
叶青殊沉吟道,“不如再请扁恒问问具体的时间,说不定能查出一些线索,才好对症下药”。
“我也是这样想,正好扁恒在国公府,此事也需仔细与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商量,他们对当年的事肯定更了解,不如明天一早,我送你去国公府小住几天?”
正好也散散心。
叶青殊点头,“兄长——”
叶青程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头微跳,最近本来就事多,可千万别再出幺蛾子!
“怎么了?”
叶青殊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努力组织着言辞,“是这样,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自请协助宣郡王审理冯老将军的案子,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叶青殊抬眼认真看着他,“其实不但这次,上次你奏请皇上令冯老将军进京自述,我就觉得了,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了”。
上辈子,叶守义回颍川以教书授徒为乐,在仕途上根本无法给叶青程以丝毫助力,叶青程反而不骄不躁,谨小慎微,恰到好处的把握着分寸。
这辈子有叶守义照拂,叶青程只会走的更顺遂,当然,盯着他的人也更多,按理说,他不该这般锋芒毕露到这种近乎急迫的程度才是。
这般虽然确乎能最快的甩开叶守义首徒义子的名头,确乎能更快的崛起,却实在太过冒险。
加上这一次又一次的阴谋几乎是明晃晃的对着他来的,叶青殊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叶青程太过冒进,以致于招来祸端。
叶青程见她说的是这件事,略略放了心,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他自然也知道谨慎稳妥才是长久之道,只他实在等不及了,就算他稳稳当当的在父亲和支国公府的照拂下,一路平步青云,要走到父亲的地位也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二十年后,阿殊的孩子都考状元了,那时候,他再位高权重,于她也不过是锦上添花。
他要的是在她需要他的今天,尽他所能走的更高,才能成为她最坚定、最有力的依靠!
他等不及了!
叶青殊有心想劝两句,但她对为官权谋之道实在不太懂,而上辈子,叶青程无疑将为官权谋四字玩到了极致,年纪轻轻便坐到了阁老的位子,天下人莫不侧目。
自己一个外行,指手画脚的,说不定反倒害了他,便也就放下了这个话题。
两人吃过饭,叶青程便提议移步去梢间,将他背上的印记画下来。
叶青殊亲自研墨,叶青程仔细回忆着背上的图案,一笔一划的仔细临摹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叶青殊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生于京城,常与皇家子弟打交道,比叶青程更加熟悉皇室的象征金凤花。
叶青程刚画到一半,她就已经看出来了,只兀自不肯相信,紧紧盯着他的手,眼都不敢眨一下。
叶青程努力忽视她过于灼热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的手颤抖,直至落下最后一笔,方抬眼看向叶青殊。
叶青殊微垂着头,面色清冷,一双杏眸低垂着盯着手中兀自不自觉研磨着的墨块,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全部的情绪。
叶青程固执盯着她,叶青殊却始终没有抬眼看他,直到外间安和的声音响起,“大爷,老太爷请大爷用过晚膳后,去外院书房一趟”。
是了,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叶老太爷定然是要问一问的,特别是现在叶守义不在京城。
叶青程动了动唇,是个无声的阿殊,他想问她到底怎么看他的身世,想问她会不会因他的身世疏远他、甚至防备他,想她和他说说话。
甚至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只抬头看他一眼也好……
叶青程慢慢站了起来,哑声开口,“阿殊,我先去祖父那”。
叶青殊嗯了一声,却始终没有抬头,墨汁不知什么时候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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