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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调教日常-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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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宣茗刚刚说的,无疑再一次证明了萧安对这只玉蝉的喜爱。
而现在,一只差不多模样的玉蝉,出现在叶青程手中,抑或,他该说,同一只玉蝉?
宣茗见德昭帝紧紧盯着叶青程紧握的右手,本来就阴沉的脸色越发的阴云密布,大急下脱口道,“皇祖父,这只玉蝉是我随手拿着把玩,一时忘了归还给皇舅,便交给了程哥儿交还皇舅”。
德昭帝被他气的笑了,“你这是在维护你皇舅还是程哥儿?”
宣茗懵,他这话难道不是在维护叶青程么?怎么会扯到皇舅身上?
“嗯?”
宣茗完全没搞懂德昭帝的话,见德昭帝脸色不虞,只得硬着头皮道,“皇祖父明鉴,就算皇舅掳走了叶青殊,程哥儿也不至于偷偷拿走皇舅的心爱之物泄恨的!”
好吧,他只能帮他到这了,其他的,他实在无能为力!
德昭帝,“……”
叶青程,“……”
德昭帝再次被他气的笑了,“所以,你见了程哥儿拿了一只和你皇舅的一模一样的玉蝉,想到的就是,程哥儿偷你皇舅的东西泄恨?”
宣茗终于反应过来了,这种事,燕阳自然是很有可能干,但叶青程,似乎,好像,不大可能,哦?
眼看德昭帝还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一副他不说清楚了就发飙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祖父恕罪”。
德昭帝懒得理他,目光再次落到叶青程身上,“程哥儿,你说,这只玉蝉,到底是不是你从你父王那里偷的?”
“不是!”
叶青程情急下腾地直起身子来,又深深俯下身去,涩声道,“皇祖父明鉴,这只玉蝉是,是临离开外书房时,父王塞给儿臣的——”
果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扎破气球的细针,让德昭帝紧绷的怒气倏地消散,他颓然坐回龙椅上,无力摆摆手,“罢了,阿茗,带他去处理伤口,宣彭医正”。
……
……
宣茗和叶青程离开后,宽敞空旷的御书房中只剩下德昭帝一人,他目光涣散的盯着宣茗二人离开的方向半晌,忽地塌下双肩,挺的笔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大萧的太子,不论什么时候,你的脊背不能弯下”。
这是他受封太子后,父皇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深深的刻在脑海中,没有一时半刻敢懈怠。
可现在,他真的挺不下去了!
他生的好儿子们!
废太子好…色成性,他却一直不愿放弃他,一直尽力教导他爱护他,可他实在太让他失望,最终他还是忍不下去了,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囚禁在东宫之中。
秦王生母是个卑贱的宫女,身上流淌着的卑贱血脉,让他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宁王因着一个叶青灵将自己折腾的脸面俱无,还全无能力手腕,连后宅女子都压不住,宇文贵妃和宇文府更是不知所谓,让他失望之极。
安王倒是自小稳重聪慧,他也一直最为疼宠怜惜,连他假装残废多年,隐瞒欺骗他的事,他都容忍了下去。
想不到私底下,他竟更加不堪,不堪到染指自己儿子年仅十三岁的义妹的程度!
不堪到用那样的下作药物对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妹妹下那样的手!
却偏偏连自己的儿子也玩儿不过,千谋万算,筹划多时,短短几天就被叶青程抓住尾巴,还在他的安王府中,他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救了出去!
事后还恬不知耻的用什么玉蝉威胁叶青程不许将事情说出去!
他怎么尽生的这些下作东西!
他再一次想起德仁帝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你一定要对自己有清晰的认识,你不像你母后夸你的那般聪慧内含,大智若愚,老老实实按我说的做,才能坐稳这江山”。
他从来不敢将自己同英明神武,能以一己之力挽救那一场倾国之危,又以一己之力收拾好德武帝留下的烂摊子的父皇相比。
所以,他一直老老实实的按着父皇说的“萧规曹随”做,从来不敢逾矩。
他也因之得了朝臣,得了百姓,得了天下人称一声宽仁明君。
他平日也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可现在,他却只想狠狠一耳光扇醒自己!
他连儿子都没管教好!
连身边的奴才都没管教好!
甚至儿子勾结身边的奴才陷害女儿和孙子,不是叶青程机警,他竟然还蒙在鼓里!
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


第348章 萧望之
父皇说的对,说的对!
他根本就是个蠢货!
蠢的无可救药!
如今老了,更是成了个老而昏聩的蠢货!
他还不服气,还一直挺着,从来不敢有一丝懈怠,更不敢放任自己,就是妄想着有一天能证明父皇错了!
他还曾幼稚可笑的想,自己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来,等到他死的时候,可以将一个大好的万里江山交给自己的儿子,可以挺直胸膛对九泉之下的父皇说,我虽然蠢,但总算没有辜负父皇您的重托,没有让百姓黎民受苦,没有败坏祖宗闯下的基业!
可现在,他根本就没脸去见父皇!
那时候父皇总喜欢盯着他若有所思的问他,“明明你比不上你二皇兄英武,比不上你五皇弟聪明,比不上你七皇弟卓尔不凡,甚至连你那不成器的六皇弟,也比你伶俐讨喜,你母后到底看中你什么了?”
他当时虽战战兢兢,心底却还是有一丝不服气的,现在看来,父皇果真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了他!
他曾经还觉得父皇将皇兄皇弟们贬的贬,远放的远放,有些过于心狠了。
现在才知道,父皇果然是最英明神武的,要不是父皇提前帮他清理了他那些出色的皇兄皇弟,他再萧规曹随,也还照样坐不稳这江山!
他就是个蠢货!
彻头彻尾的蠢货!
蠢货又凭什么能坐稳江山?
就像这次,不是叶青程发现的早,他那色…胆包天的三子,这次敢掳劫囚禁阁老重臣爱女,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结他的心腹,用那样的下作手段陷害他的女儿孙子,下次是不是就该勾结那该死的奴才逼宫弑父了!
“皇祖父”。
“皇上”。
德昭帝恍然回神,脊背又下意识挺的笔直,循声看向躬身而入的宣茗与彭医正。
“程哥儿如何了?”
彭医正见宣茗没反应,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道,“有几片碎玉嵌入了皇长孙手心中,皇长孙应是在碎玉嵌入后曾用力捏过拳头,那碎玉陷的太深”。
“臣只好在皇长孙的手上动了刀,取出了碎片,虽不致影响日后写字拿筷子,但若是想提重物,又或是在书法上有所精进……”
彭医正说到这,惶恐磕了个头,“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无能为力,请皇上恕罪,微臣曾听闻支国公府的扁神医,医术高明,或许有办法”。
德昭帝默然半晌,忽地猛地一捶书案,咚地一声响在寂静无声的御书房中堪比响雷,彭医正吓的一哆嗦,连连叩头,“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宣茗也单膝跪了下去,“请皇祖父息怒”。
德昭帝闭了闭眼,“程哥儿现在如何了?”
是他的错,他不该因着三子的过错,迁怒程哥儿和阿茗,甚至怀疑程哥儿和阿茗是不是也内心藏奸,一唱一和的欺瞒于他,竟是无视程哥儿受伤,还在追问什么玉蝉的来历!
却忘了,程哥儿无依无靠,不似三子根深叶茂,母妃受宠,外家显贵,根本不敢撒谎,也根本没那个能耐在他面前天衣无缝的撒谎!
他根基尚浅,才刚刚入朝,在叶府也只是个义子,没那么大的能耐,一说谎,他肯定立即就能查出来!
甚至他在听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了,他根本没有撒谎!
可他却因着自己一时难以自控的愤怒怨恨就那么坐视他受伤,甚至坐视他继续伤害自己!
彭医正更惶恐了,“皇长孙,皇长孙,已经睡着了——”
德昭帝目光沉沉看向他,睡着了?老东西,是你说错了,还是朕听错了?
“皇长孙,皇长孙,应是,应是从那次臣用药迫使他睡了一觉后,就没好好睡过觉,唔,更有可能是,皇长孙从那之后根本就没睡过觉,更没好生吃东西”。
“至于,臣上次开的药,估计更是碰都没碰,今天受伤大伤元气,更是心力交瘁,臣刚替皇长孙包扎好不多久,皇长孙,就支撑不住,睡着了”。
大伤元气,心力交瘁——
他乍一听说三子做出那样的事来,尚且伤心绝望,叶青程夹在中间,一边是生身之父,一边是恩重如山的义妹,多日不眠不休探访追查,查出的竟是那样一个结果,又该是如何的伤心绝望?
那碎片扎的那么深,他却连呼痛都不曾,连面上都不见痛楚之色,可见他身为人子,见父亲如此荒唐无耻,心中更是煎熬,却是连说都无法说出口,身体上的痛楚,怕是都未必能感觉到,才会一伤又伤。
他的儿子们没一个成器的,孙子辈中也没有出众的,只剩下一个叶青程,呸,什么叶青程,是萧望之,他老萧家的萧望之!
他的父皇英明神武,连带着他的皇兄皇弟们也大多出色。
轮到他,儿子孙子就没一个能看的,单剩下一个叶——萧望之,如果再出个万一,他死后就真的没脸去见父皇了!
“宣那个什么扁神医进宫!”
程哥儿千万不能有事!
虽然不能提重物,书法不能精进什么的不影响大局,但还是治好的好。
“皇祖父,扁神医回乡探望师父去了”。
这是支国公府对外说的说辞。
“那就遣人去那个扁神医的家乡去宣!”
德昭帝瞪眼,“顺便把那个扁神医的师父也宣来!”
宣茗,“……”
等他不远千里的遣人去扁恒的家乡,将扁恒和他师父请来,叶青程的手早就痊愈了吧?皇祖父您莫非是想扁神医再把他的手割开,重新治一遍?


第349章 小儿小女
午后的御街上,太阳暖融融的,照的行人摊贩们脸上的笑也带上了温暖的光晕,燕阳郡主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百无聊赖的托着腮趴在酒仙醉的二楼窗台上发呆。
上午,她还没止住哭,德昭帝就下旨令宣茗进宫,宣驸马和永乐长公主顿时如临大敌,吩咐花嬷嬷照顾好她,就匆匆出去了。
留下她一个人对着花嬷嬷哭,她哭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闹着要出府玩。
花嬷嬷一向是拿她没办法的,只得命人准备好一切,又带上许多侍卫,陪着她出了长公主府。
其实,她是想去安王府,去质问萧安到底为什么要抓走叶青殊关起来,只她一想到萧安那副阴阴沉沉的模样,心头就直犯怵,在大街上来回徘徊了无数趟,到底还是没敢去。
最后只得在花嬷嬷不停唠叨着该用午膳了,来了这酒仙醉点了一桌饭菜。
可她哪能吃得下!
说起来,酒仙醉还是她第一次遇见叶青殊的地方,那一次皇舅、表舅、兄长、潜哥儿和叶尚书都在,叶青殊还送了潜哥儿一把匕首做见面礼。
不想才短短四年时间,那把匕首就被那些恶人偷了去,当做证据陷害潜哥儿杀了冯若诗。
随即,表舅被逼着出了京城,下落不明,潜哥儿被关在华国公府闭门读书。
叶尚书卧病昏迷不醒,而皇舅,皇舅——
燕阳郡主恨恨一捶窗台,她再也不会去他府上玩了,再也不要和他说话了!
花嬷嬷看的心疼的心狠狠一跳,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郡主看着看着长大了,心思也越来越多,她毕竟是个下人,不该多管的。
就在此时,虚掩的门砰地被推开了,燕阳郡主和花嬷嬷吓了一跳,忙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珊瑚红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的少年仓皇闯了进来,又猛地回身关上门,拴上,喘了口气,这才回身抬头看来。
却是支其意。
燕阳郡主惊讶瞪大眼睛,“你——”
支其意俊俏的脸上满是奔跑过后的潮红,神色却阴沉郁愤,勉强朝燕阳郡主行了个礼,“外面有人追我,借你的地方躲一躲”。
燕阳郡主紧张压低声音,“那,那你要不要我帮你,我带了好多侍卫出来”。
支其意有些惊讶,愣了愣才开口道,“不必,他们找不到我,自然会走”。
燕阳郡主噢了一声,想了想,问道,“我点了饭菜,你饿了没有?”
支其意东躲西藏的跑到现在,着实有些饿了,谢了一声,坐下给自己盛了碗米饭,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燕阳郡主见他吃的香,就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只桌上唯一一副碗筷被支其意用了,她只好坐到支其意对面,用手拈点心吃。
不多会,支其意吃饱了,放下筷子,燕阳郡主也塞下了一肚子的点心,见他不吃了,放下手边的半块点心,压着兴奋问道,“是谁在追你?”
支其意默了默,开口道,“我祖父的人”。
燕阳郡主顿时没了兴致,“嗳,我还当什么事,肯定是你不肯读书,跑出来玩,你祖父才会派人来抓你!”
“才不是!”
支其意怒视,“我支国公府向来以文略闻名天下,我读书就算比不上叶阿丑一看就会,也不至于要到祖父派人来抓我的地步!”
“那是你闯祸了!”
燕阳郡主又激动了,“是不是你打碎了什么好东西?又或者是不小心烧了书房?”
支其意更怒了,“这种蠢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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