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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的态度、威胁的口吻……一切的一切,都有些颠覆他对她的认知。
曾经的秦寻芳虽有些作怪,与人说话时,却始终和和气气,更遑论她一直都非常在意自己的性命,若这位真是本人,又怎会在他问及病是否全好时,给出那样的答案?
“看来是鬼上身。”
说出自己的结论后,江汉卿拿起桌上的镇鬼符,“待会就全靠您了。”
易夏摇了摇头,视线在桌面上一通搜寻,伸手指向了一张形单影只的符篆:“用定身符就行,对方是人,不是鬼。”
若是鬼怪上身,因其气阴虚寒,往往是在寄主身上活不过多少时日的。
这种情况,术士知道,堕入阴司的鬼怪自然也是知道。
而这位始终觊觎着秦寻芳支付给她的二十余万钱款,显然并不认为自己命不久矣,如此来看,她要么是刚刚成型不久的小鬼,要么是黑了心肝想要取她人而代之的活人。
不管是哪种,一张定身符已是绰绰有余。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长,没多久,诊所内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音。
铁皮门的冰冷触感让秦寻芳有些不喜。
拍了三下都没听人答应,使她以为自己被那二人涮了,正想朝外掏手机,就听门侧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
门开,一张略显稚嫩的面颊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嘴唇嗫喏半天,她也不清楚面前这位是谁,怕暴露自己的无知,忙询问道:“江大夫呢?”
如果是真正的秦寻芳,必然会先称呼她为‘易大师’。
心中的肯定得以证实,错开身子,易夏双手插兜道:“江爷爷在里面。”
听到这称呼,秦寻芳终于放心。
她曾翻到过记着‘易大师’年龄的日记,差点以为眼前的小姑娘就是那位被推崇不已的大师,想想也是,面前这位长得钟灵毓秀,拾掇拾掇上电视当电影明星都行,怎么可能选择那样不靠谱的职业。
道了一声谢,抬腿朝内部走去,本打算询问一下诊所还有没有人,然而没走两步,脚下却一时迈不开步子。
任她如何使力,身形也无法移动。
见小姑娘绕到她的面前,怔了两秒,秦寻芳咽了口唾沫:“……”
“易大师?”
大意轻敌,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她只想回到刚刚扇自己两巴掌。
正想着,就听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芳芳,你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面色一白,秦寻芳的身形略有颤抖。
第054章
霍启伦的面上挂着明显的担忧。
他本没打算尾随在妻子身后; 可一想到她今天反常的举动,双腿就像不受控制一般; 牵引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眼看着妻子在社区医院外敲起了门,他的心被攸然揪紧,又见门开; 终是忍不住从躲藏的树后而出。
只以为妻子是得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病症。
“芳芳。”
先前的询问并未收到回答; 又叫了一声; 见仍是没人回应; 霍启伦上前几步。
“你怎么……”
话未说完; 就发现妻子的脸上煞白一片。
细密的汗珠分布在她的鬓角; 仿佛是正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目光一凛,霍启伦看向旁边的小姑娘:“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不怒自威,十几年的上位者气场全然展现。
易夏淡淡朝他瞥去:“我并没有对秦女士做什么; 你真正该问的; 应该是面前这位。问问她到底对秦女士做了些什么,才会使自己的魂魄寄于这具身体之上。”
未料到她说话竟如此直白,一句话完; 听得秦寻芳暗自咬牙。
可恨自己先前小瞧了她的年龄!
想开口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不知这小姑娘施了什么手段; 使得她逐渐浑身发麻,无力张口说话。
心思寰转间,只用哀切的眼神看向面前的‘丈夫’。
被妻子这样瞧着; 霍启伦冲她安抚点头,对方的话如此天方夜谭; 他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正想掏出手机报警,就听耳边忽然传来阵阵铃音。
‘叮铃’……
‘叮铃’……
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了些许正是季节的杨絮,眼睛不小心被眯住,霍启伦忙抬手搓揉。
再睁眼时,面前已经变了个景象。
地点还是那个地点,可妻子的面颊之上,却隐隐有一道虚影浮现,细细而看,那虚影赫然就是家中的保姆王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易夏睨他一眼:“看到了?”
面上的惊惶还未收起,霍启伦轻‘嗯’的一声。
他曾听生意伙伴谈过玄学风水那一套,当时只以为有钱人惯爱迷信,倒是从未想过,这世上真会发生科学理论解释不了的事情。
见对面小姑娘手上的挥舞动作还未停滞,紧闭嘴巴,他迅速后退了一步。
两人的对话如同在打哑谜,秦寻芳猜不出二人在谈论什么,只‘丈夫’不再将目光看向这里,使她心中升起了不好的想法,抬眼扫向这位‘易大师’,她努力憋出两行眼泪,可对方却仿若未见,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完蛋了。
耳边的铃音不断在增速,秦寻芳知晓对方是在施法对付她,然而身体无法行动,任何动作都无法随心做出。
脑中一阵刺痛,她的双眸忍不住阖紧,直至感觉不到痛苦,才又再次缓缓睁开,目光所及,全然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在看世界。
看到瘫躺于地面的一具身体时,怔了怔,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事情发生的太快,霍启伦来不及反应,就见妻子额头飘出一道虚影,虚影虽无法发声,可只看她双手掩面的动作,便能猜到她此刻心情如何。
霍启伦却只觉讽刺。
他发达之后,不愿妻子太过操劳,因此便决定请一名保姆来操持家务,
王婶是妻子老家的一名同乡,年龄比他们夫妻都大上十多岁,将此事告诉妻子后,没多久,她便将王婶领上门来,十来年的磨合之下,他早已将王婶当成了家中的一份子,却没想到这‘一份子’的魂魄,有一天竟会从他妻子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目光转向面前的小姑娘,霍启伦心服口服的称呼了一句,“大师。”
“我家芳芳的魂魄还在身体里吗?”
一张脸上显得又忐忑,又期待。
易夏摇头,实话实说道:“一具身体只能容纳一人魂魄,这具身体被旁人霸占,原来的魂魄自然……”
见对面之人的脸颊聚成了一朵老菊花,抿了抿唇,易夏收起了想要与对方科普的想法,“原来的魂魄自然已经离体。不过魂魄离体七天,尚且还有召回的可能,待会我会试着召唤一下,你先别担心。”
霍启伦的神色终于有所和缓。
瞥向侧旁抖如筛糠的王婶魂魄,他的眸中闪过一道戾气。
虽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事情的起因与缘由,可好端端的一个人,魂魄不会无故转移到旁人身上,不论王婶移魂这事是主动还是被动,她的罪责都始终难逃其咎。
自问对王婶不薄,他着实不明白对方为何会做出这样阴狠毒辣的事情。
重新看向大师,他恭敬的双手抱拳,“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妻子,只要她能魂体归为,往后您有任何要求,我都将竭尽所能,努力为您达成。”
他是真的爱着自己的妻子。
易夏一直在打量着对面,面相虽不能将一个真实品格完全看出,可眼前的男人,却实实在在是一个重情重义之辈。
唇角溢出笑容,她应了声好,说完,侧目对向虚影:“你把自己身体藏到哪了?”
魂魄离体并非自然死亡,若是许久回不到身体之中,只能充当游魂于世间漂泊,这种情况,比之那些成为厉鬼的游魂还要糟糕。
毕竟一种是永远也无法轮回,另一种是只要超度得当便能重新投入轮回。
王婶小心翼翼的抬头。
发现二人皆在盯着自己时,连忙向身后飘了两米。
“我……”身形定住,她嘴唇嗫喏,半响说不出话来。
见她不答,易夏将轮回之事与她解释,话至最终,耐心劝道:“这个世道,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子,你真的不想多活几年,好好再看看这些新鲜事物吗?”
人越到老就越怕死,这个道理适用古今。
王婶面上略显失措,她是怎么也没想到,换个魂竟然连人都当不成了,不仅如此,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不再属于她。
世界一天一个样,她当然是知道,早几年能拿大哥大的都是土豪,而现在智能手机都是人手一部,功能可不比那只能打电话的大砖头强多了?
她没有活够,也不想落得个无法投胎的下场。
心思寰转间,终于愿意将实情托盘而出:“身体是一个老头帮我换的,他找上门来,说只要我同意,就可以翻身成为女主人,再也不用做那些又脏又累的家务活。”
这话一出,霍启伦立刻怒目圆睁:“又脏又累?洗衣你有洗衣机,打扫卫生也有扫地拖地机器人,至多是在做饭时你多操些心,这算什么又脏又累?我每月给你开五千块的工资,这些钱即使是顿顿下馆子,也够我们夫妻吃喝了。”
“王杏芳,人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啊。”
王婶缓缓低头。
这些道理她自然知道,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凭什么那位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而她却只能整日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
若是秦寻芳温柔贤惠也就不说了,可她明明又作又馋,怎么配得上霍先生这么好的人?
她到霍家之时那二人也不过结婚五六年,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秦寻芳不仅没有改变,反而还作的越来越严重,她自问样样都比秦寻芳强,唯一不如对方的,就是年龄要比她大,认识霍先生的时间要比她短。
不欲再想这些烦心事,王婶叹了口气,又向后飘了两米。
“易大师,我也不知道身体被藏到哪了,只知道换魂之时我们两人呆的地方,美景天城四单元五栋八层,您如果还愿意帮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
易夏仔细看她。
手边的铃轻晃了一下后,唇角弯弯道:“好。”
话音一落,一道光从铃身散出,径直向王婶的方向而去。
光散,王婶的虚影瞬间消失。
再次揉搓了一下眼睛,霍启伦讶异道:“您将她收进铃铛了?”
今天所见怪事比以往加起来都要多,若不是掐自己时能感觉到疼痛的触感,他怕是以为自己此刻正活在梦境之中。
将头上的发圈扯下,易夏把马尾团成一枚丸子。
“她心思不正,仍想着要从我面前逃窜。我若是让她走了,她刚刚才出卖过的那位老道恐怕也不会放过她,为了她的安全以及你妻子魂魄的下落,我只能让她暂时待在铃铛。”
霍启伦立即恍然,“那咱们现在就去找芳芳吗?”
易夏挑眉,低头看了眼仍趴在地上的那具身体。
“要想秦女士回来之后身体健康,我建议你先将她的身体扶进诊所。”
瞧见对面之人呆愣过后立即行动。
目光朝西边看去,易夏眸中冷意渐深。
第055章
美景天城。
苒苒香烛散出的微弱火苗聚在一起; 使得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内灯火通明。
盘膝坐于沙发之上,黄天赐的神情庄重而又严肃。
来到S市已有三天; 本以为秦寻芳的魂魄极难拘到,却不想她得罪了自家保姆,在自己刚将提议说出时; 那保姆就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了; 由此可见; 对方到底有多不得人心。
这么想着; 他心中的愧疚减弱了不少。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净天地神咒刚念到一半; 屋内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歪头朝门边扫了一眼; 黄天赐疑惑道:“谁啊?”
生平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除却房东,整个城市再无他熟识的第二人。
“你好; 天然气公司例行检查。”
顿了顿; 对方似乎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楼下的布告已经贴了三五天了。”
恍恍惚惚回忆起路过楼下时的情景,印象中; 除却那些水电的缴费单子外,似乎确实有一张是通知天然气检查的单子。
暗道一声麻烦; 黄天赐起身前去开门。
第一道铁门拉开,见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样貌精神的中年人,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略有放松; 正打算将第二道防盗门打开,眉心却忽然跳动了两下; 再抬头时,面颊已换上一张肃穆的表情。
“是哪位道友上门来找黄某的麻烦?”
说着,指尖飞速弹出一枚小球,眼见着那小球快要触碰到中年人的衣间,侧旁却忽然伸出一只莹白手掌。
目光略有错愕,黄天赐忙将房门从内紧闭,瞧沙发侧旁的‘头头’还在嘻嘻哈哈盯着电视上的小人来看,心跳加急,他的声音尖利的有些吓人。
“快逃,你说的那个女魔头来了。”
他是在昨天才得知‘头头’下落的,将其解救而出时,饶是‘头头’不过是一只没有实体的大头鬼,满腔的辛酸也完全溢于言表,主仆叙旧,‘头头’给他讲了对方作法时的利亮手段,其间不断以 ‘女魔头’称号进行代指,使得他对那位道友产生略微的心里阴影。
将桌上的瓶瓶罐罐一扫而空,黄天赐背上一只硕大的黑色双肩包,飞速蹿上了阳台,老胳膊老腿没有限制他的动作,可刚把绳索挂于窗上,就见‘头头’又瑟瑟缩缩的从窗外飘了进来。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黄天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