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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夏一手将她的胳膊压下,“我不怕折寿,反倒是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还是自己小心点吧。”
与极品撕扯很容易也会变成极品,她先前不愿意搭理顾妈的原因就在于此。
面对这种人时,若是不将倒刺竖起满身,对方只会以为她是那香甜可口的软柿子,不仅想吃就能吃,而且还能随意捏碎把玩。
不得不说,易夏将李翠莲心思猜的极准。
她先前虽听过这'易大师'的名号,可闺女却说她是一个善心之人,怀着这样的一个印象,她忍受不了易夏对她的忽视,因此才在对方几次欲走之时,频频出手阻拦。
见对方真的不欲解她之难,咬咬牙,李翠莲朝地上跪去,“易大师,求你救救我啊!”
这时,在原地懵了一会的钟无烟也走到了近前,见这位学生家长一言不合就下跪,怔了怔,她将目光对向了在今天频频刷新她认知的'得意门生'身上。
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李翠莲时刻注意着易夏的反应,见对方的神色在自己跪地后半点波澜未起,闭了闭眼,她垂首想要伏地,然而头刚刚弓至半叉,一双手就从旁将她给扶住。
“妈,您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您这样……我以后还怎么面对她。”
声音隐含绝望,顾子衿的眼泪已经流干。
喜悦的心情乍然消失,李翠莲一把将她挥开,“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妈的感受?如果易大师不出手帮忙,那妈就要完了,那老道日日都念咒来害我,现在又在家里的客厅挂了四五个小人,谁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只有大师能知道啊。”
话毕,她直接一把抱住易夏的小腿,“易大师,先前是我不好,求你帮帮我吧。”
“我错了。求你帮帮我啊!”
心内平白涌入一道浊气,易夏冷声道:“不帮。”
话毕,直接抬腿将其甩开。
转身面对钟无烟,她蹙眉道:“老师,报警吧。”
这样的无赖,只有警察能将她制服了。
第076章
“夏夏。”顾子衿抬头。
警局哪里是那么好进的; 母亲这样的行为算是恶意骚扰,进去了起码得扒一层皮出来。
她纵有千般不好; 也是自己的妈啊!
“我求……”
想求易夏原谅母亲这一次,然而嘴边刚冒出口两个字,就见对方仿若未闻般转身离去。
右脚向前倾了倾; 顾子衿的眼中划过一抹复杂; 良久; 终是没有鼓起那追上前的勇气。
回不去了。
经过母亲这一番闹; 她跟易夏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
作为一名旁观者; 钟无烟自事发开始就有些发懵; 但此刻,她却比谁都要清醒。
匆匆远离此事发地,她掏出手机按下那耳熟能详的三个数字; 电话通后; 开口悄声道:“你好,这里是S市第一中学,我是这里的任课教师钟无烟; 我要报警,我们这里……”探头朝顾子衿环抱的狰狞妇人看了一眼; 她猜测道:“应该是有一个精神病患者。”
……
“嗯,对对对,对方状况挺严重的; 不仅胡言乱语,而且还像个疯子一般随意撒泼。”
“我和学生的安全都受到了威胁; 希望你们能尽快出警。”
电话挂断,犹豫数秒,钟无烟才再次走上前去。
隔得老远,就听到了在她心底认定为精神病的学生家长正大声喧嚣。
“报警?呵,老娘一没杀人,二没打架,倒是要看看哪个警察敢抓我!我看要抓也是先抓那姓易……唔唔唔。”
李翠莲怒瞪向顾子衿,“唔唔唔。”
想要扒开她扣在自己下颚的手,却不知这丫头最近吃了多少粮食,手劲竟大的吓人。
顾子衿眼睑低垂,“妈,您能不要再说了吗?您要是不说话,我现在就松手。”
“唔唔唔。”
腰垮上的肋骨隐隐作痛,恶胆心中生,李翠莲张嘴咬了一口女儿手掌,原以为她在吃痛之下必回松手,却没想到口中都有腥味传出了,她还仍然扒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不放。
手上的痛没有心里痛。
苦笑一声,顾子衿摇头,“我突然在想,您要是从没生下过我,那该有多好。”
李翠莲咬牙的动作顿住,愤怒与不解同时凝滞在她的脸上,她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不理解女儿在说什么。
自己对她有多好?她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就这么跟自己说话?
那易夏究竟是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展露伤痕的滋味并不好受,顾子衿却不想再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直视向李翠莲的眼睛,她的唇角牵起,“您可能是真以为我过得很幸福吧。”话音落,再也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我十四岁那年,爸爸去世,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您曾经骂了我整整一个午后。”
李翠莲愣住。
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子衿又拿出来提是想干什么?而且时间都过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会记得!
眼神与表情极能反映一个人的想法如何。
将手从李翠莲嘴边收起,胡乱的擦了一把脸后,顾子衿嘲讽一笑,“哈,原来您不记得了啊。”
当日,丈夫的一夕亡故,使得她将气全撒在了尚在暑期疯玩的自己身上,各种难听的话都有,但脑海记得最清的一句话是——‘爸爸不在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公主吗?’
她不是小公主了,所以自那天以后,她每天课业虽重,却仍会在中午时分赶回家给母亲做午饭;每日早晨虽饿,却仍控制住自己不问母亲要钱;每晚脑袋虽晕,却仍要在写完作业后帮母亲一起算账。
母女间的感情由这些事变得极好。
她原以为自己会如此‘幸福’下去,但没有想到是,她努力的成果在面对检验时,连那些混混的第一重威胁都没有扛过,因此,才会在了解了母亲的所作所为后,想直截了当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真傻啊。
“我……。”
嘴唇嗫喏,李翠莲的手脚一时有些无处安放。
子衿的语气间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她有些怕。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顾子衿的眸中已然失了神采,“罢了,您爱的人,向来都只有您自己一个。”
“我早就该知道的。”
早就该知道,却一直不想知道,梦醒了,现在她可以彻底死心了。
被这一番话堵的如鲠在喉,李翠莲想骂街,但却因早早注意到了自家闺女状态不对,而咽下了胸腔内翻涌不断的气流,“囡囡。”
……
“囡囡。”
连叫了数声见顾子衿皆在目空前方,李翠莲的心怦怦直跳,“乖,你不要吓妈。”
“乖,妈错了好不好?妈不去找那易夏了,妈也不会因为你不愿意考学的事说你了,囡囡,你说说话,说说话好不好?”
“囡囡!”
楼下渐渐有警笛鸣来,看了一场连环大戏的钟无烟身心俱疲。
幸福的人大都幸福的千篇一律,不幸的人却不幸的各有不同。
高中三年,她教了两个班的物理,由于学生众多,所以对类似顾子衿这种没什么特别,成绩又不是差到极点的孩子,她向来没多少印象,若非顾妈亲自找上门来,她竟不知学生中有着这样的一个可怜孩子,而学生家长中还藏着这样一个‘奇人’。
阻挠住李翠莲想要离开的脚步,钟无烟尽心尽责的落实起易夏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直至警察将其带走,才走到顾子衿面前帮她擦了擦无声淌下的泪,“别哭。”
她一个学理科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人,“哭了就不好看了。”
小女孩应该都怕丑。
顾子衿转眸看她,“老师,我有可能上一本吗?”
沙哑的腔调让钟无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瞪大了眼,她认真道;“能!”
只要努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是谁改变了她的想法——明明先前面对顾妈时还犟的不要不要的,若不然怎么会被打了一巴掌。
——
午后。
李翠莲被公安机关以《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干扰他人正常生活’而处以七日拘留以及五百元罚款。
罚款直接收缴的现金,拘留也是从当场就开始。
李翠莲初时还不太配合,可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在进入看守所时,面上竟带上了一片喜意。
逮她入局的小警察瞥见了她的神色,忙警告道:“瞎想歪主意是会被延长拘留期限的,你老实点。”
李翠莲忙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小警察:……目光闪烁,鬼才信你!
与此同时,距此相距大概有十公里远的顾家,黄百鹤的眼中一片阴霾。
清醒至今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不论李翠莲是什么时候离开,这时间都已超过旁人买菜所用时长,师弟在沙发上饿的嗷嗷叫,他虽吃的较晚,但此刻也有些前心贴后背的饥饿之感。
思索半响,他的口中开始嘟哝,片刻后,诧异堆了满脸。
那蠢妇究竟去哪了?
提起挎包,迅速朝门外走去。
第077章
天将晚时; 黄百鹤颓然的回到了家中。
一下午的寻找,他几乎将附近转了个遍; 可惜的是,在此期间身上的母符并没有任何响应。
“哎。”
沉重的叹了口气,黄百鹤将装满包子的塑料袋抛向侧躺于沙发上的师弟; 见其抓到手后傻呵呵的抛来抛去; 心情一时更加抑郁。
眼不见为净; 三步两步的想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然而刚刚行至电视机柜前; 兜中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黄天师; 钱收到了吗?”
这句话是张忠良苦想出的打电话由头。
转账之前,他曾将输入进账户的银行卡号对了三五遍,其后更是一直关注着APP上的银行动态——钱到没到账; 他比谁都要清楚。
他真正想问的是‘你什么时候能开始帮我干活?’; 毕竟自昨日的那通电话之后,他们二人就再没进行过联系。
黄百鹤轻‘嗯’了一声,“收到了。”猜到了对方并不是为询问这一件事; 又补充道:“我昨天已经开始行动,七日之后你等待验收成果吧。”
虽觉得这时间有些过长; 可得到了对方的保证,张忠良一时喜上心头。
七天,只要七天他就能凑到娟娟看上的那套房子款项!想到即将能将心爱之人迎回家门; 他嘴角咧开,郑重许诺道:“您放心; 成事之后我立马就会把尾款打到您的账户。”
与前妻手上握有的财产比起来,那需要付出的七十万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黄百鹤心情烦躁,无意于与他聊的太多。
“你还有事吗?”
没事他就要挂了。
“有有有。”张忠良忙应声,“我女朋友最近睡眠不太好,经常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大半夜才能睡着,您那里有没有什么安神符、平安符之类的东西,我想买一个来使她能得以安眠。”
黄百鹤这时刚躺入枕间,闻言,沉默了好一会。
算计结发之妻的财产,却对这个上位到自己身边的小三如此关心,果真跟他那个自私自利,想要谋取儿媳性命的妈一个德性。
眸中划过一抹不耐,在脑后再垫一个枕头后,黄百鹤开口道:“五万一张安神符,七万一张平安符。”
人渣的钱,他不赚白不赚。
张忠良被噎住,他原以为那东西一张最多万把块,没想到这老头竟敢狮子大开口,要价如此凶猛!
思索半响,咬咬牙道:“行,两种符您给我各来一张,待会我给您发地址。”
——
下午六点。
下课铃响的前五秒,易夏抬头朝黑板正上的钟表看去,见分针即将靠近‘12’这个数字,将笔停下,她细细摩挲起拇指关节处的茧子来,待那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开始响起,她直起身,径直朝班外走去。
“夏夏。”
顾子衿一直注意着易夏的动态,见她从座位上离开,赶忙叫了一声。
易夏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停止。
她与顾子衿的关系说来奇妙,二人的渊源起纠于对方的撒谎哄骗,但因她觉得在对方骗她出去之前,她早已知晓可能会发生什么,且也是因她在这个班级,才让青帮的那些混混找上了班里同学,因此,在顾子衿出声道歉时,她就那样原谅了对方。
十七八岁的女孩,鲜活、美好,这样的生命不应轻易夭折,基于此种想法,在当晚不经意看到顾子衿想要自杀结束生命时,她又赶忙出手相帮,从那天起,表姐与顾子衿住在了一起,而她,也和顾子衿成为了那种能说上话的关系。
然而直至今天,她才发现自己这些事做的错的离谱。
她平白无故的大度以及交好,使得对方以为这些都是理所应当,所以才会在顾妈撒泼让她帮忙而她拒绝甩腿时,用那样的眼神看向自己。
那眼神里包含着什么呢?不解、难过、无助、责怪、怨愤、恼怒……
恼怒啊,但顾子衿凭什么将恼怒发泄给她?
在顾妈用颐气指使的态度和她说话时,顾子衿怎么不恼怒?在顾妈不顾她意愿再三拦截时,顾子衿怎么不恼怒?在顾妈将她整只腿箍住牢牢不松时,顾子衿怎么不恼怒?
哦,她只会哭。
生活不易,易夏想保持着一份善良,可没有谁是理所应当对谁好的,所以她想放弃了,至少是对顾子衿放弃了。
一路行至教师办公室,在门前站定,易夏敲了敲门,没多久,就听门内就传来一道嘹亮的回复。
“进!”
易夏推门而入,见卡座上的钟无烟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