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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便是眼泪。因为对于弱者,人们总是会禁不住生出几分廉价的同情和怜惜。
母亲出自于伯府,自然不好如此行事,可她年龄尚小,做这些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父亲与母亲和好,才不会被他人轻易挑拨,二房才能更稳固。
终究,她们二房唯一要对付的,只有一个大房而已。
第四十五章 春心萌动
入了夜,顾敬昭去了俞氏房中,看到俞氏消瘦的模样,难免心下怜惜,再有俞氏的梨花带雨,心下所动,便宿在了俞氏处,虽说心中仍旧埋着些疙瘩,却还是一夜温情缱绻。
第二日顾砚龄闻得消息时,手中正捧着一卷书,唇瓣微微一勾,仍旧将眼神落在书上,她倒小看了这个不过十一岁的三妹了。
倒也是,能生生屈与人下,忍了前半辈子,换后半辈子荣华地位的母后皇太后,又怎会是无能之辈?光靠这份心性,也比当日荣宠至极的宸皇贵妃强。
不过,她本就未指望靠这一点小手段便能挑拨动二房。不过是试试水罢了。
这一次的危机,顾砚锦能轻松解除,她倒要看看,下一次,她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姑娘?”
顾砚龄回过神来,抬首正对上落葵探询的目光,这才整理了思绪,淡笑道:“方才倒是想别的去了,怎么了?”
落葵听了,这才又笑着将方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今日天气极好,姑娘可要去园子转转?”
顾砚龄微微挑眸,看着脸上伤口已好全的落葵,难得的兴致道:“也好,正好咱们去择些玫瑰,回来叫绛朱做了玫瑰酿。”
绛朱一听,忙笑着第一个道:“好啊。”
待顾砚龄换了衣裳,来到园子里,果然瞧着那一片玫瑰花圃开的极好,那花瓣上犹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让她禁不住也动手亲自去拿银剪刀剪下花枝去。
而立在一株嫣红垂丝海棠下的奉国公世子薛原,此刻也将这少女娇俏如画的一幕收入眼底,心中那股征服感便愈加强烈了。
他前脚刚进了定国府寻顾子涵,后脚便有个陌生的丫头给他偷塞了纸条,原本是抱着信或不信的心思,未想到来到这儿,竟当真看到这熟悉的冷美人。
看来,是有人想帮他一帮了。
“龄姑娘。”
骤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如此亲昵的唤着自己,顾砚龄不由皱眉,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扬起头来,一身锦服的薛原逆光而站,那抹温和的笑意在阳光下显得极为刺目。
“世子。”
原本巧笑皎然的少女对上自己登时冷若寒霜,薛原心中到底有些不快,但仍旧上前了几步,睨了眼少女手中的花篮,唇间含笑:“今日登府便遇见了龄姑娘,可见是缘分。”
顾砚龄将手中的花篮随手递给了一旁的醅碧,神色颇有些淡然道:“世子怎的一人在这?”
听眼前的少女问话,薛原嘴边的笑意更深,当即道:“原是要与涵兄去顾阁老屋中赏画,半途中涵兄忘了什么物什,回兰幽院取去了,我随便逛了逛,却走到了这儿来。”
顾砚龄唇齿冷笑,并非自己多想,只是去祖父的路离这园子有些距离,叫她如何信眼前人的说辞?
“听闻过几日成北王府的暮春宴,龄姑娘也会参加?”
对于薛原这番没话找话的问题,顾砚龄已是懒怠应付,只微微点颌应声,随即便微微蹲了一礼道:“出来一会儿了,砚龄就先回房了,世子请便。”
说完还未等薛原应话,顾砚龄抬步便走了。
“龄姑娘。”
薛原的声音响在身后,叫顾砚龄不得不顿了脚步,身后传来稳步之声,随即薛原修长的身影便已然立在顾砚龄眼前。
“不知是我哪里得罪了龄姑娘,还是龄姑娘对我有所误会?”
听得此话,顾砚龄也不诧异,只微微抬头,语中挑不出半点错来。
“不知世子何出此言?砚龄实在未听明白。”
薛原也不打算再与眼前的少女绕弯,进一步道:“为何龄姑娘对我总是分外的疏离和排斥?”
话语落下,眼前的少女却是轻然一笑,好似一树梨花枝头轻颤,美的惊心夺目,让万花丛中过的薛原也不由呆愣了几分。
然而不过一瞬,少女唇角的笑已是一如既往的疏离。
“想必世子误会了,砚龄生性便是如此,若是有何处让世子觉得不快,还望世子见谅。”
说完,眼前的少女头微微抬起,正视着自己,不卑不亢,不紧不慢道:“世子,实在是多虑了。”
这一句话生生将薛原给堵在了那,瞧着没什么,可分明是在说他实在是自作多情了。
京城多少的女子不为他倾倒,偏生眼前的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薛原心下虽憋火,面上却还是温和如初道:“那便好。”
而薛原不知道,此刻另有一个少女,满眼中却只有他。
听闻奉国公世子登府拜访,顾砚朝第一个喜得忙换了最为满意的装扮前来,看到少年熟悉的身影时,当即便要上前去,可才刚迈出一步,她才看到少年面前另有一个窈窕的少女。
当即脚下一顿,看着少女冷淡而熟悉的容颜,相反的却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那温和的笑颜,显得格外刺目。
登时好像一盆裹着冰块的凉水泼在了她的身上,浇灭了她那颗滚烫几乎要跳出来的心。
顾砚龄!
又是她!为什么连她喜欢的人,她也要与她抢!
顾砚朝紧紧攥住拳头,深吸了一口气,挤出最纯真娇俏的笑容来,上前一步,假意有些迟疑的唤道:“世子?”
薛原闻声转头,正对上一双掩饰不住内心欣喜和娇羞的眸子,顾砚龄扫到这一幕,淡淡收回眸子道:“砚龄先行一步。”
薛原不好再阻拦,只得看着眼前的少女与自己擦肩而过。
寻着背影望去,薛原暗暗立誓,定要将这定国公府的长姑娘收入房中。
这世间,可从来没有他拿不下的佳人。
看到薛原顺着顾砚龄的背影失神,顾砚朝心下更沉了几分,当即上前,娇俏道:“世子也是来园子里赏花的?”
薛原微微一愣,转头看到少女欲说还休的模样,唇瓣了然一勾,随即语中温柔道:“看来朝姑娘与我心思一般,倒真应了那句——”
见薛原拖着尾音,顾砚朝不由抬头,期待着后面的话。
薛原眸间浮过打趣的笑意,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更是夺人心魄,顾砚朝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耳畔想起了少年万般缱绻的声音。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上薛原那一双笑眸,顾砚朝顿时明白了弦外之音,当即双颊滚烫,不由微微垂下头,心如擂鼓,却仍旧强装镇定道:“砚朝还以为世子已忘了我,未想到还能唤出我的名讳。”
原本只是局促不安下随意找出的话头,谁知眼前好看的少年却是爽朗一笑道:“朝姑娘俏然伶俐,如百花从中薛原最喜欢的那株西府海棠一般,我又如何能忘记?”
听得少年的话,顾砚朝心下一紧,抬头之间,正对上少年温柔的眸子,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心下更像是浇了蜜一般,甜到五脏六腑。
“听闻朝姑娘接了成北王府的帖子,希望那一日也能与朝姑娘像今日这般偶遇。”
薛原故意将偶遇二字咬的极有深意,眼前的少女,那粉嫩的双颊已如桃红的杏花一般,娇羞的微微低颌,却是细若蚊吟道:“我也希望——”
薛原听得这话,唇间撩拨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开口信然道:“朝姑娘实在可爱至极。”
顾砚朝当即抬起头来,微微愣神,下一刻,薛原的手轻轻伸至顾砚朝耳畔,感受到少女僵硬而激动的身形,薛原眸中笑意更甚,却是徒手摘下少女身后一枝开的极好的西府海棠,递到少女眼前,不减温柔道:“娇花陪佳人,这株花便送给朝姑娘了。”
眼前的少女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伴随而来的却是另一番羞涩,随即接过薛原手中的花,微微低颌,嫣然出声道:“谢世子。”
薛原看着眼前少女春心萌动的模样,更生了几分调笑之心,因而假意叹息道:“我若是能有涵兄一半的福气,能有朝姑娘这般娇俏可爱的妹妹,却是要不甚欢喜了。”
少女听得薛原的话,不由脱口而出道:“我——我不愿做你的妹妹。”
话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可仍旧一字不落的落进了薛原的耳中,薛原自然是明白少女话下之意,却还是忍不住生出逗弄之心,笑着反问道:“为何?”
“我……我……”
饶是顾砚朝再胆大,也说不出后面的话来,正局促不安时,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三妹?”
顺着声音看过去,顾子涵正渐渐走进,顾砚朝不由松了一口气,随之却是又有些失落。
顾砚朝给顾子涵行了礼,顾子涵点头应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薛原道:“方才寻你许久,怎么走了这么远?”
薛原随性笑道:“被这儿的花香引来,一时贪看,忘了。”
顾子喊点了点头,迟疑地看了眼一旁的顾砚朝,薛原见此,笑着道:“恰好遇见了赏花的三姑娘。”
顾子涵“哦”了一声,这才道:“那咱们走吧,莫让祖父等久了。”
薛原点了点头,一旁的顾砚朝饶是再不舍,也不得不蹲身行礼,目送着那耀眼的少年渐行渐远。
手中捏着那枝海棠,心却是像下一刻就要从喉中跳出来一般。
第四十六章 前夕
入夜时分,偌大的定国府渐渐寂静下来,此时翡翠院里只有守夜的丫头还立在廊下,屋内顾砚锦的大丫头银珠正小心地给自家主子铺着床被,而银屏正挑了挑烛火,转头间,却见自家姑娘仍旧撑着腮坐在窗下面,窗外的夜风轻轻吹散了她的鬓发,她竟丝毫未察觉,一双眸子只失神地盯着右手拇指与食指间捏着的那朵西府海棠。
虽说是失神,那双眸子却灵动的很,时不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唇瓣一扬便是娇然一笑,脸颊也微微伴着红晕。
已经这般坐了足足半个时辰了。
自家姑娘,这是相思了。
银屏默默思忖着,想着白日里看见的那位奉国公世子,心也不由扑腾扑腾跳的快了许多。
那位奉国公世子当真是丰神俊逸的翩翩少年郎,若是能嫁给他,该是多幸福的事,若自家姑娘若真有那个福气,那她日后随着自家姑娘陪嫁过去,会不会有一日也能在奉国公园子里偶遇世子,让世子对她也……
念到此,银屏只觉得自个儿的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手心都捏出冷汗来,不由拿冰凉的手去探自个儿滚烫的脸颊,唇间却是扬起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你们说——”
坐在窗下的顾砚朝陡然回过神,撑着腮偏头看向银屏和银珠小心道:“世子他……可也对我有意?”
原本铺床的银珠手中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家姑娘莫名问的是谁,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发着愣的银屏却当即收了心思,看向自家姑娘欲说还羞的模样,唇瓣笑意翘得高高的,上前一边替顾砚朝关着格窗,一边笑着道:“依奴婢看,世子十有八九也倾心于姑娘了。”
顾砚朝一听到银屏的话,原本因不确定而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了下去,颇为受用,不由自主地又看向手中那朵娇嫩的花,痴痴一笑,随即喃喃道:“对,他一定也是喜欢我的。”
“那是当然。”
银屏也顺着顾砚朝的心思继续道:“不然世子如何那般夸赞姑娘,这朵娇艳的海棠花世子不送给大姑娘,却独独送给了姑娘您。”
这话说着说着,连银屏自己也不由信服了几分,一双眸子看向顾砚朝手中的海棠打趣道:“姑娘与世子,这是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了。”
顾砚朝闻言,脸颊的红云更深了几分,脑海中回想起白日里那俊朗的少年郎君逆光而立,与她那般温情蜜语,仿佛天地间便只有他们二人一般,唇瓣扬的极高,觉得如今心里只怕是吃了蜜也没这般觉得甜。
这一刻她觉得,今日与薛原在一起的时刻,应是她从记事起最幸福的一刻。
顾砚朝将手中的海棠放进书册里,小心翼翼地将花瓣展开,复将书册合上,静静地抱在怀里,看着眼前那明朗的烛火,唇瓣幸福地一扬。
从前她只觉得那些宝石珠玉美,华丽的衣衫美,今日看到了他唯独对她的笑,她才知道,原来他的笑才是这世上最美的。就像是日月之辉,只一瞬,便能摄人心魄,如同春日里徐徐的暖风,将她裹挟,让人依赖。
她此生,非薛原不嫁,这辈子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便是让她做什么也可以……
到了成北王府暮春宴这日,顾砚龄换了出行见客的新衣,只稍作装扮以示礼仪,通身看起来并不招摇却也绝不会让人看低了去。
谢氏也早猜测出了成北王府设此宴的目的,因而看到顾砚龄这身打扮并不奇异,只日常嘱咐了几分便罢了。
待顾砚龄来到了宁德院,见顾砚锦只换了蜜色的新裙,也是中规中矩的打扮,反倒是伏在傅老太太身边撒娇的顾砚朝,今日却是一身绛红遍地蝶花纹锦裙,戴着一整套赤金红宝石的头面,耳边一对南珠吊坠,傅着少女的桃花妆,一双苏绣缎鞋上缀着两颗拇指大小的东珠,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
这样一身不菲的行头,顾砚龄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