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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心凝摇摇头：“没事。皇上呢？”
“朕没事，多亏你之前的提醒，朕早有防备。倒是你……”萧天翼转向风烨，有些气急败坏败，“风卿家！”
风烨被他对苏心凝的举动给怔住了，现在听到他叫自己，立刻冲过去。
“心……心凝……”
看着苏心凝血肉模糊的右肩，风烨原本愤怒的面容慢慢变成了心痛。
萧天翼惋惜道：“你怎么会心凝下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了她！”
风烨痛心道：“臣以为……臣以为她想行刺皇上。”
“你误会她了！”萧天翼叹了一声，“还不快将她送到太医院？你还想要看着她流多少血？”
风烨这才连忙抱起苏心凝飞奔去太医院。
萧天翼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才望向苏严：“老师，您受惊了。”
苏严长长地舒了口气：“这……这倒真是一个‘惊喜’啊！”双目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风烨，又望向被大内侍卫带走的刺客们，心中满是悲郁。
心凝到底还是选择皇上这边……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
可万万没想到风烨竟然会出手伤了她，难道……
萧天翼道：“老师，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里交给他们就行了。”
苏严点点头，神情复杂地望着萧天翼：“皇上，您真是一个很好的皇上，将来必定流芳千古……”
萧天翼笑了笑：“老师过奖了。朕不求太长远，朕只想对得住天地良心，对得起这苍云的子民。这是老师曾经教导过的，作为一国之君，理应以让天下百姓的幸福为己任。”
苏严笑了笑。萧天翼依然将自己视为自己最尊敬的老师，可是自己呢？
不过，是个小人罢了。
他愧对皇上，愧对心凝，愧对那些信任他的人。
或许，自己本就不该答应这件事。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能让自己心安，不是么？
第234章 愧疚之人
风烨抱着苏心凝，很快就飞奔到了太医院。
那些太医方才才从校场上回来，正担忧着皇上的情况，却见风烨抱着受伤的苏心凝进来，吓了一跳。
“王爷，王妃这是？”胡太医问道。
“她右肩中了一刀，流了好多血。请胡太医帮忙救救她。”
“那请王爷将王妃放到软塌上。”
风烨立刻将苏心凝轻轻放到一旁的软塌上。只见苏心凝的右肩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风烨心疼地闭起了眼睛。又是右手，苏心凝的这条胳膊怕是都要被自己活生生砍断了吧？
其他太医又问起了风烨：“王爷，那皇上……”
“皇上没有中毒，他很好。其他人都很好，除了她……”风烨默默地望着因为失血而昏睡过去的苏心凝，眼眶渐渐泛红。
她身子本来就瘦弱，再怎么补看起来都要比常人虚一些。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
胡太医拿来了纱布，对风烨道：“王爷，您不要担心，王妃伤没在要害，她不会有事的。只是伤口重了一些，得好好休息。”
风烨连忙起身让胡太医给苏心凝包扎伤口。他走到太医院门口，外边的日光依然和煦，可他的心却布满了阴霾。
脑海里满是苏心凝苍白的面容，仿佛随时都要过去一般。
他忽然生气了，整张脸紧绷了起来，走出了太医院。
其他太医见到他这反应，纷纷纳闷：王爷这是怎么了？
风烨很生气，却不知道应该生谁的气好。是苏心凝还是自己？还是苏严跟大风堂的武士？
事实上，他都气。
首先是苏心凝。
在皇上说他误会了苏心凝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骗了。
骗他的就是苏心凝。
那把匕首，原来不是要行刺皇上，而是想刺杀那个假冒的太监的。同时挡住校场上的杀手，以防突然袭击过去。
仔细想想，如果真的要行刺皇上，她根本不必饶一个圈子，反方向不是更快么？
而且，如同她真的偷偷下毒，何必多此一举？这不是惹人怀疑么？因为下毒没有人注意，但拿匕首行刺绝对会被很多人看见。
苏心凝不是傻子，她没这么傻。傻的是自己。
他竟然以为她会行刺皇上。
但是显然，她不过是在其他人面前演了一场戏。看她阻止苏严的动作来看，苏严显然也被骗过去了。
这场戏怕是只有她和皇上知道。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自己，或许是怕自己不相信，或许是怕自己破坏了计划？
风烨真的很生气，他也在生自己的气。
他气自己居然不相信她，居然怀疑她。
自己还口口声声对她说，他最爱是她，可到头来还误会了她。
上一次误会，还可以说自己因为中了情蛊而误伤她。
这一次，自己身体健康头脑清楚，对她的误会，更多的是不信任。
就连出手，都是直取她的要害，如果她不是及时闪避了一下的话，那把刀已经捅破了她的心脏。
现在回想起来，风烨恨不得将那把刀砍在自己的身上。
“王爷！”有人叫住了他。转头一看，是萧哲睿。
“世子？”风烨此时满脑子里都是愧疚，对其他事情已经提不起兴致了。
“皇上让您到御书房一趟。”
“我……”风烨眼神有些躲闪，“我现在情绪不好，怕是不太适合了。”
“王爷，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和沈将军也都误会过王妃，也很愧疚。但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得立刻查清楚雪狼国或者西岭国会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风烨舒了一口闷气，点点头：“那走吧。”
裘鹰、苏严、沈千峰以及凌少宇都已经在御书房等候着了。
风烨满面愧色地对萧天翼道：“臣救驾不力，请皇上恕罪。”
萧天翼摆摆手：“有什么不力的，你和其他卿家都很及时，朕也没有受伤，就免了。这件事确实太过突然，诸位卿家被蒙在鼓里，朕也理解。”
萧哲睿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为何假装中毒呢？”
萧天翼道：“这都是因为心凝啊。她昨日让翎儿替朕捎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天将要发生的事，让朕在喝过她递过来的酒水后假装中毒，以便将隐藏在大内的刺客们暴露出来。
“朕原本也觉得奇怪，但心凝又写到风卿家你们也知道这事，已经做好了安排。但要更好地挖出所有隐藏的刺客，朕必须演一场戏。因为刺客要看到朕中毒才会跳出来。朕想了想，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朕就演一回吧。哪知道，你们原来都不知道这事情。”
风烨叹道：“心凝根本就没有跟我提起过。她大概是怕我生气，反而误了她的计划。”
萧天翼道：“朕也没想到你会怀疑她。不过，朕也明白你的忠心，也难为你了。”
“只是，臣等还未查出，这些大风堂的武士是如何混入皇宫的。”
裘鹰开口了，语气郁闷：“是我的那些箱子。他们将里面的礼物全部扔了，然后藏在了里面，跟着我们一起入了皇宫。至于他们是什么时候混入进去的，我就不清楚了。若是皇上信任，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他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那些礼物了，那可是我下聘的聘礼呢。”
萧天翼笑着道：“聘礼事小，国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朕不会因为聘礼之事，误了一对有缘人啊！”
裘鹰这才转忧为喜，向萧天翼行了一大礼：“小王多谢皇上。”
风烨也替裘鹰感到高兴，但他笑不出来，沉吟道：“之前我差人赶往北疆军营，让宋将军派人护送国君，不料还是让他们钻了空子。”
裘鹰道：“他们应该不是路上动手的，应该是我们到达京城前后来个偷梁换柱。若是提前换人，我们不至于察觉不了。想不到雪狼国竟然联合西岭国使出了如此毒计。”
萧天翼道：“其实，朕最应该感谢的是苏老师。心凝在纸上写到，原来苏老师这些年卧底在雪狼国。此番正是老师获知敌人的具体计划，才让她想到如此应对之策。老师不仅教导过朕，更是救了朕的一命。”
苏严怔了怔：“皇上，我……”他说不下去了，望着萧天翼的眼睛蒙上了水雾。
他感觉到风烨在盯着自己。
此一刻，最该羞愧的，难道不是自己么？
第235章 难得甜蜜
苏心凝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幸亏她及时闪避了一下。不然，以风烨那带着恨意和愤怒的一掷，苏心凝也要废掉一条胳膊。
风烨返回到太医院，看到她已经醒了，右肩也包扎好的时候，本想说几句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只好小心地将她抱起来。
外边备好了轿子，他便小心地将苏心凝放入轿中，然后在轿旁护着，一道离开皇宫。
苏严也乘坐着轿子在后面跟着。此时他的心情，百感交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天翼本想赏赐一番，都被他婉拒了。他又怎么好意思接受呢？
在御书房中，感受着风烨带着愤恨的目光，他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一路无话。
回到王府后，风烨又默默地将苏心凝从轿子里抱出来，将她送回到卧室。
苏心凝见他不说话，也干脆沉默，任由风烨把自己放在床上，拖去鞋子，然后将自己放平，最后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风烨再次愧疚地望着她，可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惭愧，着实惭愧。比起苏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苏严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他就想拔剑自刎。
先前还生气苏心凝不告诉自己，可此刻他哪里还敢生气？
终于，他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要离开。
苏心凝却在这个时候出声：“风烨。”
风烨立刻回过头来：“怎了？”
“这该是我问你吧？你是怎么了？”
“我……”风烨垂下头，“我不好意思。”
苏心凝轻轻笑了：“咱俩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风烨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我还是去书房吧。”
“你又要把我撇下来么？”
风烨：“……”
最后，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伸手抚上苏心凝的面颊：“怪我，没有相信你，却去怀疑你。”
“我没要要怪你。我知道你会怀疑我的。你会出手伤我，我也想到了。”
“你知道？你也想到了？”风烨惊讶，转而有些生气，“那你为何还要如此！为何还要继续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我……”
他顿时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我知道这样很冒险，我也在赌，赌你只是伤我，不会取我的性命。”
“那你又是否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我看到你可能对皇上不利，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地对你下杀手！这不是在北海时我中情蛊的那时候！”
“我……”
风烨痛苦地闭着眼睛：“如果不是你反应还够灵敏，你就真的死在了我的手上了。若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只是在演戏，在我们面前演戏，你这是要折磨我一辈子么？”
苏心凝叹道：“风烨，对不起。当时我，实在是不敢跟你说出真相。我怕你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怕你会泄露出去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那样他们就不会现身。我更怕皇上若是知道后，会因为我爹迁怒到你身上，那影响的就不是我们一家了。”
“你……竟然考虑得这么长远？”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好怕。我不知道你知道了会怎么想，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想。我想来想去，还是先让皇上知道，并说是我爹打听到的情报，让皇上不会怀疑到我爹。这样一来，皇上不会因为自己的老师是敌国之人而感到失望，也不会因为失望而迁怒到你。”
“你……”风烨很是惊讶，他没想到苏心凝竟然想得这么多。
苏心凝叹了口气：“我想的太多了，我不敢赌。显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和我爹身世了，是么？”
风烨点点头：“说来也是巧合。先是铃铃写信告诉我，雪狼国的一位王爷带着阴谋混入京城。我们正愁着怎么去找到那个王爷的时候，我的生母突然发病。我是从她口中意外得知了雪狼国皇室血统之人，脖子后面都会有个粉色莲花状的胎记，所以……”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开始怀疑我了么？”
“不。那时候就算怀疑你是雪狼国的人，也没有怀疑你会做什么。毕竟你从小就是个流浪儿，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