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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番话，彻底地打动了大臣的心，他们跪了下来，齐喊：“陛下！我们定当为我北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裘鹰表示很满意，但对于风烨方才一番话，他却感到奇怪。
怎么感觉风烨说话的语气变了很多？而且，自己之前从未听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甚至还笑了。
总感觉风烨突然变了许多。
……
“风先生，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御书房，裘鹰感激地对风烨道。
风烨道：“陛下不必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事。”
“只是，我有件事感觉到很奇怪。”
“什么事？陛下请说。”
“嗯……”裘鹰迟疑了一阵，然后才开口，“我总感觉你好像突然变了。原本的你向来冷漠，话语不多，今天虽然让你宣读新订制的改革措施，你另外又说了许多。让我觉得很纳闷。”
“难道这样不好么？要想得那些臣子的，说话就不能太冷。”
“可出现在你身上，倒真是让人意外呢。”
风烨笑了：“陛下想多了，我还是我。”
“你又笑了。”裘鹰摇摇头，“也许真是我多想了，但联想到你随我出征到现在，期间听你说的，以及看到你的一些变化，我不得不怀疑，你不是你出了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么？”风烨收敛了笑容，皱起了眉头，思考着，“我真的有变化了？”
“你确实是变化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变化的，就好像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胸口疼……”
正说着，风烨再次捂住心口，表情痛苦得脸都扭曲起来。
“你怎了？”裘鹰急问。
“我的心又疼了。”风烨额头渗出了汗，“我刚刚在想着事情，一想我的妻子，就会痛……”
“怎么会这样？”裘鹰立刻起身到外边喊人，“快把洛大夫请过来！”
“是。”外边的宫女立刻离开了。
裘鹰立刻返身回到书房内，扶着风烨坐在一张躺椅上。“你现在怎么样？”
“稍微好多了。”风烨闭着眼，“我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一些事情，头有点晕。”
“想起了以前的事，这很好啊。可你的心总是突然疼，这就着实让人奇怪了。”
风烨摇摇头：“我也很少纳闷。若是素月在就好了。”
裘鹰微微一怔：“你现在很想她么？”
风烨点点头：“不知为何，这两天总是梦见她。”
“想不到你会突然对她的感情这么深，看来你们好事将近了。”
风烨微笑着道：“或许吧，素月应该很快就到了。”
裘鹰望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风烨，越发觉得古怪。
他跟风烨认识了两年，虽然谈不上很了解他，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结合那些传说，他根本想象不到风烨竟然会突然变成这样。
太奇怪了，一定有问题。
洛大夫很快就来了，给风烨诊治一会，依然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就对风烨道：“或许是你这些天太过操劳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病状。你最好多带你休息。虽说你两年前的伤已经痊愈了，身体也康复了，但你的大脑还没恢复记忆，可能是那些伤影响了身体，所以你必须多休息。”
风烨道：“好的，反正我已经替陛下制定好改革方案了，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那我先告退了。”洛大夫收拾好药箱就离去了。
裘鹰道：“你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裘鹰点点头：“好，这几天你就多休息吧。朝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都分好人手了，他们会按照你的方案去执行的。”
风烨便离开了。
裘鹰见风烨走后，又派人将洛大夫请过来。
“洛大夫，你老实告诉我，华先生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洛大夫迟疑着：“陛下，老臣还不能完全确定。华先生的病症太奇怪了。不知道他发作的时候还有什么表现？”·
裘鹰想了想：“他好像是想自己妻子的时候，就会感到心口疼……”他起身，踱了起来，“在他随我们出征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病状。还有，他性格也变了，你也知道他，他从来很少笑，话也不多。但今天在朝堂上他完全变了。”
“这确实奇怪……”
“对了，还有个，我不知道算不算。就是……他对李素月好像突然感情深厚了许多。”
“哦？陛下难道觉得不正常么？”
裘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按理说，我该祝福他们的。毕竟相处了两年，只是……华先生的变化也太快了。以他真正的个性，即便对李素月的态度好了，也不会突然间深了这么多。”
“若按陛下说的，华先生的变化真的很奇怪。不过老臣也不确定是否与他的怪病有关。”
裘鹰道：“呵，其实我真的很矛盾。我一方面希望他能与李素月有所发展，也算对得住李素月这两年来的照顾。但另一方面，我又担心这是因为他的怪病所造成的。如果他对李素月的感情是因为怪病而产生的，那对李素月更不公平。”
洛大夫点点头：“老臣回去会翻开各种医书。只是陛下提起那李素月，老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洛大夫请说吧。”
“陛下，虽说您为人善良，性格平和，而那李素月是陛下救下的。但她毕竟是来历不明之人。她虽说可能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但我曾经细问过，结果她就闪烁其词，要么就是回了几句，一查全是假话。因为她照顾华先生，老臣当时没想太多，就没有高速您。现在想来，她照顾了华先生两年，饮食都是由她负责的，如今华先生忽然有了怪病，老臣以为，这当中兴许有什么联系。”
裘鹰一听，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李素月……她会有问题么？
第148章 突然表白
“华先生！”
李素月被人接到了国都，送到风烨所住的宅子，兴高采烈地喊着风烨。
风烨走了出来，李素月兴奋地立刻扑到他身上去。“这些天我真好想你！”
风烨被她这么一扑，差点站不稳。他抱着她，将她放了下来：“你总算来了，我这些天也很想你。”
李素月脸一红，娇羞着问：“真的么？”
“真的。”风烨微微一笑，“这些天因为打仗，没有你在身旁，我很不习惯。”
“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幸好你来了。”
李素月娇羞着道：“对了，陛下赐给你这大宅子，不知道我住哪里？”
“我已经让下人安排好了，你就在我隔壁房间住吧。”
“那……我去收拾一下吧。”
“你以后就不要把自己当做丫鬟了。”
风烨叫来个丫鬟，带李素月去自己的房间。
李素月垂着头，跟着丫鬟，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风烨望着李素月那娇羞的背影，嘴角不禁翘了起来。
然而他的双眸，却似没有焦距，没有神采，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
……
“苏小姐，你终于来了，路上还好吧？”
在偏殿，裘鹰一看到苏心凝来了，便忍不住关心地问。
“我很多，多谢殿下——不，该称呼您陛下了。”苏心凝毕恭毕敬道。
一旁的暮云笑着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您不知道，苏小姐每天都在担心着，祈祷着呢。总算，您的大业已成。你派人接苏小姐的时候，苏小姐才终于安心下来呢。”
苏心凝立即扭头：“暮云，你别胡说了。”
暮云道：“我说的是真话，苏小姐为何不承认呢？”
裘鹰道：“暮云，你先退下吧。寡人有话要对苏小姐说。”
“是，殿下。”
暮云立刻离开，偏殿只剩下二人。
裘鹰有许多话想跟苏心凝说，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开口，便问：“苏小姐，你现在累了么？要不要去歇息？”
苏心凝摇摇头：“我不累。这一路上暮云把我照顾得很好，而且大家也不是很急着赶路，沿途都有休息，我现在精神好着呢。”
“那……要不，寡人带你到花园里走走？”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两人便徐步走到花园里散步。
到底是王宫，又没有经历战乱，因此依旧保持着着它原有的风采。
花园里种植着苏心凝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她忍不住冲过去，看着那些花，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此时正是北海国的夏末，因为地处极北，气温不高，风一吹还有些凉意。苏心凝很喜欢这样的天气，一时间有些忘乎所以。
裘鹰屏退了周围的宫女和侍卫，只留下自己和苏心凝二人。
他走过去，对苏心凝道：“你喜欢这里么？”
“喜欢啊！”苏心凝随口道，“你们这里的花跟我们那里很不一样，我都叫不出名字。”
裘鹰笑了笑：“只要你喜欢，你就可以留在王宫里。”
“啊？”苏心凝怔了怔，“我留在这皇宫里？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留在这里，那该去哪里？”
“可是，你现在是陛下了，是一国之君，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外族女子，岂能留在王宫里？”
“有何不可？寡人既然是一国之君，想留谁在王宫就留谁在王宫，谁敢有异议？”
“可是……我毕竟只是个平民女子啊！”
“只要你点头，你就不是平民了。”裘鹰拉起她的手，将她拉起来，“苏小姐，寡人……我……我其实一直都对你很倾慕，很希望你能一直留下来……如果你答应，这王后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苏心凝怔怔地望着他，忽然挣脱他的手：“陛下，您怎能对我说这些话？”
裘鹰望着她：“寡人为什么不能对你说这些话？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诗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就是那窈窕淑女，寡人为何不能追求你呢？“
“可是陛下，您应该记得，我有对你说过，我是个成过亲的人了。”
“寡人记得。”
“既然是这样，您怎么对我有那样的想法？”苏心凝闭了闭眼睛，“‘一女不侍二夫’，我既成过亲，又怎能再嫁呢？何况，你是一国之君，怎么娶我这样一个异国女子？”
“有何不可？”裘鹰深情地望着她：“你的丈夫已经了，难道你还要一直守下去么？在我们这里，若女子的丈夫去世了，可以选择改嫁，我听说你们中原也是这样。而且，我们这里律法规定，若夫妻不和，也可以上报官府进行和离，然后分别再娶再嫁，没有人会说什么！谁都会希望幸福。至于国家，这更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嫁过来，这里就是你家了。”
“不！”苏心凝拼命摇头，“不可以！”她转过身，不去面对裘鹰那眼神，“我是一个成过亲的人，而你没有。我不能这样嫁给你，拖累你。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了。”
裘鹰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他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都，但还是有些慌乱。“你恢复记忆了？你想起了什么么？”
苏心凝沉默一阵，才缓缓道：“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过去。”
“你……”
“我姓苏，名心凝。我是苍云国平西王风烨的正妃，并被皇上册封为‘清平公主’。虽然我的丈夫已经了，但我依然爱着他，我依然是平西王妃，还是清平公主。我还有个一岁多的儿子，我的家人一定还在等着我回去。陛下，您说，我怎么可能嫁给你，留在这里？”
一句句话，就像一支支箭似的，射入了裘鹰的心窝。
哪怕他早有料到，还是被苏心凝的这番话刺伤了。
她恢复记忆了，她想念她的过去，想念她的丈夫，想念她的孩子。
她怎么可能留下？
风烨……她亲口告诉自己，她还爱着自他。
但如果……
裘鹰闭了闭眼，艰难地问道：“你说，你是平西王风烨的正妃？”
“是的。”
“你的丈夫叫风烨？苍云国的战神？”
“是，”苏心凝有些诧异，转过身奇怪地望着裘鹰：“您知道？”
“苍云国的战神风烨，天下有多少人没听过他的名字？寡人自然知道。”
苏心凝叹了口气：“什么战神，都不过是个虚名罢了。他不还是了么？”
裘鹰注视着她，下定决心似的问：“如果，风烨还在世，但是他失忆了，他记不起你来了，你还会爱着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