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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刚烈,万一自杀了,那皇帝可更不好跟塔克图汗交待了。
我却在找寻一个人,突然,那正殿紫檀嵌寿字镜心屏风后面微微露出一个戴蒙古赤铜项圈的女子脸颊,谢天谢地,我赶忙上前把她拉出来,问怎么回事?
永寿宫掌事姑姑一见皇帝在这里,当场吓瘫了,我忙拉住她衣服,笑说:“别怕,塔娜,你实话实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
“万岁爷恕罪,奴婢万死,我们格格,不,娘娘不是故意的,是贵妃娘娘,主要是哈哈珠子那太监,因前日安先生在永和宫伤了他,他就对我们娘娘怀恨在心,借着请安说话犯了规矩的由头,要掌嘴我们格格,结果,奴婢也不知格格怎么就抽出一把刀,然后奴婢就吓得躲到那屏风后面,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了,塔娜,你先什么都别说,跟我一起先把敏妃娘娘找到要紧,明白吗?”我也总算拉到一个伴儿。
好了,这几个奴才说的都差不多,没什么可怀疑的,现在就看皇帝怎么处置了。
康熙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递给我,示意我绕过正殿,往后面偏殿搜寻。我接过那东西,沉甸甸的,一看,居然是戴荃送我,前日在永和宫打伤哈哈珠子的那双管火铳。
好吧,我只好一个人先往后面去,首领这时候一定也是恐惧之极,让我先去安抚,这是应该的。
问题是阿木泰,我的首领比爱兰珠还激动,这人啊,无论是谁,一旦杀红眼,那就是六亲不认,我和塔娜在丽景轩后面的小茶房里找到首领时,眼看那波斯弯刀就要砸到我头上,我赶忙操起火铳往天上开了一枪。
这下,首领被震醒了。
“公主,您这,您这闯了大祸了,您怎么能动刀子呢,您这刀子哪里来的?”
塔娜吓得发抖,知道事情太严重了,说话都说不清了。
我却回身,用眼神安抚塔娜,告诫她守口如瓶,事情还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先守着丽景轩门口,皇帝要进来就让他一个人进来,就说娘娘找到了。
塔娜忐忑不安地返身离开我们,我这才轻轻夺过首领手里的刀,取下她脖子上的沙漏,说:“首领,塔娜的害怕不是没有道理,您这次是闯了大祸,不过,皇帝不会对您怎样,我不管您这刀是哪里来的,把它交给我吧,看在您族人的份儿上,我已经跟皇帝请求免去永寿宫的晨昏定省,首领,您再忍耐一下,不要理会这些深宫怨妇的挑衅,可以吗?”
我的谈判技巧并不高明,心里估摸着要不要把萨克都因请出来,面对明晃晃的波斯弯刀,我心里也发怵。
“我并没有犯错,那个满身珠翠的女人为何还要打我,安莎,我并没有犯错………”
我苦笑,见首领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赶忙上前把那刀头按住朝下,抓住她双手,点头安抚,道:“是,是,首领当然没有犯错,是这紫禁城里规矩太多,连我这半个中国通都没弄明白过,更何况是首领你,贵妃不过是借题发挥,想杀鸡给猴看,给后宫立规矩,首领不必在意,我已经请准皇帝,首领你今后都不用去给太后以下的嫔妃请安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首领放心,至于吉雅太后,她也是草原上的女孩,不会那么斤斤计较,首领放心,把刀交给我吧?”
阿木泰也不是三岁小孩,也并非不信任我,而是这一路走来,经历过太多阴谋陷害,她不敢再相信祭司之外任何人。
我几乎是哀求着,温柔和婉劝解道:“首领,中国人有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我知道你不相信这座宫廷里的任何人,包括皇帝,但你相信祭司大人,相信安莎,皇帝再是个好色贪婪的昏君,但准噶尔的战事关系到大清的存亡,皇帝不会不顾塔克图汗的面子,对你责罚怪罪,贵妃不过是大小姐脾气发作,拿人做伐子,只要今后首领你呆在永寿宫不要出来,她也拿你没办法,皇帝那边我会尽量让他不要骚扰你,只要等到皇帝兴兵北征,咱们就跟他和盘托出,这位君主是个有政治眼光的男人,他不会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首领,听我的,先忍忍,把刀交给我。”
其实我也不是个忍耐力超强的人,可现在情势所逼,不得不低头,首领看着我坚定温和的目光,慢慢移动着白晃晃的锋刃,就在我要拿到手上的一刹那间,皇帝的脚步声传来,阿木泰转手将刀藏进衣襟里,我又不能上去抢,只好眼神叮嘱,不可再在紫禁城动武器。
皇帝三步并作两步,大跨步走到敏妃跟前,想抱住自己的爱妃安慰,我心里却绷了一根弦,忙上前以身阻挡,眼神暗示皇帝敏妃这个时候很危险,回说:“陛下,敏妃娘娘没事,是一场误会,恐怕是贵妃娘娘小题大做了,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有些不解,虽然明知自己在敏妃身上戴了绿帽子,可这女子的容貌却还是触目惊心,让男人欲罢不能的,皇帝有些恼怒我这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莎,你服侍敏妃回宫,暂时就留在永寿宫伺候着,朕处理好储秀宫的事再来看敏妃,明白吗?”
我心底掂量着,恐怕该跟皇帝透点口风了,要不这好色天子要霸王硬上弓,万一阿木泰不肯,龙床上抽出明晃晃的波斯弯刀,伤了皇帝,这事情就更大发了。
幸好康熙腹黑机敏,明白我的眼神含义,放敏妃塔娜和我回永寿宫,我只好一个眼色招呼塔娜,一左一右强行把首领架走。
出储秀宫一路血色弥漫,首领还是面色如矩,我和塔娜却不淡定,心里暗暗叫苦,这都什么事儿,首领留在紫禁城里就是一颗□□,真是,还说这皇城风水好,对我来说真是凶宅,前面送走了图雅诺敏格格,这会子她妹妹来了,更叫我睡不着。
回到永寿宫首领并没有意识到危机四伏,可塔娜是吓坏了,新来的首领太监王小川也吓坏了,求神拜佛几乎是五体投地求敏妃别再出去。
卫氏却很不屑地冷笑———爱兰珠这个女人也是该有这一招,敏妃姐姐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结果了这不可一世的蛮横女人才好呢。
我也不客气,反驳:“郡主殿下,如果首领真那么做了,今日永寿宫也要血流成河了,大家还是消停消停,您就别在这里起哄了,就这么还不知道皇上怎么处置永寿宫上下呢。”
“有什么可害怕的,我在这宫里这么多年,什么都看透了,安先生,不就是一死,说不得,还是一种解脱呢。”
☆、第九十五章 家国天下
第九十五章 家国天下
“卫小主,死对您来说是种解脱,您可以不管八阿哥,可敏妃娘娘跟您不一样,除了这宫里的一双儿女,还有族人的死活,别把死说得这么潇洒。”
我不愿跟乌伦珠日格吵架,只交代塔娜给首领饮食里下点安眠药物,便起身出门,往御药房去了。
谁知,刚走出永寿宫门口,就被一个孩子扑倒,忙起身,定眼一看,是真吓了一跳,小十三,这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这会子首领情绪刚冷静下来,吃了点安神茶睡下了,这孩子要进去,不定惹出大多麻烦,况且宫规有定,不许阿哥随意见生母,让贵妃晓得了,又是一场大闹。
“我的好阿哥,你怎么上这里来了,你奶母呢,这会子不是该在毓庆宫上课,走,跟安先生去御药房吃点茶,一会子我送你回阿哥所。”
小十三在我怀里挣扎,要进去看额娘,我的心猛然被撞击了一下,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心疼母亲,看来这小十三真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不嘛,不,我要进去看额娘,你放开我,放开我。”
这孩子还真是不管不顾,我抓着他肩膀,当然不能让他进去,正想找人帮忙,却见不远处来了一个十几岁的细眼瘦削少年,带着贴身太监苏培盛急急忙忙赶来,一下把小十三抱起来,估摸着要回阿哥所去,我思忖着孩子这会子恐怕会哭闹,便叫住那青衫少年,道:“四爷慢走,这会子十三阿哥哭闹,恐怕会惊动储秀宫的人,不如上我的药房去待会子,等孩子情绪平复了再回阿哥所。”
一向深沉冷冽的老四胤禛侧颜看了苏培盛怀里的小男孩一眼,半晌,见对面突然来了一列宫妃,这才缓缓点头答应了。
小十三在苏培盛背上也不安静,闹腾着要去永寿宫看额娘,我只好和老四挑选僻静的甬道小门弯弯绕绕,回到我在南书房后面的中西成药房,幸而三个徒弟都有事出去了,药房里没人。
我调了一杯橘子蜂蜜花露,蹲下来递给小十三,软声细语解释道:“十三爷,不是安莎不让你进去看额娘,也不是宫规不许什么的,而是这会子你额娘刚在储秀宫跟贵妃娘娘闹了点矛盾,你皇父阿玛正头疼怎么息事宁人,你额娘刚吃了药睡下,十三爷乖,就别去打扰敏妃娘娘了,可好?”
小孩子对那甜甜的饮料无法抗拒,但还是义愤填膺,叫喊着额娘被欺负了,儿子要去帮额娘。
我一下笑出声来,揉搓着鼻子,道:“十三爷误会了,哪里是你额娘被欺负了,是贵妃被敏妃娘娘欺负了,这会子皇上才不知该如何处置,十三爷就别去永寿宫添乱了。”
苏培盛眼乖,见我这药房里没人伺候,自己找茶叶在那药炉子上煎茶呢,老四原本气定神闲,不过听了我的话,倒来了兴致,开口问,这怎么回事?
苏培盛顺便也给我送了一杯,我指了指那花露,笑说公公不嫌弃就喝点这个,我这药房里没什么好茶。
小十三喝了那花露很快睡着了,苏培盛这才听懂了我的玩笑。
回过头,实际上前几日为了讨好我,徐日升和伊大仁曾经送了我两罐咖啡和红茶,我估摸着这宫里人喝不惯,所以就藏着没动。
苏培盛有点窘迫,慢吞吞从茶炉子边掏出一个罐子,外形像御茶房那边装龙井茶的玻璃茶叶罐,抢过来一闻,我哭笑不得,这可是白晋送我的西方草药,罗勒,薄荷,洋甘菊,莳萝,接骨木,百里香,薰衣草等等,晒干后用作制药研究的。
我瞟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冷面少年,他已经喝了那杯泡好的所谓“名茶”好几口,得,让这位沉默是金的阿哥尝了鲜,我也是无言以对了,希望不要有什么综合副作用就好。
苏培盛赶紧要倒了那两杯外国茶,老四却挥挥手,轻描淡写,黑黝黝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别管那茶,说正事。
我咳嗽了两声,叮嘱苏培盛不要再妄动这西药房里的东西,幸而这些草药都是无毒的,要不我上哪里赔个儿子给德妃。
苏培盛答应下,红着脸背着小十三出去了,我才亲自从壁橱顶上拿下一罐红茶,一边扇炉子烧水,一边跟少年老成的老四解释—————四爷待十三爷亲厚,敏妃娘娘知道了肯定是要感谢您的,只是最近娘娘情绪不稳,身体欠佳,四爷还是看着十三爷不要去永寿宫。
胤禛发现了壁橱顶上的秘密,对我泡制的红茶没兴趣,却对那两罐咖啡有点两眼放光,我回头,有点恍然,问:“四爷是想喝咖啡?那玩意可是外国中药,普通人喝着都觉着苦,四爷要喜欢,我送四爷一罐?”
“我在白晋老师那里喝过一次,加了□□和蜂蜜,初始有些苦,但回味却香醇,这就跟世上的人事一样,都是先苦后甜的。”胤禛没有拒绝,这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更没想到,这小小少年还能从喝咖啡品味出这样的人生道理,遂决定放弃红茶罐子,弄点咖啡给四阿哥尝尝鲜。
我用舂药的石臼擂好了咖啡豆子,没有□□,就放了些蜂蜜,用茶杯盛好,送了一杯给德妃的大儿子,苦笑道:“我这里没有新鲜□□,就放了蜂蜜,可能有点苦,四爷小心了。”
我没想到平日在毓庆宫循规蹈矩的四皇子还不是个因循守旧的人,一大口咖啡下肚,苦得他皱眉,却还是咽下去了。
“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贵妃娘娘是后宫之主,为何会被敏妃娘娘欺负?储秀宫的事我听那些宫女太监说了,敏娘娘闯了这么大祸,为何皇父却没有责罚她?”
这个,这个,我该怎么回答,跟这涉世未深的勤学少年科普一下北方边境的形势,德妃这儿子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晓得北方的政治形势,可这说到底是帝王心术,如果我说了,好像有点犯禁。
“是因为西北的战事吗?先生,敏娘娘是喀尔喀蒙古的公主,所以皇父才不责罚她吗?”
老四这脑子,真是孺子可教也,天生的帝王心计,小小年纪能有这般大局观,难得。
我看平日里那些老夫子传授的孔孟之道也不会包含一些厚黑治国内容,索性我给科普一下,应该没什么要紧的。
“嗯,我觉得是这样的,殿下,您是皇帝的儿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应该明白这家天下的治国道理,朝堂连着后宫,这次安莎随皇帝陛下北上多伦,亲眼目睹蒙古诸部王公对陛下的臣服,然而,这中间,准噶尔和喀尔喀三部与其他四十八家王公不同,他们自前朝就与中原王朝不甚亲厚,喀尔喀三部中塔克图部又特别重要,一旦塔克图汗领头倒向噶尔丹,那么西北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