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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达纵情彼岸后的我落荒而逃,我逃回紫禁城,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东西,拽住戴荃就出了宫。
我害怕了,我害怕我忘记了狼兆,我害怕我忘记了恨。
而皇帝呢,我不知道,康熙皇帝,后来竟然无比贪恋畅春园的□□,有人说是为了那些江南的汉族嫔妃,但我心里却隐隐感觉到,那一次的野合,似乎让皇帝回味了多年。
顾问行后来跟我抱怨,皇帝对畅春园里花草的态度很奇怪,吩咐园丁不许破坏那些野花野草,那紫藤架也任其蔓延生长,到后来几乎不许人去打理,弄得宫里的花匠好几次被皇太后责骂,说他们在畅春园里消极怠工。
皇太后去世后,皇帝有一次才无意间说起————一个个都弄得这么整齐做什么,这世上的花草,若没有了自由生长的意趣,还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其他奴才没听懂,顾问行却听出了点意思,等我调到内务府火器局里供职,这家伙还特意跑来跟我闲扯:“皇上老爷子也差不多了,这内政外交战争宫闱,万岁爷都交出了满意的答卷,可老爷子自己呢,连纳几个汉人妃子都被人指指点点,皇帝也是人,这工作成绩干得差不错,也该琢磨琢磨自己个的喜好需求不是。”
呵呵,帝王的需求,一旦帝王坐上了那把椅子,就没有自我了,天下的需求就是帝王的需求,天家无私事。
“哟,安,师傅,您这,可是贵客不是,今儿怎么想着上咱们这儿坐坐,还有戴家师弟,稀客,稀客,我说今儿一早喜鹊就在屋檐上把嗓子,原来是这天大的喜事儿。”
乐丹溪这会子已经是个官场药铺游刃有余的有为青年了,成家立业,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过乐家家风一向严谨,老爷子虽然去了,但乐正良更注意教导子侄知恩图报,一家子知道我和戴荃回来了,只是宫里流言纷纷,乐家还没来得及跟我说上话。
畅春园里惊魂动魄的爱恨纠缠后,我决定了,御药房和畅春园我都去不得了,理智告诉我,这样下去就是要给皇帝当妃子的节奏,索性拜托顾维桢给传个话,我还是到火器局帮着小徒弟打打杂吧,那地方人多,皇帝轻易也不会光临。
□□随性康熙也习惯了,这男人还有一点好处,就是胸怀确实够宽大,这会子彼此缠绵多时,也明白,各自都有一定要去执行的事儿,内心却如苍鹰展翅,既然是同类,那就不用再强求什么,只要你不去帮着大清的敌人搞事,随便你吧,只要让我随时能找到你。
所以我不担心皇帝发怒,更不担心皇帝找不到我,此刻,我和这个男人,都向往自由,彼此畅怀,他是花心,我是多情,谁都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意思。
乐家现在就是我的避风港,乐瑞竹现在常年在外出差,乐丹溪主管大栅栏乐家总店,秋鸿魁已经分出去单干,秋元晋回了奉天老家,乐正良从宫里当值回来,听说我已经到了府上,高兴得直接进来客厅,说正要去找先生,没想到就回家来了,巧了,快过年了,想着你们师徒俩没什么热闹地方可去,正好来我们家过年,大家人多热闹不是更好。
我也明言,说已经辞了太医院的差事,今后只是去内务府火器局打杂,空闲时间戴家老宅里没什么人,不如过来跟大家凑热闹,别嫌我烦就是。
乐家上下听我这客气话都笑了,说安先生是请都请不来的贵人,怎么会嫌烦,先生是我们自家人,想来便来,先生是瑞竹和丹溪的师傅,这中国人最讲求尊师重道,我们乐家上下对先生若有半点嫌弃,那可就是猪狗都不如了。
我庆幸在这个时空还能有个让我心安的去处,只是,我不知道,另一个让我动过心的男人,这个时候却因为一个女人,失去了皇帝的荣宠。
顾问行派人过来送信的时候,我正跟乐家伙计们呆在库房前的空地上切药,难得的冬日暖阳,照得人心暖花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御前杀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御前杀机
伙计们说说笑笑,时光在惬意的玩笑中流逝,当我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大内牌子,疑惑道:“在下已经辞去了太医院的差事,再说了,就算是太医院六品供奉,这小小的芝麻绿豆官,哪里有资格参加乾清宫叫早朝会,这顾总管弄错了吧?”
“先生误会了,顾师傅说了,皇上的意思不是让先生参加乾清宫朝会,而是朝会之后,有点重要的事儿,需要跟先生核实一下,至于先生的身份,师傅说了,皇上发了话,说先生在太医院的文牒腰牌是不会收回的,先生精通火器,愿意上火器局帮忙,这是大清的福分,随先生的意就是。”
这冬日的暖意让我心里一醉,皇帝是个操控人心的高手,这招数可比亨利八世强多了,这叫欲擒故纵。
不过,这朝会跟我这个小人物有什么关系,我有点猜不透,不过估摸着这小太监也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不会露口风,顾问行□□出来的小滑头,我领教得太多了。
乾清宫叫起的大朝会不是每天都有,你让皇帝天天凌晨就起床听政,这太不现实,朝堂上也没那么多大事要当面议政的,总是有大事,才会叫早起。这午门听政也不是谁都能参加,一般六品以下的芝麻绿豆官能参加的几率真的微乎其微,所以我奇怪怎么会专门通知我这个身份低微的外臣去。
皇帝搞什么幺蛾子我倒不怕,乾清宫,这么正式严肃的场合,他是不会乱来的。
事实上也真没我什么事儿,人家君臣议论的都是军国大事,什么内政外交,赈灾河工,秋审科举,反正说的都是之乎者也,晦涩难懂的春秋文言,我听了几句就开始打瞌睡。
等我一觉醒来,皇帝终于把正事搞定,幸而我只是被顾问行安排在一个角落里当陪衬,完全不会引人注意。
最后,我突然听到了李光地的名字,什么兼任顺天学政,学政是什么?我嘀咕了半句,没想到一个熟悉的小个子身影却在我身后一本正经偷笑,说先生跟李大人有交情,还不知道学政是什么?
我以为是顾问行这猴儿,没想到一回头,却看到一双秋水般诚善的眼睛,是顾家老大,他怎么来了?
“哟,原来是永和宫总管,这会子到前朝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顾维桢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有些羞涩,道:“先生还不知道,奴才已经调到尚膳监,这会子过来,是伺候皇上点心来的。”
“哟,那可是个油水老大的地方,算你们兄弟会钻营,还是你兄弟这滑头的主意吧,亏得德妃娘娘愿意放你走。”
顾维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看他样子我便没有追问,只无意间注意到他脚上微微露出的一双新鲜式样手工精致的藕荷色四合如意纹鹿头鞋,当时觉得这不想一个太监该穿的东西,后来才知,离开永和宫,并非顾家老大的本意。
这且是后话,我正想问问后宫近日有何要事,不想就听见这乾清宫前丹犀台上有人吵了起来,有些话太斯文假醋,我也听不太明白,竖起耳朵琢磨了半天,终于听懂,李光地摊上事儿了。
这刚刚兼任了顺天学政,兵部右侍郎就跟某汉军旗文臣吵起来,我听来听去没听懂,反正就是关于治理黄河的诸多问题,李光地管了顺天学政,那就意味着也算文坛坐师级别的人物,将来门生故吏当然是要满天下的,这个时候却在河道问题上揪住河道总督不放,着实有些让人不明就里,两个斯文人当着皇帝面吵了起来。
最后那针锋相对的大臣干脆也参了李光地一本,什么老母仙逝,却没有回籍丁优,反而在贡士大比之年主持顺天学政,这是否有违纲常伦理。
听到后面,连我这不懂大清内政的都听懂了,李光地这是在明珠索额图朋党争斗后锋芒太露,皇帝有意捧杀呀!
也怪这老夫子运气不好,刚升了官,眼看就要门生故吏满天下,这个时候老母仙逝,死得真不是时候。
其实丁不丁优也是皇帝说了算,但这午门听政的时候有人以此为由参你,皇帝怎么也不能不闻不问。
结果,这一场政治交锋后,在我走进乾清宫正大光明殿,看到皇帝面前跪地的女子后,我有点明白皇帝的意思了。
我三呼万岁,行了君臣大礼,躲避这玄烨的目光,只是展眼打量了好一阵李光地和谢窈娘这一对奸夫□□,突然一下想到那一晚北堂的暗杀。
“好了,现在证人到堂,李光地,太医院安供奉,你告诉李光地大人,当日北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当场煞白了脸,半秒后恍然,突然抬头看到了皇帝的眼睛,这个时候他看我的目光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架势,虽然有点掩不住那背后的情感冲动。
我吞咽了两下口水,觉得这事情,当日北堂暗杀的事儿,说大不大,可细思极恐,而且这谢窈娘怎么穿了蒙古人的衣服被绑到这里,跟李光地对质,这,皇帝想干嘛?
隔着长春书寓的花魁,我跟李光地交换了一下眼色,他没看明白,我深吸一口气,匐地道:“陛下,这件事,恐怕,李大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李大人与这位姑娘的关系不过是相好过一阵子,恐怕,没有陛下想的那么深远?”
李光地还是没听懂,其实我也不是太明白,方才进殿前只听顾维桢说什么噶尔丹的使团被截留在归化,叫嚣着要什么南下牧马,要让大清开放互市,还要纳什么岁贡,这也太狂妄,最后,还送了这个女人过来。
我本来不明所以,顾问行正巧过来,附耳过来跟我说这女子的身份,我只听到一个姓氏,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可怜李光地还不知道,今日这三堂对案,这老夫子要说错一个字,可怜安溪李氏九族性命休矣。
皇帝没有动怒,只是慢慢起身,接过李德全送进来的茶,押了一口,面色铁青,问我:“安莎,朕只相信你的话,你再说一遍,李光地大人与这名女子的关系?”
我也真的害怕了,五体投地,颤抖声音道:“陛下,当日安莎并不知道李大人与这位姑娘相好到什么程度,那日不过因为李大人家里河东狮到书寓找这位姑娘麻烦,安莎与李大人在阿拉布通有过些许交情,所以就帮了大人一个小忙,后来还安排这位姑娘到北堂避祸,不想当晚,陛下心血来潮来北堂微服私访,就发生了刺客—————”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光地吓得脸色都变了,身子一软,几乎是瘫在那金砖地上,身子抖成了糠。
李光地是聪明人,终于听懂了我的话,可惜他还不知道谢窈娘的真名实姓,不过这已经让他惶恐到了极点,只会捣蒜一般磕头求告:“皇上,臣,臣实在不知这女子的身份是,臣不过一时寻花问柳,在胭脂胡同认识了这位姑娘,不过在书寓听她唱过几次小曲,皇上,臣万死,臣不知,臣万死,不知此女乃是奸细,臣罪该万死,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真的只是听曲?”皇帝的声音仿佛从冰窖里传来的回音,李光地本来就是个胆小文人,哪里经得起这种审问,直接吓得屁滚尿流,被吓得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哀求饶命。
我这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家寡人却没他这么害怕,心里敲打着算盘,可怜,李光地还不知道,这女子当然不是噶尔丹的人,而是噶尔丹扰乱大清统治的棋子,甚至,是皇帝对国舅索额图痛下杀手的□□。
看着李光地这软脚虾的样子,我一下摸到狼兆的牛角刀,跟这种男人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狼兆那种血性真男儿。
所以,我很公正地开口,为李光地说话:“陛下,照李大人的为人心性,他说的是实话,他与这位姑娘不过是露水夫妻,有家里原配夫人那样的河东狮在,这位姑娘是不可能跟李大人太过接近的,这不过是朝内朝外敌对势力刺探消息的手段而已,安莎大胆陈词,望陛下明鉴。”
“皇上,微臣的夫人只是性格有些坚贞,谈不上………”李光地的白茶男性格上来,有点反感我对他家人的评价,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小家子气,不明白我这可是在保他的命。
皇帝的重点跟李光地有些鸡同鸭讲,目光转到我脸上,示意既然这位博学鸿儒不明白谢窈娘对他来说就是□□,那就不用说明,荒唐案子也有荒唐的办法。
康熙突然发飚:“来呀,把这敌酋的细作拖下去,午门杖毙。”
李光地猛然抬头,有些难以置信,就算谢窈娘是噶尔丹的细作,这也不用当场杀鸡给猴看吧,这男人虽然懦弱白茶,可脑子不傻,他的目光转向我,终于从我的碧瞳里看出了一丝端倪,马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伏地请罪,请求回籍丁优。
皇帝一直看着李光地,其实我看出康熙是希望李光地能为谢窈娘说一句求情的话,哪怕一句,正如当日我在这个地方承认我要跟狼兆走一样。
没有,皇帝有些失望,李光地让他失望了,这个时候,玄烨的目光里才传达出对我的一种钦佩,我选了狼兆,而没有选李光地,我是正确的,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