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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冠军,最后却成了许含光的陪衬,对方心里未必会觉得高兴。
但对赵嘉华这一番话,许含光的反应十分冷淡。赵嘉华劝了几句,想想不管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会郁闷,也就不再多说。等过段时间,说不准他自己就想通了。
唐景初一直站在旁边,将这件事从头看到尾,却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等赵嘉华去办手续拿药,她才走到许含光身边问,“不甘心?”
对许含光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言,赵嘉华所说的那些好处,不是他需要考量的。相较于这种弯弯绕绕的算计,他更希望能够在赛场上堂堂正正的证明自己的实力。只要实力足够强大,那些好处不用算计也能够得到。
再说,开赛之前许含光才意气风发的说过,明年要在温网中心球场参加比赛。结果打脸来得如此之快,虽然是客观条件造成的,但也足够让人气闷。
许含光听到她的话,这才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看着她,抿唇道,“不甘心又如何?”
实力强大就能够得到一切,但他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成为病号,正是因为实力还不够强大。
不够强大,所以才会在场上被克鲁夫逼得狼狈不已,最后不得不用这种冒险的方式救球,并因此受伤。如果他的实力远胜对方,根本不会给克鲁夫打出这个球的机会。
所以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就算不甘心,情况已经变成这样了,又能如何?
唐景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上前一步,在许含光面前蹲下,尔后在他惊诧的视线之中,握住许含光的脚踝,摸了摸骨头。
近些年来,西医骨科不断吸收中医的各种手法和理论,治疗手段已经非常成熟。所以许含光本来有些错位的骨头已经被整复,接下来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让骨头自然长好就可以了。
但唐景初一上手就知道,这种骨头的整复手法其实相当粗糙。
这是因为中医也好,西医也罢,如果不进行切开手术,就无法准确把握住骨头的位置,并进行精密的调整,使其恢复吻合。也正是因为正骨并不精密,才需要一段时间,让骨头自行恢复。
许含光说到底只是扭伤,并非骨折。只要让骨头回到正位,严丝合缝,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甚至休息一晚上之后继续参加比赛,也并非不可能。
不巧,唐景初因为没有内力,学习暗器的过程中,皮肉之苦吃过不少,也就养成了一副治跌打损伤的好手艺。就连自己被医生断定必须手术的肩伤她都治好了,小小骨折,手到擒来。
不过她并没有直接上手,确定情况后,便抬头看向许含光,“你信得过我吗?”
看到这种阵仗,许含光若是猜不到唐景初要做什么,那就真是个傻子了。虽然他曾经在唐景初身上闻到过中药味,却没想过那是唐景初自己的手笔。在网球上,他对唐景初心服口服,但这医学上的问题……她就算真的学过,这么年轻,能行吗?
这些念头在许含光脑海中一闪而逝,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唐景初道,“教练,你动手吧。”
得到答复,唐景初几乎没有任何耽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如电在许含光脚踝处用巧劲一捏。许含光只觉得一股钻心之痛袭来,险些惊叫出声。但这尖锐的疼痛只持续了一秒便褪去,之后原本的伤腿便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试探着动了动,竟然真的不怎么疼了。
唐景初道,“回头我给你一贴膏药,敷着睡一晚,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过这是紧急手段,不能常用,之后还是要修养一段时间,以免留下暗伤。不过这些擦伤就没办法了。”
她说完站起身,却见许含光正双眼发亮的看着她,“教练,这招我能学吗?”
唐景初摇头,“你的光明拳堂皇大气,不注重细微变化,拿捏不好力道,万一把骨头捏碎,那才是无法可想。”
不能学,许含光也不是很在意。他沉默的看了唐景初一会儿,才郑重的开口,“教练,我再次为我以前年少无知的那些话向你道歉。”
他曾经想当然的说过,唐景初因伤病退役,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现在想来,无知者无畏,所以才会说出那么可笑的话。就像他明明知道脚踝受伤,却还是想继续参加决赛。其中的原因很复杂,并不能单单考虑身体状况。
一场青少年赛事便已经让他如此,何况唐景初当时身为中国网球第一人?
对于任何一个运动员而言,伤病都是他们极力避免但往往无法躲避的灾难,有时候他们甚至要主动去迎接伤病。身不由己这四个字,其中所隐含的辛酸苦辣,不在其中,又怎么可能体会?
唐景初闻言不由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便带上了几分笑意,就这么看着许含光。
许含光被她看得满心的不自在,稍稍别开脸,轻声道,“你或许并不知道你自己在所有热爱网球的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大家都对你报以很大的期望,相信你能够再打十几年,开创并引领一个新的时代。当这种希望破灭时,失望也是难以承受的。”
虽然说这些东西本来也不该让唐景初来承受,然而谁能否认一个粉丝对偶像报以这番善意的期待?
但许含光还是非常惭愧,为自己的无知和狭隘。
作为粉丝,本来就不能光是在偶像风光的时候摇旗呐喊,而应当在对方处于低谷的时候也同样坚守并给予鼓励。唐景初没有放弃,他却先失望了。也许在唐景初心里,对他这个粉丝也失望得很。
唐景初听到这里,不由伸手轻轻拍了拍许含光的头,“小孩子心思不要那么多。”
许含光立时炸毛,“我已经不小了!十六岁已经可以参加成人组的比赛。等我拿到温网冠军,就能接到挑战赛和巡回赛的外卡邀请。可惜ATP和WTA是分开的,否则也许我们能在赛场上碰面呢!”
“等你先拿下冠军再说。”唐景初不以为意的道。
……
许含光虽然嘴硬,但心里其实也有些惴惴不安。虽然回到酒店之后唐景初就给他送了药,除了贴在脚踝上的膏药之外,还有涂抹伤口的药膏,说是休息一晚上就可以上场,但究竟是真是假,他也不敢确定。
好在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就发现脚踝已经可以行动自如,腿上的伤倒是还没好,但昨晚涂上去一层厚厚的药膏已经干了,将伤口牢牢封住,看上去就像是结了痂,让他能够行动如常。
许含光喜出望外,洗漱之后便去找赵嘉华,结果在酒店大厅遇到了蹲守的记着。
黑马许含光受伤之后能否继续参加比赛,这一点是媒体非常关注的。奈何昨天赵嘉华没空敷衍他们,医院方面也不愿意透露任何消息,他们只得到这里来蹲守。此刻见许含光看起来生龙活虎,能够自如行动,立刻上前把人围住。
因为心情好,许含光便停下来接受了采访。
赵嘉华本来正在餐厅点餐,看到许含光出现,连忙赶过来,就听到他对媒体说一定会出战,立刻就急了。但话都放出去了,又不好当着媒体的面反口,只能在旁边瞪着许含光,让他收敛点儿。听到许含光再三保证自己的身体没问题,不由头疼。
许含光见状,不由微微一笑。他也是灵机一动,觉得赵嘉华不会同意自己出场,索性先把消息透露给媒体。这样对方就没办法阻拦了。当然,比赛结束回国之后,肯定还会有一场清算,但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许含光昨天的状态非常令人担心,得知他要继续参赛,组委会方面甚至又为他做了一次身体检查,确定没有大问题,这才放他上场。毕竟是青少年,如果因为一次比赛留下后遗症,那就太令人惋惜了。
决赛的对手是个英国少年,名叫霍华德,即便穿着白色的网球服,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英伦贵族的范儿。开赛之前还特意走过来跟许含光说话,话里话外却都是“我不欺负病号”的意思,让许含光十分好笑。
于是他老实不客气的打了对方一个6…4/6…3,轻松夺得冠军。
即使是许含光自己,没来温布尔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最后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不过拿到了,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只是,许含光没高兴多久,就开始发愁。
温网结束,意味着唐景初很快就会离开了。
因为这个缘故,之后的冠军晚宴和各种媒体活动,许含光都兴致缺缺,走马观花的过了场,便收拾东西启程回国。
唐景初这几天比许含光还要忙碌。借着许含光夺得青少年赛冠军的东风,唐馨将她要复出的消息放了出去,之后少不得要应付媒体,为自己造势。毕竟她今年没有参加过任何比赛,积分榜上已经落后许多,很多比赛都只能等待组委会发出外卡邀请,这种时候,多在媒体上露面,总不会是坏事。
所以直到上了飞机,她才注意到许含光兴致不高。
唐景初在许含光身边坐下,微微沉吟之后,便开口道,“师徒一场,等你养好伤,我再给你上最后一课。”
第27章
最后一课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计划; 并没有让许含光的心情变好,反而让他情绪更加低落。
离情别绪; 是许含光长到那么大少有能够体会到的。
他从前当然也经经历过一些离别的场面,但大抵不是自己惦记的人; 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深刻的感受。但唐景初跟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对许含光的影响却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见。
不知不觉之间; 许含光对唐景初的态度,已经渐渐变成了敬服与依赖; 对于她要离开这件事,自然就很难接受。
但从唐景初来到嘉华俱乐部的那一天开始; 每一个人都知道她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哪怕当时大家并不知道她的伤病还有转好的一天。所以许含光连挽留的理由都没有。
温网结束,肩上那种几乎清晰可辨的压力消失,唐景初要走的事又令人郁闷; 所以许含光回到家里; 便索性借口养伤; 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原本俱乐部也好; 许光庭和赵岚也好; 本来都打算弄个庆功宴; 但看许含光这种态度,最后只能把赵嘉华叫回家来吃一顿饭就算了。
“他这是怎么了?”席间赵岚忍不住问赵嘉华,“在英国出了什么事吗?含光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说到这个赵嘉华就郁闷。原本他还打算就许含光勉强上场比赛之事教训对方一顿,哪知道许含光先摆出臭脸,他的话就不好说了; 当下摇头,“他的事我哪儿知道,不过估计是因为唐教练要走,心里不好受吧。”
“这倒也是。”赵岚想了想,道,“要不是唐教练,含光没有这一天。”
她说着顿了顿,看了丈夫一眼,才道,“我的本意是选个好地方,请唐教练吃顿饭,也算是谢谢她这段时间对孩子的照顾。不过也不知道她那边是否方便。”
“这事我提过,不过她要准备复出的事,这一阵有得忙,估计也抽不出时间来。”赵嘉华说。
唐景初的确是忙。
半年多没有参赛,复出之后自然就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事务,要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制定接下来的日程,接受近期举办的比赛组委会询问,以及应对蜂拥而至的媒体。虽然有唐馨在,但她自己也不能不出面。所以从温网回来之后,她连俱乐部都没有回,留直接走了。赵嘉华现在也联系不上人。
不过她的宿舍还没有退,到时候肯定会来收拾东西,还能再见一次。
许含光自己在家里颓废了好几天,等腿伤上的结痂脱落时,才忽然接到了唐景初的电话。
“到俱乐部西边的室内训练场来。”唐景初的言辞仍旧简洁。
嘉华俱乐部有室内训练场,但除非下雨天,平时基本上都是在室外训练。因为比赛时的安排也多半是如此,平时的训练当然也要向着这个方向靠拢。所以这室内训练场用得很少。
骤然接到这个电话,许含光怔了很久才想起来唐景初说过要给自己上最后一课,他打起精神,洗漱之后换衣服出门。
因为担心儿子,赵岚这阵子在家的时间更多。见他要出门,不由惊讶。她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穿的是训练服,便问,“这是要去俱乐部?”
“嗯。”许含光点点头,没有多说,一溜烟儿跑走了。
赵岚想了想,儿子回去训练是好事。之前他那种状态,还真有些让人担忧。现在伤好了,状态也恢复,自然也该振作起来。虽然别离伤怀,但没道理为一个教练一直颓废。
许含光匆匆赶到俱乐部,从大门口跑到室内训练场,以他的身体素质,也不由微微气喘。
唐景初见状,眉一挑,便问,“这段时间没有练拳?”
许含光听到她一口叫破自己这段时间的颓废,顿时大为窘迫。虽然他是在家养伤不错,但激烈的动作做不了,一些简单的招式还是没问题的。偏偏他的确没有练过,别说练拳,他就连网球拍都没怎么拿过。
所以这会儿被唐景初点出来之后,许含光先是羞恼得面上一红,继而便是一阵心虚。
毕竟是教练,积威甚重。
但唐景初却没有再多说,下巴一抬,“去拿球拍,我们打一场。”
见许含光瞪大眼睛,似乎有些反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