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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说,举座震惊,一时鸦雀无声。
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岳大娘,她眼中笑意一闪,正好今日带来的都是粗壮的婆子,随手指了两个:“你们去把张大娘捆了!”
张妈妈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时又青又白:“你敢!我是奉王妃的令……”
话还没说完,早被那两个婆子几步走进来一边一个扭住她,一拉一扯,身不由己的就被拖出门去,手里那根尚方宝剑一般的戒尺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那些婆子早做惯粗活的,绳子乱七八糟一捆,就勒的死紧,哪里挣扎的动。
“赖嬷嬷,赖嬷嬷……”张妈妈还在喊,还在拼命挣扎,岳大娘使了眼色,领头的大丫鬟早伶俐的拣了块抹布就塞进了她嘴里,一路拖到后头去了。
那赖嬷嬷在东安郡王府伺候惯了,显然是从来没见过唐宝云强硬如此的,到张妈妈被捆了拖了出去才回过神来,立时道:“三姑奶奶,张大娘可是王妃吩咐来的!三姑奶奶这样毫无缘由的就捆了她,可要怎么跟王妃交代?”
唐宝云微微一笑,她成竹在胸,可不像赖嬷嬷这么气急败坏,悠闲的走了几步回到炕边坐下,才对赖嬷嬷说:“嬷嬷且别急,嬷嬷请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从张大娘屋里抄出来的。”
炕桌上放着一只镶红宝石双层花蝶赤金簪,簪头有半个巴掌大小,华彩耀眼。两朵宝蓝点翠莲花形鬓花,两朵红宝石牡丹赤金鬓花,几对赤金镶珍珠的耳坠子,每颗珠子都有莲子大小,十几只赤金滚圆各色花纹的镯子,有竹叶纹的,有如意纹的,有万字纹的,还有两匹妆花缎子,两匹大红缂丝的缎子,还有一个雕漆梅花盒子里放着满满一层二两重的银元宝,有七八十个。
赖嬷嬷看到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眼红。
‘单猜到这是个肥差,没想到这么肥。’赖嬷嬷在心里想,且胆子真是不小。
赖嬷嬷是见到过唐宝云的嫁妆的,知道有多丰厚,但却没想到张妈妈这样肆无忌惮,一头奉承着吴王妃往府里送东西,一头自己也落了这么多东西。
吴王妃是个精明的,赖嬷嬷虽然在她跟前有体面,算的红人,在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可不过是些小东小西的实惠,哪里落得下这么些东西?还真没有张妈妈这样的实惠。
赖嬷嬷不由的暗暗在心中趁愿起来:该!
唐宝云看了她两眼,笑了笑:“若说有个一样两样的,那是主子赏的,倒也说的过去,这么些东西,就不好说了。不是她偷盗的,也没个说法是不是?”
赖嬷嬷也只得答一个是字。
唐宝云旧事重提:“因张大娘是我娘赏的人,我向来敬重,从来没想到这么多,我原也是无意中找东西才发现有蹊跷的,这会儿找嫁妆册子,没承想册子没找到,反找到这些东西,也是没料到的,这会儿想来,还不知道里头还有些什么呢,还得细找找。”
她看看赖嬷嬷的神情,慢悠悠的说:“我想着,趁着这事儿开了头,索性一次就完结的好,何必再闹第二次。我且先把找得到的东西登个册子,再回家核一下差了些什么,再来问张大娘。嬷嬷说是不是?”
赖嬷嬷当然深知道唐宝云嫁妆是怎么回事,哪里敢叫她查,连忙道:“三姑奶奶这会儿已经查明白了,还有什么可查的呢?王妃吩咐的很明白,三姑奶奶就是有不清楚的,也要先回王妃才是,这嫁妆要怎么查,自然也要听王妃的吩咐。再说了,张大娘是王妃赏的人,便是有天大的错儿,也没有三姑奶奶自个儿就处置的,也还是要先回王妃才是。”
唐宝云笑的温柔,说话却像刀子一般尖利:“嬷嬷真是老背晦了,张大娘在我院子里伺候,又偷了不知道是我的还是周家的东西,我怎么就不能处置了?通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嬷嬷这是得了她什么好处,这样替她说话?”
白露不敢,只有香兰站在一边听了,这会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顿时臊的赖嬷嬷老脸通红:“我……”,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是依仗着唐宝云不懂事,一味只听吴王妃的吩咐,才敢这样说。
唐宝云截断她:“行了,你回去吧。”
她懒得与这些人打嘴上官司,就等东安郡王妃出面了,她倒要见识一下,这位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她现在还真是,一想到这个就一肚子火。
唐宝云打发走了赖嬷嬷,看着那掉在地上的戒尺就一肚子火,随手捡起那根戒尺叫香兰拿到后头厨房塞进灶里去,一边就开始带着丫鬟收拾屋里的东西登记。
她发现,唐宝云这个主子不管这个,这些丫头也没一个懂,记账都不会,还得她亲自来教。
而且东西乱的一团糟,哪些是唐宝云自己带来的,哪些是周家的,哪些是嫁进来之后别人送的,长辈赏的,没一个人闹的清楚。
全部都要从头开始。
正文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第十一章
直闹到晚上,她也没上去用晚饭,就叫把饭传到自己屋里吃,正看着人登记缎子的花色数量呢,听到外头周玉堂的声音问:“你们大奶奶下来了没?”
一听到这个声音,唐宝云就弯起了嘴角,她对周玉堂有一种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明明还算是陌生人,可两人却有这天下最亲密的那种关系,矛盾至极。
他们利益一致,休戚与共,所有人都把他们看做一体,任何举动都理所当然,天下人都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是的,家人,十分难以忽视的重要关系。
梅雪在外头回话:“夫人说大奶奶虽大好了,还须养着些,吩咐晚上不用上去请安了,大奶奶传了晚饭,就在屋里吃呢。”
周玉堂就几步跨了进来,唐宝云见他进来了,写完了那个字就把笔丢开,站起来笑:“二爷这会儿进来,可用饭了不曾?”
这一回见面,她的态度就自然的多了。
周玉堂随口说:“我就在你这里吃吧。”然后又去看她在写的东西:“在写什么?”
唐宝云就把账簿子给他看:“我记账呢,这屋里一塌糊涂,东西乱的要命,谁也找不着,只得收拾收拾。”
周玉堂看她那乱七八糟的账簿子,简直惨不忍睹:“你这写的都是什么啊。”
唐宝云端详了一下,好吧,确实写的不工整,而且她那笔字,又不是从小练过的,能有多好看,这里又只有毛笔可用,更加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的。
她就笑道:“哎哟,我自个儿认得出什么东西就成了嘛,又不用上奏本。”
唐宝云把账簿子搁一边,又把炕上那个大盒子打开:“你看这个,我今天发的财。”
周玉堂何等人物,只瞟了一眼,并不怎么动声色,和唐宝云神情完全不一样。
唐宝云前世虽然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到底年纪还小,虽有家里给她设立的成长信托基金,可也就是每个月通过律师拿钱罢了,她又是个肯学上进的,一直还在学校和集团学习,没怎么出来交际,就是有钱,那也是账面数字,并没有囤积过珠宝首饰。
账面数字,比起金子银子沉甸甸的感觉,那又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她搜出了这些东西,倒是喜滋滋的拿着玩了半日,这会儿又给周玉堂献宝,拣出来那对红宝石牡丹赤金鬓花:“这个样子大气,我明儿孝敬母亲去。”
又拿着那对宝蓝点翠莲花形鬓花:“这个给大妹妹。”
两对珍珠耳坠子分给两个庶妹,另给小胖妞儿一对小小的滚圆镯子。
亲疏长幼十分得体。
周玉堂却没理会这一头,与她说:“你且别欢喜,这事儿比你想的麻烦。”
这句话一说,唐宝云立刻知道他是很知道些什么的,就把盒子撩开手,问他:“还有什么?”
周玉堂其实有点犹豫该不该与她说,唐宝云看出来了:“你与我说吧,不管到底怎么着,总要叫我明白是个什么事吧。”
周玉堂本来也倾向于告诉唐宝云的,这些东西,归根到底是唐宝云的,只不过以前唐宝云没法说事,又对娘家母亲过于恭顺,反倒不好说。
这会儿见她这样说了,周玉堂才说:“这事儿你若是查下去,就要得罪岳母大人了。”
这背后是东安郡王妃在捣鬼,唐宝云早已猜到,此时一点不吃惊,反倒点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周玉堂不由的反问了一句。
他是真以为唐宝云不明白的。
在他看来,唐宝云恭顺,畏惧东安郡王妃不假,但她不应该那么明白东安郡王妃都做了些什么。
嫁妆是女人的私产,按照礼法规矩,娘家和夫家都不能动用,当然,她要拿出来孝敬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不经过她自己,而私自拿她的嫁妆,又是另外一回事。
东安郡王妃要唐宝云孝敬,当然明面上肯定也有,只是数目较小,而其他的,就是东安郡王妃,也不会明与唐宝云说的。她顾虑的不是唐宝云,而是让周家知道了,传了出去,在京城她自然抬不起头来。
是以她的做法是用她的人管着唐宝云,压着唐宝云,拿了她的嫁妆去使,只要唐宝云不管不查,就自然没事。这简直就是使唐宝云的嫁妆跟自己的银子一样方便随意了。
东安郡王妃当然有自信能管着唐宝云不许她去查。连周玉堂经过观察之后,也认为唐宝云知道是她母亲之后,是不敢去查的。
是以周玉堂想了一想,以为唐宝云说知道的是那些明面儿上的孝敬,便说:“不是你平日里那些孝敬。”
唐宝云还是点头。
她是确实已经猜到了。
唐宝云说:“我知道,今日我只是一时兴起,查一查我的东西,母亲连问也没问到底什么缘故,就急急的派人来拦我,还……”
她嘴角一丝讥诮的笑:“还要打我呢!”
说东安郡王妃心里没鬼都没人信。
这屋里的事,周玉堂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便说:“那你还要查吗?”
“当然!”唐宝云毫不犹豫的说,如果说先前她还没想明白,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也是为了不叫人辖制住她,这个时候,她已经真的被惹恼了。
她就要看看东安郡王妃的真面目,她要给真正的唐宝云讨一个公道,要看一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母亲!
到底是怎么样的狠心,会这样压榨,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任女儿被奴仆辖制,折辱,只要达到她的目的?
周玉堂看向她,似乎是想要看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话,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过了一会儿,周玉堂终于说:“我想,岳母自己也没有太多使银子的地方,无非还是为了二舅兄。”
唐宝云怔了一下,恍然大悟。
周玉堂这样一句话,终于让她把前日的那事联系起来了,东安郡王妃一门心思想要儿子承袭郡王位,这样的事情,自然不简单,除了自己的努力,背后的势力使力撑腰,当然还需要雄厚的人力物力了。
银子,必不可少!
自己手里资源不够,于是连女儿的嫁妆也要压榨给儿子使了。
周玉堂见唐宝云一时默然,以为她犹豫起来,到底是亲生母亲,亲哥哥,没有人可以强求唐宝云为了自己的利益斗争到底。
与母亲斗争,与亲兄长斗争,这大约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了。
很快,唐宝云抬起头来,她的大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说:“二爷您瞧我这账簿子实在见不得人,我跟前又没有使得上力的,比我还不如呢,要不您替我找个人来,替我誊一誊。”
虽然没有明说,可坚持到底的意思表露无遗了。
周玉堂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喜欢这个样子的唐宝云。
他笑道:“好,你都开口了,我难道还能说不?自然是要替你办的。”
这话说的温暖至极,叫唐宝云开心的简直飞扬,笑容自然更加灿烂,周玉堂又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我总能替你想办法的。”
“嗯!”唐宝云点头,第一次在这个时空有了被人支持的笃定感。
第二日一早,从老太太那里回来,唐宝云又接着干活,她觉得这些屋里的女人都特别闲,因不出门,就在这方寸之间,更容易把这屋里的事情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今天在老太太那里的时候,她就觉得几乎所有人话里话外的,连同寡居避世的三婶娘,都知道她昨天在自己院子里大动干戈了。
唐宝云趴在炕桌上才写了三个字,香兰就进来说:“大姑娘来了。”
咦?唐宝云把笔一丢,下炕来,就见周雅琴笑眯眯的走进来,后面跟着个丫鬟,抱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