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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煊羿现在不止是恐惧了,冷汗透体而出,他是越听越害怕。
“本王现在就找大夫诊治,如果有一点异常,本王杀了你全府。”他恼羞成怒地一甩衣袖,夺门而去。
云映绿委屈地叹了口气,凉凉地说道:“齐王,你真的是紧张过度了。我怎么敢对你怎么样,那不是鸡蛋和石头碰?你若不放心,过来让我为你搭下脉,全东阳,找不到第二个有我如此医技高超的医生了,你不是向来对我的医术赞誉有加吗?”
刘煊羿本来还好好地在走,听了她的话,脚下加快,几乎是逃一般出了云府,那狼狈的样,让云府的下人们可是瞠目结舌。
云映绿瞄了眼桌上的荔枝,突地按住心口,跑到门外,把刚才吃的荔枝吐了个精光。
他果真是来意不善。
幸好她早有防备,不然……她不敢往下想,纤手握成拳,身子微微抖愫。
刘煊羿,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她暗暗发誓。
☆、第109章 话说真相(一)
云映绿下午时分,又去了趟秦府。秦论真的好多了,已能勉强下床走上几步,进食也很正常,只是喝那个药时,他仍会露出一脸的痛楚之色。
云映绿解开他的内衫,看到肿形物仍趴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肚皮微微的起伏,让人感觉到它的呼吸。
“蛇的天敌是刺猬,我心里已有了一个想法,但还要再找些医书看看。秦公子,你把上次定做器具的工匠名字告诉我,我想再去定做几件东西。”云映绿替秦论合上衣衫,有什么自她脑中一闪而逝,她一时抓不稳,但她一点也不烦心。
多年的临床经验,她知道她已经快达到边了。
“映绿,你能帮我根治吗?”秦论惊喜地问道。
云映绿怔了怔,“秦公子,你尽量往好处想。但有句话,我想告诉你,如果我能替你根治,那也是要你冒很大的危险,说不定你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秦论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至少比我现在好点吧!”
“当然。”云映绿为他乐观的情绪感染,也笑了。
云映绿出秦府时,天已近黄昏。
晚霞如锦,格外妖娆,七月的晚风已稍微透露出一丝早秋的凉意。
晚膳时,杜子彬回来了。他的卧房被装饰成新房,他暂时住在书房之中。
推开书房的门,他撩开衣角,准备换身便装,看到云映绿坐正书案前,提笔写着字,瞧见他,微笑地站起来:“杜大哥,你回来啦!”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今晚怎么没有去秦府?”
“我刚从秦府回来不久。”云映绿听不到他语气中的讥诮和吃味,老老实实地回道。
杜子彬俊眉蹙了蹙,本来觉着饥肠辘辘,听了她的话,他一下气得饱饱的。
“映绿,现在离婚期还有几天,一切都来得及。杜大哥问你,你真的想嫁杜大哥吗?”他专注地盯着云映绿,问道。
云映绿沉默了好一会,“杜大哥,为什么这样问?”
杜子彬平静的眼眸抹过心碎,“杜大哥,觉得……觉得也许你真正喜欢的人是秦公子。”
“杜大哥,你错了,秦公子只是一个病人。”云映绿突然不想与他对视,缓缓地移开目光,定然地凝视着书架上的书,仿佛那书很让她感兴趣。
她正视将要来临的婚期,一直努力地想让他们之间变得更融洽一点,但意外的事总是很多很多,她不埋怨他多想,只是觉得有些无力。对未来,她也有些惶恐和担忧。
今晚,她突地生起一吐而快的冲动。
是的,离婚期还有几天,一切还来得及。她也要给杜大哥机会,不要再让他蒙在鼓里了。
“他不是一般的病人。”杜子彬苦涩地一笑。
“杜大哥,”云映绿平静了下激烈的心绪,看向他,“你不要有一丝丝质疑,我是心甘情愿地想嫁给你。但是,你愿意娶现在的我吗?”
杜子彬脸色一变,谨慎的思维,让他敏感地察觉云映绿这话别有深意。“什么叫现在的你?原来的你难道另有其人?”
云映绿脸露凄然,她站起身,走出书房往一僻静之处走去,杜子彬走在她身侧三步,打量着她。
书房的空间太小,在里面窒息得很,在广阔的天地间,她才能自由地呼吸,也才有勇气说出事实。
“杜大哥,你没有觉着自杀后的云映绿很奇怪吗?我其实是一点点都不会写诗作词的,绣楼中那琴也不是故意放在那儿生弦,而是我根本不会抚琴。第一次在皇宫与你见面,我不是装着与你不认识,而是我那时根本不认识你。我不是自吹自擂,我真的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医生。我对妇产科的造诣,是魏朝没有人可以相比的……”
“不要再说下去了。说,你到底是谁?你把映绿弄哪去了?”杜子彬日积月累的疑惑,原来都是用她自杀过,性格大变的理由来说服,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真的觉得眼前这人完完全全是一个陌生人。
他的反应没有出乎云映绿的意料,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一丝受伤。
她仰起头,今天是七月初三,新月还没出现,夜空中,繁星点点。她闭上眼,想像着那永远到达不了的远方。
“我的名字叫姬宛白,我历史学得不好,搞不清我来的那个时代距离现在是多少年,我猜差不多有一千年。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医生,因为发生了一件意外,突然坠入时光隧道,与同时坠入时光隧道的云映绿交结了,她去了二十一世纪,变成了我,我来到了魏朝,变成了她。”
杜子彬骇然地指着她,惊惧地退后几步。这简直太耸人听闻了,他一时无法消化,但他却觉得她不象是在说谎,对,她的言语、她的举止、她的医术,都透着怪异。脑子飞速旋转到最后,他只记得一句话,“你不是映绿,映绿去了一千年之后。”
云映绿重重地点头,“有些事情你认为是最不可能发生的,可却偏偏发生了。”
杜子彬突然怒吼一声,“你明明不是映绿,那……这么些日子,你都一直在骗我,努力接近我,让我以为你就是映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映绿脸色突地一白,“对不起,杜大哥,我亦无力。我有好几次想说的,可……没有勇气。”
“你若不想说,就永远不要说。那为什么现在要说呢?你这个大骗子,把我的映绿还给我?”他爱了十多年的小丫头,远在一千年后,而他却要和这个陌生的女子成亲。他真的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要崩溃了。
云映绿咬了咬唇,轻声道:“杜大哥……”
“不要叫我杜大哥,我不是你的杜大哥。”他怒声斥责着。
云映绿别过脸,夜色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我也适应不了这里的日子,如果能再次与云小姐交换灵魂,我也无限渴望。但我真没有办法。”
“还有三天就要成婚了,你现在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你看看两家忙成这样,你一句没有办法就了事了吗?”杜子彬真的抓狂了。
“对不起,杜大哥,原谅我的懦弱。现在还来得及阻止婚事。”她无力地耷拉着肩,象是承受不住夜色的浓重。
“你说得真轻巧,我堂堂刑部尚书能做这些让人耻笑的事吗?你心计真的太深了,现在说这事,就是拿准了木已成舟。”杜子彬咬牙切齿地说道。
“木头还长在树林中,真的来得及。杜大哥,不要为了一时的面子,而毁了一生的幸福。你心里真正爱的是云映绿,而非姬宛白。和一个不爱的人勉强结合,一辈子都会痛苦。我爹娘那边,请你不要告诉他们这些,我怕他们伤心。他们的工作我来做……”
“你不要替我作决定。”杜子彬一甩袖子,“这事非同儿戏,我要仔细考虑一下。不过,姬宛白,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
“好的,我等你答复。”云映绿在他身后幽幽说道。
从此后,她不需再努力去爱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轻松,她又可以重拾自我了。
杜子彬一个人在茅亭之中坐了一夜。
云映绿在绣楼中翻书翻了一夜。
两家的院墙上,藤蔓被露水沾湿了,在薄薄的晨光中,又被热温蒸发了。
天放亮,杜子彬站在云映绿的绣楼前,脸色憔悴苍白如鬼魅,俊容痛苦地纠结着,眸中满是挣扎。
云映绿吹灭烛火,让早晨清新的空气吹进室内,她深呼吸一口。
门被轻轻叩响。
她打开门,杜子彬走了进来。
她淡然自若的表情,不知怎么让他很是恼火。
“你决定了吗?”她悄悄的期待着,如果他有一句话说到她的心坎里,她都会愿意为他改变想法。
“我——娶——你。”杜子彬攥了攥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因为面子?”她的心开始下坠。
“不是,是责任。我们在伶云阁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我……必须对你负责任。”
心直坠谷底。
云映绿拂了拂散落下来的发丝,淡然一笑,“杜大哥,那个我不介意的,你不需放在心上。”
“你不介意?”杜子彬跳了起来,脱口说道,“你不介意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你把这个看成游戏?还是因为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才这么不介意?”
云映绿清澈的星眸蓦地冷了,“杜大哥,既使你对我没有爱意,但请你不要这样中伤我,请给我一点尊重。我不介意那件事,是不想只凭一次肌肤之亲就把你我的的将来捆绑住。你好好地爱惜你的映绿,我也专心地做我的医生。我们都有各自在意的东西,不必为彼此而委屈自己。那一夜,就当是一个美好的回忆,放在心底吧!杜大哥,我很开心能与你相恋一场。认识杜大哥后,我才懂得什么样子是喜欢一个人。以前,我很笨拙,很无趣的。我想,我能穿越到这里来,说不定在哪一天,我也会再次穿越回去。而你的映绿也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清丽的面容在晨光中闪着淡然的光泽,嘴角浮起温婉的笑意,他看着,怔住了,也愣住了。
“杜大哥,这次由你开口退婚,好吗?”她顾及到他的尊严,说道。
☆、第110章 话说真相(二)
杜子彬和云映绿两个人要退婚的消息让云、杜两府炸开了锅。
两个人心平气和地把两家的长辈约到一处,长辈们以为是关于婚事最后一次商谈一些注意的事项呢!
当杜子彬期期艾艾地从齿缝中挤出“退婚”这个词时,杜员外当场就跳了出来,挥拳就掴向杜子彬。云夫人是两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云员外瞪得两个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
云映绿又要急救娘亲,又要劝慰云员外,还要拉住杜员外,说不关杜大哥的事,是他们二人相处过后,觉得性格不合,决定分手。
你听听这是什么狗屁理由,杜员外是暴跳如雷,云员外是吼声震天。
厅中是一团大乱。
随着云夫人幽幽醒转,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杜员外颤微微地指着杜子彬的鼻子,筋疲力尽地问道:“你也不是孩子了,身为刑部尚书,你有思维有见识,爹爹做不了你的主。你再说一次,你真的要退婚吗?”
杜子彬瞟了一眼云映绿,默默地闭了闭眼,低下头去。
杜员外失望地摇头,对着云员外深躬一礼,“云员外,对不住了。你这犬子,这惨局,我不会为你收拾,你一一去向亲朋好友、同僚们解释去吧!”
说完,他羞惭地掩面而去。
书快论坛发生这样的事,他这辈子是抬不了头的。好不容易才修好的两家关系,以后估计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杜子彬僵硬地对云员外、云夫人施了个大礼,冷着张脸,也走了。
“这下好了,公平了,谁也不要对不起谁了,咱家再也不欠他们了。”云员外喃喃地一再重复,看着女儿,老泪纵横。
云夫人早已是泣不成声,紧紧地搂着云映绿,絮絮叨叨,“怎么办了,映绿,你都退了三次婚了,以后,谁还敢娶你?”
云映绿轻轻一笑,“那我不嫁,我一辈子陪着爹娘。”
云夫人与云员外对视而泣,云映绿能说气话,能笑,他们却怎么也说不出这般轻松的话来。
只是想不到呀,杜子彬那么个稳重的孩子,怎么也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准备了半拉月的婚事,一天之类全部取消完毕。收拾残局的那种心酸、羞窘、无奈,不必细述,不过,一夜之间,杜子彬和云映绿这两个名字,就成了东阳城中,各家各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消息当然也飘进了皇宫,刘煊宸搁下批折的朱笔,轻轻吁了一口气。
齐王听到这消息时,俊容怪异地抽搐了下,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说真的,现在提到云映绿这名字,他有些发抖。
云夫人把云映绿的喜服折起来放进衣柜之中时,又哭了。云员外捧着为女儿定做的各项首饰,那是长吁短叹。
退婚这个阴影,估计不到半月,云府中的人是走不出来的。
还有三天就成婚了,突然一取消,这是多大的耻辱啊!
竹青也是吓得不轻,云夫人叮嘱她看紧小姐一点,怕云映绿再做傻事。竹青到不担心这个,小姐现在的性子淡然得很,对得失并不那么看重。
自然而然,云映绿又要进宫上班去了。
“你是不是因为看到我的胸膛,想对我负责,才退婚的?”初五这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