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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把头扭到一边,好似没听见。大妈的儿子又问了一遍,大妈这才点了下头。
黄蓓心下冷笑,呵,讹到她头上了,“那大妈我开什么撞的你?”
大妈又开始装听不见,你能拿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大妈怎么办,黄蓓转回头不再做无用功。
“反射性心动过缓和外周血管扩张,导致严重的低血压和心动过缓,引起脑灌注不足、脑缺氧和晕厥。发作时查体可见血压下降、心跳缓慢、瞳孔扩大等体征。”黄蓓顿了一下。
家属被搞的有点懵逼,黄蓓这一停到是提醒了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撞了我家老太太,准备怎么办。”
黄蓓学他们老爷子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常会复发,老太太经常晕倒吧,还查不出什么大病。”
老太儿子脸色变了变,还是嘴硬道:“没有的事!就是你撞晕的!”
黄蓓一笑,“正好我是学医的,查病历是我的专长,我帮你查查吧,省的你忘了。”
这话一出老太儿子终于不再叫唤,暗自在心里衡量黄蓓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他不是医疗系统的,不知道病历这东西能不能查。
黄蓓纯是唬他是个外行人,不说她一个学生,就算她是个医生,也不是哪家医院的病历都能随便查。
碰瓷要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大概就不会上新闻了。见说不过,家属开始耍起无赖,硬是死拖着黄蓓不让走。
拉扯间黄蓓感到手机在震,抽出手费劲的摸了出来,打眼一看是吴羽锡的。
“停停停,我打电话给你们拿钱行了吧。”
一提到钱,家属们暂且放过了黄蓓,盯着她到窗边接电话。
电话已经自动挂断,黄蓓看见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吴羽锡打过来的。回拨过去,那边秒接,“喂,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
黄蓓有力无气道:“还能怎么回事,遇到最坏情况了呗。”
吴羽锡诧异了下,难道他们诊断错了,“人还在抢救室?”
“不远了。”
吴羽锡看了眼手机,什么意思。
“我离进抢救室不远了,被人扣这了,非说是我撞的。”
这事吴羽锡也解决不了,让黄蓓等了,他找郑铭去了。
半个小时后,郑铭带着吴羽锡来了,都穿的军装。黄蓓一瞅乐了,这回热闹了。
警察小哥一个月处理的撞倒事件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了,像今天这么峰回路转的还是头一次。
以为被说撞人的是个学生,没想到是个医生,以为是个医生,没想到还是个当兵的,以为是个军医,没想到人还不是她救的,是她老师。
她老师不仅是个军医,还是个院士。
这回好,捅马蜂窝了,黄蓓的师兄师姐,现在的各种院长、协会委员、卫生部的领导纷纷站出来谴责这一社会不良现象。
各种不嫌事大的媒体也闻着味跑出来,《出门没看黄历!碰瓷碰到医学院士》,《惊现史诗级碰瓷!中科院士也敢碰》,《医学界出大事了,80岁院士被碰瓷!》袁老爷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些不正之风,应该严惩。重点不是我是院士,而是碰瓷的这种行为。难道被碰的是个普通人就不了了之了么?”袁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
郑铭递了一杯茶给老爷子,“老师,您消消气,师兄他们已经要求严办了。”
黄蓓在一边装鹌鹑,是啊,如果站出来的不是您,她大概最后也就是赔钱了事,最多也就是去找李明普帮她打官司。想想就麻烦,还不如花钱消灾。
因为医学界的这次声讨,原本不算大的一件事,引起了社会舆论,在各方的推动下,当年国家终于出台了关于碰瓷的各项法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逃出生天
袁老爷子针砭时弊的批评了一通,又想起郑铭的事来,“你带着你师弟师妹去见你师兄他们了?”
郑铭顿了一下,笑着道:“是,带小吴他们去打了个招呼。”
“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搞学术的,不是搞派系斗争的,你们怎么总是听不进去。”袁老爷子痛心疾首。
“我们一直都谨遵您的教诲,从来没有拉帮结派,就是普通的几个师兄弟说说话。” 郑铭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在黄蓓他们几人的身上扫过。
黄蓓感到一股凉气自脚下升腾,忍不住抖了抖,努力瞪大眼睛,不让目光偏转,千万不能让郑恶魔看出她心虚。
其他几人或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或扫一眼黄蓓。郑铭了然的转过头去。
“我可不是这么听说的,你们和李老的学生一见面就像斗鸡一样,看不见的时候就在电脑上吵,听听都怎么说你们的。”这话听着让袁老爷子心里很不舒服。
“学术观念不同,难免会引发一些争论,大家都是以讹传讹,老师您不要相信外面那些流言。”
袁老爷子叹息的摆摆手,“我是说不听你们了,走走走,都走吧。”
“那老师您早点休息,我们先出去了。”郑铭说完起身,黄蓓他们都跟着鱼贯而出。
出了门,郑铭脸带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黄蓓,转身走了。
黄蓓心里咯噔一下,妈蛋,还是暴露了。回手扯着吴羽锡的衣领,“说!是不是你告的密!”
吴羽锡把衣领从黄蓓手里拽回来,“猜也猜到是你了。郑老师现从饭店赶回来救你,你在背后告他状,呵。”
这话说的黄蓓也有几分心虚,她也不是有意的啊,谁知道他们师门还有这个传统。
之后很是提心吊胆了几天,回学校都是绕着郑铭的办公楼走,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郑铭把这茬忘了,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着看好戏的吴羽锡不免有些失望。
黄蓓指着满脸失望的吴羽锡,“就你这样,活该找不到老婆!”
说来也奇怪,吴羽锡虽然不说特别帅,也算是浓眉大眼的看的过去,竟然至今也没有对象。
都说女博士是灭绝师太,男博士也好不到哪去,半个法海半个唐僧。
这又能怪谁呢,科研这玩意,不是你下苦工背几本书,熬几个通宵就能搞出来的,思路、经验、技巧甚至设备都至关重要,即使这些都具备了,方向不对也白搭。
像有一阵,有人提出猜想,把通向癌变区域的血管封闭,癌细胞得不到营养进而死亡,从而治疗癌症。这个猜想一出来,大家一看都觉得好,纷纷去做。
热闹了一通结果发现,血管被封闭后,机体很快就会分化出新的血管来替代,毛用没有。
这一通功夫下的,你说没用吧,不是,它证明了一种方法行不通。就像爱迪生说的失败是成功之母,每一次失败,都是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但是你能拿这玩意去当毕业论文么?跟评委说,看,我又证明了一种错误方法。
这就像在混水里摸鱼,摸不到鱼是因为运气不好,还是因为没有鱼?实验停滞一段时间后难免就开始怀疑,进而焦躁,有个毕业期限在这卡着,更是雪上加霜。
黄蓓这几天就焦躁的不行,实验总是不顺,一直出不来想要的结果,换了几次方法都不行。是实验设计的有问题还是课题就不对?看吴羽锡做的那么顺利,黄蓓急的头发又白了几根。
因为有意培养自己独立实验的能力,黄蓓尽量不去问袁老爷子,这回怕是不问不行了。
“老师,是我,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试验出了点问题。”每次打电话都哭唧唧,袁老爷子大概也是习惯了,黄蓓苦中作乐的想着。
袁老爷子翻了翻日历,“这周日吧,我去实验室看看,你通知下大家,有什么问题集中给你们讲一下。”
黄蓓挨个实验室通知了下,有人欢喜有人忧,“什么!周日我还想跟我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你竟然有男朋友?!说,你什么时候背叛组织的!”
看着大家一拥而上,黄蓓笑笑。
“你怎么没上?”吴羽锡奇怪的看着黄蓓。
黄蓓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上?”
“你不一直都是主力干将么?每次有人脱单都妒忌的像白雪公主她后妈。”
次奥,她什么时候妒忌了,现在谁还有时间管这个,先毕业了再说吧。
周日袁老爷子如约而至,大家呼啦啦挤做一堆,甭管是谁提问,都认真的在记,谁敢保证明天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
这里所有的课题,即使是袁老爷子也不敢保证结果,只能帮助大家查缺补漏,提一些新想法新建议,帮助大家开阔思路。
“做研究,就要沉下心。我们研究的目的不是一个博士学位,而是探索未知的奥秘,造福人类的健康,为科学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要去在意一定要发多少篇文章,能不能按时毕业,那不重要,大不了明年我不招研究生了,就专心把你们带毕业。”
袁老爷子看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只要发的文章有质量,就一篇我也给你们毕业。”
好几个师姐都哭了,博士延期大概是压在每个博士生心头的大山。一旦延期,各项补助就没有了,还要付出额外的学习成本,老师嫌弃,自己上火。
今天袁老爷子的一番话,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实验室浮躁的风气渐渐缓和,各种学术的讨论渐渐多了起来,哪怕与自己的课题无关,大家也都愿意研究一番。
黄蓓发现如果不去想毕业的事,搞科研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不要着急,你已经发过1篇SCI了,你有实力搞定这个课题,大不了自己拿几年的学费,这点钱她还是拿得起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想开了之后,实验好像也变的顺利多了。可见人生得一良师是多么重要的事。
博士这三年,绝对是她过的最艰苦的日子,比国庆阅兵时还艰苦。阅兵疲累的只是身体,读博消耗的是精神,好在最后顺利毕业。
毕业即入伍,折腾了这么多年,终于从家里的户口本上出来了,看着自己的□□,喜极而泣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必须用普大喜奔这四个字。
把礼服、常服,夏天的,冬天的,挨个穿着试了遍,拿着手机自拍到烫手,美滋滋的选了张最霸气的给何冰发过去。
那边何冰立马拨了回来,“哇,你终于入伍了?”
黄蓓感叹道:“是啊,太特么的不容易了。”
“这是什么军衔?”何冰拿着手机问一边的高世杰。
“少校。”,“没有军衔。”黄蓓和高世杰两人同时回答。
两个答案搞的何冰有点蒙,“为什么没有军衔,不是入伍了么?”
显然何冰现在更相信高世杰,认识到这一点的黄蓓有点不高兴,高世杰个吹枕边风的无耻小人,“我们是文职干部跟他们现役军官不一样。”
“那你现在算什么?”何冰还有有点搞不懂。
“文职六级,专业技术十级,相当于少校正营。”
“一毕业就这么高军衔?”何冰很诧异。
“拜托大姐,你数数我念了多少年,列兵考考军校都能升到少校了。”
“谁是你大姐,警告你不要乱叫哦。”
这关注的重点也是服了,“小妹妹,你自己玩吧,太后那边我还没通知。”
“好了,好了,一会微信聊,跪安吧。”
最近太忙,黄蓓每次都只是简单的跟老妈汇报了一下近况,所以老妈是知道她要毕业了的。电话一打过去,老妈那边先哭了,“蓓蓓啊,你可算上完学了,你大表姐家的儿子都上初中了。”
也许她可以考虑再念个第二学位什么的。
悲喜交加的被老妈念了半个小时,黄蓓大头朝下的倒立了十分钟,把脑子里灌进去的口水好好控控。
穿着最正式的军装礼服,手拿军帽放在腹部,脚穿黑色军皮鞋,姿势端正的躺在床上。幸亏没有外人进来,不然得吓死,以为误闯进黄蓓的遗体告别会了呢。
意识缓缓的下沉,黄蓓稳稳的踩在沙滩上。向后捋了捋头发,把军帽带上,正了下领带、肩章,黄蓓咳了下,“甲未,甲未,在不在?”
又是三年不见,甲未有些生气了,当他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呵。
可能是出去勾魂了,等一下好了,黄蓓如是想着。今天穿的鞋不适合运动,黄蓓笔直的站在黄泉边上,事过多年阅兵的记忆依然没有减退,黄蓓站在那如一棵沙漠里的白杨,身躯挺拔,坚定不移,赏心悦目。
甲未本来想走,转念一想就看看你能站多久,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还算有点诚心,他就勉强原谅她吧。
在九川黄蓓并没有时间的概念,也许只站了一会也许很久,黄蓓发完呆的时候,发现甲未已经飘在身边。没有乱动,怕弄皱了衣服,黄蓓矜持的站着,露齿一笑,“看,我毕业了。”
这完全不是黄蓓的风格,甲未一愣,莫名觉得有点脸热,尽管那是不可能的,“咳,恭喜,衣服很适合你。”
很正常的对话听的黄蓓也是一愣,揉了揉鼻子,没讽刺她她还挺不习惯的,难道自己是个抖M?
“这三年很忙?”甲未明知故问。
“重来没这么忙过,”黄蓓感叹,末了又轻轻一笑,“也学到很多,我有一个好老师。”
听到黄蓓承认很忙,甲未心里又好受了一些,“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都是他应该做的。”
黄蓓摇摇头,“说是那么说的,有几个人能做到。”
“